“……嗯。”

    凌旭一笑，復又出神飛快計算推演起來，小羽毛也繼續默默記憶最基本的樂理。

    因為專注，因為用心, 難題終被攻克呃, 很快小羽毛就可以準確流暢地吟唱出這五首歌了。

    鵬老這才又開始教授新的東西——將力量融于歌聲當中，使歌不單純再只是一首動聽的歌。

    只是將歌唱好已經這么困難了，鵬老是做足了十分的心里準備, 要等小羽毛再這么細細磋磨上大致相當的時間，才能真正把歌練好。

    不過這一次小羽毛又讓他刮目相看了，只不過試上了一遍，小羽毛就已經能夠融會貫通，很好地發揮歌曲的效用了。

    力量應用方面從來也不是小羽毛的短板，音律一旦掌握，不用額外為之分心，似乎只是本能一樣，輕易她就將力量融合在了其中。

    小羽毛最先嘗試的事《百鳥朝凰》。

    鵬老還好，以小羽毛當前的修為，歌聲對于他各方面的增幅都很有限，因此還能保持住一慣的不動聲色，鷹旖她們一個個卻是激動不已，很有種立刻就沖出去跟妖族干上一架的沖動，并自信自己能贏！

    后來小羽毛又唱了《鳥語花香》，她們才算安靜平復了下來，但之后小羽毛分別又唱了《有鳳來儀》、《一飛沖天》和《月沉吟》，她們就跟著一會兒雞血，一會兒被加速，又一會兒沉靜無比——她們身上并沒有傷，因此《月沉吟》起不到治療的效果，只得月之精華的部分，能夠讓她們變得平靜內斂，心境平和。

    這么一通折騰下來，特別是小羽毛觀察到鵬老相當注意鷹旖她們的具體反應，她才終于明白過來了，她的這些同學們，并非完全來這兒增加歷史文化知識的，也不僅僅是伴讀，實在是比伴讀還悲劇，是她的練習道具！

    大家對此并沒有異議，反而在刻意調節自己適應這種種歌聲。

    他們是小羽毛的貼身護衛，務必要做到精益求精，以便完美發揮出這些振幅的效果，也是最大程度上配合小羽毛！

    同樣，小羽毛也可以從他們各自的反應中判斷出來自己的歌聲起到了怎樣的作用，是否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更加深刻精準地掌握羽族祭祀力量的奧義，以便更加通透完全地發揮自己的力量！

    這個過程簡單至極也枯燥至極，就仿佛練鋼琴、練古箏等樂器一樣，只得一遍遍的重復，而后在其中一點一滴的發現，而后改進。

    小羽毛驚奇地發現，她的這種練習竟然還能延續到課后，無論是凌旭還是阿寶，都對她的歌聲有反應，特別是凌旭，效果比之阿寶還要好上一些。

    可這不僅僅是針對羽人才有效的嗎？

    小羽毛細細推敲，又或者這個羽人的范圍可以擴展一下，也就是說整個長翅膀的種族都有可能被歌聲所影響，這樣就好理解啦，因為阿寶也是有翅膀的嘛，只是平時并不顯露，只在危急時候，又或者只在她、凌旭和鴉白的面前才會輕易展露。

    至于凌旭，小羽毛猜，這應該跟她們常常一起修煉有關，她們彼此氣息相融，連隨身居都能共享，歌聲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似乎也順理成章。

    這么一直勤練不輟的，小羽毛的戰歌吟唱終于入門，接下來便是慢慢的熟練、精通，并增加一些比較艱深的古曲的掌握。

    鵬老并沒有干涉太多，只交給了她一本相當厚大的冊子，其中曲譜、解說等應有盡有，也算是讓她先前辛苦學習認字寫字用了用武之地。

    這么閱讀下去，她慢慢發現，戰歌可不止祝福、激勵這些輔助類的歌曲，祭祀從來也不是單純輔助的存在，大量歌曲本身就有很大的殺傷力，足夠讓她們和同階、乃至越階，以一敵一的酣戰上一場，并且不落下風。

    只不過在大場面上，祭祀明顯能夠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因此顯得珍貴無比，便被層層疊疊地保護了起來，是以這方面的才能才不被人發現。

    總之這不是個必須依賴團體才能存活下去的職業，小羽毛高興極了，若說先前會學這些，大半還是義務的驅使，現在已然是積極主動要去掌握并且精通了！

    充實的日子過得特別以及極其的快，遨游在樂理的海洋中，小羽毛如獲至寶，簡直廢寢忘食，直到狐、狼兩族送來了符引，她在驚然發現，不知不覺當中，距離上次的影塔之行，已經一整年過去了！

    再等看到了符引，明確指向的確實是適合筑基到結丹之間修為歷練的地方，小羽毛才豁然反應了過來，為何狐、狼兩族一直以來對于嘯月谷狼王精血失竊，進而導致整個嘯月谷崩解的事只字不提。

    話說當初立誓的時候，其實也沒提到嘯月谷，重點只在于賭注狼王精血，因此他們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個這樣等級的空間而已，叫嘯月谷也好，叫嘯日谷也好，反正羽族沒人去過，就算他們指鹿為馬也辨認不出來，在他們對鯤鵬精血志在必得的情況下，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需李代桃僵換個仍舊是狼王精血在維持運轉的“嘯月谷”出來就算不違諾了。

    而有隨身居在，狐、狼兩族這樣的行為不啻是白送狼王精血，羽族自沒有拒絕的可能。

    族長親自去拜訪了凌旭，誠懇道：“又要辛苦凌郎中了。”

    “無妨。”

    凌旭一笑，這種近乎白給的事，便是他其實也很樂在其中。

    實在是卻之不恭！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幾天，在那之前我還要先去水澤村一趟。”

    “是因為戰盟的事嗎？”

    這樣大，還是幾乎就發生在滴翠山下的事，族長自不會不清楚。

    他略略有些猶豫：“這樣做會不會引起羽族和人族之間的紛爭？”

    眼下妖族對他們有所圖謀已經是確定了的，這時候實在不適合節外生枝，把人族給得罪了。

    “不會讓羽族涉入其中。”

    凌旭微笑解釋：“雖然水澤村這樣的村莊還會繼續接受羽族的庇佑，但除此之外羽族仍然不會插手，只是他們自己內部相互協助。”

    “并且。”

    凌旭笑笑又說：“所有涉及到的修煉心法以及功法都會與羽族毫無關系，這一點相當容易辨認，因此哪怕之后戰盟會發展到被六合中其它五合視為威脅，也只會是下合本身的事情。”

    已經預演過會涉及到整個下合了么？

    族長聞言微微吃了一驚，不過對此倒是樂見其成的。

    水澤村與滴翠山親厚，這個戰盟又算是水澤村一手開拓發展出來的，真要壯大起來，對于羽族倒是好處比弊端多些，雖說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眠，但羽族地位超然，乃是一直這么在人族又或妖族境內酣眠慣了的，倒也不大在乎這個。

    有凌旭在背后，他甚至不用擔心戰盟是否真就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這么一想，他不由未雨綢繆地考慮了起來，那個時候要不要同戰盟結盟？

    相對于人族那種由上而下的統治，他還是比較傾向于戰盟的，羽族內部平靜平等慣了，自也會更加看重同樣平靜平等的勢力。

    當然，這并不是眼前的事情，且急不得。

    族長笑對凌旭點了點頭：“凌郎中且自便。”

    一時間族長離開了，小羽毛立刻精神奕奕地問道：“養氣術終于編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