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豬頭死尸

    首先，我們認為兇手殺害被害人的動機出于憤怒這點毋庸置疑。但是，是出于對某個雜貨鋪老板的憤怒轉嫁，還是對豬頭面罩頭套所代表的某種意義存在憤怒，還值得推敲。

    我對這個問題想了很久，覺得既然兇手兩次犯案，都挑選了雜貨鋪老板，那么雜貨鋪老板這個身份，一定對兇手存在著更為重要的意義，殺害雜貨鋪老板來發泄心中的憤怒，應該是兇手真正的動機。

    第二起兇殺案發生的雜貨鋪，就在第一起兇殺案雜貨鋪的街對面，如此近的距離，兇手在犯案時，冒著相當大的危險，因為運氣不好或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在案發現場附近加大巡邏的民警逮個正著。兇手寧可冒著這樣的危險，選擇雜貨鋪老板海大叔，說明雜貨鋪才是關鍵，要不，他隨便挾持一個人，再給他套上那個豬頭面罩頭套后再動手行兇殺人就好了，沒必要非得冒險潛進雜貨鋪內。

    李茜覺得我的側寫分析非常正確，她認為，兇手之所以選擇第一被害人陳某街對面的雜貨鋪再次行兇，說明兇手認為這樣的刺激，能夠令他的憤怒平息更久一點，心理更寧靜一些。

    圣昊問我，之前的側寫分析都對，那么，我們是哪里錯了？

    我告訴他，我們的側寫沒錯，而是遺漏了一些關鍵。我們一直認為，兇手之所以會挑選雜貨鋪的老板行兇，是因為他或是他的家人，曾經與雜貨鋪老板發生過爭執或是糾紛而受到傷害，因此對雜貨鋪老板產生極度的怨恨。

    但我們遺漏了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曾經傷害過兇手的雜貨鋪老板，有可能并非與兇手是陌生關系，而是與兇手相識，或是，兇手的近親。

    李茜根據我的側寫分析，她給出了更精準的推測，說兇手很有可能在小的時候，遭受過虐待，而虐待他的人，有可能是他開雜貨鋪的父親，或是某個與其長期住在一起，開雜貨鋪的直系親屬長輩。所以，才會如此怨恨雜貨鋪的老板。

    聞聽此言，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我之前讓徐榮查找所有與雜貨鋪有關的糾紛案件，局限了搜索的范圍。這一次，我再次給徐榮打電話，讓他將所有近二十年間，在大林鎮，開過雜貨鋪的人信息調取出來，看看有沒有哪個雜貨鋪老板的兒子或是孫子，是瘸子的情況。

    徐榮說這種信息很難查，他會利用各種方式進行對比，像是車禍記錄等，但是非常消耗時間，也不一定能夠查得出來。

    我讓徐榮有信心一些，并告訴他我相信他的能力，他曾經就在鬼附身兇殺案中，調查出被害人的丈夫，曾經給被害人買過意外死亡保險，所以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我們三分隊，就對不存在笨蛋。

    徐榮在電話那邊甚是感動，向我保證，一定會完成任務。掛斷電話后，胖子笑著說我有股劉備的味道，我便笑著對他說：“我就當這話你是在夸我了。”

    徐榮那邊進行信息排查，我們這本也不能干等著，我拿著那份可疑的嫌疑人名單，同兆舒和其他人，繼續對長林鎮所有開過雜貨鋪和正在開雜貨鋪的男*，進行走訪排查。

    我們又開始了跑斷腿的調查工作，但是很多兇殺案，都是通過不斷走訪這種繁瑣又費力的方式進行調查并破案的，那些憑借動腦筋后三言兩語就指出兇手是誰的兇殺案故事，只存在于偵探小說和偵探漫畫之中。

    長林鎮的所有警力，都積極參與到這起雜貨鋪連環殺人案之中，因為我不止要調查現在正在經營中的雜貨鋪，還要調查二十年前到現在，那些曾經開過又關門大吉的雜貨鋪信息。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在走完了差不多整個大林鎮，走訪排查了1500多人后，兇手終于有了一些眉目。

    一位住在郊區的老人，說他家附近原本有一間雜貨鋪，去年關業了，因為老板失蹤了。那間雜貨鋪的老板，自從十幾年前老婆和人偷晴跑了之后，便經常酗酒，然后發酒瘋，打罵他的小孩，攪得街里四鄰都不得安寧。

