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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一地清冷月光, 把人影由短拉長，遠處還有劇組在拍夜戲, 應(yīng)該是場戰(zhàn)爭戲, 火藥炸開的巨響, 讓夏念心跳得有點加速，面前那人笑得一臉無害，聲音清潤的如同今晚的月光：“這么晚了, 你跑這來干嘛？”

    “楊老師呢……你又怎么在這里？”夏念決定見招拆招, 裝傻也不能落在人后。

    楊慕則往前走了兩步，手虛按著她的肩，邊帶著她往外走邊說：“收工的時候, 王導(dǎo)叫我過來說明天的戲, 我們聊的起勁就在后面喝了點小酒，我喝得有點上頭, 就說在這兒歇歇, 王導(dǎo)就自己先走了，誰知道我歇著歇著就睡著了，醒來聽見外面的聲響嚇了一跳, 誰知道竟然是你。”

    夏念琢磨著他的說辭，總覺得有點不對又找不出反駁, 思考間已經(jīng)跟著他走到宮殿外, 回頭看著掩在夜色里的宮門，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可楊慕則狀似無意地問了句：“你呢？怎么突然跑回來了？”

    思路被打斷, 她隨口說出個借口：“白天落了樣?xùn)|西在片場，剛才想起來了就過來找找看。”

    “哦，是什么東西？重要嗎？我明天讓道具幫你找找。”

    “沒事，也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夏念抿唇笑了笑，然后婉拒了楊慕則順路送她回家的邀請。

    她一路都有點心神不寧，到家時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微信里全是江宴提出的視頻邀請，她連忙回了個邀請過去，沒響一聲就接通了，對方明顯就等在手機邊。

    可視頻打開馬上她就后悔了，她回來后連臉都沒來得及洗，那個小框里的自己狼狽得不行，頭發(fā)油膩膩貼在額頭上，下巴上還沾了點墻灰，江宴看得也是一愣，原本滿腹的埋怨化作一聲嗤笑：“你做賊去了？”

    夏念覺得挺窘的，用手一把捂住攝像頭，：“你等我會兒，我去洗個臉再來！”

    江宴好不容易見到的人又沒了，氣得吼了聲：“不許去，你把手拿開！”

    “不要！”她可不想頂著一張丑臉見他。

    “乖，把手拿開，有獎勵給你。”他語氣放軟，像用棒棒糖哄騙小女孩的怪叔叔。

    夏念的好奇心被勾起，手還是捂住攝像頭不放，問：“先說什么獎勵，我考慮下。”

    江宴笑得曖昧，把手機往桌上一擱，開始解睡衣的扣子，邊脫還邊問：“你想看哪兒，上面還是下面？”

    “不要臉！”夏念紅著臉罵了句，可一顆心被勾得有點發(fā)癢：她還真有點想看。

    但她打死也不會說出口，不然那人得囂張成什么樣，于是故意用正經(jīng)的語氣說：“你別耍流氓，我們好好說話。”

    江宴的扣子剛開到胸前，手指故意停在露了一半的胸肌上，往攝像頭前欠身過去，壓著聲音說：“你真的不看！”

    “滾！”夏念覺得自己現(xiàn)在需要誦念靜心咒，不然遲早得被美男計給勾了魂。

    江宴從這語氣里想象著她的嬌憨表情，更是心癢難耐，拿起手機柔聲哄著：“快把手拿開，想了你一天了，讓我好好看看。”

    陡然被喂了勺蜜糖，夏念砸了咂嘴，拒絕也像撒嬌：“不要，好丑。”

    他簡直對她這執(zhí)拗的少女羞恥心給打敗了，嘆了口氣說：“那要不這樣，我陪你一起。”

    夏念正聽得發(fā)怔，就看見他把旁邊杯子的水倒在手里，一股腦全揉在頭發(fā)上，一向收拾齊整的發(fā)型給弄得亂七八糟

    ，盯著她問：“你覺得我這樣丑嗎？”

