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不必理會?!睏钬剐玫_口,“再給你們一個時辰,結束后就離開云端城?!?/br> “是,長老?!毖χ斞灶h首應道。 林徽末忍不住了。他指了指接連不斷冒著小氣泡的池水,有些沉重地道:“霍師兄,這樣沒問題嗎?” 下一刻,薛謹言捏著霍君悅的后頸將人提了出來。他看了看嗆咳不止的霍君悅,肯定地道:“沒問題。”而后在霍君悅緩過氣,又要叫罵的時候給人壓回了池水中。 林徽末沉默片刻,他慢慢地站起身,看向楊毓忻。 楊毓忻沖林徽末彎了彎嘴角,伸手扣住林徽末的手指,拉著他走出浣靈池所在庭院。 庭院外,是綿延數里的桃林,還有在林間蜿蜒的小路。 桃花正是喧妍燦爛的時候,團團簇簇壓低了枝頭,微風拂過,花瓣時不時飄下枝頭。 兩人沉默著走在小路間,庭院漸漸隱沒在絢爛的桃花深處。抬眼四顧,四面八方都是桃花,入眼的粉紅幾乎能晃花人的眼。 靜默片刻,林徽末止住腳步。 從林徽末那里傳來的細微阻力讓楊毓忻也隨之停下了腳步,側頭,專注地看向神情間不知何時帶上了些許擔憂的林徽末。 抿了一下嘴角,林徽末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忻,你現在心情如何?” 這不到半個時辰里發生了太多事情,死去多年的生母其實尚在人間,那坑了他三年多的蝕靈藤就是她的手筆。她明明還活著卻從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她在云端城稱帝,后宮里頭有三妃七夫人沒準沒名分的面首還不少……這種事情,攤到誰身上都不好過。 林徽末設身處地地想一想,簡直覺得他家阿忻眨眼從世家少主變成了地里的小白菜,委屈死了。 面首什么的姑且不提,剛出生就被舍棄,蝕靈藤這種明明能好好溝通的事情硬是變成了突然襲擊,連帶著遭了三年罪——一想到當初阿忻修為盡喪,身上血線糾纏的模樣,林徽末就心疼得厲害,連帶著對葉清苑和楊家主都沒了好感。 這兩人折騰來折騰去,合著就牽連了他家阿忻遭罪! 楊毓忻看向林徽末,眼睫微顫,輕聲道:“不太好?!?/br> 古族葉家,傳承至今,已經沒有先祖真血了。沒有真仙之血,他只能止步偽仙胎,然后在某一日,如每一個覺醒了偽仙胎的古族一樣,早早步入死亡。 楊毓忻并不畏懼死亡,只是,他放不下林徽末。 無法忍耐林徽末日后有他人相伴,也不愿看他在他離去后煢煢獨立,孑然一身。 可拉著林徽末一起死,他卻舍不得。 楊毓忻眼睫微垂,他從來自私又霸道,唯一的心軟,全在林徽末的身上。 忽然,他的嘴角傳來輕柔的碰觸。 楊毓忻微微睜大眼,有些驚訝地看向忽然湊過來,親了他嘴角一下的林徽末。 林徽末的耳朵通紅,目光飄忽地左顧右盼就是不看楊毓忻。片刻后,他才抿著嘴角看向楊毓忻,輕咳一聲,小聲地問道:“有沒有好點?” 作者有話要說: #818那個倒霉催恐患上恐女癥的花花公子# 霍君悅:啊啊啊,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啊啊啊??! 薛謹言:閉嘴。 霍君悅:我就要說,混蛋,你也是混蛋啊啊啊 薛謹言面無表情,按下,咕嚕?!?/br> ****** boss媽就是想要看看這兩只的反應,畢竟,當初她就被惡心過,要是林徽末猶豫了,她反而會對他有看法。 其實boss媽和boss的性格都挺極端,會放棄楊爹只能說她愛得不夠深,不然分分鐘抓回去關小黑屋。而不是干脆就舍了情愛,逍遙自在地在云端城開起后宮~┑( ̄Д  ̄)┍ 完全可以說,楊爹掐滅了boss媽最后的柔軟,所以,她能夠干掉老爹和一溜兒兄長,當上女帝。對boss也是有感情的,但不會是溫情,因為他們兩個都不需要= = *** 風暴召喚扔了1個地雷,sariel扔了1個地雷,謝謝兩位親的地雷(づ ̄ 3 ̄)づ ☆、第105章 1 琥珀色的鳳眸漸漸盈滿笑意, 楊毓忻卻平平淡淡地道:“唔,還行吧……” 完全不確定的口氣。 林徽末微微瞇起眼睛, 盯著滿臉無辜的楊毓忻。 片刻后,又是飛快地一個蹭了一下他的唇角。 “這樣呢?” “還差一點?!?/br> 林徽末面無表情地瞪向楊毓忻, 這是要得寸進尺嗎? 楊毓忻目光幽幽, 十分無辜。 林徽末一咬牙,一狠心,猛地伸出手,扳住了楊毓忻的臉,而后重重地將自己的唇貼在楊毓忻的嘴唇上, 桃花眼直直地看進楊毓忻琥珀色的鳳眸之中, 有些模糊地問道:“現在總好了吧?” 嘴唇相貼, 說話時聲帶的震動帶起了唇瓣上酥麻的觸感。 林徽末僵硬了一下,剛想要后撤, 下一刻, 他的后腦勺已經被一只手扣住,唇齒被撬開, 涌入了另一人熟悉的,帶有強烈侵略意味的氣息。 