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瑜那一頭還沒搞清楚情況，一看施世范沒頭蒼蠅一般，忙拉著他小聲道：“你干嘛呀？”

    施世范將食指豎起在唇邊噓了一聲，忙道：“我這一大早的跑你房里，旁人不知道還當(dāng)是我昨夜留宿未走呢。不行，我得趕緊找個(gè)地方躲起來。”一面說，一面就已掀開了敏瑜床上的帳子，鉆了進(jìn)去。

    “哎哎……”敏瑜不覺好笑，又不是當(dāng)真做了什么丟臉的事，這人也真是瞎擔(dān)心。

    算了，反正他鉆都鉆進(jìn)去了，敏瑜想著自己同五房雖是隔閡已消，同六房倒還心結(jié)猶在，這會(huì)子也不知她跟著汪靈芝來做什么。萬一見了施世范，出去再添油加醋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他們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便也跟著施世范掩護(hù)起來，把帳子放下來掖個(gè)嚴(yán)實(shí)，自己去忙向梳妝臺(tái)前坐下，佯裝簪發(fā)。

    汪靈芝和鄭紅纓攜手進(jìn)門來，看她背向而坐，笑道：“八meimei今兒起的卻晚，還沒有洗漱好嗎？”

    敏瑜笑著轉(zhuǎn)過頭，起身道：“已經(jīng)洗漱了，就是發(fā)髻松散了些，重新綰上罷了。倒是兩位jiejie精神好，一大早的怎地來我這兒了？”

    汪靈芝笑著掩口，一推鄭紅纓道：“你來說。”

    鄭紅纓從進(jìn)門伊始，就已悄無聲的四下看了一看，見屋里只有敏瑜一個(gè)人時(shí)，不免驚訝一番。明明她聽人說，親眼看著八爺偷溜回八房了，才存了心思，想來八房看敏瑜夫妻的笑話。

    倒不想她們?nèi)藖砹耍┦婪秴s走了，心里難免有些泄氣。汪靈芝這么一推，她便將來時(shí)編好了的話拿出來說道：“還不是為著二嫂的生日，明兒就是七月初一，照二嫂的意思，咱們府里老侯爺?shù)陌偃占肋€未過，就不必舉辦了。可是我和四嫂五嫂都商議了，二嫂讓頭疼一事糾結(jié)了好一陣子，一直都寡言少語怏怏不樂的，雖說是百日祭未過，府里不能大cao大辦，但咱們姐妹私底下可以湊份子給二嫂過一回生日，再請(qǐng)來額娘，娘兒們一處聊聊天也可替二嫂解解乏。原本這事我是要等八meimei去了議事廳再說的，哪知左等右等都不見meimei來，恰好五嫂起來，我便同她一道來看看你，再問問你的意思，你道這么做可以嗎？”

    敏瑜因是看見汪靈芝陪同她來，想著汪靈芝為人清高，性子卻很正直，斷不會(huì)同鄭紅纓搞什么花樣，于是不疑有他，真就以為她兩人是為著龐君柔的生日而來。當(dāng)下就笑道：“人都說長嫂如母，二jiejie目今是我們府里最年長的媳婦，她的生日必然要做的，也必然不能寒酸。雖然只是娘們兒幾個(gè)吃吃飯，倒也不能落于俗套，五jiejie和六jiejie若是放心，我倒是要請(qǐng)纓出馬，要給二jiejie的生日做出個(gè)新花樣呢。”

    “你肯出頭那就更好了。”汪靈芝喜不自禁，拉著敏瑜的手道，“我知道你的本事，鬼心思多得很，難得你愿意攬這個(gè)差事，我可丑話說在前頭，你這回要是不讓我們開開眼，我可饒不了你，定要罰你的酒的。”

    敏瑜笑道：“五jiejie放心，做生日我可拿手了。”

    施清遙到今年已五歲，一年一個(gè)生日就過了五個(gè)，哪一回蛋糕蠟燭生日歌什么的不都是她準(zhǔn)備？一個(gè)她也就罷了，還有湄芳，那丫頭比她點(diǎn)子更多，去年愣是找人做了數(shù)十個(gè)羊皮氣球，刷了彩漆，給施清遙擺出個(gè)‘happybirthday’的造型來，美得施清遙幾天都把床鋪在那氣球中間睡大覺。

