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這種相貌特點的蟲族剛侵略地球時,著實讓人類大吃了一驚。 臥槽,一大群死基佬來侵略地球了?! 臥槽,這群基佬蟲子是不是要來奪我們的女人來生孩子了?! 兄弟們,為了保護我們的母親、女神女漢子女老師,和這群基佬蟲拼了!!! 人類穿著笨重的能量服,從能量罩里沖出去,來到滿是輻射危機的外面,打著保護我們的女人的名義和蟲族干了第一架,第二架,第三架,干著干著,發現蟲族落地生根,井然有序的建造家園和軍隊,然后生起了孩子。 這時候,人類才發現,哦,沒有大胸脯,長著小嘰嘰的蟲族也是能生蟲子的。 于是,原本想等他們沒有新的生命接替一代一代死去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人類不得不面對在輻射充滿地球的末世中,分出六分的注意力和蟲族在這末世傾頽的星球上開始爭奪資源活了下去。 戰爭中喪命的雄蟲很多,于是蟲王開始下令調整雌蟲和雄蟲的比例,要求加大雌蟲的數量,讓他們努力開始生。 在這個急需生產機器和戰斗機器的時代,雄蟲要上戰場,雌蟲則需要消耗精血繁衍后代。 琦瑞的雄父是蟲族的一名軍官,深知戰爭的殘酷,于是在琦瑞誕生之后義無反顧不顧琦瑞的意愿,逼他喝藥,使他成為了一名雌蟲。 完全不在乎他的體質和表現出來的能力有多么適合戰場…… 琦瑞看著手腕上的鐐銬,嗅著沉重臟污的空氣,不后悔離家參軍,只是對不起在家里苦苦等候的雌父。 * 俘虜集中營的士兵開始一天一次的嚴刑逼問,一千多個俘虜,一個一個來刑審,沒刑審到的蟲子會被安排勞動,帶出能量罩外,采礦負重。 人類在尋找有利用價值的蟲族,比如高級領導者,能接觸蟲族集權中央的軍官。 琦瑞知道人類在尋找他。 是他帶領蟲族在瀕臨潰敗之際偷襲人類的返航坦克,成功摧毀近十輛高射炮坦克,硬生生將人類的勝利之情沖淡了。 這場戰爭雙方都損失嚴重——蟲族的性命、人類的軍械儲存量和裝備。 琦瑞握爪,默默的想,人類消耗了太多的軍火,如果此時蟲族能夠再次發起戰爭,一定能將他們一擊潰敗,再無翻身之地的。 可不管他內心多么澎湃激昂,都只能是完全沒有屁用的想想,這些年蟲族丟掉多少性命在這場戰爭上,即便如今人類軍火損失嚴重,而蟲族也沒有力氣再戰了。 戰爭真不是個好東西,琦瑞想。 可如果不打,就只能向人類低頭妥協,承認侵略,然后被永遠都仰著鼻孔看蟲,自以為生物等級高超的人類肆意的慘無蟲道的奴役。 琦瑞的爪指發出尖銳的疼痛。 審訊室里,集中營長官猙獰兇悍的看著他,“我再問你一遍,這些蟲子里面究竟誰是你們的領導者,向我指認他,我可以放過你,這種感覺不好受吧,一根一根指甲被拔掉,別忍了,遲早會有蟲子說出來的。” 蟲族的爪和人類不一樣,除了指間的爪蹼之外他們的指尖尤其的長,且鋒利無比。 十指連心,不管是人心還是蟲心,鉆心刻骨的疼從顫抖的指尖滲入四肢百骸,讓他疼的幾欲痙攣。 琦瑞靠著刑具發抖,滿身是汗,猩紅的眼睛瞪著集中營長官,從沙啞的嗓音里逼出字。 集中營長官得意的靠過去,聽見琦瑞疼的顫抖,一個字一個字道:cao!你!麻!痹! 他臉色大變,將刑具通上電流,鉗住琦瑞鋒利的指尖,然后狠狠的一拽! 戰略辦公室里,新上任的助手送上來冷茶。 男人低頭坐在辦公桌的后面,翻閱厚重的一摞資料,抬手去拿,卻不料助手一心一意端著茶杯,沒注意腳下的路,膝蓋磕在桌角手腕猛地一顫,將一杯冰水灑了出來。 “抱歉首長,抱歉。” 冰涼的茶水和冰塊灑在舒尉彥的手背和桌子上,舒尉彥眉頭皺了下,眼風掃到桌角的rourou盆栽上被兩顆大冰塊砸了正著,他連忙站起來用手擦掉。 被冰塊砸到的rourou盆栽上幾片肥碩多汁的葉片出現了幾道斷裂,被砸傷了。他眉頭鎖的更狠,“出去。” 助手連連道歉。 舒尉彥看他一眼,按了按眉心,“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助手唇瓣動了動,退了出去。 助手離開后,辦公室進來了個人,后腳跟一碰,行了軍禮——是舒尉彥身邊的貼身衛兵。 男人站在窗臺邊低頭望著受傷了的rourou盆栽,神情有幾分不耐。 這rourou盆栽對舒尉彥而言意義重大,平日里曬太陽澆水都小心翼翼精心呵護,卻不料今日受了這么重的傷,他有多心疼可想而知。 衛兵走上去看了看,“澆點營養藥水吧。” 斷了的葉片過不了幾日就要枯萎了,舒尉彥皺了皺眉,心情很是不好。 “事辦的怎么樣了?” 衛兵點點頭,“過不了多久那只蟲子就會明白了,除非他太蠢。” 舒尉彥點頭,沒說話。 衛兵猶豫了下,轉頭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低聲說,“如果那只雄蟲沒有按照首長的想法做怎么辦?將高層正在尋找雌蟲的事暗中透漏給他,真的不會有什么后果嗎?” 舒尉彥看他一眼,“有什么后果我擔著,你怕什么。” 衛兵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僵硬了,于是朝后面退了退,讓自己既能注視到首長,又能不讓自己受累。 那么高,總是仰望很容易得肩椎病的! 