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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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生玉聞言,將手里的細筆遞給她。 “雪雅,花俗,兩者相合方是雅俗共賞,于道長要不要來個呵筆尋詩,更添風味?” 于睿一聽也來了興致,接過筆桿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呵氣化開筆頭掛梢的冰棱,彎腰跪地,在雪的表面留下錦繡字跡。 一行小詩,就這樣被寫了下來。 “風雅至極,”于睿提完,望著被飛雪逐步掩蓋的詩句,忍不住笑道。 顧生玉彎眸笑眼道:“也就是我這種閑人才能想到這種‘風雅’的方法。” 于睿忍俊不禁,不得不掩袖擋唇,笑意飛上眼尾眉梢,清色更絕。 但說歸說,笑歸笑,她也沒忘自己找顧生玉有正事。 于睿整理好表情,溫和道:“雪寒風徹骨,還請先生移步。” 顧生玉略微一個挑眉,扶著手旁巖石站起身。恰好這時,頭頂?shù)乃舍樕w里落下一朵雪花。 若有所感的偏開頭,黃豆大小的雪粒正好掉在他的頸側(cè)。被體溫迅速融化成冰涼的水珠,流到兩展分開的鎖骨溝壑。 他穿的單薄,修長的脖頸露在外頭,衣服加起來也不過兩層而已。 不過內(nèi)力一烘,冰冷的身體迅速回暖,他用小指勾起頸窩里的水珠,伸出粉紅的舌尖舔了一下…… 于睿看著這一幕,驀然面紅耳赤。 顧生玉道:“我們走吧。” 于睿低著頭不敢看他,吶吶應是。 待到回到溫暖的室內(nèi),于睿也調(diào)整好了心情,坐于塌上為兩人倒好茶。 軟塌方便,正好到人半腿高的位置。鋪有芳草編織的軟墊,上覆厚棉壓成的鋪蓋,再往上還包了幾層上好的蜀錦。 他們兩個一坐上去,就軟的不得了。而且塌長,寬度正合適放一方矮幾。矮幾無論是用作弈棋,還是烹茶都是再好不過。 于睿和顧生玉就這么一左一右的坐下,手邊還有個靠枕方便倚來。 比起顧生玉一坐下就斜在靠枕上面的慵懶坐姿,于睿挺直的肩背和端正的態(tài)度簡直是不能更優(yōu)秀。 顧生玉見狀忍不住搖搖頭,轉(zhuǎn)移目光看起屋子里的擺設,首先就是身下這副軟塌。 唐朝的軟塌多用鏤空花紋設計出精致富貴的情調(diào),上好的木料還被打磨的圓潤平滑。 比之玉石的質(zhì)感,更多的還是木頭的啞光細膩。 觸手生溫,用于臥榻再好不過。 兩人正對面還有一張不小的屏風,屏風上畫有松鶴白煙,尋仙登山的圖樣。 旁邊一排小字則與于睿之前留在雪地里的一模一樣。顧生玉觀察后判斷,這可能是她尋常做來的私物,如今擺出來,顯然也是極為驕傲的成品。 收回放出去的目光,顧生玉端起于睿泡好的茶,嗅著茶香淡淡道:“何事找我?” 于睿道:“為卡盧比一事。” 這是顧生玉來此的目的,她這么說,顯然是不打算繼續(xù)兩兩不動,而是準備和他攤牌了。 顧生玉波瀾不驚的回道:“哦,那你是想好了?” 于睿搖頭:“沒有。” “那你想和我說什么?” “說該說的事情。” 顧生玉挑眉,于睿回眸。 女性眼底的睿智少了最初的驚慌失措,多了幾分沉著的味道,倒是更加有滋味。 顧生玉一看就知道于睿做好了準備才會找上自己,不由心底哂笑。 “我想你是想錯了,你的態(tài)度如何對我不重要,真正需要你這樣認真對待的反而是他才對。” 于睿垂眸笑道:“這不是沒辦法嗎……”笑容里包含幾許苦澀的迷茫,“我知卡盧比對我的心意,但我實在弄不清自己的心思。我平時常常驕傲于他人心機于我盡是淺薄單調(diào),稍微一品就如夜上明月,一清二楚。可換做我自己,哈……不知該不該說是作繭自縛,面對他之情深,我又該如何是好……” 顧生玉聞言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強求你一定要給卡盧比一個答案。感情一事,外人難以插手,我不會當這個討人嫌的角色。” 于睿道:“多謝。” “但是……”顧生玉淡道:“一往情深深幾許,還請你也為卡盧比考慮考慮。紅塵有你,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方才多姿多彩。你要是想清楚了,可一定要告訴他。” “須知,人若是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生死還僅僅是其中一個結(jié)果,更多的,卻是說也說不清的悲劇……” 于睿聽到這里,心頭一緊,驀然升起一股恐慌。 