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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

    周垚皺了下眉,耳膜嗡嗡的,同時也為她的智商感到擔心,別說她和路明此時都衣冠整齊,距離拉開了兩米有余,就真特么的約炮出軌,這屋里還有第二個男人在啊!

    難不成,她看上去真的非常人盡可夫,饑不擇食,非得一箭雙雕?

    然后,周垚就將目光移向那兩個女同學。

    一個不消說,自然是和她通過電話的那位,此時臉上除了震驚還有心虛。本來么,預訂是來捉jian聲討的,早就準備了“譴責”和“失望”的表情包,誰曾想屋里有三個人,還都衣冠整潔,這表情管理自然就亂了。

    另一個,果不其然,是當年班上的宣傳委員,好像還負責學生會的工作,現在留校了,最近還籌辦了這次的校友會。

    周垚敢用大姨媽發誓,主謀就是這個班委。

    但問題是,怎么讓她承認?

    目光一瞄,周垚看向面色尷尬的路明,笑了。

    “那個,路明的未婚妻……sorry,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只能這么稱呼你。今天請大家過來呢,是想澄清一件事——那張報名參加婚戀網站比賽的照片,是路明放上去的,論壇的事也是他搞的,他剛才親口和我承認了,是因為我甩了他,讓他傷面子,所以才這么整我的。你未來老公有這么個人品,我想同樣身為女人,我雞婆的提醒你一下。”

    路明一愣,臉色氣急敗壞:“你胡說!”

    未婚妻也是傻眼:“什么?!”

    女同學甲雖沒說話,卻急急忙忙調出“譴責”表情。

    而那班委,則最激動不過:“你不要含血噴人!”

    周垚只是笑,像是小狐貍一樣的笑。

    憑什么罵名都在她身上呢,不逼路明一把,他怎么會站出來揪主謀呢?

    原本三個齊心的女人,一下子就成了一盤散沙。

    未婚妻的魔爪伸向路明,非要他說清楚。

    女同學甲比較中立,不知道該怎么表態,主要是也沒立場表態。

    原本是借口來“勸架”,且認為自己有責任“維護班級和諧”的宣傳委員,已經握緊拳頭,比路明未婚妻還要緊張他的名聲,只是路明的未婚妻不先對周垚動手,她們兩個也不好喧賓奪主,只能在原地摩拳擦掌。

    就在這時,仇紹已邁開腿越過三個女人,走向距離床鋪最近的那面墻,背脊斜靠著,一條腿微微曲起,拿出手機漫不經心的刷著。

    一身黑風衣,又是這么個身高,這么個顏值,往那兒一立誰也沒法忽視。

    女同學甲和宣傳委員瞄過去一眼,又瞄了一眼,又彼此交換個眼神,原本她們還削尖了爪子準備破周垚的相,現在卻突然沒了把握。

    周垚這時對未婚妻說道:“你想啊,能拿到我們倆合照,還有我們倆身份證的,除了我不就是路明了么?我沒必要干這件事啊,分手是我提的,我干嘛提了分手還搞事情,還跑到論壇上開貼抹黑我自己?”

    刻意頓了一秒,周垚笑的嫵媚極了:“再說,今天可是你未婚夫約我來的酒店。”

    這臺詞,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力,還真是……狐貍精。

    婚妻越聽越覺得真,已經開始上演全武行。

    “路明,今天當著大家的面,你給我說清楚!你和她……你是不是忘不了她!我就知道!你書里還夾著她的照片!”

    這話一出,周垚也愣了。

    靠……

    一個男人留著一個女人的照片……功能是啥?

    她特么的立刻想歪了。

    ~( ̄▽ ̄)~*~( ̄▽ ̄)~*~( ̄▽ ̄)~*

    接下來簡直就是一場混戰。

    未婚妻和路明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舍。

    女同學甲要勸架卻能力有限,被抓了幾道子血痕敗退下來。

    那宣傳委員急紅了臉,滿嘴嚷嚷著“別打了,她冤枉路明”,勇氣可嘉的夾在那兩口子中間……

    可未婚妻眼里只有一個目標,愣是沒聽出來這護犢子的口吻。

    周垚看了一會兒,有些疲了,撐著床鋪站起來走到吧臺前,一手拿杯子一手拿小勺,“叮叮叮”敲了幾下。

    “好啦,好啦,我話還沒說完,先別忙著撕!”

    宣傳委員第一個急了:“周垚,大家都是同學,你做錯的事要別人背,以前在學校就是這樣,現在……同學們都怎么看你,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呵,真是一語中的。

    她周垚在意的點還真不是這個,但顯然宣傳委員腦補她很在意。

    女同學甲也說:“是啊,我今天真是看錯你了!你……你挑撥離間人家兩口子,還,還真是……”

    未婚妻也松了手:“毒婦!”

    三個女人又一次統一了戰線。

    路明也狼狽的掃來一眼,卻不說話。

    是啊,她是挑撥離間,可是不這么說,如何分化你們幾個?

