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我女兒受盡冤屈而死,卻被人判定成了自殺,你們這些有錢有權的人就能肆意玩弄他人性命,既然這世間沒有公平可言,那我就為自己女兒討回公平。”戴口罩的人呵呵冷笑,她眼中滿是扭曲的瘋狂:“知道這是什么嗎,是我從實驗室中偷出的化學藥劑,想知道這東西注射進你的血管里會發生什么嗎,屈大少,慢慢享受臨死前的痛苦吧,我要你受盡折磨!” “等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屈海掙扎著想要后退,然而捆綁他的繩子十分緊,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針管朝自己扎來。 眼見對方就要一針管扎進自己脖子里,一股陰冷的風突然從半開的門縫中刮進來,直接將那戴口罩的人手中的針管刮飛,直接插·進了墻上。 就在戴口罩的人和屈海驚愕的時候,馮渡帶著六先生闖了進來,無視了屈海瞪大的眼珠子和驚呼聲,馮渡連忙道:“阿姨,雪雪不是屈海殺的,你誤會了。” “是你?”戴口罩的清潔阿姨先是一愣,隨即惡狠狠地瞪向了馮渡:“你胡說,你知道什么,明明就是他,這個學校除了這個所謂的大少爺,還有誰會干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我記得明明你也被他迫害,為什么現在要幫他說話,是因為害怕他家的權勢嗎?” 膝蓋中了無數槍的屈海:“……”瞬間感受到什么叫有口難辯。 “阿姨,你冷靜。”馮渡絲毫不為對方激烈的情緒所動,他平靜地道:“雪雪的事真的和屈海無關,她已經為自己報仇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讓她親自和你說說話。” 屈海張大了嘴,總算知道自己是因為誰被冤枉了,然而這會馮渡的話卻讓他根本無暇關心這個。 清潔阿姨瞪大了瞳孔,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不敢置信地看向馮渡,她眼中閃爍著痛苦怨恨和細微的希望:“雪雪已經死了,反正我現在已經被你撞破,想要報警就報吧,何必用雪雪戲弄我!” 馮渡沒有接話,只是直接伸出食指,在兩人看不見的虛空按了按。 接著,空氣如同水一般泛起波紋,秦雪雪整個人慢慢顯露在屈海和清潔阿姨面前。 她還沒發現自己顯露出了身形,依舊有些焦急地圍著清潔阿姨打轉,一邊急急地道:“媽,媽,你千萬別做傻事,殺我的是衛婷,我已經把她送去監獄了媽,你停手吧,你這樣讓我怎么放心去投胎。” “雪雪!”清潔阿姨一下子驚呆了,她伸手想要握住秦雪雪的手,可是卻從秦雪雪的手上穿了過去,秦雪雪也發現自己能夠顯出身形,她停了下來,同樣看向自己母親。 清潔阿姨拿掉了自己的面罩,是一個與秦雪雪有四分相似的中年女人,但是她已經不再年輕了,風霜將她的容貌變的滄桑無比,此時她雙眼含淚地看向秦雪雪,嘴唇顫抖了半晌,才道:“雪雪,你說的是真的嗎?” 秦雪雪點了點頭,三言兩語將事情告訴了自己mama,說完后,她道:“原本我答應了大人,報完仇后就要投胎轉世,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們,想要來見你們最后一面才拖到了現在,媽,答應我好好生活,別讓女兒走的不安心。” “孩子”秦雪雪的mama顫抖地想要摸摸秦雪雪的臉,然而她的手從秦雪雪臉上穿了過去:“你受苦了。” “同學,謝謝你,謝謝你幫雪雪做的這一切,我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好孩子。”秦雪雪的mama感激地看向馮渡。 馮渡嘴角勾了勾,朝秦雪雪還有秦雪雪的mama點了點頭。 