舒尉彥低頭看著手里受了傷好像突然憔悴都不嫩了的rourou,“近五年來城里的新生嬰兒出生率是0.3%,再不想辦法,城市遲早會失去生命力。高層已經在著急了,所以這件事應該會很快實行。” 隨著輻射充滿地球,星球進入末代危機,即便有能量罩籠蓋著城市,卻依舊擋不住輻射的威力。 如今,人類面對最嚴苛的挑戰不是能量罩外的蟲族,而是女人生育率低下,畸形和死胎增多,來自人類內部的滅亡。 曾經成為地球上最具有繁衍能力的人類終于要接受懲罰了——沒有新生嬰兒。 于是,人類高層為解決繁育這個問題,把目光瞄上了能生且不怕輻射的蟲族雌蟲的身上。 這個想法目前來自于人類高級領導的內部討論會議的結果之一,如果實驗室可行,付諸行動只是頃刻之間。 所以,他要趕在那些高層的決策之前將那只小矮蟲帶出來,圈入自己的領地。 “首長,您怎么知道他就是您要找的蟲?”衛兵好奇。 舒尉彥握著手里的盆栽,低頭望著那一點鮮嫩的綠意,沒說話。 第4章 以爪還爪 審訊室里暗無天日,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琦瑞在劇痛之后昏迷了片刻便又被水澆醒了,他的臉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知的發顫。 集中營長官見問不出來話,便又讓士兵拖來了一個雄蟲,架上刑具。 琦瑞虛弱的睜著眼,看著那只雄蟲。 那只雄蟲朝他搖搖頭,眼里滿滿都是心疼,他很好的將心疼藏了起來,用格外堅硬的神情望著琦瑞被拖了下去。 琦瑞閉著眼,看清楚那只雄蟲想說的話。 不要承認,不要擔心他們。 琦瑞雙爪血rou模糊的昏迷了三天,在士兵以為他撐不下去死了的時候醒了過來。 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趁士兵在集中營里挑選俘虜帶入刑審室時襲擊了他們——用滿是干涸血污的爪子掰斷了兩名士兵的手腕。 聽著外面砰砰砰鳴槍的聲音和集中營長官大喊大叫的暴怒聲,琦瑞垂著眼,摸了摸已經開始結疤的爪指。 以牙還牙,以爪還爪。 刑訊進行了半月有余依舊沒有任何結果,琦瑞躲在雄蟲中間圍著集中營校場溜達,用一雙墨綠色的偷偷瞥著校場中幾架機關槍的位置和士兵布守規律。 就在他打算召集雄蟲暗中策劃什么的時候,多格回來了。 多格暗戀他,琦瑞知道的,但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機,他們作為俘虜被困在這里,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不知道蟲王如今的打算和人類又有什么陰謀詭計,這讓琦瑞很煩躁,抬腳踹的拷著他們的鐐銬嘩嘩作響。 炎熱的太陽懸在腦袋上。 琦瑞瞇眼擦掉汗珠,看了眼手背上被蹭掉的臟污下隱隱露出的雪白。 一個雄蟲無聲無息的用自己臟兮兮的手朝琦瑞臉上抹了一把,遮住他怎么曬都曬不黑的臉頰。 琦瑞,“……” 雌蟲大多都長得線條柔和,皮膚細白,尖尖的爪子也有種細瘦無骨的柔弱感,琦瑞曬不黑得益于雌蟲的身份,但他對此并不領情,很是羨慕黑不溜秋的泥巴。 想要那個膚色! 遠遠地,多格被四個士兵五花八綁押送著進入了集中營。 琦瑞捏著爪指間的蹼,疑惑的挑起眉。 按理說,他應該早已經殉國了的。 被抓走做實驗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琦瑞深知人類的殘忍,所以上一次離開審訊室,他就在心底為多格搭了個墓,點了幾根平香木,并暗暗發誓,只要他離開這里,定會為多格向蟲王申請追封蟲族烈士。 但是現在,他竟然被安然無恙送了回來。 這點很不尋常。 琦瑞正在心底琢磨著,忽然瞥見校場的不遠處停著輛高大的車,茶黑色的車窗半開著,隱約能看到半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他冷哼,怪不得車明顯大些,原來里面坐的是大狗熊。 集中營長官拿著擴音器要求士兵將俘虜按秩序排列,架上十幾條長槍火炮對準他們,防止出現意外。 多格被押進隊伍中,渾身狼狽破破爛爛,身上刮滿了木屑,其他雄蟲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 但琦瑞總覺得他好像……吃胖了。 多格的出現讓場面有些躁動,集中營長官朝天連開幾槍,安靜了。 他狗腿的跑到不遠處的車前和里頭的人說著什么,鞠躬哈腰,最后連連點頭,招來一個士兵耳語幾句。 琦瑞周圍擠滿了雄蟲,他們在保護他,不僅是因為他的軍銜,還有他是一只雌蟲,雄蟲天生對雌蟲會產生強大的保護欲。 但身邊充斥著nongnong的酸臭味讓琦瑞忍不住眉梢挑了挑,將偷偷攥住他手腕的多格踹了一腳。 多格低聲說,“那個人類需要一個健康的奴隸離開能量罩采集一種植物,少將你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琦瑞冷冷瞪他。 把握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