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周垚給她撂下的彩妝卻是柔和的色調(diào),淡淡的涂上一層可以襯出好氣色,否則藍色被昏黃的燈光一照,反襯在臉上,氣色差點的人會直接向女鬼看齊。 還有那香水,是尤其針對激發(fā)女性荷爾蒙設(shè)計的,只是味道太濃,不太適合東方女人,但在ktv這種味道復(fù)雜光線昏暗的環(huán)境里,散發(fā)著那樣一點香味,卻是恰到好處。 偏偏,蠶豆恰好就是氣色不太好的女人,人雖長得白,卻透著灰,一看就體寒,身子骨弱,整個人的身材看著硬邦邦的。 加上她唇色偏淡,尤其不適合穿大面積的藍色,偏偏她還畫了冷色調(diào)的淡眼影。 伍春秋和蠶豆一照面,心里就發(fā)憷,還真特么的像是百鬼夜行。 蠶豆臉色很壞,第一句話就是:“哎呦,怎么撞衫了!” 然后一扭臉,對周垚說:“垚垚,我先進去了啊!幫你占位。” 周垚笑道:“好,謝謝!” 蠶豆仰著頭走進大廳。 伍春秋這才晃過神,看向周垚:“你干的?” 周垚輕笑:“房間燈光色調(diào)暖,她那個妝看著挺適合啊。她自己也照鏡子了,很滿意啊!” 言下之意,都是她自愿的。 伍春秋:“不對啊,她為什么這么信你?” 周垚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因為我告訴她,其實我特別特別討厭你,她和我不謀而合呢,立刻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 周垚邊說邊挽起伍春秋的手臂,往廳里走:“唉,你沒聽過那句話么,女人的友誼,往往是建立在有共同敵人的基礎(chǔ)上的。” 這祖宗…… 伍春秋徹底服了。 …… 兩人進了場,大號包廂里已經(jīng)坐了十幾個同事,三兩個扎一堆,一對男女正在臺上唱歌。 周垚挽著伍春秋走向蠶豆。 蠶豆明顯不太樂意。 周垚卻說:“往那邊讓讓,咱們仨一起做。” 蠶豆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不好拒絕,讓開兩個空位。 周垚將伍春秋推過去,正好坐在蠶豆旁邊。 呵,還有什么事比現(xiàn)在還讓一個女人尷尬的? 撞衫咱不怕,誰丑誰尷尬。 衣服差不多,自然就要看人了。 一個掛臉的女鬼,一個笑容溫柔的美女,立分高下。 果然,不到十分鐘,蠶豆就坐不住了。 好幾個男同事過來搭話,對象都是伍春秋。 周垚低頭玩手機,低調(diào)的像空氣。 蠶豆就坐在旁邊,聽他們說話,時不時插一下嘴找存在感,但刷了n次臉都不成功,越來越窩火。 蠶豆只好在微信上問周垚:【怎么辦?被比下去了。】 周垚挑了下眉,笑了。 【怕什么,我不是讓你帶你那個包出來了嗎,拿出來,識貨的女同事自然會看的見。】 蠶豆有點猶豫:【我那個包是a貨。】 周垚:【這么暗的光,誰看得出來?你自己想吧。】 周垚撂了話,不再支招。 蠶豆若不拿,今晚就當(dāng)壁花,可若是拿了,那就是笑話。 周垚敢打賭,就以蠶豆這種凡事喜歡拔高刷存在感的性格,絕對不會甘于這么憋屈的過完今晚。 很快的,蠶豆終于還是把一直放在身側(cè)的a貨dior戴妃包拿了出來。 銀色的戴妃包即使在暗處,也有點扎眼。 坐在蠶豆不遠處的一個女同事最先發(fā)現(xiàn),驚呼了一聲:“哎呀,這不是限量款嗎?” 聞聲,好幾個女同事湊過來,爭先恐后的圍著蠶豆。 伍春秋也被迫擠進包圍圈,聽著從頭頂照下來幾個女同事的七嘴八舌。 直到蠶豆推了伍春秋一下:“春秋你先讓讓。” 伍春秋就向周垚那邊挪了一下。 蠶豆就勢拉了一個女同事坐下:“來,坐下慢慢看。” 但就在這時,一個年紀(jì)稍大的女同事突然發(fā)出質(zhì)疑。 “咦,這個包……” 蠶豆心里一咯噔。 下一秒,就聽到那個女同事說:“好像不太對。和我那款的內(nèi)襯,拉鎖這里,有點不一樣。” 說話的女同事是眾人尊敬的老大姐,職位也高了一層,平時待人誠實可靠,她一說這話,眾人立刻打消了一半興奮的情緒,齊刷刷看向老大姐。 