母女二人依依不舍地看著對方,直到好一會,六先生催促道:“秦雪雪,時辰到了,該上路了,投胎轉世你才能重獲新生,不然等你陰氣散盡,就算投胎,生出來也是個沒有靈智的癡兒。” “媽,我走了。”秦雪雪戀戀不舍地看了自己mama最后一眼,接著她朝馮渡一拜:“大人,這段時間真的麻煩您了,我走了,謝謝您。” 隨著秦雪雪話音落下,六先生周身光華流轉,他再次變成那個風華絕代傾城絕色的大美人,美人如同從另一個空間緩緩踏步而來,他自秦雪雪面前一劃,劃開了一道門,秦雪雪臉上的表情變得茫然,接著若有所感地一步踏進門中。 發著光的門消失了,美人也再次回到了貓的身體里,六先生這次不但沒有虛弱地癱倒,反而精神奕奕的圍著馮渡轉了一圈。 一人一貓相視一眼,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名力量隨著秦雪雪的離開落在他們身上,那應該就是由秦雪雪和秦母感激所生出的功德金光,與此同時原本已經趨于暗淡的輪轉臺變得纖毫畢現,輪轉臺后的六道輪回也仿佛被擦去灰塵的珠寶般熠熠生輝。 直到秦雪雪離開,秦雪雪的母親這才悵然若失地收回目光:“雪雪……這是走了?” “阿姨放心,秦雪雪生前從未作惡又受冤屈而死,轉生后也會有個好去處。” 秦雪雪的母親感激地看向馮渡,一會她才想起旁邊還綁著一個屈海,連忙給屈海松綁,忙不迭地道歉:“屈少爺,對不起,我是被雪雪的事沖暈了腦袋,冤枉了你,若是您氣不過,就把我送去警局吧。” 屈海暗叫倒霉,他氣哼哼地道:“送你去警局干嘛,送去了能消了爺這會受的氣受的屈嗎?” “這……”秦雪雪的母親有些為難地看向屈海:“屈少爺要怎么樣才消氣?” 屈海聞言瞪了秦雪雪母親一眼:“本少爺看起來就這么壞?” 馮渡在旁邊嗤笑一聲:“若不是你立身不正,也不會招惹到秦雪雪這個事件中來,之前已經告訴你要小心了。” “媽的,我哪知道你說的小心是這個小心。”屈海罵罵咧咧地抱怨了一句,想要向以前那樣跟馮渡杠,然而對上馮渡的眼睛,想到之前看到的景象,莫名的有些心虛害怕,不由開始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馮渡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想了半天,屈海覺得自己還是暑假老老實實去舅舅的部隊鍛煉好了,這次要不是那女鬼來得及時,自己真的就要小命玩完了,之前他做事也確實太輕浮了。 屈海這邊想完,那邊馮渡和六先生詭異地又感受到一絲極度微弱的功德之力,不由詭異地看了屈海一眼。 屈海不明所以,被一人一貓看的打了個寒顫,不由罵道:“看什么看,本少爺就是這樣帥,好了好了,這次的事就這樣算了,大媽以后做事也冷靜點,別再冤枉人了。” 秦雪雪的母親見屈海不計較,連忙點了點頭。 秦雪雪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馮渡再次回歸校園,恢復了往日平靜的校園生活中。 當然平靜是對馮渡而言的,那些滿天飛的流言,還有看著馮渡的怪異眼神,全都被馮渡這個對外物漠不關心的家伙屏蔽了而已。 眼見這學期已經快要接近尾聲,離高考也越來越近,所有人的學習都像上了發條一樣,就連馮渡的學習也越來越緊了。 自從那件事后,屈海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綁壞了,他對馮渡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從之前的見面就懟,變成了纏著馮渡,都快成了馮渡鞍前馬后的諂媚小弟了,看的校園中不知多少人嚇掉大牙,愈發佩服馮渡這個高深莫測的學霸來,竟然連老師都頭疼的混混頭子都能降服。 唯有喬宇哲看著馮渡的目光愈發憤恨。 這日下午放學,屈海又堵到了班級門口,說是要請馮渡吃飯。 “馮老大,放學有空嗎,外面新開了一家館子,牛rou做的不錯,我請你吃燉牛rou怎么樣?”