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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異世之夫父有責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若是以前他們多少還會忌諱些葉清嵐為人妻的身份, 但一想到縣學的教諭大人竟是葉清嵐的故交長輩,還親自上門看望,可見關系不淺,若將自家孩子送去葉清嵐那讀書,能識些字日后得人高看一眼,也不會容易被騙了去不說,若是個有天分的,能讀出個什么來,日后通過與葉清嵐這個先生,也能和那位教諭大人牽上線,豈不是再好不過。

    所以,葉清嵐恢復授課沒幾日,村里便好幾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提著或是一條rou,或是一籃子雞蛋,或是其他的什么別的東西,帶著自家小的才三四歲,最大不超過八歲的兒子或孫子來了。再小些的不用說,還離不得大人,自是念不了書的,而九十歲甚至更大些的孩子,在鄉下已經是半個大人了,要開始跟著家里干各種活計,自是沒功夫再來讀書。

    帶著孩子登門的幾家人,季春山有些印象,都不是什么難纏的人家,且看他們都沒有空手而來,便知也是懂禮數的,所以他倒是沒什么意見,至于葉清嵐,其實早在這些人來之前,趙大媳婦文氏便已來給他通了氣。

    村里人雖說想讓自家孩子跟著葉清嵐學著讀書認字,可到底他們跟季家著實沒什么交情往來,若直接上門相求他們也張不開這個嘴,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和季家交好的趙家,便先去了他們家,請趙大和文氏幫著先和季家說上一說,探探口風,若是季家愿意再收學生,他們便立時上門,若是無意,也就只得罷了。

    趙大知道此事季春山一向是讓葉清嵐做主,自己便沒去尋他,只讓文氏去了季家一趟,和葉清嵐說了說。葉清嵐自是沒有什么不愿的,左右他整日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且他們現在住在村子里,和同村人交好些也沒什么壞處,便讓文氏放心去回了村里人,于是之后幾日,便連續有人來敲季家的門了。

    葉清嵐就這么又收了六個村里的孩子,不過新收的幾個孩子完全是零基礎,自是不能同季寧煦、王小二和趙氏兄妹一同授課,且這幾個孩子無論大小都對葉清嵐和季家不熟悉,所以葉清嵐便給他們安排了另一個時間,和季寧煦他們錯開,且時間也短,每日只一課,每課只一刻時,讓他們先適應下,等習慣了再做安排。

    不知不覺便又是十數天過去了,二月初五,驚蟄當夜,一際沉悶的驚雷轟然炸響,當次日天明人們醒來時,春雨已歇,卻猶存雨后濕潤清新之氣,目之所及,更是點點片片的淺青之色,綠意盎然,生機勃發。菜園里,田埂間,更已不知何時,多了許多躬著腰辛苦勞作的勤勞身影。

    趁著雨后土地濕潤,季春山也扛著鋤頭進了家里的菜園子里,將土地全翻了一遍,又分成數塊,而后拿出他先后跑了村長家,趙家還有鎮上弄來的所有這里能種的蔬菜種子,挖坑,撒子,培土,澆水。

    之前趙大幫著收拾老宅的時候,便已把菜園里的爛菜葉野草等都清理了,連種絲瓜和豆角的架子也都重新立齊整了,所以,雖然菜園子著實面積不小,但季春山也只一日的功夫就忙完了,然后,他就終于迎來了一個他一直等待著的人。

    葉錦明自被季春山暴打一頓之后,便一直在家里養傷,本來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如季春山所說的一般,去還回葉清嵐父母的遺物,只想狠狠的報復回去,他甚至直接殺了季春山和葉清嵐的心都有。在被周身的痛苦折磨的無法安眠的那一夜里,他想了無數種折磨人的陰狠惡毒的法子,可當第二日見到郭倫的那一刻,當聽到郭倫說出的那些話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季春山的要求,還回本屬于葉清嵐的一切。

    郭倫和季春山一個普通的鄉下漢子不同,他是堂堂縣學正八品教諭之子,且年紀輕輕便已有功名在身,前途不可限量,更是有著一個出身府城世家的妹夫,便是自己的岳父,一縣主簿見了他也得給上三分顏面。若郭倫甚至郭家人真的要對付自己,那只需品行不端這一句話,甚至無需任何的佐證,便可徹底絕了自己的前程,就是縣城也再無自己的容身之地,這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不顧忌的。

