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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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郎……”她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楚夫人避開了頭,無奈地瞪她,季凌霄偷笑。 那副搗亂的樣子也可愛的要命。 “怎么了?” 她的手指搔過他的指腹,在他的關(guān)節(jié)上打轉(zhuǎn)兒。 楚夫人側(cè)頭,只見她長而翹的睫毛。 怎么會有男人長這么漂亮的睫毛呢? 睫毛輕顫時,像是蝴蝶的翅膀。 “如果我要離開青山書院,你會陪我一起嗎?” 即便許久沒有得到答案,季凌霄也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畢竟楚夫人他可是內(nèi)定的下任青山山長,雖然她敢拍著胸脯保障,自己定會賺取這萬里山河,可讓他人看來,只有一座山頭的她無異于信口開河。 季凌霄抬眼,卻見楚夫人板著一張臉道:“你學(xué)業(yè)未成,來青山書院也不過短短數(shù)日,你要去哪兒?” 哎? 楚夫人與她十指相扣,低聲道:“你不要好高騖遠,要好好學(xué)習(xí),青山書院能人眾多你該多向他們討教才是……” 季凌霄聽著他的說教,兩眼一翻直接朝他身上撞去。 他驚慌失措地扶住她。 “饒了我吧,我不愛這個……” 楚夫人抿住唇,冷聲道:“不行,一個大男人若是不多學(xué)些東西將來何以安身立命,今后我來輔導(dǎo)你。” 季凌霄雙手鉆進他的衣服里,他雖然看上去瘦,身上卻仍有肌rou,摸上去也很緊致。 “楚郎……不要了,我有楚郎就好了,楚郎就是我的眼,就是我的手,就是我的腦。” 楚夫人漲紅了臉,期期艾艾道:“你……你可真是冥頑不靈。” 季凌霄起身跨坐在他盤著的腿上,后背靠著窗臺,與他面對面。 這種姿勢實在太過羞恥了,楚夫人堅持不到一刻就撇開了頭。 “我說的是真的,大周岌岌可危,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以后嗎?” 以后…… 他蜜糖一樣的雙眸越來越深。 在沒有她出現(xiàn)的時候,他這一生自然都要奉獻給青山書院,可是,有她出現(xiàn)了…… “你為何不愿意留在青山書院?”他艱澀地開口。 “因為,我想要做一番大事業(yè)!” 他神色一怔。 季凌霄卻沒有逼迫他,只是笑容滿滿地凝視著他。 是啊,男人都該有自己的一番事業(yè),他想要去闖蕩也沒有什么不對的。 楚夫人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季凌霄的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 兩人一動不動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久。 季凌霄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猛地扭頭,耳邊卻傳來楚夫人的一句話,她也沒有細(xì)聽,只是望著遠處一個黑乎乎的身影,那溜光水滑的大氅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房屋后面。 “阿奴?” “啊?你剛剛說什么?” 季凌霄轉(zhuǎn)過頭,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楚夫人的神色暗了暗,低聲道:“我向山長求情,你還是早些下來聽課吧,無論將來你在不在青山書院,無論你要建立怎么樣的功績,不學(xué)習(xí)是不行的。” 季凌霄被他說的是愧疚不已。 楚夫人果然在山長面前很有面子,不過一說,便讓山長暫行記下她的懲罰,可以先到學(xué)堂聽課。 楚夫人自愿作為她的同桌,課上課下隨時為她講解,答疑解惑。 很奇怪,有了他的講解,即便是最枯燥的經(jīng)學(xué)課也變得很有意思了,而且,他不但擅長經(jīng)學(xué),就連史學(xué)、算學(xué)、星象、水文,甚至連岐黃、兵法都擅長,當(dāng)真是個全才了。 季凌霄這才終于明白為何他會被定為下任山長了 幾日后,季凌霄總算是借著楚夫人的光等到了公輸子魚的課,其實,青山書院內(nèi)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公輸子魚的課,他脾氣古怪,也只愿意見自己想見的人,這次,似乎是他有求于楚夫人,這才允許了她來。 然而,公輸子魚的相貌絲毫沒有他的名氣大高,可當(dāng)她在他身邊觀摩他做東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的指甲要比別人漂亮很多,鉸成貝殼一般圓潤的樣子,指蓋光潔,微微透粉,很難想象這樣的指甲居然長在一個長長制作各種器具的匠人手上。 楚夫人站在公輸子魚的身邊,常常公輸子魚一伸手,他就直接遞上了公輸子魚需要的器具。 公輸子魚嘴里叼著一桿煙袋,含含糊糊道:“那小道若是有你一半聽話,我可真要感謝祖宗嘍。” 楚夫人沒有答話。 公輸子魚瞥了他一眼,突然捏住煙袋,壓低聲音道:“阿貍,老夫就這么一個徒弟,你就去跟你阿耶說兩句好話,讓他幫我把我的寶貝徒兒給放了唄,老夫可還等著他為我傳承衣缽。” 