    那家雜貨鋪的老板，在雜貨鋪后面還建了一個豬圈，養了七八頭豬，他發酒瘋的時候，會將他兒子丟進豬圈里里面，同那些臭氣熏天的豬關在一起，直到第二天酒醒了才將孩子拎出來。

    老人提到那個雜貨鋪老板的兒子時，說那叫安成的孩子非常可憐，這附近的鄰居，時常在半夜都能夠聽到孩子在豬圈里面，哭著大聲乞求他父親放他出去，但是，他的那個酒鬼父親，早就醉倒在酒香里面了。

    后來有一次，酒鬼雜貨鋪老板，忘了給豬喂食，就將他兒子丟進了豬圈中，結果造成孩子的腿被豬咬傷，落下了終身殘疾。

    去年，雜貨鋪老板喝醉酒之后，跑到荒郊野外的樹林中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后來，他兒子就關掉了雜貨鋪，搬去了外郊，之后便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了。

    聽完老人的講述，我們可以肯定，安成便是我們要找的兇手，而他的父親，可能兇多吉少了。

    這時，徐榮打來電話，說他進行了一次仔細的排查，發現一個叫做安成，腿腳不利索，在外郊養豬的人，很符合我們的側寫。

    我讓徐榮將安成養豬的地址發給我們，我們趕到安成養豬和居住的地方，當我們舉著手槍對準他的時候，他正穿著布滿糞便、泥土、還有血跡的綠色連體下水褲在喂豬，胖子將他逮捕，諸葛老巡警將他押上警車。

    圣昊從荒山市總署那邊調來了地質雷達探測器，問我從房子周圍的哪里開始進行探查？

    我思忖了一下，看向了豬圈，圣昊和胖子便立刻帶著人，將四處亂躥的七八頭大肥豬趕出豬圈。

    我們在豬圈下方，發現失蹤了的雜貨鋪老板，安成的父親。

    不過，尸體只有身體部分，他的頭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豬的頭骨。

    第176章 諸葛老巡警的煩惱

    法醫從安成那條綠色連體下水褲上面，采集到了雜貨鋪兩起被害人，陳某和海大叔的血液，安成承認是他殺了二人，他就是長林鎮雜貨鋪豬頭面罩頭套連環兇殺案的兇手。

    他也承認，埋在豬圈下方的是他父親，也是被他親手給砍死了。在殺了他父親后，他將尸體的頭用斧頭砍掉，然后給尸體縫上了一個豬頭，接著埋在了豬圈下方。

    當我們問他，他父親的頭被他埋在了哪里之時，他說被他用斧頭砸爛喂豬了。

    安成父親的頭顱最終沒能找到，我們只能相信安成的說法，畢竟豬是雜食*動物。

    一個惡棍父親養育出一個殺人惡魔，這起案件，令所有人感到惡心、憎惡的同時，還感到了一絲的心痛。

    我們離開大林鎮的那一天，兩起被害人的家屬，給大林鎮警局送來了錦旗和感謝信。

    我再一次說了已經儼然成為我口頭禪的那句話：“這是，刑警的職責！我們并不是英雄。”

    長林鎮雜貨鋪豬頭面罩連環殺人案結案后，兆舒警長的心情非常好，買了一些長林鎮別具風味的土特產，讓我們帶回去，感謝我們這一次的協助破案。

    回去的路上，胖子好奇兆舒警長送的土特產，嘴饞的非要在車上打開先嘗一嘗。

    然后他便不由分說，打開了包裝盒，結果發現，兆舒警長送我們的土特產，竟然是醬豬頭。

    胖子當時臉就綠了，他看向我：“頭兒，你說兆舒警長，是不是有些腹黑？”

    我笑笑沒回答，將兩個豬頭禮盒的盒子從新包裝好，然后對胖子說：“看來這土特產不對你的胃口，那么我就收下了。”

    我打算拿回去送給我老爹和未來的老丈人吳鐵腕，這可是上好的下酒菜，不過，我打算在和他們就著豬頭rou喝一杯的時候，給他們講一下這一次長林鎮發生的雜貨鋪連環兇殺案！

    真想快點看看，他們這兩個老刑警，在吃著豬頭聽案件時，臉上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估計吳鐵腕會不動聲色的勸李茜和我悔婚，而我老爹則會打我一頓，我老媽還會在旁邊說：“該，打死你也不冤！”

    從長林鎮回來后，我發現諸葛老巡警好像有了煩心事，便問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諸葛老巡警有些惆悵的說他上高中的大女兒，最近有些不對勁，原本活波亂跳的*格，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臉上也失去了以往的笑容，看上去總是悶悶不樂的。