    所以,思量再三后,縱使再不甘再不愿,他也只得認了。待傷稍好些后,他強壓下心中的難堪和怨憤,頂著幾個好友異樣的眼光,要回了他曾經送與他們的葉父的藏書。他知道,他傾盡心力才結交上的這幾個人,怕是就此再不會有什么交集了,可他卻沒有別的辦法。

    葉清嵐父母的遺物當初都是葉清嵐自己親自收置的,再則憑葉清嵐自幼便有過目不忘的好記性,卻是將葉父葉母的每一件東西都記得牢牢的,更是一眼就能分出真物和仿品,這一點葉錦明深有所明,所以他也不敢再做什么別的手腳。之后他又將縣城家中屬于葉清嵐父母的東西也一并裝了起來,然后拉著回了葉家村。

    這次他沒再自己出面,而是找了個借口,不但從父母手里要出了三百兩的銀子,還讓母親出面從兩個嫂子和嫁出去的meimei手中要回了她們擁有的原本屬于葉母的首飾和衣物,自己則將暫時存放在家里的葉父的其他書卷等物都翻找了出來?;藥兹盏墓Ψ颍沤K于將葉父葉母的遺物都湊齊,只是到底和當初相比,到底時隔數年,總是少了些。

    葉錦明是知道季春山住在哪的,畢竟他為困住葉清嵐還親自上門來威脅過,這次他湊齊東西和銀子后,便直接坐著車到了安平村后山腳下的季家小院,不想卻見屋門被鎖,更是許久沒人住的樣子。他只得讓車夫去村里尋人相問,最后車夫找到了季家,并把季春山從家里叫了出來。

    季春山不想村里人看到葉錦明,再議論什么,便跟著車夫去后山到了葉錦明的面前。

    “來啦?!奔敬荷叫呛堑睾退蛄藗€招呼。

    “……東西都在這了,其他的田地、房子、鋪子還有家具,我想你也不會真的想要,那是五百兩的銀票,足夠抵了那些。”葉錦明沉著臉,此時此刻,他卻是沒有偽裝的必要了,指了指地上的三個大箱子,和其上用一塊石頭壓著的五張銀票,對季春山道。

    季春山沒說話,他上前一步先拿起石頭丟了,將銀票塞到懷里,然后依次打開了三個朱漆大箱,只見三個箱子里分別裝著書冊卷軸、擺件器具還有衣服布料以及一個雕工紋飾精美卻顯得有些年頭的妝匣。都看過一遍后,他便點了點頭,之前他已經問過葉清嵐,他父母還有些什么東西,以防葉錦明耍詐,此時看來眼前的東西倒是和葉清嵐之前和自己說的差不多。

    合上箱蓋,季春山道:“清嵐對他父母的遺物有多熟悉我想你也是了解的,希望你沒有做什么讓我不得不再去找你一回的事。”

    葉錦明聞言臉色愈發陰沉,更有一絲仿佛被羞辱了的憤恨,他道:“過去這么多年,必是會有一些損毀的,反正我能找到的東西都在這里了,就算有少的了,那我也再找不到了,你想怎樣都隨便你?!?/br>
    季春山卻是一笑,怎么聽著好像是他強人所難無理取鬧一般,搖搖頭,他向著葉錦明走了兩步。

    “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訴你,光天化日的,我不是一個人,我不怕你——”葉錦明見他靠近卻是一驚,猛地退后一步,面目驚惶,顯然上次被季春山的拳頭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季春山更覺好笑了,他看了眼旁邊一臉莫名卻察覺出不對,微微后退的隨葉錦明而來的車夫,卻是停了腳步,壓低了聲音,他看著葉錦明問道:“葉錦明,你知道你為什么只在同清嵐一起的那次才考過了兩試成為童生,而那之后你數次參考卻都再無進益嗎?”

    葉錦明瞳孔一縮,卻是被季春山說中了痛處,他咬牙切齒,“難道是你,是你做了什么?”