楚夫人揀了一塊木條遞過去,冷淡道:“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公輸子魚一臉喪氣,吸了幾口煙袋,又道:“他也不是成天搗亂,最近還找我要了些東西,說要研制什么厲害武器,你也知道,他在這方面極有天分,不如……就算了?他的天分比老夫還要高,若是多在老夫手底下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必將青出于藍。” 即便面對的是他的老師,還是名聲威望都極高的公輸子魚,楚夫人依舊搖了搖頭,冷聲回復(fù):“不行。” 公輸子魚“啪”就把木條扔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地打滾道:“我不干!我不干!合著你老子欺負(fù)我,還要欺負(fù)我徒弟?不干了,不干了,老夫說什么都不干了!” 季凌霄目瞪口呆。 “老師,”楚夫人冷的像是一塊冰,“您越是這樣,山長越不會同意的,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 公輸子魚一個鯉魚翻身便從地面躍了起來,口中忙道:“不威脅了,不威脅了,好阿貍,你快跟山長說說,把小道放了吧。” 楚夫人考慮了一會兒才道:“山長自有他的考量,學(xué)生……” “嘖,”公輸子魚咂了咂嘴,極為rou疼地將一個長條物件兒塞進楚夫人手中,“你看看,這就是小道新研究出來的,要不你拿回去看看?” 楚夫人板著臉道:“老師將我當(dāng)作何種人!” 公輸子魚抖了抖,立刻笑呵呵道:“這是送給你防身的,小巧方便,殺傷力驚人,你拉一下尾部的裝置,它便會射出三十六顆透骨釘,釘釘入骨,無論那人武功再高超也是死的不能再死,小玩意兒,我家乖徒兒做的,你拿去給山長看看,看值不值得放。” 說到這里,他便忍不住挺了挺胸膛,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楚夫人盯著掌心里那小巧玲瓏的暗器,冷淡道:“我會稟明山長的。” 公輸子魚更樂呵了。 從公輸子魚那里出來,兩人走在路上,楚夫人突然叫住了季凌霄。 季凌霄抬頭望他,他那張一貫冷漠不可親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她眨眨眼睛。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要比她大一些,正好將她的手包裹住。 “好暖啊,可是,身子也好冷。”季凌霄期待地凝視著他。 楚夫人耳朵發(fā)紅。 季凌霄正關(guān)注著他的耳朵,沒留神兒,手里就被塞進了一樣?xùn)|西,她低頭一看,那東西正是公輸子魚交給他的暗器。 “這……你不是要拿回去給山長看看嗎?” “嗯,”楚夫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低聲道:“山長的性子我了解,他一貫喜歡新奇的物件兒,這東西若是給他看了,恐怕就拿不回來了。” 你這樣說你爹真的好嗎? “而且,你比他更需要這個,”他握緊她的手,眼神左顧右盼,訥訥道:“我不放心你。” 雖然地上還有積雪,但是,在那一瞬間,她卻感覺到了春暖花開。 “那山長就不需要了嗎?” 楚夫人垂下頭,愧疚道:“就當(dāng)是我不孝,他的劍術(shù)也是一絕,至少還有自保之力,唯有你……” 當(dāng)真是娶了媳婦忘了爹,可他這種胳膊肘朝內(nèi)拐的樣子,實在讓她愛死了。 “……文不成,武不就,志大才疏,徒有野心,也沒有什么能力,更沒有什么幫手……” “你在說下去,咱們兩個可就要分了啊。” 季凌霄臉上的喜色全都變成了尷尬。 楚夫人淺淺一笑,宛若月色映在雪上的清輝,他彎下腰,抵住她的額頭,溫柔道:“可是,我這一輩子只愛著這樣的你。” 沒想到一貫嚴(yán)肅正經(jīng)的人一旦拉開閘,居然這么會說情話。 季凌霄聽的是骨頭發(fā)麻,真想狠狠地吃掉他。 她剛伸出手,楚夫人卻笑著后退一步。 “不行,”他墨綠披風(fēng)在寒風(fēng)中翻動,就像是一根葉子輕顫的竹子,他矜持且克制地?fù)u頭,笑道:“阿奴露出這樣的神情定然是要使壞了,我近來定力不太好,等我修好了定力再來找阿奴。” 說罷,他就這樣轉(zhuǎn)身走了,走了! ——你要是定力深厚,我還要你作甚!你去跟你的右手相親相愛去吧! 季凌霄氣鼓鼓地回身,余光卻瞥到一個驟然躲到屋后的身影。 她想了想,邁開腳步,從另一條路繞到了屋后。 一個男人正披著大氅,偷偷探頭,見雪地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他才舒了口氣,又有些落寞的扶著墻壁垂下頭。 突然,他雙手遮面直接蹲到墻角,額頭死死頂著墻角,整個人都在發(fā)顫。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頭也未回地怒道:“滾開!” 那雙手一動未動。 他咬牙恨聲道:“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這是你自找的!” 話音剛落,他就捏著拳頭,扭身揍了過來,然而,那拳頭卻在還有一寸就能砸到來人鼻子上的時候驟然停住了。 來人浮現(xiàn)一個大大的笑容,宛若冬日里的陽光,溫暖卻不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