    諸葛老巡警是愛女狂魔，家中的兩個女兒都被他寵上天了，所以兩個女兒跟他的感情非常好。據說，他大女兒青春期的時候，諸葛老巡警百忙之中抽出了很多時間陪女兒，他老婆曾經說過，大女兒青春期的時候，她老公更像是女兒的mama。

    諸葛老巡警說他因為工作的關系，沒有多少時間能陪伴孩子成長，但是孩子人生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不能錯過參與。一個孩子是否能夠優秀的茁壯成長，一定需要父母用心的教育才行。身為父母，不能覺得給孩子提供豐富的物質生活就行了，還要提升孩子的心理素質，教導她們道德底線，遠離那些壞朋友。就像養花一樣，不要覺得給它們澆水施點肥料就完事了，還要經常修剪枝葉，檢查是否爛根，還要防止它們發生蟲害。

    局里的很多人都見過諸葛老巡警的兩個女兒，我們都覺得，她們被諸葛老刑警養育得很優秀，是那種對人有禮貌，學習成績優秀的好孩子。

    胖子覺得諸葛老巡警的擔心有些多余，他的大女兒晶晶非常聰明又懂事，絕對不會做出像是早戀這樣出格的事情，讓他不要太過cao心，畢竟高中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們懂得如何保護好自己。

    諸葛老巡警說有些孩子本身雖然沒有問題，但是她們處在的環境很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問題，像是校園暴力這種情況，幾乎在所有的校園內，都會或多或少，或輕或重的發生。所以他擔心女兒晶晶遇到了校園暴力，欺凌行為。

    我聞聽此言笑了，我記得諸葛老巡警因為擔心兩個寶貝女兒的人身安全，所以在孩子們還很小的時候，就讓他的兩個女兒學習了跆拳道防身，他大女兒晶晶雖然年紀輕輕，好像都到了黑段的級別，似乎還參加過青少年跆拳道比賽，并且拿過不錯的名次。向她這種女孩，應該不會遭受霸凌，她不去欺負別人，便算是萬幸了。

    李茜認為晶晶現在念高三，面臨高考倒計時的孩子，心里多少都會承受一些壓力，所以變得郁郁寡歡也是很正常。

    諸葛老巡警說晶晶因為跆拳道的優異表現，獲得了保送大學的機會，所以，他不認為晶晶會因為高考而產生壓力。一定是她在學校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會變得如此。

    我對諸葛老巡警說：“你若是實在擔心，就給晶晶的老師打一個電話，問問晶晶最近在班上的情況怎么樣？”

    諸葛老巡警點頭，表示會聽從我的建議給晶晶的班主任打電話，但是因為我們繁忙的工作，他一直都沒能抽出時間來。沒想到，晶晶竟然真的出事了。

    晶晶被人發現昏倒在一個被當成倉庫的廢棄教室門口，她的額頭上面有傷痕，在門口的墻面上有一個圓形血跡，很像是晶晶的額頭撞擊墻壁留下的血跡。在晶晶昏倒的廢棄教室內，還發現了一具吊在半空內的女尸，是晶晶的同班同學晟芯。平時二人關系很好，不知為何，會一個吊死在教室內，一個撞暈在教室門口。

    晶晶被送往醫院后，我們將晟芯的尸體從上面放下來，這時，學校的教務處主任跑了過來。

    我問中年禿頂，有些肥胖的教務處主任，這間廢棄教室平時就是打開了嗎？

    他搖頭，說這間廢棄教室平時都上了鎖，鑰匙由他保管。但是，這間教室里面只有一些老舊桌椅，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并沒有花太多的精力進行看管，有一些調皮的學生，會在忘記鎖門的時候來這里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活動。

    第177章 鬧鬼教室吊死案件

    學校的教務處主任說有一些學生回來廢棄教室這里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活動，我便問他學生來這里一般都搞一些什么活動？

    他說學校里面謠傳這間廢棄的教室鬧鬼，便有一些沒事找事的學生來這里進行召鬼儀式之類的鬧劇。

    我又問他，會不會有人偷配或是偷拿這間廢棄教室的鑰匙？

    他說這很有可能，因為校方并不覺得廢棄教室需要好好的看管，所以這里的鑰匙隨便掛在教務處內，只要走進教務室，誰都可以偷偷拿走這里的鑰匙。

    我問他昨天晚上，有沒有檢查過這里？

    他回答說學校的保安，都會在全校師生走后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查，即使他忘記了鎖門，負責巡視的保安，也會將門鎖好。