    這會(huì)子給龐君柔過了小生日，倒還難不住她。

    鄭紅纓沒想到她答應(yīng)的這么快，而且還主動(dòng)攬下了做生日的事宜，倒也正中她心懷。她方才還在琢磨著龐君柔這個(gè)生日到底要辦成什么樣，才不能在舉喪的時(shí)候出格，也不會(huì)太過寒磣，既然敏瑜攬了去，她樂得輕松，笑意nongnong地說道：“那就多謝八meimei替我們cao心了，你放心，這場生日既然說了是咱們幾個(gè)湊份子，缺了什么你就只管說出來，我叫人給你買去。”

    敏瑜道：“我用的都是些家常東西，用不著刻意準(zhǔn)備什么，若說要準(zhǔn)備，六jiejie咱們府里的蠟燭還有嗎？”

    鄭紅纓道：“蠟燭？蠟燭府里多得是，你要用只管吩咐人去庫房去取，就說我說的，不夠再讓何三出去買。”

    敏瑜擺擺手一笑：“蠟燭也不了許多，庫房里的估計(jì)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汪靈芝站在旁邊聽她兩人議論，倒是好奇起來：“大白天的，meimei找什么蠟燭呢？”

    這里的人做壽，慣常都將中午作為主席，夜晚無事，才尋了唱堂會(huì)的來府里熱鬧熱鬧。她們家里舉孝，自然不能請(qǐng)?zhí)脮?huì)，晚上的席自然也就開不了，如何用得著蠟燭？

    敏瑜抿唇輕笑，故作神秘的沖汪靈芝搖搖頭：“這是秘密，眼下是不能告訴五jiejie緣由了，不過到了明日，五jiejie就知道了。”

    “你呀，定然要出幺蛾子了。”

    汪靈芝含笑點(diǎn)了她幾下額頭，瞧她鐵定心意不說，自己也就權(quán)當(dāng)留了個(gè)期盼，便不多問，向鄭紅纓道：“咱們明兒就等她的把戲吧。”

    鄭紅纓沒有說話，一雙鳳目只管從汪靈芝和敏瑜之間縫隙中看過去，直直看到敏瑜身后的架子床上。

    敏瑜隨著鄭紅纓目光往后瞧去，心頭咯噔一聲，只道是糟糕，她不動(dòng)聲色挪了兩步，擋住鄭紅纓的視線，牽住了她的手道：“時(shí)候也不早了，二位jiejie可曾用了早膳不曾？我才起，還沒有用膳，jiejie們不如同我一道去吧？”

    汪靈芝自然點(diǎn)頭說好：“我們也是才起，還沒吃呢，走吧一起去。”說著，便去拉鄭紅纓的手，“六meimei，你也去吧。”

    “嗯。”鄭紅纓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佯裝不經(jīng)意推開汪靈芝，不等敏瑜伸手?jǐn)r她，就快走幾步，直奔那架子床道：“meimei這帳子上沾的什么東西？倒是該換一換了，庫房里還有幾匹新的霞影紗，做帳子頂好。”

    敏瑜一不小心，沒攔住她，驚得連心跳都要停了。心里不住的怪起施世范來，都是他多心要往帳子里鉆，這下可好，讓鄭紅纓逮個(gè)正著，更加說不清楚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日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日

    鄭紅纓原就是存了心思來的，進(jìn)門沒找著施世范蹤跡，還當(dāng)他是出去了。這會(huì)子看著敏瑜身后帳子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早就好奇了。

    尋常起床后，哪一房里不是讓丫頭們將被褥疊了，帳子掛起來，亮亮堂堂才合乎規(guī)矩？怎么敏瑜這帳子就蓋得這么嚴(yán)實(shí)？

    她直覺其中有鬼，疾走兩步，不等敏瑜開口，就伸手將那帳子一掀。

    敏瑜跟著她身后，禁不住哎呀一聲，唬得臉色都變了。

    汪靈芝尚還摸不著頭腦，只道：“怎么了，八meimei？”

