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她為了迎合對方的身高,還破天荒的穿了高跟鞋,在大馬路上摔了兩次。 那男的不扶她,還笑她,還問她為什么女人平衡感這么差還要穿這么高的跟。 伍春秋一回家,就把那雙鞋封存。 不知道哪一根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晚上,伍春秋遠在珠海的父母打來電話,問她近況,還提到要給她介紹新的相親對象。 興許是哪句話刺激了伍春秋,或是伍春秋真的累了乏了,她突然說:“算了,我寧愿一輩子單著,也不想再受這種精神上的凌虐。” 掛了父母的電話,伍春秋崩潰大哭。 正巧周垚發來微信,說幫伍春秋相中了兩個男會員。 伍春秋回復:【不用找了,我打算單著了。】 周垚不明所以,電話打過來,聽到伍春秋的哭腔。 這個電話,伍春秋哭了半個小時,說話斷斷續續,大氣喘不上來。 大約是因為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忍,可一旦有了朋友的安慰,委屈的情緒就像脫閘的洪水,一涌而出。 伍春秋這兩年來在相親上遭的罪,簡直不可名狀。 她說,她就是想結個婚,找個人過日子,不用轟轟烈烈,只想平平淡淡,怎么還這么難? 她說,是不是如果當初和成非的事,她一咬牙一跺腳忍過去了,如今也不用承受這些零碎的屈辱? 她還說,也許每個人都有一個和自己非常匹配的另一半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就像她一樣等待著,可是最終,他們一輩子都不會遇見。 …… 這天之后,伍春秋消極的拒絕了所有相親安排。 但只有一個人,她拒絕不掉,在父母的央求下,和那個男的在通訊軟件上聊了一會兒天,后來還約著見了一面。 那個男人是做it行業的,擔任技術員,是只對政府開放的那種it公司,負責網絡安全維護,但是掙得不多,比伍春秋的工資高個兩三千左右,算是她歷任相親對象中,經濟實力最不出挑的一個。 伍春秋最初和it男聊天,沒幾句話就聽到他說打算以后離京發展,主要是覺得北京生活壓力大,房子太貴,他沒有大志向要去拼這一畝三分田。 加上it男說話有點悶sao派,伍春秋對這樣的類型興致缺缺。 本以為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事,誰知it男的母親竟然是伍春秋二姨的同學,兩家長輩互有來往,伍春秋根本推脫不掉,只好和他見了一面。 事實上,it男也有點趕鴨子上架。 見面那天,兩人聊了不到三個小時,從伍春秋上一段婚姻,聊到學校生活,聊到未來人生,一點來電的感覺都沒有,只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 飯后,兩人各奔東西,而且彼此之間有個默契,出了飯店的門,老死不相往來。 那天,伍春秋回到家里,突然有一種刑滿釋放的感覺。 她翻開通訊錄,刪掉了所有過往相親對象的聯系方式,然后躺在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連衣服都懶得脫,倒頭就睡。 ~( ̄▽ ̄)~*~( ̄▽ ̄)~*~( ̄▽ ̄)~* 伍春秋的消極,直接阻斷了周垚的初衷。 周垚原先是想給伍春秋做個參謀,幫她找到幸福,不曾想伍春秋自己先放棄了,周垚連勸的立場都找不到了。 她突然明白了那句話,清官難斷家務事。 再懂□□關系也沒用。 周垚想找仇紹聊一下這事,可是仇紹好像很忙。 這個男人,明明就住在她樓下,卻突然變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最鬧心的是,當周垚和任熙熙說起這事,任熙熙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你們才幾天沒見,你就害相思?” 周垚瞪著任熙熙:“相個屁。” 任熙熙不以為意:“好,我問你,你是那種男人生了病,會在旁邊端水送藥,還暖床□□的女人么?” 周垚難得被任熙熙噎的沒話,想反駁,卻有明確的事實打她的臉。 見狀,任熙熙得意了,接著道:“你可別告訴我,那是因為他身邊也沒別人照顧,你就勉為其難。