老大姐看得認(rèn)真仔細(xì),她越看神色越凝重,大約是已經(jīng)看出結(jié)果,正在糾結(jié)怎么圓場。 一個年輕點的女同事心直口快:“啊,不會是a貨吧?” 做賊心虛的蠶豆立刻急了:“怎么可能,你不懂別亂說!” 那女同事不服氣,嗆了回去:“我不懂,大姐懂啊,大姐你看真的假的?” 可大姐不說話,只是皺著眉頭。 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 蠶豆更著急了,很快說:“垚垚就是開二手包店的,我這個就是在她店里買的,有品質(zhì)保證!還能是假的?” “垚垚是誰?”蠶豆一說,立刻有人這樣問。 蠶豆指向旁邊,說:“來,垚垚,你來給我做個證!” 周垚一聲輕笑,終于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臉。 然后,就在眾人的目光中,她款款站起身,隨手扶了扶裙子上的折,走到那位大姐身邊。 周垚還沒開口,卻自有一股氣場在。 幾個年輕的女同事看著她,讓了一條路。 就聽周垚對老大姐說:“姐,能不能讓我看看?” 老大姐點頭,交給周垚。 周垚接過,翻來覆去的看了兩圈,動作利落地拉開拉鏈,翻看里襯,又仔細(xì)檢查五金。 眾人屏息,眼神跟著周垚的動作。 一陣沉默后,周垚抬眼,笑了,一手手指還勾著包的拎手。 “a貨。但還不夠超a,不足以假亂真,包上的氣味也沒遮掩,售價大概在八百人民幣左右。” 靜了幾秒。 蠶豆叫起來:“你,你胡說!” 來前他們分明說好了,要是發(fā)現(xiàn)包是假的,周垚就幫她打個掩護,有周垚這樣開二手店的老板在場,她說什么,大家都會信的。 平日里,蠶豆大多用a貨,除非是coach這樣的輕奢品牌,她也買得起,可她偏不,非要追求dior、el和delvaux。 但蠶豆也不敢大張旗鼓的用,這次把這個據(jù)賣家說已經(jīng)是超a的戴妃包拿出來,還是經(jīng)過再三考慮,想著來度假村秀一下不過幾分鐘,不像平時上班,帶進公司就是一整天,有的是機會被發(fā)現(xiàn)。 大家都愣了,齊刷刷看向周垚。 周垚不緊不慢的笑了:“我胡說?我店里從不賣a貨,你敢污蔑我,我會告你。上了法庭,你盡管拿證據(jù)。” 蠶豆急了,臉色更白,更像鬼 “好,你說不是你店里的,我沒脾氣。那既然不是你店里的,你憑什么說是a貨?” 周垚挑了挑眉:“憑我是做這行的。還有這位大姐,我剛才聽話茬兒,您也有一個是么?您不防句公道話,這個包和您的那款,細(xì)節(jié)上是否一致?” 老大姐一愣,有點為難,但那神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周垚拿眼角掃向蠶豆:“看,如果是真的,大姐直接說是就好了。剛才在來的路上,你不是還說過么,等以后有了錢,你就要把所有名牌的a貨包都買一遍。呵,這么遠大的志向,我看你說的時候還挺自豪的,怎么這會兒覺得見不得人了?” 蠶豆氣的說不出話。 周垚也懶得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將包放下,轉(zhuǎn)而走出人群,拉起伍春秋的同時,嗓音慢悠悠的甩過來。 “敢用就得敢認(rèn)。買a貨對女人來說是家常便飯。只是買了就買了,哄著自己玩就可以了,但千萬別秀,別曬,否則見光死的不是包,是自己。” 蠶豆跳腳大罵:“這分明是你陷害我!你個賤人!” 然后,她又調(diào)轉(zhuǎn)槍頭伍春秋:“一定是你指使的!” …… 蠶豆不說還好。 一說,原本要拉伍春秋回屋的周垚,卻突然停下來了。 于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整個包廂的人都盯著她和伍春秋的動作。 伍春秋臉色也不太好。 周垚知道,被說“指使”這件事必須扯皮清楚,否則后患無窮。 思及此,周垚小聲問伍春秋:“你再告訴我一次,你是不是不怕她?” 伍春秋明白周垚的意思,她手上用力,反握住周垚的胳膊:“不怕。” 周垚點頭:“好,那你等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