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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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說的臉上則明顯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指望他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慧心大師面對著她求救的目光,倒是躊躇了一下,最后還是雙手合十,不聞不問了。 倒是郭淮有心要救太女殿下,卻被崔歆拉住了,也不知道崔歆對他說了些什么,一直最為心軟的郭淮也狠狠心別開了頭。 季凌霄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謀士們太過同心協(xié)力也不是一件好事。 “說。”楊安雖然一副病美人的模樣,可板起臉來只吐出一個字的場面實在令她心里發(fā)顫。 她實在是怕這種天生就一本正經(jīng)的人啊。 季凌霄老老實實道:“沒。” 楊安似乎被她的不爭氣氣到了,他虛握著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了好幾聲,咳嗽的慘白的面容上都浮現(xiàn)出了紅暈。 “殿下,現(xiàn)在跟臣去書房,臣要考殿下。” “啊?”季凌霄萬般不愿地拉長了聲音,卻遭到了楊安狠狠一瞪,那一眼的風(fēng)情不可言說,季凌霄頓時就覺得心里癢癢的,便也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地跟著楊少師去了書房。 路經(jīng)崔歆身旁時,他低頭朝她鬢角吹了口氣。 季凌霄抬眼。 “殿下可要好好學(xué)習(xí),莫想些有的沒的。”崔歆笑了笑,好像早就看透了她的齷齪心思一般。 季凌霄猛地加快了腳步。 崔歆回過頭來,對著幾人道:“正好我們也該商量商量此次太女出征,我們該做些什么準(zhǔn)備。” 其他三人皆抬頭望向他,崔歆慢悠悠一笑,氣定神閑,一副備受主公寵愛的謀主模樣。 “我這里倒是有個想法,不過需要郭先生的配合。”唐說此時也不和他們計較,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毒計。 “吱呦”一聲,門被關(guān)上。 楊安冷淡地看向太女,眼中隱隱透出幾分嫌惡,“你關(guān)門做什么?” 季凌霄盯著他眼中隱晦的情感看了一會兒,也不聽他的話,直接尋了一個椅子坐下,端著架子道:“因為本宮接下來說的話不方便為外人知道。” 楊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頭皺的更緊了,言語也驟然變得尖刻起來,“殿下還是應(yīng)該好好進學(xué),別整日里想些有的沒的,讓陛下的一番苦心白費。” 季凌霄捂著心口,表現(xiàn)出無辜受傷的神情來,“本宮知道本宮以前多有頑劣,得罪了楊少師,不過本宮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楊少師這般歧視我,莫非如賈太師一般心中已經(jīng)有了什么更好的人選?” 楊安是正宗的保皇黨,是不參與奪嫡紛爭,只忠心為陛下效命的大臣,若不是忠心耿耿,也不會來教這個對自己美色虎視眈眈,又不服管教的太女殿下了。 如今,被扣上了這么一頂覬覦太女之位的大帽子,他一時激憤想要解釋,結(jié)果被嗆得咳嗽個不停,幾乎要把心肺給嘔出來了。 季凌霄上前兩步,抬起手剛要準(zhǔn)備拍拍他的背,眼睛一轉(zhuǎn)又頓住了。 楊安也怕她的手真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便嫌惡道:“走開。” 季凌霄笑吟吟地雙手負后,在他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他咳嗽的要死,也不伸手,還口氣涼涼道:“楊少師看見了吧?別說你不是故意敵視我,我只想幫幫你,你都能想歪,這該讓本宮如何是好?” 季凌霄臉上的神情冷肅下來,她一步步退后,與他拉開了距離,厲聲道:“楊安,你可知罪。” 楊安咳嗽的眼角發(fā)紅,眼睛里一團霧氣,就像是煙雨中的桃花,猶帶病氣的倦懶撲面而來,他捂著嘴,神情晦暗。 “咳咳,臣,不知,咳咳咳——何罪之有?” 季凌霄側(cè)著頭,笑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yán),師之惰。你說我長歪成今天這樣是不是全然是老師你的功勞啊。” 