    “不丑，還是很帥。”她眨了眨眼，實話實說。

    “那你也不丑。”他頓了頓，又挑唇笑起來：“再丑也是自家媳婦。”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不給看可就太矯情了，夏念終于移開手，露出一張漲紅的小臉，見對面半天沒反應(yīng)，忍不住嘟囔著：“現(xiàn)在看到了，又不吭聲了，想什么呢？”

    “想著怎么辦你。”江宴咬著牙說了句，然后點起根煙猛吸一口，排解小腹里驟然而生的那團火。

    她的臉更紅了，然后很快又想到這人隔著熒幕沒法拿自己怎么樣，頓時起了調(diào)戲的心，故意把衣服扯著露出肩膀，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貍：“想好沒，怎么辦？是站著還是趴著？”

    “夏念你給我等著！遲早過來好好收拾你！”江宴捏著煙眼都紅了，隔著熒幕都能被她撩得快要爆炸。

    夏念開心的不行，絲毫不理會他的威脅，變本加厲地對著攝像頭彎下腰，寬大的領(lǐng)口下春光乍泄，讓后清了清喉嚨說：“我累了，要去睡覺了，江總也少想點亂七八糟的事，老實睡吧。”

    趕在對方炸毛之前，又把手機放在唇邊輕聲說：“我也很想你，晚安。”然后在熒幕上印上一吻就趕緊結(jié)束了通話，憋著笑跑進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澡走出來，看見手機上除了一大堆視頻請求，最后留了條信息：“以后有你哭的時候！”她想象著那人打這排字時的表情，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管他以后怎么報復(fù)，現(xiàn)在先爽到再說。

    可當(dāng)房間重被黑暗籠罩，她躺在床上忍不住思考起今天的所有事，當(dāng)時看到那個求助信號時，她確實六神無主地覺得方教官是在像她求救。可這時平靜下來，她突然覺得這更像一個考驗，從那張紙條開始，如果方教官遇到危險，一定會在當(dāng)時就對她示警。更何況，他如果真被人控制住，又怎么可能進入劇組留下信號。

    她開始有了個隱隱的猜測：方教官發(fā)現(xiàn)了劇組里的某件事，于是給她留下提示，想讓她靠自己的能力查出再現(xiàn)身，這也是以為警校經(jīng)常會用的測試方法。可他為什么這么久不和自己聯(lián)系，現(xiàn)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做這一切，許多解不開的問號令她頭痛欲裂，唯一能抓住的一點是：楊慕則一定藏著什么秘密，可那秘密到底是什么？

    她想得迷迷糊糊要墜入夢境之時，許多畫面撞入腦海：木地板、柵格般的月光，暗處走出的人影，敞開的紅色宮門……她突然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楊慕則當(dāng)時故意把她引出宮殿外，卻又下意識地沒把門關(guān)上，那是不是代表，當(dāng)時宮殿里還藏著個人！

    可自那天起，劇組里都風(fēng)平浪靜，夏念開始學(xué)著揣摩楊慕則教給她的表演方法：反復(fù)研讀人物心理，鍛煉出對不同情景真實的反應(yīng)。即使她懷疑楊慕則，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演技已經(jīng)達到登峰造極，這讓她時常覺得矛盾：一個醉心表演的人，怎么可能分心去做犯罪的事。會不會是她的判斷出了偏差？

    而在導(dǎo)演王逸看來，夏念的進步確實比他想象的快得多，既然男女主演已經(jīng)磨合的差不多，也是時候開始拍幾場重頭的感情戲。

    原本是山野民女的鄭國女在一次出游被秦王看中，然后就被帶離了家鄉(xiāng)，去了陌生而孤寒的秦宮。秦王原本只是一時興起帶她回宮，因其身份卑微，只想寵幸?guī)状尾⒉唤o她位份，可鄭姬聰慧剔透，她總是安靜地呆在宮院里栽種各種花草，津津有味地給自己和宮婢做家鄉(xiāng)的小食，秦王好奇她明明被迫離家，獨自被拋在這宮院里，卻總能自得其樂，于是忍不住想逗她與她親近，鄭姬對他也由懼怕變成無可奈何，相處久了，難免生出淡淡的情愫，可礙著秦王的身份，一直不敢托付真心。