    敏瑜有苦難言，倒是鄭紅纓掀帳子的手不覺停住，傻眼看著空空如也的架子床。

    敏瑜片刻沒聽動(dòng)靜，硬著頭皮偷瞄一眼，也是一驚：奇了怪了，施世范哪兒去了？

    她不做聲的走兩步走到鄭紅纓跟前，不管怎么說，鄭紅纓沒抓著把柄，都讓她放寬心了，遂順著鄭紅纓前番的話道：“我也覺得這帳子顏色暗沉了一些，jiejie既說庫房里有，那就麻煩jiejie讓人送一匹來，與我換上罷。”

    鄭紅纓訕訕?biāo)闪耸郑畔聨ぷ樱饝?yīng)道：“這個(gè)自然，我就是看meimei這帳子貌似臟了點(diǎn)，才說要換呢。”

    敏瑜掩口一笑，謝過她的好意，轉(zhuǎn)身拉著汪靈芝的手，招呼鄭紅纓道：“走吧，六jiejie，咱們前頭吃飯去。”

    鄭紅纓暗里惱火，只恨不得將那報(bào)信的人拉來，狠狠打幾個(gè)大嘴巴子才好。也不看個(gè)清楚，就隨便給她消息，害得她幾乎沒在敏瑜面前丟了臉面。

    扭頭恨恨地轉(zhuǎn)身，鄭紅纓甩著帕子，跟在敏瑜和汪靈芝后面往前院子里去了。

    施世范緊緊貼著床底趴下，直聽得耳邊再無聲音，才敢探出頭慢慢爬出來。

    幸虧敏瑜這架子床前后各開了月洞門，他知鄭紅纓來必然不是做生日那般簡單，便趁著她們妯娌幾個(gè)說話的功夫，悄無聲就從床背后溜到了床底下。果然，不出他所料，鄭紅纓真是有意沖他而來，在她掀開帳子的剎那，施世范直覺脊梁骨上的冷汗都落下來了，拍著胸口，暗道好險(xiǎn)。

    瓔珞也讓他們夫妻兩個(gè)嚇得不輕，當(dāng)著鄭紅纓的面不敢聲張，等她一走，忙搭把手?jǐn)v扶了施世范出來，忍不住好笑道：“八爺這一回真是要嚇?biāo)廊肆恕！?/br>
    施世范頂不好意思，撓撓頭，嘿嘿一笑，不多說就一溜煙竄去給老夫人請(qǐng)安了。

    瓔珞無奈搖搖頭，照舊將帳子在金腳掛鉤上掛起來，把床單被子都撣了一撣，才叫過小丫鬟們進(jìn)來灑掃。

    卻說敏瑜滿口答應(yīng)了要給龐君柔做生日的事，不消半日，各房就都得了消息。

    馮玉鏡自然道好，她雖然喜靜，然而事關(guān)敏瑜，總是愿意出份力的，第一個(gè)就把做生日的份子錢著人送八房去了。四房的鄧紫祺，倒是很無所謂的態(tài)度，大家都出了份子錢，她自然也就出了，何況為的是龐君柔的生日，以往她同敏瑜那點(diǎn)子小糾葛，放在生日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七房馬秀菊聞聽倒是嘀咕兩句，身邊的丫鬟卻難得機(jī)警，勸說是給二房做生日，縱使她不喜歡敏瑜，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她這才讓人將錢送到敏瑜手里。

    五房汪靈芝自不必說，亦是將份子錢備下了，因她要講究公道，便開了玩笑，讓鄭紅纓當(dāng)著她的面也將份子錢拿了，又說：“六meimei，不是做嫂嫂的要為難你，只是我想著你這兩年得了老夫人不少的寵，想必老夫人偏你的好東西也多，不管真假，好歹要你多出一些，你樂不樂意呢？”

    鄭紅纓噗嗤笑道：“五jiejie就會(huì)寒酸人，都是一樣的兒子媳婦，手心手背哪里不是rou，額娘何曾偏疼過我們六房呢？不過，二jiejie待人一向?qū)捄瘢页鮼頃r(shí)都虧她的提點(diǎn)，就是要我多出一點(diǎn)子也沒什么，你們幾個(gè)都是一人二兩的份子錢，我也不強(qiáng)撐腰桿子硬，就多出一兩，給八meimei三兩的份子錢。五jiejie，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當(dāng)然滿意！”汪靈芝拍手叫好，扶著桌沿笑道，“能從你手里拿出錢來，哪怕多出一文，我都滿意。”