楊安簡直要被她不要臉推卸責(zé)任的樣子給驚呆了,他捂著嘴,將已經(jīng)到嘴邊的咳嗽重新壓了回去。 誰料,剛剛硬生生敲打完自己老師的季凌霄隨即展現(xiàn)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她俯下身子,輕輕柔柔地呼喚他,“老師,以前都是我的錯,不過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老師也別總是用以前的目光來看我啊,我也會成長的。” 楊安出神地望著她,似乎沒有想到只短短十幾日,季凌霄便能將這又軟又硬的手段施展的如此之好,讓他也手足無措了。 意識到太女今時不同往日之后,楊安自然也清醒過來,他微微朝后靠上椅背,眼底帶著一絲倦怠,冷淡道:“太女殿下說的是。” 他冰冷的目光貼著她的肌膚移動了一下,“那臣就刮目以待殿下的改變了。” 他手掌按在桌面上,慢條斯理道:“不過,首先,先考考殿下。” 季凌霄胸有成竹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她果然還是最討厭考試了! 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結(jié)果,楊安越考,她就越虛,到最后她都快哭著求他放過她了,他這才敲了一下桌子,淡淡道:“好了今日就先考到這里,想必殿下也明白自己有那些不足。” 季凌霄扶著桌子,搖搖欲墜,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腿腳還在發(fā)軟,這考一場試簡直比不眠不休歡~愛三日還要累。 唯獨讓季凌霄心悅誠服的是,即便考了好幾本書,楊安都沒有翻動一下書本,就好像這些東西全都印在了他的腦子里,只要微微一思索,他就能直接道出某句話在第幾頁第幾行。 楊安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望去,“你的賓客們果然是擔(dān)心你的。” 季凌霄也隨之望去,崔歆、郭淮和慧心三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對弈,就連一向表現(xiàn)出對她不喜的唐說也站在不遠處,正拎著一個鳥籠逗鳥。 “他們幾人的目光可完全不離這里,”楊安回頭,坦蕩道:“我向殿下道歉,既然殿下能籠絡(luò)到如此多的能人,想必并不是朝堂市井說的那樣不堪。” 他笑了笑,“想不到我也有一日犯了聽信謠言的毛病。” 季凌霄也露出笑靨,仿佛已經(jīng)原諒了她,可是她知道楊安的心中大概對她還是有些鄙夷的,這種偏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不過,沒有關(guān)系,她有時間可以跟他慢慢磨。 “臣這次主要前來是受了陛下的囑托,前去剿匪一事,臣會隨軍。”他拳頭虛握,放在嘴邊輕咳了幾聲。 “可是,楊大人這樣……真的沒有關(guān)系嗎?” 每個人都有他的死xue,有時候看似戳中了他的死xue,卻總是會起到意想不到的完美效果,尤其是用在激將法上。 楊安抬眼撩了她一眼,眼中那枝倦怠的桃花散發(fā)出絲絲縷縷的香氣,“殿下,有些手段還是不要在明眼人面前用比較好。” 他又看向院子里的那幾個男人,冷淡道:“這些人可全都是聰明人。” 季凌霄頓時明白了他的警告,也為自己之前對他們的推拉手段感到汗顏,他們未必不知道她在用各種手段籠絡(luò)他們,只是他們誰也不說。 她狠狠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臉,將重生以來浮躁驕傲的自己重新按回到這個殼子中。 她討厭杜景蘭對每個人高高在上的樣子,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甚至她還準(zhǔn)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美色來屠戮杜景蘭,卻沒有注意到她做得越多,泄露的越多,從之前的種種顯示來看,李明玨說不好已經(jīng)知道她是誰了。 季凌霄再放下手時,眼中滿滿的盡是對楊安的感激,她對楊安行了一個大禮,溫聲道:“多謝老師指點。” 楊安隨意地擺擺手,“好了,下面臣就為殿下說明一下大周的匪患。” “這件事要從太~祖當(dāng)年說起,當(dāng)年與太~祖爭天下的有一伙人,其主名白嘉,當(dāng)時不過是個縣中小吏,卻不知道怎么入了世家貴女崔氏的眼中,并讓她非卿不嫁,崔氏女嫁給白嘉,帶來了人脈和財富,白嘉就靠著這些起家,一時之間風(fēng)頭無兩,甚至連崔氏女的身上都按上了一段慧眼識英雄的佳話。” 