    其中關(guān)鍵的轉(zhuǎn)變發(fā)生了鄭姬懷孕后，秦王幾乎夜夜都宿在她宮里，引起了其他姬妾的嫉妒，其中一人趁秦王外出，買通宦官假托他的旨意，偷偷給鄭姬送了一包打胎藥。她明白秦王生性多疑，以為他不愿讓自己這樣身份的人給他生下長子，于是默默接下了這包藥。幸好她不舍腹中胎兒，晚了一天吃藥，她宮里的宮婢為她不值，偷偷找到了秦王冒死質(zhì)問，秦王勃然大怒，下令處死了那大膽的姬妾和宦官，心里卻又痛又怕：她從未信任過他，所以才會毫不爭辯地接受了這個決定，她竟然以為他會嫌棄她到害死他們的孩子。

    王逸馬上要拍的這段劇情就是秦王在盛怒下去找鄭姬，可他無論如何質(zhì)問，她卻始終以沉默對抗，在逼到爆發(fā)之后，兩人都開始面對自己的感情，秦王終于明白自己對這個女人的依賴和感情已經(jīng)超出自己的想象，鄭姬也第一次體會到，這人是王也是她的丈夫，是會護她一生的伴侶。

    這幾場戲?qū)δ信餮萸榫w配合的要求非常高，其中還有吻戲和被按在床上的鏡頭，因此夏念如臨大敵，她出道這么久，幾乎沒拍過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感情戲，《中宮》里她始終是作為棋子和旁觀者，只有那一場勾引戲稍顯曖昧，《天機城》她幾乎擔(dān)任了男主的角色，除了和陸雙秋賣賣百合情，根本就不需要cao心情感部分。

    王逸也明白她演這幾場戲會吃力，特地囑咐她找男主角去學(xué)經(jīng)驗，夏念沒法子，只有腆著臉去楊慕則的化妝室請教該怎么演好感情戲。

    楊慕則剛化好妝，放下手里的劇本笑著說：“很簡單，還是那個方法，多模擬，多體會出自然反應(yīng)就行。”

    夏念眨了眨眼，這意思是不是是說……正想著，楊慕則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說：“我可以陪你多演幾次，到你找到感覺為止。”

    對方堂堂一個影帝，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很難得，夏念也不想矯情推辭，一臉感激地沖他道謝，兩人于是就在化妝間排演起第一場戲。

    楊慕則雖然沒穿戲服，但加了動作表情，立即就有了秦王高高在上的氣勢，他壓抑著痛意指著她怒斥：“寡人如此對你，你難道毫無感覺。”

    夏念跪在地板上，眼眶發(fā)紅卻不發(fā)一言，楊慕則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目光復(fù)雜：“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樣的薄情寡義，連自己的血脈都能狠心謀害！”

    她把頭偏開，聲音淡漠卻微微發(fā)顫：“是鄭姬愚笨，差點害死王上的血脈，還請王上責(zé)罰。”

    楊慕則捏起拳頭，肌rou緊繃著卻又久久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長嘆了口氣，閉眼說：“罷了，你還懷著身子，先起來吧。”

    夏念剛剛站起身，就被面前那人一把抱進懷里，楊慕則依舊按照劇本在走，可搭在她后背的那只手卻無意識地往脖子上揉了揉，夏念心里突然有了個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動作，她在哪里見過。