    他雖這么問,卻也知這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年多前,季春山還是個被他三言兩語便威脅住,不敢休妻不說,更是對葉清嵐拳打腳踢發些怨氣的窩囊廢,怎么可能有本事去對他的考試動手腳。

    季春山再次湊近一步,這次葉錦明縱使害怕,卻也忍住了沒退,然后他就聽見季春山輕緩卻無比清晰的說了一句話,“因為你,永遠都比不上清嵐?!焙喓唵螁蔚匾痪湓?,卻如一道悶雷在葉錦明耳際炸開。

    “……你胡說,不可能,他已經不能在參加科舉了,而我還能,早晚,早晚我會考上的,早晚我會成為秀才,早晚我會超過他的——”葉錦明回神,卻是立時指著季春山的鼻子氣急敗壞地大聲咆哮起來,只是他雖滿面驚憤暴跳如雷,但季春山卻看的出來,他眼底那抹被自己一句話激起的不安和惶然。

    “是嗎,那我們看著吧,看看沒有清嵐,只憑你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考上秀才?”季春山輕笑道,只是他看著的葉錦明的目光,卻如同在看一只可笑愚蠢,尤不自知的小丑一般,這讓葉錦明因怨憤而扭曲的臉愈發的猙獰。

    “你——”葉錦明剛要再說什么,季春山卻已懶得和他廢話,冷下臉,吐出了兩個字,“滾吧!”立時將葉錦明滿腔的話噎了回去,指著季春山的手指抖了又抖,最后一甩袖子,葉錦明咬著牙扭身朝不知何時已被車夫拉著離著他和季春山十幾米遠的馬車而去。

    葉錦明走了,季春山對著地上三個他一個都抱不起來的大木箱子苦惱的皺起了眉。幸運的是,趙大正好從后山砍了柴回來,季春山便立時拉了壯丁。

    郭倫是在次日來的,來取先前葉清嵐說好畫給趙氏他們的三幅畫,只是他見著季春山的第一句,卻是問“葉錦明把東西都送回來了嗎?”

    季春山聞言卻并不顯得意外,畢竟他和葉清嵐當日在郭家時面對葉錦明表現的那般明顯,他不相信郭家人會無動于衷,而后果然出了郭家不久,他就發現了跟著身后的小尾巴。于是無需他們刻意多言,郭家人便清楚了當年的真相,更是意料之中的讓自己幫葉清嵐要回父母遺物的計劃更加的省事順利了許多。

    聽聞季春山說葉錦明已經將東西送回來了,而葉清嵐看過,重要的東西都在,便點點頭,沒在說什么,之后留了頓飯,嘗了嘗季春山的手藝,便帶著畫離開了,走之前卻是和葉清嵐告了別,他要回府城準備鄉試,再相見怕是要等到秋后鄉試結束了。

    季春山和葉清嵐自是夫妻同德,笑著同祝他一路順遂,蟾宮折桂。

    又過了些時日,天氣越發的暖和了,屋里又是燒炕又是火爐的已經有些熱了,季春山便把火爐拆了搬了出去,原本糊的嚴嚴實實的窗子也割開了縫隙,可以開窗通風了,與此同時,年前定下的家具也已經打好,按時送到了家里。

    季春山先讓伙計幫忙把東屋里間的圓桌和圓凳都抬到堂屋后間,專門吃飯的小廳里,然后才把新家具往東西兩屋里按原本安排好的位置擺放好,最后付了余下的銀款。雖然季春山無比迫切的想好好試一試新床的牢固性,但畢竟是新家具,還是得先放晾上些時日才行,便只能在耐心等著。

    第73章 好事

    家具都送來擺放好了, 季春山便開始翻箱倒柜, 找出了不少之前帶著葉清嵐和季寧煦在鎮上和縣里買的東西,卻是到了它們該用上的時候了。

    將葉清嵐和來上課的學生們趕到西屋去暫時上一課, 季春山則抱著大堆的東西進了東屋里間,然后便忙活起來。等到葉清嵐結束了授課, 回到東屋往里間一看, 就發現里間已經是大變了模樣。

