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仇紹欣賞的看了片刻,湊過去,抽走她的毛巾,給她揉著后腦勺的濕發,低沉的嗓音蹭在她耳邊。 “等我腳傷好了,咱們在這里試試……” 周垚躲了一下,回過頭來,瞪著他的一雙大眼在亂發里若隱若現。 她的嘴唇也是潤澤的,嘟嘟的仿佛果凍。 “你的胡渣。” 不悅的指責。 仇紹挑眉,抬手抹了把下巴,一片青渣,的確扎手。 周垚推著他:“去把胡子刮了。” …… ………… 仇紹聳肩,轉身折回里間,打開鏡門,從里面拿出刮胡刀和兩瓶東西。 周垚沒走,歪著頭看了一眼。 “你用這種的?沒有電動的?” 居然是傳統式的,而且這一套周垚在某時尚雜志上見過,要五千多塊。 刀身是深色的金屬,刀身上端凹陷,下端是圓弧的凸起,刀柄是木制的,末端向下勾著,利于手握。 仇紹“嗯”了一聲,將一個瓶子打開,擠出里面的泡沫到一個木制小碗里,又用刷子攪勻。 片刻后,他將東西放下,拿起一塊布擦了一把鏡子,露出鏡子里周垚好奇的模樣。 仇紹勾唇笑了:“手動的比較干凈。用電動的,過幾個小時你又得嫌棄我。” 鏡子里,周垚剜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那些用具上。 仇紹見狀,挑眉問:“想試試么?” 周垚努了努嘴,沒啃聲,人卻靠過去,拿起刮胡刀,看向鏡子。 “怎么用?” 仇紹瞅著她笑:“來,我教你。” 仇紹走出浴室,半晌又折回,手里多了個半米高的凳子。 他坐在凳子上,示意周垚將泡沫均勻涂抹在他的下巴上,要厚,要勻。 周垚想起在電影里看過的畫面,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大概都會,便按照他說的去做。 很快,眼前就出現一個男性荷爾蒙蓬勃的圣誕老人。 一雙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眼里的光要溺死人。 周垚沒看他,低垂著視線,將注意力放在下面那片區域。 由上到下,沿著肌理線條輕輕刮下去,仿佛像是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推出一條路,又干凈又性感。 完成了第一下,周垚用手指摸了摸,的確很光滑。 她手上小心翼翼,動作認真仔細,生怕刮出傷口,不由自主的咬著下唇,秀氣的鼻子一翕一合,輕緩的氣息拂過他的臉。 仇紹半瞇著眼,緩緩抬起手,摩挲著那雙光裸的大腿。 情不自禁的向t恤的下擺挺進。 周垚手上一頓,眉頭皺著,眼神銳利。 “別鬧!” 與此同時,仇紹輕輕皺了一下眉。 到底還是刮破了。 周垚瞪他,蹭掉那溢出的血珠。 仇紹卻仿佛不介意,嗓音低沉:“沒事,這種刀需要點手藝,前兩次都會刮破。” 但周垚覺得,全是因為他搗亂。 可接下來事實證明,仇紹不搗亂,周垚也一時難以掌握。 又破了一處,整個下巴和兩頰才算刮完。 仇紹洗了把臉,拉著周垚離開浴室。 …… ………… 兩人回到二樓,周垚又要給他處理臉上的傷口。 她翻了一下醫藥箱,原本拿起了布面的創口貼,眼神卻突然瞄到液體的,便改了主意。 擰開液體窗口貼的小瓶子,用沾著凝膠的小刷子,在仇紹臉上的傷口來回刷了兩下。 那性感堅毅的五官瞬間扭成一團。 “嘶!” 猝不及防的遭到凌虐。 仇紹罵了一句臟話,忍了好一會兒,才送走那刺痛感。 等緩過來,臉都憋紅了。 他瞪了周垚一眼。 周垚卻一臉好笑的看著他,抬起手,示意他,還敢繼續么? 仇紹沒說話,似是“哼”了一聲,又把另外一邊臉送上,接著又是好一會兒的齜牙咧嘴。 但很快的,面上就拂來一陣輕輕的小風。 仇紹皺著眉掀開眼皮,正對上周垚嘟著的唇。 她在給他吹傷口。 那唇沒有上唇膏,沒有往日那么紅,卻是粉嘟嘟的,加上先前被他用力吻過咬過,這會兒還有點充血,有點腫。 仇紹勾唇笑了,目光緩緩向下移動,越過白而細膩的頸子,線條凹陷的鎖骨,一直落在寬大t恤上的兩點凸起。 她沒穿內衣,那里將t恤頂出兩個小尖。 仿佛感應到仇紹又要動歪念頭,周垚先一步錯開距離,一把擰著他的手臂。 “我來了一下午了,又折騰到半宿,你到底什么時候畫畫?” 仇紹撥了撥頭發,別開臉,真是不解風情,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垚就跪坐在他跟前,t恤的下巴只能蓋到大腿根,那中間地帶若隱若現。 兩人又是在床鋪上,他也只套著一條褲子。 偏偏,只能看。 周垚又打了他一下:“問你話呢?” 仇紹扭過頭,瞪了她一眼。 “我這就畫。你睡吧。” 仇紹吸了口氣,離開那床鋪和那個女人,將墻上的底稿摘下來安在畫架上,又拿起凳子坐在畫架前,扭開幾個常用色的油菜瓶,一手端起畫板,一手拿起畫筆。 架勢都擺好了,卻遲遲沒有下手。 他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雙大眼睛盯著他。 他背脊繃得筆直,閉上眼,感受著靜謐的室內氣流的涌動。 好一會兒,卻只有鼻息下流竄的香味。 她和他用了同一套洗發水和沐浴露,那香味到了她身上,沾了她的體溫,就似乎漸漸變了味兒。 一陣暖香,縈繞不去。 那香味似是動態的,轉往他最柔軟的地方鉆。 …… ………… 半晌,仇紹手上忽然動了,僵持幾天沒有在原版的底稿上下筆,這一瞬心里卻突然篤定了。 濃重且粗獷的油菜線條,重重落在線稿上。 白色的畫紙,一下子沾染了一大塊色澤,如同天地初開,老天爺落在這白皚塵世的第一塊濃墨重彩。 霎時間,周垚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周垚原本趴在床鋪上看。 她在想,為什么她一向熟悉的leif的畫風,那天在仇紹的臥室里看到那副描繪中亞風貌的油畫,她卻一點leif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等了很久,都不見他有動作。 直到這屋里的氛圍突然變了。 只見他抬起手臂,果斷的將畫筆按上去。 便是這一刻,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感覺那畫筆像是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的跪坐起身,一眨不眨的盯著,不愿放過每一個細節,恨不得有一個遙控器能隨意按下暫停鍵。 是了,leif的油畫一向抽象,要去體會其意境。 可掛在他臥室的那幅油畫,卻是寫實派的,筆觸細膩,如同讓人身臨其境。 她想,那一定是他去過的地方,中亞的某個國家,深深印刻在他的記憶深處,所以他一筆一劃將它記錄在畫紙上,而沒有用抽象的畫法去描繪。 那個地方,大概對他意義非凡吧。 他有一段時間休學去流浪。 她問過,是去周游美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