楊安的手掌在茶杯上掠過,笑道:“可惜,最后的勝者卻是咱們的太~祖,白嘉只能遠走烏云山,在這山上當(dāng)個土匪山大王,白嘉獨愛崔氏女,可崔氏女多年無子,后來也不知兩人用了什么辦法,這崔氏女是有孕了,只可惜年紀(jì)太大,生產(chǎn)時去世了,白嘉倒是一心一意將他的兒子拉扯大,不惜重金為他的兒子求師,只怕他心里可還惦念著那個位置。” 楊安握住茶杯,抿了一口,狀似無意道:“那個孩子便是在白嘉死后,繼承了他軍隊,屈居在烏云山上的白忱……對了,殿下可曾聽說過白忱?” 哪里能沒聽說過啊,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大物。 面對著楊安那張出塵病弱的臉,季凌霄卻一下子說不出這么沒羞沒臊的話來,只是點頭,“知道,了解。” 楊安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太女,冷聲道:“殿下可別小瞧了白忱。” 季凌霄連連擺手,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小瞧他。 誰會小瞧他,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物啊。 “那殿下能把期待的神情收斂一下嗎?”楊安的眉毛蹙到了一起,。 季凌霄立刻擺正神情。 “陛下這次交給殿下的人物還不止白忱這一伙土匪,還有美人泊的一伙土匪,他們當(dāng)中倒是沒有什么能人,不過都是種地的農(nóng)人而已。”楊安低下頭輕輕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葉沫。 季凌霄臉上流露出不喜,為楊安對種地農(nóng)民的態(tài)度太過輕蔑,須知“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 “咔噠”一聲,楊安放下了茶杯,抬眼笑道:“陛下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惡?居然如此瞧不起耕種為生的農(nóng)人。” 季凌霄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嚴(yán)肅許多。 楊安忍不住道:“殿下果然通透了,的確,殿下想的對,民能載舟,也能覆舟,瞧不起誰也不能瞧不起民。” 季凌霄這才明白,剛剛這還是他對她的試探。 楊安調(diào)轉(zhuǎn)話頭繼續(xù)說起剿匪一事,又給季凌霄布置了一個作業(yè),要求她將秦公兵書抄寫千遍。 原本還有些精神的季凌霄頓時委頓下去了。 楊安撣了撣衣服,揮了揮衣袖,宛如霧靄流嵐一般飄搖遠去。 季凌霄捂著臉痛苦哀嚎。 “哐——” 她放下手,一臉不明所以地望向窗戶,慧心大師正一腳踏在窗臺上作勢往里面跳,他的視線飛快地在她身上滾了一遍,才低聲問:“你……怎么了?” 季凌霄被他這副翻窗的架勢唬了一跳,連忙上前兩步,“你這是在做什么?” 慧心看了看她,又望了望自己正踩著窗框的腳,雙手用力一扳,直接跳了進來。 他望著她的臉,輕聲道:“我聽到你發(fā)出痛苦的聲音。” 所以想都沒想就翻窗進來了。 季凌霄盯著他的眉眼,那里面純善又溫柔,干凈的猶如山澗溪水,雨后晴空。 她的心驟然就被這樣一雙干凈的眼睛擊中了,軟得無法。 季凌霄伸出手捏住他的臉頰,又愛又無奈道:“傻瓜。” 慧心在所有地方都聰慧異常,唯獨面對太女殿下的時候,總是手足無措,局促的像個傻子,估計那里并非他慧根所在。 他低下頭,決心好好學(xué)習(xí)一番。 慧心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抬頭看向她,就像是望著他心中的佛,久久不曾言語。 季凌霄曾久居高位,她最愛的便是這種夾雜著仰慕與敬愛的眼神,誰人不想成為他人的神,讓他人頂禮膜拜自己呢? 她笑道:“我這里恐怕還有一事要麻煩你。” “殿下請說。” “我知道你自幼便跟隨你師傅游歷天下……” 慧心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面上浮現(xiàn)出羞愧的神情。 季凌霄花了一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罪過,便立刻握住他的手,“你是否去過烏云山及美人泊周邊?” 慧心點了點頭,輕聲道:“去過,甚至在烏云山周邊的時候,我和我?guī)煾冈淮蚪伲滋丛街缼煾傅纳矸莺茫愎ЧЬ淳捶盼覀兿律搅恕!?/br> “你曾經(jīng)接觸過白忱?” 慧心“嗯”了一聲。 本來應(yīng)該專心談?wù)碌模玖柘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在他的下~身溜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