    從靠東墻而放的架子床說起,先前空蕩蕩的床上已掛上了輕薄透風卻十分遮光的藕色床幔, 床上鋪上了簇新軟和的棉墊子,其上又覆著淺淡素凈的棉布床單,另有一張大紅顏色繡著龍鳳呈祥百子萬福的雙人被疊起在床內側,一條同樣大紅顏色繡有纏枝連理暗花紋的雙人軟枕橫在被子上。

    床頭窗戶底下貼墻擺著一張月牙桌,桌上正中上立著一架嵌著一面如水鏡一般映得人纖毫畢現的琉璃鏡的梳頭屏,屏左側擺著葉母的妝匣,右邊則是一盞素瓷燭臺,其上罩著則一盞繪有花鳥魚紋的絹絲燈罩。

    里間并不大,除了架子床和半月桌外, 床尾還立了一架圓角柜, 此外便只有靠西墻而立的一排書架, 以及書架前臨窗擺放的一張貴妃榻。

    貴妃榻上也已鋪上了一層軟墊,而書架上,則是讓季春山擺滿了書冊和各種擺件,這些東西里有的是他自己之前買的,有的則是葉清嵐父母的遺物。對于這些東西季春山沒什么忌諱, 而葉清嵐也不愿它們在箱子里一直暗無天日的,便挑了一些自己喜歡的讓季春山擺了起來。

    當然,葉清嵐的畫也是少不了的,一左一右掛了兩幅在書架兩邊空白的墻壁上,立時讓整個屋子有格調了不少,顯得文雅而別致。

    葉清嵐進屋轉了一圈,待看到了床上的大紅喜被后,腳步不禁頓了頓,看了旁邊笑的開懷自得的季春山一眼沒說話,臉卻好似被大紅被面映得更紅了一些。

    下午的時候,葉清嵐帶著孩子們又回了東屋授課,卻是季春山要開始收拾要給季寧煦住的西屋了,這次他比收拾自己和葉清嵐的屋子還要用心細致,畢竟若是季寧煦能夠一眼就喜歡上這間屋子,然后立時便向葉清嵐提出想住進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西屋里間的家具和東屋的基本一樣,只是擺放的位置卻是同東屋如鏡面映照一般,架子床貼西墻而放,書架則在東墻下,此外便是少了貴妃榻,而書架前多了一張書案。

    不同于東屋里間整體素雅的風格,畢竟季寧煦還小,季春山便準備了些顏色鮮艷造型紋飾有趣的擺設裝飾,如床幔,便是比較明快但柔和的鵝黃色,床上的被子枕頭則是同樣明快而清新的淺碧色。書架上除了葉清嵐特意挑出來的,適合季寧煦讀的書冊外,其他的則都是一切小孩子喜歡的造型可愛多彩有趣的小玩意。

    書架上擺著的一排自己之前親手捏出來的,并讓葉清嵐上了色的十二生肖泥偶,書案上造型可愛的小兔子燈罩,系在床頭的琉璃燈,還有窗前立著的風車,和窗沿懸著的瓷質風鈴,季春山環視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季寧煦抱了過來。

    抱著季寧煦在屋里繞了一圈,見季寧煦張著小嘴,看的眼睛都圓了的模樣,季春山覺得自己的打算應該已經實現了八成了,便笑著對季寧煦問道:“兒子,這屋子好看嗎?”

    “好看?!奔緦庫汶p手摟著季春山的脖子,眼睛都有些看不過來了,卻不忘點點小腦袋,回答季春山。

    “那你喜歡嗎?”季春山又問,說著抱著季寧煦走到了窗邊,雙臂用力,把季寧煦舉高了一點。

    季寧煦一手摟著季春山,一手便去夠窗沿上懸著的風鈴,輕輕撥了下最底下的嵌著三根羽毛的瓷珠子,便見風鈴輕輕晃動。

    伴隨著風鈴悅耳輕靈的聲響,季寧煦開心的說道:“喜歡,煦兒喜歡這間屋子?!?/br>
    “那你想不想住進來啊?”帶著些微蠱惑的語調,季春山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想!”季寧煦立時便應道。

    季春山剛要再接再厲,葉清嵐便進了來,看向他們父子,笑著問道:“煦兒想什么?”

    沒等季寧煦回到,季春山先開口道:“煦兒喜歡很喜歡這間屋子,很想住進來呢,是不是煦兒?”