    我想起上學時，和同學偷留在校園玩耍不回家的事情，那些巡視校園的保安，只會在固定的路線上巡視，根本發現不了躲在樹后面的孩子們。

    我對教務處主任問完話后，開始偵查現場，在晟芯懸吊的身體下方，有一把被踢翻的椅子，上面有兩個不太清晰的鞋印，我讓圣昊先進行拍照存檔，然后將晟芯腳上的鞋子，同椅子上面的鞋印進行了對比，發現椅子上面留下的鞋印，就是晟芯腳上這雙鞋子的鞋印。

    法醫小眼鏡對尸體進行了初步的檢查，晟芯為繩索勒頸造成的機械式窒息而亡，頸部上的繩子，是街上隨處可見的尼龍繩，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晟芯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手臂上面有淤青痕跡，看不出是因為不小心磕碰留下的傷痕，還是因為其它原因留下的痕跡。

    我們在檢驗尸體的時候，有學生陸續來到了學校，校方沒有進行有效的疏通引導工作，致使很多學生都發現了廢棄教室這里的異常，紛紛好奇的跑過來進行圍觀。

    當有人看到用白布遮蓋的尸體后，開始大聲討論起來，我聽見有人提到“廢棄教室鬧鬼”的傳說。

    晶晶就讀的學校并非是女子高校，不過學校將女生和男生，分在了不同的班級，晶晶這一屆，有十三個女班，只有七個男班，她們學校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以圍觀的人群大多為女學生，時不時有人在看到尸體后，發出尖叫聲。

    這時，有一個男生情緒非常激動的想要沖進來，結果被老師給攔在了外面。

    李茜將教室門拉上，結果不知教室門是不是因為老舊的關系，李茜費了半天勁兒，這才將教室門拉上，將好奇的圍觀的學生擋在了外面。

    走廊里傳來老師驅趕學生的聲音，然后上課鈴聲便響了起來，圍在門外的學生，開始快速的離開，而我們，繼續進行被打擾的勘驗工作。

    胖子說從案發現場來看，高中女生晟芯很像是自縊身亡，但是他想不明白，諸葛老巡警昏倒在門口的女兒晶晶，為什么要拿腦袋撞墻？

    我發現地面上有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沒回答胖子的問題，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些地面上可疑的白色粉末。

    我用手指揉搓了一下，感覺很滑，似乎有滑石粉的成分。

    我站起身，仰頭看向屋頂上方，發現地面上的粉末，是從屋頂脫落的大白粉末。

    胖子問我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我指著地面上的白色粉末對他說：“人上吊時，因為身體的重量，房頂會脫落一些涂料。但是，你看著地面上脫落的粉末似乎有點過多。而且，一般從上方散落下來的粉末，大多會落在尸體的頭頂或肩頭處，地面上只會有少量的散落粉末。但是地面上的粉末有很大一片面積，呈現飄落擴散狀，說明晟芯在吊上去后，做過一定的掙扎，致使脫落的塵粉飄向四周。”

    地面上的的粉末，不只有用來粉飾墻面的大白粉，還有一些水泥碎塊，這也說明，晟芯在被吊上去之時，確實進行了短暫的掙扎，所以棚頂上面才會出現涂料脫落的現象。

    胖子問我如何看出晟芯被吊起后，只做了短暫的掙扎，而不是劇烈的掙扎？

    我告訴他吊起晟芯的繩子，就系在棚頂用來固定電燈的鐵橛上面，以晟芯的體重來說，如果她奮力掙扎，有可能會致使鐵厥脫落，令她從空中掉落下來。

    所以，我懷疑晟芯不是自殺身亡，而是就是在被人吊起之時，已經處于失去大半力氣的半昏迷狀態。

    晟芯的尸體和現場遺留的一些證據，全都被帶回了警局，我們回到三分隊辦公區的時候，得知晶晶還沒有醒來，醫生說她的腦袋受到很大的震蕩，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諸葛老巡警得到吳鐵腕的批準，留在醫院陪護晶晶，他給我打來電話，表示一旦晶晶蘇醒過來，會立刻通知我。

    我問他需不需要圣昊去醫院陪他？

    他表示不需要，一是因為三分隊現在辦案人手短缺；二是他父母和一些親屬得到了消息，都正在趕往醫院，所以他那里無需我擔心。

    我告訴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情況，可以在任何時間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