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李斯年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切莫輕舉妄動。” 她仰著頭,像是等待喂食的幼鳥,笑道:“如果我不呢?” 他低頭,一頭扎進她的眼湖中,李斯年雙眸一暗,捧住她的臉頰,嘆息著吻上了她的唇。 季凌霄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主動,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吻如此珍視…… 她慢慢闔上雙眸,睫毛如春風中抖動的花蕾。 他雙唇貼著她的,輕輕磨蹭著,帶來的并非是讓人沉入欲~海的快感,而是更加溫柔,更加寵溺的情感,他小心翼翼地撥動她每一個敏感點,讓她沉浸在溫柔的快樂中,自己則隱忍著,默默地給予她的快樂。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絲中,在她想要更近一步的時候,他卻掌控著大局,推開了她的腦袋。 她喘息著,紅唇越發熱情如火,雙眸中的欲念濃的要流淌出來。 “不行……”他聲音沙啞,按著她的后腦勺,抵上了她的額頭,“殿下要學會克制。” 她舔著下唇,直勾勾地盯著他,啞聲道:“可是,本宮就想死在你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來更新,明天爭取多給大家更一些。 謝謝小天使的霸王票,勾住下巴,給你一個吻~ 一久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70710 03:58:24 ☆、第98章 說好了要克制, 結果這一克制就克制到臨近美人泊的地方了。 美人泊中有三座島,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女人的面部和**,美人泊因此而得名,雖然名字極美,但是這里著實是一幫惡匪駐扎之地。 “美人泊的首領為羅璋,為人遠比白忱殘暴, 也從不約束手下, 因而, 他們這一幫人燒殺搶掠無惡不做, 羅璋還極為厭女,若是聽說哪家哪戶有漂亮的小娘子,必定會搶回來大卸八塊,以美人頭顱種花,美人腿骨為琵琶。” 唐說面無表情地說著,看也不看季凌霄一眼,“他更厭惡的是花心好色的小娘子,所以——” “所以……本宮死定了?” “咳咳——”李斯年不滿她口無遮攔, 季凌霄笑著以手掩口。 “并沒有這么夸張。”慧心雖不明白一些男女相處上的曖昧、推拉策略, 卻很心疼被唐說嚇到的太女, “世人大多以訛傳訛,唐先生怎么能夠輕信呢?” 來了給他拆臺的,唐說頓時斗志昂揚:“你又未曾見過他,你怎知我說的不對?傳言不可靠?” 慧心兩指捻在一起,下意識做出撥動佛珠的動作。 唐說還準備再補充些什么, 一轉頭卻見太女殿下正無聲地凝視著他,看他望來,還對她展顏一笑。 他捂著嘴,垂眸,頓時沒有了說話的意愿。 “要攻破美人泊諸位有什么良策嗎?” 季凌霄環視帳中諸人,視線在楊安的身上頓了頓,楊安端著一杯水,低頭抿了一口。 她的視線又落在了李斯年的身上,坐在她身旁的李斯年捉過她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像是在安撫她。 她的眼神更媚了,如煙如霧,絲絲縷縷不斷。 “楊少師,你怎么看?”李斯年為她出面問道。 楊安似笑非笑地睨了李斯年一眼,好像在說“李斯年,你居然墮落了”。 李斯年照樣臉不紅氣不喘,連丁點羞愧尷尬都沒有。 “其實,臣一直很納悶,”楊安晃著只裝了清水的杯子,淡淡道:“殿下帶了這么多軍隊,即便硬扛也足以將烏云山和美人皮給吞掉,而殿下卻選了一條曲徑。” “啪!”李斯年猛地一拍桌子,臉上笑著,眼中卻一絲笑意也沒有:“怎么?