    鄭紅纓笑嗔她兩句，汪靈芝便掰著指頭算了一算：“六meimei的三兩銀子是到了，除了你和二jiejie，還有三jiejie、四jiejie、七meimei、八meimei四個(gè)人，每人二兩就是八兩，加一塊該十一兩銀子。無巧不成雙，八meimei，不如你去額娘跟前應(yīng)個(gè)卯，再讓額娘出一兩銀子來，湊夠了十二兩，大吉大利。”

    敏瑜掂量著銀兩足夠做生日的了，一聽汪靈芝的話，登時(shí)失笑道：“五jiejie越發(fā)淘氣了，哪里就少得了額娘那一兩銀子？既是說單數(shù)不好，我就隨六jiejie，也多出一兩銀子，湊齊了不就完了？”

    汪靈芝笑著連連擺手：“不行，不行，做生日最講究心意。額娘雖是長輩，但也要體現(xiàn)對(duì)晚輩的關(guān)懷，只怕你去了，額娘一高興，還多給你幾兩呢。”

    一席話說得屋里丫鬟婆子都掩口笑了。

    鄭紅纓從旁看見，便道：“你們別忙著笑，難道你們二奶奶做生日，你們就不該表示一些心意嗎？照我說，也不須多，一人兩吊錢，總能夠出得了吧？”

    丫鬟婆子們忙都止住笑，點(diǎn)頭道：“出得起，出得起呢。”說著，都要去拿錢來。

    敏瑜忙開口叫住她們道：“不用了，不用你們的錢，這么些都還用不完呢。你們要想表示心意，出力就可以了。”

    丫鬟婆子們?cè)瓫]料到還要她們出份子錢，不論甘愿不甘愿的，表面的功夫都還要做幾分。難得敏瑜免了她們的份子，眾人便都站住腳，其中跟著鄭紅纓的一個(gè)婆子就笑道：“奶奶讓我們出什么力呢？”

    敏瑜道：“mama，你年紀(jì)大了，坐著同小丫鬟們頑罷，我只留幾個(gè)機(jī)靈的姑娘就行。”

    那個(gè)婆子一聽，笑的皺紋叢生，不住念佛道：“奶奶心疼我們，我們倒是要多謝謝奶奶了。阿彌陀佛，奶奶這樣俊兒的人，連心腸都這么的好呢。”

    敏瑜笑著打斷她，又道：“說是出力，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重活，不過是花了些心思罷了。”她抬眉張望了幾眼，就用手指了幾個(gè)丫鬟道，“春曉，冰凝，夏荷，采荷，飛霜，煙雨、煙柳、山嵐、清月，你們九個(gè)人留下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蛋糕

    第一百一十九章　蛋糕

    春曉、冰凝、夏荷、采荷等人都笑道：“八奶奶要我們做什么呢？”

    敏瑜上前，一邊拉著一個(gè)，道：“叫你們做幾件有意思的事。”便問鄭紅纓，“六jiejie，咱們府里的荷花池最近能用嗎？”

    鄭紅纓道：“能用，能用，八meimei盡管用去。我就是好奇，meimei要這個(gè)池子難不成是打算游舫嗎？”

    敏瑜搖一搖頭，極為神秘道：“要是弄了游舫就不新鮮了，我呀另有安排呢。就要jiejie一句話，明兒除了春曉夏荷她們，旁人再不許打池子邊經(jīng)過，哪怕有天大的事呢，府里的路那么多，繞得遠(yuǎn)些走過去也不許從池子邊過。”

    她這話就有意思了，鄭紅纓和汪靈芝都笑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橫豎都依你的意思，只盼你別把池子填平了。”

    “那倒是兩位jiejie多想了。”

    敏瑜不禁莞爾，轉(zhuǎn)過身又將飛霜山嵐煙雨煙柳等人打量了幾眼，瞧著四人身高體格都差不多的樣子，便很是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多說什么，又叫來瓔珞：“你也過來。”

    瓔珞含笑走上前，敏瑜將她和清月比量了一番，巧極了，竟也是差不多的模樣。

    敏瑜心里細(xì)細(xì)思量，帶笑向鄭紅纓、汪靈芝道：“兩位jiejie寬坐，橫豎我攬了差事，今兒就不在這里坐著了，自去安排二jiejie的生日去了。”

