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官職趙瞬露馬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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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命呢?”趙向零微笑問道。 趙瞬笑:“當然,這個可不能隨便給人。” “說到底還是做不到。”趙向零諷刺,“走罷,磨磨蹭蹭,像個娘們。” 青瓷已經將圣旨送來,趙向零接過,抬手藏進袖袋中,稍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抬步想要離開。 趙瞬提醒她:“陛下,你就打算穿著一襲龍袍同我離宮?” 趙向零身上,五線金龍葳蕤聲光,著實耀眼的很。 穿著這樣一身衣服,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是人群中的焦點,并且無時不刻地說明她的身份。 “華王有功夫等我換套衣裳?”趙向零哼道。 趙瞬道:“自然是有的,陛下請罷?” 他讓趙向零穿這樣一身出門,才是真正的喪心病狂。這樣一身龍袍,怕是沒有等他們出京,就會有人攔住,要將自己千刀萬剮。 趙向零便去了最近的一間宮殿,換了套素凈些的衣衫。 烏色如墨,沉在衣上,與頭發融為一體,襯得眼睛如千年古潭般幽深。 趙向零立在眾人面前,仍舊不改清貴神色,淡淡掃過趙瞬一眼道:“走罷?現在可還有問題?” 趙瞬拱手:“自是沒有。陛下,請。” 五人同行,途中無話。 趙瞬并沒有帶他們出京,而是轉去了京城的一處貧民窟中。 低矮的青石墻上爬滿苔蘚,地上流著不知摻著什么的黑水,兩旁水溝里漂著死老鼠,還有綠色大頭蒼蠅飛來飛去。 趙向零提著衣擺,皺緊了眉頭。李瑞清神色平淡,沒什么表情,孫無念抿得唇角發白,有些臉色不好,陳北詞仍舊是紅著眼,根本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環境。 反倒是趙瞬踩在這些腌臜東西上,沒有任何變化。 他轉頭,瞧見趙向零眼底的嫌棄,笑道:“怎么?陛下不是口口聲聲說要體會人間疾苦?怎么這點臟就受不住?” 趙向零繡鞋上沾了泥,這叫她愈發不悅,根本懶得同他說話。 趙瞬自顧自道:“我家破人亡的時候,別說這里,就連那里也曾睡過。” 指著路旁的臟水溝,趙瞬笑:“打不過乞丐,就只有水里頭是我的容身之所。” 趙向零看了眼水溝,只覺得胃有酸水在泛。 “餓的時候,別說干凈的東西。”趙瞬指著水溝,“瞧見里頭的老鼠沒有,我也曾啃過,只為了活下去。” 趙向零胃里愈發難受了。 她覺得,趙瞬就是故意將這些事情說給她聽,好惡心她轉頭就走。 “陛下,你看看你,再看看我。”趙瞬笑,“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差距么?” 趙向零不答。趙瞬繼續道:“因為你夠心狠。” “你爹夠狠,所以篡位拿下江山。” “你娘夠狠,所以成為南國第一個女帝。” “而你......虎父無犬子,你的心狠,向來不亞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趙向零不想理他。 她默默靠近李瑞清,將頭埋在他袖子里,覺得自己呼吸順暢了些。 果然,她家瑞清身上的氣味還是好聞的。 “哼。” 見趙向零根本不聽他的話,趙瞬臉面一僵,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趙向零抬頭看了眼天色,瞧見天空中幾道鳥掠過天際,感慨道:還是雀兒的聲音叫人心情舒暢。趙瞬的話,讓人根本不想聽。 李瑞清揉揉她的腦袋,露出個淺淺的笑。 她家向零,真是驕縱慣了。 走到巷子的盡頭,趙瞬在一戶人家前站定,抬手,在破舊木門上敲出三長音兩短音的節奏,立刻有人將門拉開,請他進屋。 開門的是個年輕侍衛,瞧見趙向零等人先是一怔,然后默默退到一旁,不敢說話。 他并不認得在場眾人,僅僅是因為氣勢上的壓迫,而不得不退。 趙向零瞧他一眼,提著裙子跟著趙瞬進屋。 這間房子沒有院子,幾乎進門就是臥房,只有一張小床,上頭擺著泛黃破舊的棉絮,胡亂用青藍色的布包著。 屋中只有一個破缸,缸口有數個小缺口,看上去已經打破有一些時候了。倒是里頭盛著的水很干凈,清清亮亮,沒有半點灰塵。 這屋子一眼就能瞧個遍,壓根就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人呢。”趙向零質問道。 “別急。”趙瞬笑,走到最里頭的那張床前,將破爛的棉絮扯開,使得空氣中布滿了塵埃。 趙向零下意識捂住了口鼻。 她怕趙瞬會使些手段,在棉絮里頭下藥,然后借故將藥粉揚起來,讓他們中招。 然而并沒有。 趙瞬將棉絮翻開后,將床板也拿了起來,露出底下一個漆黑的大洞。 趙向零離得遠,看不清那洞究竟有多深,也看不見底下究竟有什么東西。 “陛下,請罷?”趙瞬退后一步,展臂道。 趙向零擰眉:“你先下去。” 誰知道這是什么把戲?沒準下頭會有機關。 趙瞬聞言,二話不說,徑直跳了下去。 看來,暫且看上去是安全的。 趙向零剛走近前一步,就被李瑞清攔住:“我先。” 他大約是怕趙瞬在底下耍什么花招,才想要先一步探個究竟。 再者,有他在下頭接應趙向零,他心里也放心的多。 趙向零沒有阻止:“多加小心。” “嗯。”李瑞清點頭,將手按在腰間劍柄上,走近前跳了下去。 沒有聲音。趙向零湊頭過去看,瞧見一抹橙光,是下頭李瑞清點燃了火折子。 旁邊,趙瞬正抱臂冷眼在一旁瞧著,火光恰好照亮他滿臉的不屑。 “下來,向零。”李瑞清伸手,示意趙向零可以跳下來。 于是趙向零稍稍提起衣服,縱身一躍,穩穩落進李瑞清懷里。 緊跟著孫無念和陳北詞也跳了下來。 底下是個地道,不長,能隱約瞧見一個門透出的光點。 跟著趙瞬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瞧見那個滿是縫隙的木門。 趙瞬抬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里頭倒是比外頭的屋子要大上不少,只是沒有床,唯有一根巨大的鎖鏈,牽在一個人的身上。 陳子涵散著頭發,靠在墻角,臉色灰白,不知是死是活。 陳北詞走進來瞧見這一幕,幾乎立刻眼中蓄淚,痛呼道:“子涵!” 他想要過去,卻被趙瞬擋住:“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