林徽末的腳步踉蹌著后退, 脊背最終不得不抵在樹干上。 花枝顫動, 抖落一片花雨。 楊毓忻將人按在樹上,反復研磨他的嘴唇,直將人嘴唇都親腫了,這才后撤一步, 笑盈盈地看著氣喘吁吁的林徽末。 林徽末的眼尾暈紅,怒視楊毓忻,壓低了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你、阿忻你能不能顧忌些環境,這里不是天機殿,你——” 林徽末話還沒有說完,一只手就蓋住了他的眼睛,旋即是楊毓忻有些壓抑的聲音。 “別那么看我,我的忍耐力,其實沒有那么好?!?/br> 正如林徽末所說,這里不是他們的地盤,不然,幕天席地來一回也不……咳,不可多想。 而后,楊毓忻的聲音里帶上了笑意:“我現在的心情,好極了?!?/br> 林徽末:哦,但他的心情不怎么美妙了。 緩了緩,楊毓忻慢慢移開手掌,看向靠在桃樹上的林徽末。 林徽末有著一雙非常好看的桃花眼,眼睫纖長濃密,此時,他暈紅了眼尾,眼瞳也不似往日那般黑白分明,朦朦朧朧,似醉非醉。明明正在對他怒目而視,卻讓楊毓忻心中涌出越來越多的心滿意足。 楊毓忻拉著林徽末,席地坐在桃樹下。 林徽末趁著楊毓忻看向別處的時候,悄悄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有些麻。 林徽末調整一下坐姿,后背靠在樹干上,一腿屈起,一腿平伸。后來索性頭也靠在樹上,微微仰頭,看著紛紛落下的花雨。 “阿末……” 楊毓忻輕聲開口。 林徽末不吭聲,但卻微微側頭,傾聽。 “我告訴你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楊毓忻像是開玩笑一般說道:“楊家老祖說,我是上好的修仙苗子,可期大道?!?/br> 林徽末輕輕地哼了一聲,冰系天靈根,三十不到已經出竅,可不就是上好的修仙苗子。 “不是資質,或者,不只是資質。”楊毓忻唇角帶笑,緩聲道:“是因為我的道心天成,從出生起走的便是無情道?!?/br> “人也好,妖也罷,比我弱的皆是螻蟻,比我強的,終有一日會被我斬落劍下?!?/br> “父也好,母也罷,親緣血緣于我而言,并不存在舍棄,而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法將那些放在心里?!?/br> “不是我心狠,而是……辦不到。” 楊毓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喟嘆之意,辦不到。 他能夠偽裝出在意,但真正的心情卻是無法偽裝的。 楊家老祖說的,冷心冷情,是對楊毓忻最為真實的寫照。 他的心是冷的,哪怕活著,修煉,不過也是按部就班而已。 林徽末慢慢地擰緊眉頭,心里忽然有些難受。 他很想問,那他呢? 垂放在腿上的手指緩緩收緊,卻被人輕巧地撬開指間,嵌入了另一個人的手掌。 林徽末看了楊毓忻一眼,卻見他對他緩緩彎起眼眸,輕聲道:“唯有你,是不同的?!?/br> 這世上,唯有你是不同的,阿末。 楊毓忻靜靜微笑,眉眼如同徐徐融化冰雪的春水,溫柔極了。 林徽末下意識移開視線,隱藏在黑發間的耳廓通紅,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干澀地道:“那個,你究竟……究竟為什么會喜歡,嗯,我?” 楊毓忻歪了歪頭,將這個問題奉還:“那你呢?為什么會喜歡我?” 為什么……? 林徽末微微出神,往事一幕幕略過眼前。最終,林徽末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怎么知道?!彼恢溃鹊剿庾R到了自己不知何時瘋長出來的心思時,他已經泥足深陷。 他反復拷問自己,心情煩躁,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最終無奈嘆息,愛上楊毓忻,本就不是一件難事。 他那么好。 仿佛聽出林徽末話中隱含的意思,楊毓忻的神情越發溫柔起來。他湊過去,與林徽末額頭相抵,雙眸相對,沉聲開口道:“我亦是如此?!?/br> 遇到林徽末之前,從不敢想象自己有一日會為另一人牽掛至此。 而遇到林徽末之后,他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成為林徽末最在意的人,并牢牢地將人困在自己的懷里。 讓他只能看到自己。 讓他只能愛上自己。 他不接受除此以外的回答。 呼吸,似乎都變得黏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