你完全可以叫個車把他送醫院,或是找酒店想辦法,酒店一定有這種醫療方面的應急措施。” 任熙熙一針見血,堵住了周垚的每一個借口。 但任熙熙還沒完,又說:“女生小時候,都喜歡玩過家家照顧病人的游戲,長大了有喜歡的男人了,就把這些余熱發揮在對方身上。垚垚,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忘了?你說你只談戀愛,不談愛情,你確定沒搞錯?” 任熙熙的話如同當頭一棒,敲動了周垚的腦袋瓜子。 …… 第二天,周垚從店里盤賬回來,走進小區里時還在想這個問題。 她明明知道仇紹是幾個意思,知道他在追她,卻選擇裝傻,因為舍不得他的**,舍不得他煮咖啡的手藝,舍不得他說話哄她,舍不得他懂生活情趣…… 周垚一連數了十幾個舍不得出來,腳下一頓,心里一咯噔。 這么多舍不得加在一起,分量好像有點重。 她突然想到五個字:溫水煮青蛙。 周垚邊想邊走向單元門,心不在焉。 直到被蹲坐在單元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她站住腳。 定睛一看,眉清目秀的,有點眼熟。 咦,不就是上次被她送去醫院的小狼狗紀峰嗎? 怎么,病好了又來蹲守容小蓓? 周垚看了他一眼,想裝作不認識,沒想到紀峰看到周垚,卻眼睛一亮,一臉驚喜的站起身。 周垚下意識退了一步。 紀峰幾個箭步走上前,將手里的紙袋子硬塞給周垚。 周垚皺著眉問:“干嘛?” 紀峰抓了抓后腦的頭發,說:“就是上回的事,我想謝謝你。這是謝禮。” 周垚低頭一看,紙袋子里若隱若現一個五星級酒店的私廚蛋糕禮盒,幾百塊一盒,名氣挺大。 紀峰見她不說話,飛快的補充:“只是一塊蛋糕,你就收下吧,這樣我心里也好受點。” 周垚看了紀峰一眼:“你就因為這個,才蹲在這里?” 紀峰一怔:“你不是不讓我蹲在二樓么?” 哦,她好像是這么說過。 周垚點頭,繞過紀峰走了兩步:“容小蓓好像還沒回來。” 言下之意,就別作死了。 紀峰卻笑道:“我不等她,我就是來等你的。” 這下換作周垚一怔。 靜了兩秒,她回過頭,仿佛看到這個小狼狗正在對她搖頭擺尾求關注。 心里警鐘立刻敲響。 周垚面上一冷:“哦,回禮我收了,不送。” 紀峰像是看懂她的臉色,沒有死纏爛打。 他向后退了幾步,臉上還掛著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隔了七八步遠,周垚以為沒事了,轉身進了門里。 沒想到紀峰的聲音又突然追上來。 “明晚七點,xx酒店西餐廳,我訂了位子,等你啊,不見不散!” 靠…… 周垚往前走了兩步,聽到這話又站住腳,倏地回過身。 紀峰已經走出拐角,不見影了,擺明了不接受拒絕。 …… 周垚正在琢磨怎么辦。 與此同時,就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自拐角那頭出現。 長腿邁開,姿態閑適,面無表情,眼角上揚,仿佛還微微瞇著。 周垚眨了眨眼,和這人對視兩秒。 呵,這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睡相極差的房東先生么? 仇紹走到跟前,淡漠的眉眼向下一掃,掃過她手里的紙袋子。 口氣嘲弄:“你弟弟?” 周垚斜了他一眼:“容小蓓的追求者。上回我和阿姨一起幫過他,這是謝禮。” 兩人走進單元門,很快就來到仇紹住的套房門口。 周垚沒上二樓,仇紹也沒開門。 對視一瞬,周垚抬了抬手里的袋子,說:“說起來這謝禮阿姨也應該有一份。” 仇紹“嗯”了一聲。 站在光線昏暗的樓道了,那雙眸子分外幽黑。 周垚又道:“你家有刀么,咱們把它分了?我還想和你說說春秋的事。” 仇紹依然沒表情,卻轉身拿出鑰匙開了門。 周垚進去時,仇紹已經走進開放式廚房洗手。 他的聲音傳了過來:“鞋柜里有拖鞋。” 周垚打開門口的鞋柜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男士鞋,皮鞋、休閑鞋、登山鞋等,唯有一雙淡粉色的居家女士拖鞋擺在中間,嶄新的,扎眼極了。 周垚將蛋糕放在柜臺上,隨即將拖鞋拿出來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