    鄭紅纓汪靈芝忙都說：“你去吧，這兩日盛暑，左右無甚大事，用不著你也留在這里。”

    敏瑜便攜了春曉山嵐等人告退出來。

    春曉山嵐清月一眾人只聽她說要給二奶奶做生日，卻不知是如何做法。春曉跟著鄭紅纓時(shí)日最久，在府里也比其他丫鬟要得寵些，于是大著膽子笑問敏瑜道：“八奶奶這是要帶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敏瑜道：“別急，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說著腳步不停，不知將一行人帶哪里去了。

    前院子里留下的丫鬟婆子已被差遣去做別的差事了，都道八奶奶這一回要出新花樣，給二奶奶做生日呢。風(fēng)聲傳進(jìn)二房龐君柔耳里，她只覺好笑道：“我說這個(gè)生日不做也罷，偏偏那幾個(gè)小蹄子要給我解悶。如今還把一個(gè)好人兒折騰的夠嗆，苦菊，有沒有說八奶奶打算怎么做這個(gè)生日呢？”

    進(jìn)來傳話的苦菊說道：“這個(gè)倒是沒聽說，就聽六奶奶房里的小丫鬟秋燕說，八奶奶從六奶奶和五奶奶身邊要了幾個(gè)人，連春曉都叫上了，也不知帶去了哪里，就為了給奶奶您做生日呢。”

    “這也不知你們八奶奶想得什么主意。”龐君柔失笑搖搖頭，“什么樣的生日，須得勞動(dòng)你們六奶奶的人？如今我們家正值喪事，萬萬不能逾矩大肆cao辦，你們八奶奶是熱心人兒，年紀(jì)輕就怕不懂得其中利害。苦菊，你去告訴八奶奶，就說是我的意思，準(zhǔn)備一桌酒席，娘們兒幾個(gè)聚聚就罷了。”

    苦菊笑著不動(dòng)身。

    龐君柔詫異瞪她一眼：“去呀，杵在這里做什么呢？”

    苦菊道：“奶奶，您安心做您的壽星好了，就由得八奶奶她們cao辦去吧。八奶奶那樣機(jī)靈的人，想必是不會(huì)逾矩的，奴婢聽說，八奶奶這一回要拿出個(gè)新花樣給大家伙長長見識(shí)呢。”

    “你這丫頭……都是我平日里疏于管教，才使得你們個(gè)個(gè)都憊懶刁鉆起來。”龐君柔似嗔非嗔的看著苦菊，“就為了長見識(shí)，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苦菊輕咬著嘴唇，忍了笑道：“都是各房奶奶們的心意，奶奶您要是讓我說去了，萬一八奶奶真就撒了手，只辦一桌酒席，可讓其他奶奶們?cè)趺聪耄侩y道就不會(huì)背地里議論，說咱們八奶奶是戲臺(tái)上喝彩——自吹自擂嗎？”

    “喲，合著你是為八奶奶好啊？”

    龐君柔渾不相信的笑道：“你這張嘴皮子，越發(fā)能說會(huì)道了。”

    苦菊掩口嚶嚶笑了幾聲，怕她再吩咐什么，轉(zhuǎn)頭就出去了。

    龐君柔且不叫她，想著她雖是玩笑話，倒也有幾分道理。敏瑜來府里之后，雖也辦了幾件實(shí)事，然而得罪的人也不少。難得可以借著她的生日，讓各房妯娌聚一聚，說笑說笑，她想以敏瑜那樣的性子，真心相處下來是十分容易的，若可以，不妨在酒席上替她和幾房妯娌做個(gè)周旋，大家以后都能和睦相處就最好不過了。

    想到這里，不管敏瑜將要如何做這個(gè)生日，龐君柔都不大放在心上了，倒是存心要在生日宴上當(dāng)一回和事老。

    是日，敏瑜和瓔珞一大早就起來了。六房里的幾個(gè)丫鬟春曉冰凝煙雨煙柳，并五房里的幾個(gè)丫鬟清月山嵐夏荷采荷飛霜，亦是早早起了，齊齊到敏瑜房中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