    她突然醒悟過來，楊慕則演戲是依靠模擬自然反應(yīng)，這場戲里，當(dāng)他把自己當(dāng)成愛人時，就會不自主做出他在面對愛人時做出的動作。

    而這個動作，在那場和趙姬對抗又和好的戲里，他也對宋悅?cè)缱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表現(xiàn)還不錯吧，明天爭取恢復(fù)十點更新，啦啦啦快表揚我。（對著少得可憐的評論區(qū)哇地哭出聲）

    明天江總就要出來搞事情了，某人想光撩不負責(zé)是要付出代價的，哼哼。

    ☆、第57章

    這擁抱一觸即分, 卻足夠令夏念想明白很多事。楊慕則到底是有些紳士風(fēng)度, 這場既然是彩排，太過投入難免有占便宜的嫌疑, 于是很快抽離出來，隔開一步笑著說：“你剛才表現(xiàn)的不錯，多練幾次，正式演的時候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好就行。”

    夏念心不在焉地點頭“嗯”了聲，然后也沖他扯開笑容說：“謝謝楊老師這么耐心教我，我不打擾您看劇本了, 下次再來找您排演。”

    楊慕則剛應(yīng)了聲，她就忙不迭跑了出去，因為有件事急著想要確定。找到道具組, 打聽了事發(fā)當(dāng)天宮殿里的布置, 果然得知他們在開拍前臨時改掉了燭臺的位置。

    這也許就能解釋，為什么在拍那幕戲時, 楊慕則會顯得心不在焉，夏念越發(fā)篤定自己的判斷, 現(xiàn)在只需要一個機會，去誘導(dǎo)那人說出所有的事。

    于是夏念等到下午收工前, 請楊慕則陪她單獨排演明天的一場戲，然后故意在手邊放了個燭臺, 兩人正在對臺詞時，她偷偷踢了下桌腳，那燭臺搖晃著栽下來, 火舌幾乎攀上她的裙擺。楊慕則嚇得大喊聲：“小心！”可腳步卻遲疑著挪不過來。

    這時夏念手臂一展，穩(wěn)穩(wěn)接住了那下落的燭臺，然后轉(zhuǎn)頭看著他說：“楊老師，其實你是怕火的吧。”

    見楊慕則眼眸閃爍，她又笑了笑說：“上次你能那么不顧一切去救宋老師，你們關(guān)系一定很好吧。”

    這次畢竟只是小火，可上次的布景倒下時如果撞上火燭，很有可能會燒起一大片。楊慕則不自在地偏過頭說：“沒有，只是剛好在那里就去救了。”

    夏念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那件事，真的只是意外嗎？“

    楊慕則攥緊了拳，警惕地盯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夏念默默看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說：她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然后又扯了扯嘴角，用更輕的聲音說：“那天晚上，宮殿里其實還有藏著一個人，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宋悅?cè)绨伞！?/br>
    楊慕則面上一僵，再開口時，聲音有點發(fā)啞：“收工后，我去找你。”

    傍晚，影視城旁的一間咖啡館里，楊慕則點起根煙，^向來完美的臉上添了些陰郁，他吐出口煙霧輕聲問：“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知道那場事故，是你們自導(dǎo)自演出來的。你們偷偷在布景的底座上做了手腳，只需要稍稍施力，它就會垮下來。原本你們的目的，只是做出一個小事故，可是當(dāng)天上場時，卻發(fā)現(xiàn)出了變故。”夏念手指輕推著面前的咖啡杯：“因為宮殿里的燈光問題，道具組臨時調(diào)整了布局，把燭臺放到了那塊布景下面，你知道布景如果被燒著，一定會引發(fā)全場大火，而宋悅?cè)鐣浅ＮｋU。所以那天演戲時，你全程都沒法專心，一直在想對策，可是按照劇情，只要宮女端酒上來，就一定會碰到那塊布景。所以你慌了，心急地想要去護住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怕火的陰影。”