他是不是在暗指什么? 第71章 以一趟旅行來說,這趟純陽之旅不虛此行。 無論是華山雪落, 還是俯瞰奇景, 顧生玉都足夠大飽眼福。 看雪看夠了, 便回到屋子里捧著暖茶,時不時和偶然遇到的純陽五子聊聊天。聯(lián)合關系緩和的于睿逗逗性格激烈的祁進, 顧生玉在這里的日子可謂逍遙。 “啊!是顧先生!” 負手踱步過雕梁畫棟,瞧著外道雪落,有弟子尊敬的向他問好。 顧生玉擺擺手, 溫和的頷首回禮, 然后他們就歡歡喜喜的走了。 這些時日以來, 顧生玉經(jīng)歷歲月的通身風骨,無形中撩撥著這些年紀不大的少年郎。 眼見于睿終于愿意讓他們接近顧生玉, 他們可是在那幾天里將顧生玉纏的不行不行的。 也因此, 他與純陽的關系居然就這樣緩和下來。越多越多的人喜歡上這個博學多才, 又脾氣甚好的老師。 個別女弟子有時還會含羞帶怯的為隨處都可坐下賞景的顧生玉遞上所需, 多是茶物點心,再不濟就是一把畫有星沙幽雪的紙傘遮。 撐著傘, 自雪幕中緩步踱來, 深衣不桀, 眉目幽深, 淺淺一笑, 風華絕代。 常常有人看的癡迷,仿佛時光中沉寂的青衫客,在幽林沐雨之地眨眼小歇, 再醒來時滄海桑田,故而睡時雨落,醒時雪飛,宛若南柯一夢,夢中人成了現(xiàn)實。 如此模糊了真實和虛幻的界限,令顧生玉在純陽的人氣大漲,甚至在一定范圍里蓋過了純陽六子的影響。 就算是于睿有時也會望著顧生玉唏噓不已。 “你這種人,世上恐怕絕無僅有了。” 顧生玉對此,淡淡笑道:“那還真是我的悲哀。”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樣過去。 再漫長的旅行也有結(jié)束的一天,再自由的游子也有回家一日。 顧生玉與于睿告別,那一天無數(shù)純陽之人前來送行,就連脾氣剛直的祁進也別別扭扭的來了。 不少弟子淚濕衣袖,落淚聞哭,統(tǒng)統(tǒng)都是舍不得的囈語。 于睿也不怎么能接受顧生玉的做法,突然就要離開,居然連事前打聲招呼都沒有。 顧生玉自己也是隨性而為,沒想到會鬧得這么大。 不好意思的向眾人道歉,沒想到正好被于睿抓住機會,強讓他再留下幾日。 不得已,顧生玉在歡送之后,又被帶了回去。 說實話,挺尷尬的。 無奈一嘆,他望向為自己小爐烹茶,蟹眼泉沸的于睿,女子優(yōu)雅嫻靜的眉眼流露出淡淡不舍。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會……我心不舍啊!” 難得見她語氣起伏這般大,顧生玉安慰道:“杭州西湖,小園三月。我園中的梨花落時如雪,滿袖花香。若有機會,于道長可要趕巧過來,到時我必掃蓬相待。” 聽他說的景好,于睿彎眸應道:“定會前往,希望到時顧先生不會嫌我叨擾。” “怎會……” 顧生玉無可奈何的回道。 于睿笑笑,兩人一起觀起廊外飛雪。 他們都知道明日就是離別的時刻,但他們誰也沒有為離別而傷感。 君子之交,向來平淡如水。 來年再見,我烹茶,你取水,靜坐漫邊,聞天地之聲,安道一聲久見,實已是幸事,雅事。 所謂離別……僅是彼此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不值一提。 喝完茶,顧生玉看天色不早,早早歇了,留下于睿精心準備起離別餞禮。 只是沒想到,到了第二日,這已經(jīng)定好的行程又出了變化。 來自藏劍一行人,將要離開的顧生玉生生堵在大門口。 長發(fā)高束,梅生額間,眉眼生的煞是好看,盡是江南水鄉(xiāng)的明朗俊秀。 葉英再一次出現(xiàn)在顧生玉面前,是踏著純陽的雪而來的,滿身風塵仆仆。 顧生玉訝然道:“葉英?” 葉英眉目隱帶焦急,在看見顧生玉時,毫不掩飾自己目標是他的大步走來。 來人那身明黃衣著太過顯眼,于睿見狀有意問道:“藏劍葉家?” 顧生玉點頭:“嗯,是葉家的大少爺葉英。” 于睿聞言訝道:“唉,他看起來是來找你的,你和他有關系?” “見過一面,不過我想……我應該能猜到是誰在其中做了引子,”顧生玉的聲音透出無可奈何,“誤交損友啊……” 瞧他不見不快的樣子,于睿笑著退后一步,將空間留給已經(jīng)快步過來的葉英。 葉英來到顧生玉身前,先是給諸位送行的道人行禮。 “藏劍葉英,見過諸位道長。” 以于睿為代表起手回禮,然后還是顧生玉道:“行了,送行就送到這里吧,都回去該干嘛干嘛。葉英,有什么事,我們邊下山邊說。”然后轉(zhuǎn)過頭對葉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