    “嗯?!奔緦庫阒刂氐攸c了下頭,臉上帶著大大的笑,然后卻開口說了一句話,讓季春山臉上滿臉的得逞的笑瞬間就僵住了。

    他說:“這間屋子好漂亮,爹爹和爹還有煦兒都搬到這里睡吧。”

    看著季春山很快從得意變成郁悶的模樣,葉清嵐卻是一下子笑彎了眼睛。等到了晚上季寧煦熟睡之后,季春山壓在葉清嵐的身上,直把人弄的連連輕叫求饒不已,才總算紓解了些白日的郁卒。

    都發泄過一次后,被子底下,兩人的雙腿纏夾在一起,上半身也是緊緊相貼,季春山從背后環抱著葉清嵐,唇卻是還不滿足的在他脖頸間流連,葉清嵐卻已是顧不得他,全身發軟,半闔著眼,微喘著平復著身體內殘余的燥熱和余韻。

    “唔!”葉清嵐突然皺眉,悶哼了一聲,卻是季春山在他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用暗啞的帶著事后饜足慵懶的低沉嗓音,季春山在葉清嵐的耳后低聲說道:“給我一個時間?!?/br>
    不用問,葉清嵐便知季春山說的是什么,忍耐著脖頸間季春山唇舌帶來的酥麻,他仰起頭,有些難耐地喘息著說:“……等,等再暖和些。”

    “不行?!奔敬荷絽s霸道得拒絕了,并比上次用力些的低頭在葉清嵐肩頭啃了一口,留下兩個淺淺的牙印,他道:“現在已經很暖和了,明天,明天你就和煦兒說,不然……”都已經是仲春了,莫非還要他等到夏天嗎?

    “煦兒他從沒離開過我,我怕啊……”葉清嵐話未完,卻是猛地弓起了身子,一手捂住嘴,一手抓住了季春山在自己胸前作亂的手,連喘了幾下后,待胸前那股讓他身子都痙攣了一下的勁兒過去,才弱弱得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小聲道:“……我知道了,我明天說就是了,你別再……”

    季春山哼哼了兩聲,罩在葉清嵐胸前的大手這才下移到了腰間,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滿意地閉上了眼,道:“好了,不弄了,睡吧?!?/br>
    次日季春山沒再給葉清嵐反悔的機會,起床后,他就直接把炕上的被子、褥子還有枕頭都拆了,布面拿去水里泡著,棉花和枕芯則在院子里晾著,等回頭都洗干凈晾好了就收起來了。左右以后都睡在里間的木床上,炕上不睡人了,自是用不到這些了。

    晚上的時候,季寧煦到底還是如季春山所愿的躺倒了西屋里間的床上,葉清嵐不放心便坐在床邊看著,伸手進被子抓著季寧煦的小手,陪著他入睡。

    “煦兒睡著了嗎?”季春山走近,輕聲問道。

    葉清嵐依舊看著季寧煦,道:“剛睡。”

    季春山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不錯眼的盯著季寧煦,心中不禁暗暗嘆了口氣。葉清嵐在乎季寧煦甚至超過了自己的性命,這一點季春山再清楚不過,只是雖然看著葉清嵐現在的樣子讓他十分的不忍心,但他卻對自己有些強迫性質的分開父子倆的行為并不后悔。

    季寧煦過了年就已經七歲了,雖說不算大,卻也不小了,也到了該獨立的時候,自己睡就是第一步。雖說最開始無論對季寧煦還是葉清嵐都有些艱難,但這卻是必須的。季寧煦太過依賴葉清嵐對他的成長不會有太大的好處,而葉清嵐想來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雖然不放心,不舍得,卻也還是放手了。

    葉清嵐坐在床邊,季春山便搬了個圓凳坐在了他旁邊,他握著季寧煦的手,季春山便握著他的手。

    不知不覺夜已深,雖然季寧煦早已睡熟,但季春山也沒有出聲催促葉清嵐什么,直到葉清嵐自己倦意上涌,撐不住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小心的把他的手從季寧煦的被子里抽出來,動作輕柔得把人抱回了東屋里間的床上,之后又給他脫了外衣,便抱著人睡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數日,直到一日葉清嵐再次坐到了季寧煦的床邊,季寧煦躺下卻沒直接睡,而是道:“爹爹,你不用陪我了,回去睡吧,我不怕?!比~清嵐每晚陪季寧煦到深夜,次日必會有些精神不濟,若是一次或許不顯,可連著數日下來,便是季寧煦都看了出來。