    ——先分化,再逐一擊破。

    周垚撐著臺面,歪著頭:“呵,無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我承認”

    她的目光掃向未婚妻,又落在后面路明的身上,笑道:“路明,其實這件事特別簡單,能拿到你我大學時合照,又能拿到身份證電子版的,如果這事是我冤枉了你,那這個人一定是班上的某個委員,普通同學比如她,就辦不到。”

    周垚邊說邊指向女同學甲,眼神卻掃過宣傳委員。

    宣傳委員臉上一熱,試圖說點什么,卻又忍住,說了就等于不打自招。再用余光望過去,只見未婚妻和女同學甲似乎都在看她,心里又是一咯噔。

    周垚繼續道:“而且這個班委一定暗戀你很久了,才會這么恨我,才會這么恨你的未婚妻,才會這么恨你,巴不得把你的好事攪黃,巴不得站出來熱心幫忙,讓你看清楚誰才是最好的,誰才是你應該選的女人。呵呵,這個人是誰,恐怕你心里比我有數吧。這么多年,你收獲了班上這么多姑娘的芳心,也不能白撈啊。大家畢業了聯系不多,怎么偏偏還有這么多姑娘對你上心呢,是真的太純情,還是你平時太周到?”

    這番話就差點名指姓了。

    那宣傳委員自然黑了臉,連那女同學甲都倍感尷尬。

    是啊,如果不是別有用心,何必這時候熱心?

    畢業后各奔東西,“不熟”的老同學再難,也未必要幫,何況她們兩個今天還是站在幫路明未婚妻聲討狐貍精的立場……

    她們和路明未婚妻就更沒交情了。

    路明的未婚妻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旦智商回爐,說話也是理直氣壯的,當即就調轉了立場,有些不能茍同的看著那宣傳委員。

    “這事和你有關?”

    雖說她有點感謝她們的仗義出手,卻也免不了心中起疑,怎么就這么閑?

    但如果這個閑,是因為這些都出自這位宣傳委員的手筆,就另當別論了。

    別人兩口子的事,這些女人憑什么出來攪合?

    他們都要結婚了,這時候要攪黃他們,安的是什么心?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宣傳委員急了:“你們別聽她胡說!我干嘛要這么做啊!”

    女同學甲別開臉,那原因她心知肚明。

    未婚妻倒是不客氣:“因為你也喜歡我們路明,你見不得我們好!”

    宣傳委員:“我沒有!”

    未婚妻:“你敢發誓!”

    周垚終于忍不住,又一次敲響杯子。

    “好了,這事沒這么復雜,你們要撕逼待會兒再撕,我這還來著大姨媽呢,說完我還得趕緊回去。”

    周垚看向未婚妻:“我說親,別動肝火,路明是你的跑不了,只要你先找準敵我關系,知道誰才是真的惦記的賊,防著點就是了。我呢和路明是真沒關系,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你不信沒關系,咱們可以加個微信,平時多互動一下,了解多了也就明白了。哦對了,我看你的包帶有點舊了,有時間可以到我店里保養一下。”

    未婚妻“……”

    周垚歪了一下樓,又看向宣傳委員。

    “我說宣委,這事是不是你干的我不關心,你自己清楚就好。但那論壇上的謠言,我不想再看見。在學校時,你的工作能力大家就有目共睹,畢業了又cao辦這么多次校友會,功不可沒,我相信你絕對有能力幫我洗清。若你無能為力,那我恐怕就得自己來了。可你知道,我這個人性格扭曲,心理陰暗面太大,指不定就想左了,對你干點什么。”

    宣傳委員:“你……你栽贓我還不夠,還威脅我!”

    周垚翻了個白眼:“我威脅你還需要打招呼?好,你可以不理我,但你能不理路明么?人家路明難道就希望被掛墻頭示眾么?雖說輿論對男人一向比對女人寬容,加上你們有意的引導風向,可保不齊明天就歪樓呢。路明被這么掛著光彩嗎,都要結婚的人了。人家未婚妻看著不添堵么,結婚前埋下這根刺以后還怎么過日子?”

    不知是哪句話戳中了路明,或是被四個女人戳在中間讓他掩面盡掃。

    路明終于忍不住,在那宣傳委員又一次反駁同時,開了口:“行了!你……就當是幫我。去澄清吧……”

    他就差直接說那句“你就承認吧”。

    宣傳委員徹底傻了,臉上煞白,看著路明說不出話。

    周垚有些驚訝的笑了。

    看這樣子,聽這語境,路明可不像是剛知道主謀是誰啊,原來是一直在盡職盡責的扮演白蓮花?

    真是多看一眼都累。

    想來路明心里也看透了——沒有男人愿意被掛墻頭討論他是如何陷入三角戀的,狐貍精是被惡心了,他就摘得干凈?

    何況路明是聰明人,在周旋游走幾個暗戀的同學之間尤其聰明,他肯定也會善用這套,只要他開口,那宣傳委員必然軟化。

    至于那宣傳委員,不管她愿不愿意,這兩口子都不能放過她了,她要是還想在路明心里留個好印象,就得幫她這個狐貍精洗白,證明“路明和周垚清清白白”。

    呵,這扎人不見血的秘笈,社會上人手一份,只看誰玩得漂亮。

    周垚終于呼出一口濁氣。

    戲演完了,該退場了,就把空間留給他們開小會吧。

    她轉身離開吧臺,走向房間門口,途中手臂又被人輕輕一托,抬眼間又一次撞見那雙平靜的眸子。

    這一刻,她是由衷的感激。

    不為這份支撐,只為那份平和……

    令她的心情和思緒沒有被這一群烏合之眾拉離理智。

    周垚將一半重量交了過去,終于離開這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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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間里,周垚靠著墻壁,撐著扶手,臉上有些紅潤了,是興奮的。

    她看了一眼背對而立的仇紹:“不用叫救護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