屈海嬉皮笑臉地堵在班門口,弄的其他學生也走不掉,然而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紛紛看向另一個主角。 馮渡皺了皺眉,收拾了書本打算無視屈海直接離開。 然而屈海卻無恥之極,直接哥們好地抱住了馮渡肩膀:“別這么見怪唄,怎么說咱倆也是生死之交了,吃頓飯嘛,至于嘛。” 一邊說屈海一邊拉著馮渡朝外走。 馮渡無奈想掙脫屈海,怎奈這個莽夫力氣不小,一時半會居然甩不開。 就在兩人拉扯間,后面冷不丁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一聲冷哼。 喬宇哲將馮渡桌上的書本撞落在地上,撿也不撿鼻孔朝上一臉鄙夷地走了過去,邊走邊道:“真是不要臉。” 馮渡皺起了眉。 然而他沒有說什么,屈海倒是忍不住了,直接一把拽住喬宇哲的領子,冰冷嘲諷地道:“你當自己是什么東西,敢這么對我馮老大。” 喬宇哲的臉漲的通紅,但是對上屈海的表情,卻半句話也不敢說。 屈海嗤笑一聲,一把將喬宇哲扔在地上,鄙夷道:“瞧你這慫樣,敢學別人假清高,滾去把老大的桌子收拾干凈。” 馮渡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屈海一把拉了過去,屈海一邊走還一邊道:“馮老大,不是我說你,這種人就不該跟他客氣。” 馮渡和屈海漸漸走遠了,剩下班里的人對喬宇哲指指點點,喬宇哲滿面憋屈,卻不敢反抗屈海這個校園一霸,只能低下頭去撿馮渡的書本。 直到班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喬宇哲才滿眼陰冷怨恨地瞪著馮渡的書本,握緊的手將本子攥出一道皺痕,過了好一會,喬宇哲緩緩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情,繼續搞事情 —————————————— 我要花花,我要評論,我要點擊,不然就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大哭 第20章 遺產風云 喬宇哲在后面做什么,馮渡屈海二人就不知道了。 離開了教室后,馮渡就被屈海拉著到了屈海所說的館子里。 近幾年社會開放,外來的新鮮玩意也多了起來,桐花縣這樣的封閉小縣城也多少受了影響。 屈海所說的館子,就是受了這種影響建出的新潮玩意。 不像以往那樣吵鬧又臟兮兮的大排檔,這個館子裝修的特別后現代,看上去清幽雅靜,很有逼格,十分受年輕人的喜歡,當然價格也是可觀的。 縣一中的學生能在這里開銷的沒幾個,所以屈海拉著馮渡進來的時候,這里根本沒幾個人,屈海叫了個包間,就拉著馮渡進去了。 飯沒上來,先喝的茶水,水沒喝幾口,瞧著馮渡依然是那樣冷淡斂目的模樣,屈海先忍不住了,他干了一大口白茶,有些示好地笑了笑:“那個……馮老大,你……你真的會那個啊。” 瞧著屈海這幅神秘兮兮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情的人瞧著還以為馮渡是干什么的呢,瞧的馮渡忍不住勾了勾唇。 隨即他眸色微沉看向屈海:“哪個?” 屈海好像有點怵馮渡,被馮渡肅然看著的時候,縮了縮脖子,他干咳了聲,眼神有些躲閃道:“就是……就是哪個捉鬼什么的天師道長唄。” “嗯。”馮渡淡淡應了聲。 “我說我那天都看……”屈海原本做好了馮渡不給回應的措施,正打算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沒想到馮渡卻干脆利落的應了是,一時半會屈海有些反應不過來,瞪大眼睛呆呆地望著馮渡。 跟著馮渡溜進來蹭吃的六先生看不下去了,輕靈地跳上桌椅,朝屈海嗤笑一聲:“瞧你那傻樣。” 屈海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六先生:“貓……貓會說話了,貓妖啊!” 六先生的貓兒眼兇惡地瞪大了,惡狠狠地看向屈海:“你才貓妖,你全家貓妖。” 