莫非本將軍手底下士兵的性命就能隨便浪費?” 李斯年沾染了鮮血的氣勢宛如一柄鋼刀直插過來,病弱的楊安卻絲毫不怕,他抬起手中的杯子作出朝季凌霄敬酒的動作,“正因為殿下確實在為我大周的兒郎考慮,所以臣敬殿下。” 季凌霄微笑地輕撫李斯年的后背,說道:“這些可都是李將軍、唐先生和慧心大師的功勞。” 不居功,不自傲。楊安對季凌霄的評價又向上移動了一些。 “在烏云山是有貴人相助才能使用計策,而美人泊這邊既然沒有計策,何不強攻?”楊安兩根手指捏著杯子輕輕晃動,“烏云山的匪是當年留下的士兵,而美人泊這邊就純粹是一些烏合之眾了。” “呵,少師說的簡單,需知美人泊中地形復雜,若是他們利用地形的優勢做陷阱又該如何?”唐說雙手抱在胸前,微仰著下巴。 “那我的選擇大概跟唐先生是一樣的。”楊安眼睛微瞇,像是只老jian巨猾的狐貍,將他徹底看透。 唐說覺得自己是被小看了,怒從心中起。 就在此時,慧心站到了楊安面前,擋住了兩人幾乎迸濺出火花的視線。 “美人泊的地形我略知一二。” 整個帳子里的人都驚住了。 “慧心你連美人泊也去過?”季凌霄詫異問。 慧心搖頭,“比起烏云山,美人泊的匪患實在太過殘暴,師父與我曾在周圍走了走,站在遠處的高山上望過這一處地形,也曾在向周圍的村落打聽這里的情形……” 他說著說著便發現帳子里的人都盯著他看,他停了下來,不解道:“是發生了什么嗎?” 季凌霄代表眾人問出一個讓人好奇的問題:“你和你師父為何要做這些?” 慧心淺淺一笑,猶如佛的慈悲,輕聲道:“師父說要多多了解一些周邊的情況,若是將來有愿意除惡的,我們才能夠給予最大的幫助。其實,我師父一直在為除掉烏云山和美人泊的匪患奔走,如今我也算是完成了師父最大的心愿,想必師父知道了我這個不肖徒兒叛出師門的事后能少生些氣。”他雙手合十,眉眼低垂,神色莊重,有種說不出的安靜溫柔之感。 季凌霄打心底里喟嘆一聲。 慧心曾經觀察過美人泊周遭的情況,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便執筆當場將美人泊的地形畫了出來。 “只可惜從未進入過美人泊,從外面看就是這樣的了……” 楊安看著桌子上的地形,感概道:“有其師必有其徒,你的師父是何等的驚才絕艷……” 慧心面露慚愧之色,“好在師父西行云游,多年未回,不必見我這樣的徒弟。” 楊安目露惋惜,低聲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這是慧心一直以來勸別人的話語,如今卻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可只有自己身處同樣的境地中才會明白,有些人為何會執迷不悔。 他抬頭,望著正與李斯年和唐說說著什么的季凌霄,眼神溫柔,恰似滴水蓮花,他低聲道:“來生我愿在佛前懺悔,在菩提樹下長跪,今生今世,我只想待在她的身邊。” 他抬起頭,眼中俱是歡喜,“我已沉迷苦海,怕是上不了岸了。” 楊安從未見過這樣的慧心——喜悅、慈悲、執意、干凈,又滿是深情。他昔年曾經見過慧心論經的模樣,他身上永遠罩著一層佛光,像是佛最寵愛的弟子,這樣的人就該是遠離塵世,坐在高高在上的蓮花寶座上,無悲無喜地望著人間浮華。 可就是這樣純潔的人兒卻被半身風月半身孽債的太女殿下硬生生地從蓮花寶座上拉扯下來,他忍不住想要為慧心感到惋惜,卻又半是厭惡半是好奇——太女殿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樣想著,他的視線便不免在她的身上停留的久了些,季凌霄驟然抬頭,猝不及防與他對視。 她勾了勾手指,將臉頰邊的一縷碎發順到而后,手指順勢劃過自己的耳垂,而后慢慢垂下,這樣一個小動作做起來也是風情萬種。 楊安扭開了頭,暗暗斥道:果真是妖孽。 “……賈遺珠也在美人泊中,他會給羅璋出謀劃策嗎?”季凌霄忍不住提出又一重要的問題。 “賈遺珠此人也傲慢的很,當時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跟白忱有所牽扯,不過,即便有所牽扯他還是看不起這些人的。”楊安淡漠地解釋。 季凌霄一直覺得賈遺珠跟這些賊匪有所牽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畢竟他與他們所站的高度是不一樣的,以賈遺珠的性格而言,他即便破釜沉舟直接反了朝廷,也定然不愿與這些亂七八糟的賊匪打交道的,可事實是他不僅僅是打了交道,還牽扯頗深。 唐說抬眼看了季凌霄一眼,似乎在說這里面還有蹊蹺。 不知道賈遺珠的底細,他們這里也只能先以攻破美人泊為主要目的了。 “其實,殿下不必如此憂心,”楊安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案幾上,氣定神閑道:“羅璋也就力氣大了些,使得一雙千斤錘,實際上腦袋空空,要不然這么多年也不會被白忱捏在手心里把玩了。” “有李將軍在此,即便是銅城鐵壁他也定能攻破下來。” 說罷,楊安便向季凌霄告退,起身離開了帳子。 李斯年爽朗一笑:“就如楊少師所說,既然我帶軍,就定然會將勝利獻給殿下的。” 季凌霄眉頭微皺,說道:“我心中不安,你還是要萬事小心,畢竟什么都沒有你來的重要。” 李斯年心里熱熱的,笑著應承了下來。 李斯年轉身便又招手下的將軍前來,點明兵分幾路,如何圍剿,而后狠狠地一拍桌子,眼眸里閃爍著兇光,“明日三更開伙,五更拔營,一舉攻下美人泊。” 眾將軍領命而去。 待營帳中只剩下他與季凌霄兩人,季凌霄便又來鬧他,他捏住她不老實的手,無奈道:“行軍打仗,殿下總是這樣可不行。” “可是,本宮也是想為將軍你提振士氣。” 可她提振的哪里是士氣…… 李斯年往下看了一眼,低聲道:“行軍打仗是要禁欲的,憋著這股火氣才能士兵在戰場上興致高昂,悍不畏死,面對敵人殺紅了眼發泄出這股火氣。” 季凌霄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憐憫地看了他雙腿間一眼,李斯年被她這么一看差點頂不住。 “殿下……”他苦笑,“可饒了老臣吧。” 季凌霄摸著他堅實有力的手臂,柔聲道:“你也快饒了本宮吧,誰讓你像是老姜一般,越老越辣,辣的本宮如此難熬呢?” “殿下又胡思亂想了。”他抬起頭狠狠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有一點臣可要跟殿下說話,戰場上刀劍無眼,殿下還是在外面等候,不要參與進去較好。” 烏云山那次她的到來差點嚇壞他,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殿下冒險了。 “可是本宮……” “若要殿下涉險那還要等臣子何用?”他的神情認真嚴肅,“若是殿下不聽,不如收了我的兵權,讓臣眼不見心也不要擔憂好了。” 季凌霄頓時被他說的心都要化了,連聲應下。 李斯年這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低頭在她的頭上印下一吻。 “殿下就等著臣將勝利雙手奉上便好。” 隨即,他一掀簾子,走了出去,步履輕快,神采飛揚。 季凌霄摸著頭,迷迷糊糊地想:她該不會是被施了美人計了吧?好個李斯年! 雖然說是坐鎮后方,季凌霄卻把阿九和阿六都提溜到眼前,她就不信有她看著這阿六還會搞出什么把戲來,唐說和慧心都放心不下她,季凌霄卻將兩人都趕上了戰場。 “若是不借著這個機會多搶占一些軍功將來可有你們后悔的。” 慧心倒是無所謂這些名利,只一心聽從太女的話;唐說就不免多想了,將來太女是要稱帝的,若是有了軍功才能往上升,才能一直一直站在她的身旁。 兩人聽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