    “沒事,爹爹等你睡著了再走,你睡吧?!比~清嵐卻猶不放心,笑著說道,又替季寧煦掖了掖被子。

    季寧煦眨巴著大眼睛,卻是苦惱地皺起了小眉毛,而后在葉清嵐訝然的目光中坐了起來,一臉堅持道:“爹爹不去睡,煦兒也不睡?!?/br>
    葉清嵐不由一證,這還是季寧煦頭一次沒有‘聽’他的話……

    父子倆正‘僵持’著,這時季春山手里拿著一柄手搖銅鈴走了進來,“煦兒看看,這是什么?”他說著還搖了搖,清脆響亮的聲響立時回蕩在屋子里。

    “鈴鐺!”季寧煦立時看了過來,大聲道。

    季春山笑著把搖鈴放到了季寧煦的枕邊,藹聲叮囑道:“煦兒,這個搖鈴爹給你放這了,有事就搖一搖,爹會馬上過來的,不用怕,知道嗎?”雖隔著一間堂屋兩道墻壁,但深夜寂靜,銅鈴聲響,季春山他們屋也是能夠聽到的。

    “我知道了,爹。”季寧煦摸摸搖鈴,極喜歡的樣子。

    “好了,躺下乖乖睡覺吧,爹爹和爹也要去睡了?!奔敬荷叫χ溃f完摸摸季寧煦的頭,讓季寧煦躺好并給他蓋好被子后,便直接把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葉清嵐給抱了起來。

    “你……”葉清嵐不妨他這般舉動,一下被抱著騰空離地,本能的抱住了季春山的肩膀,之后他想掙開季春山,但當著季寧煦的面,他又怕季春山再做出什么了,便僵住了身子。

    季春山對捂著嘴吃吃地笑著的季寧煦眨眨眼,而后吹息了蠟燭便抱著人離開了。

    才出了西屋,葉清嵐便掙扎著要下來,季春山卻抱得緊緊地,直到到了東屋里間的床前,才直接把人往鋪著厚實軟和墊子的床上一扔,而后顧不得脫外衣,就撲了上去。連著好幾天天天晚上蓋棉被純睡覺,可憋壞他了,反正明日孩子們放假,葉清嵐不用授課,便是晚些起也無妨,所以,雖然季寧煦心疼爹爹,但季春山今晚卻不會讓葉清嵐睡得太早的。

    ……

    “唔!等……等一下,你聽,好像有鈴聲,是嗯……一定是煦兒醒了,我要去看看!”葉清嵐沖著床里側躺著,雙眸濕潤面色潮紅,皺著眉滿是難耐之色,說著便掙扎著要坐起來。

    季春山擁在他身后,錦被下,二人衣衫半褪近乎全果,葉清嵐整個上半身直到腰臀,都緊貼在季春山的胸腹上,一條腿卻是被季春山用膝蓋頂了起來。

    葉清嵐一動,季春山才微微進去半個頭兒的東西便立時脫離了出來,他看著努力想坐起來的葉清嵐,感覺到身體里因剛剛片刻的接觸便騰得燃起的浴火一下子就熄了大半,他沉默了半響,終究是不忍勉強他,松開了手腳。

    阻力一失,葉清嵐的動作卻是頓了頓,他沒有去看季春山,攏了攏褪至臂間的里衣,而后越過季春山下了床,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外衣披上,便出了屋子。

    季春山獨自躺在床上,躺了會也不見人回來,只能自己紓解了下。等葉清嵐再次回來的時候,季春山什么都沒說,也沒再做什么,只摟著人,閉上眼睡了。

    第二天早上,難得的,季春山也有些起晚了。

    從晨起后,季春山就發現葉清嵐今日的話格外的少,甚至有些不敢看自己,避著自己的樣子。季春山不免有些無奈,他本想找個時間和葉清嵐好好談談,不想卻因一位再次來訪的客人,而讓他終究沒能也無需了進行這一場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