馮渡摸了摸六先生的脊背,安撫了六先生的暴躁脾氣,六先生甩了甩尾巴安靜了下來,依舊鄙夷地瞧著屈海。 屈海這會震驚的有些麻木,他舔了舔嘴,干咽了口唾液,麻木地接受自己被一只貓鄙視的事實。 馮渡在六先生毛茸茸的脊背上摸了摸,見屈海半天沒有回應,他垂下眼眸淡淡道:“你找我就是要說這個?” “不是,我說馮老大,你都這么厲害了,為什么還任由喬宇哲那孫子在你面前蹦跶,找個鬼嚇唬嚇唬他不就老實了。”屈海有些不明所以。 馮渡微微皺眉:“這和你好像沒什么關系,如果你是擔心之前遇見的事,那么你放心,我不會隨便對普通人做什么。” 屈海張了張嘴:“我不是這個意思,馮渡大學霸,我承認我們之前是有些誤會,我對你有些成見,但怎么說那天也是你救了我,我屈海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再說了,你說的對,我這人有些不著調,平時做事是沒分寸了些,今天過來是想跟你道謝,如果你覺得我這人還行,咱們就做個朋友,往日的那些事就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馮渡抬眼打量著屈海。 屈海額頭的隱晦紅光已經消散,他本身就個有福澤的人,過了這道坎,以后也會順遂許多。 見馮渡沒吱聲,屈海就當他是默認了,頓時咧嘴笑了起來,舉杯道:“大學霸天天忙著學習肯定是不能喝酒的,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馮老大一杯,以后我就跟著老大混,改邪歸正。” 屈海不好好學習,整日在社會上混,家世又好,身后有個富商爸爸和軍官舅舅,道上也能吃得開,說話都帶點江湖匪氣。 馮渡對屈海這人也沒什么太壞的印象,見屈海這么說,也就點了點頭。 他接任地府之后,身上就應運而生了一些職責,有人能因為他改邪歸正,那自然是好事一樁。 屈海見馮渡點頭,頓時更高興了,連喝了好幾杯茶,那樣子,惹得六先生又嗤笑了聲。 正巧這會菜都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說了起來,當然更多的是屈海在說。 “老實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屈海感慨道:“說來也奇怪,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鬼,也從來沒碰到過什么怪事,我爸倒是挺信的,但從來不在我面前擺弄。” “你氣場比較硬,克陰物。”馮渡給六先生拿了一碟子水果淡淡道:“那些本身帶有陰氣的東西在你面前,容易被損毀。” 屈海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笑道:“說起來好像就是,每次我爸說請什么東西來,請回家里也屁用都沒有。” “不過……”說著屈海皺了皺眉:“我有個發小好像跟我截然相反,他從小就能察覺到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說起來,上次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口氣聽起來挺驚慌的樣子,好像是他爸買了個什么東西回家后,家里就開始發生怪事,問題是他爸還不信。” “哦?”馮渡抬起頭,就連六先生也有些感興趣地看向屈海:“什么事?” 被一人一貓兩雙幽亮的眼睛看著,屈海忍不住撓了撓頭:“我沒問,要不下次我問問吧。” 屈海自來熟地纏上了馮渡,雖然有些吵吵鬧鬧的,不過馮渡也并沒有太介意,倒是六先生有了個拌嘴的伙伴,日子就過的熱鬧多了。 高三的生活緊張,時間總在人不在意的時候溜走,很快又到了周末。 馮渡接到了舅媽苗香花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