    楊慕則猛吸了口煙，神色復(fù)雜難辨，聽面前那人繼續(xù)說：“后來，你們還是不放心，生怕在底座做得手腳會被發(fā)現(xiàn)，于是收工后又折回去，用刀破壞了所有的痕跡，所以我去的時候，那底座上的痕跡深淺不一，不像是一次造成的。”

    他抬起眸子，突然冷笑了聲：“你那天，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去的。”

    這話里已經(jīng)帶了懷疑，可夏念早有防備，淡淡一笑說：“我男朋友花上億投資的電影，出了這么大的事，我當(dāng)然得弄明白到底是誰在搗鬼。”

    楊慕則胳膊往椅背上一搭，深嘆了口氣說：“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也沒什么好辯解的。”他輕擰著眉，似乎苦笑了一下：“我下面說的事，你能為我保密嗎？”

    楊慕則和宋悅?cè)绲谝淮我娒媸窃谑昵埃菚r他還是個初入娛樂圈的毛頭小伙，她卻已經(jīng)是紅極一時的玉女偶像。他們的第一次合作，是一部都市片，楊慕則演一個18線小男配，宋悅?cè)缡潜娦桥踉碌呐鹘牵l也說不清是什么契機，身份懸殊的兩人，卻互生出愛慕，開始了一段地下戀情。那段感情斷斷續(xù)續(xù)地維持了3年，他們很小心地瞞住全世界，對于楊慕則來說，宋悅?cè)缦窀卟豢膳实脑鹿猓⌒囊硪砼跛趹眩瑹o怨無悔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離她更近一點，讓他們能堂堂正正成為一對相配的伴侶。

    誰知他還沒熬到一線，宋悅?cè)缟磉呉呀?jīng)出現(xiàn)了許多有份量的追求者，有地位有財勢，她很快就被打動了，楊慕則永遠記得，分手的那天她說：“我們之間差的這八年，太遠了。對不起，我沒時間等你了。”

    誰知后來的幾年，宋悅?cè)缃?jīng)歷了結(jié)婚、息影、生女，丈夫破產(chǎn)，艱難復(fù)出，而楊慕則卻不聲不響從偶像劇男一做到了國際影帝，當(dāng)兩人再度見面時，時間仿佛完成了一幕嘲諷劇，他們依舊地位懸殊，可曾經(jīng)的天鵝被風(fēng)塵沾染，再也無力翱翔。而那個一路追隨她的人，卻已擁有整個云端。

    可楊慕則自己也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沒放下這個女人，當(dāng)那感情回歸時，甚至更加熾熱。于是他們重新開始了地下戀情，可是無論他怎么要求，宋悅?cè)缫膊辉敢怆x婚來到他身邊。

    他點了點煙灰，眼里帶了nongnong的嘲諷：“她對我說，她已經(jīng)陷在泥坑里，而我飛的太高。我現(xiàn)在愿意拉她，可遲早會因為嫌棄她身上的淤泥而離開她。她沒法接受再一次的失敗，所以始終不肯答應(yīng)我。”或者說，她太習(xí)慣讓他迷戀追逐，習(xí)慣驕傲和高高在上，她沒法容忍自己有一天會在他面前變得卑微。

    “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她說，這次參演秦風(fēng)是她最后的機會，她必須重新回到一線，這樣才能有資格站在我身邊。她…讓我?guī)退！?/br>
    “所以她要用盡方法獲得關(guān)注。”

    “沒錯，她用了最笨的方法，就是不斷給自己制造話題，趙姬這個角色連女二都算不上，可她不甘心，那天在后臺她偷偷告訴我，她在布景上做了手腳，不過她能想辦法避開，只要造成輕傷，記者就能發(fā)稿，到時候我可以配合她炒作。這是引人關(guān)注的第一步。”

    “可你還是奮不顧身去救了她，然后陪著她善后。”夏念嘆了口氣，沒想到他這樣的地位竟然能做到深情如斯。

    楊慕則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低頭自嘲地笑了笑：“這些年來，不管吃苦也好，多風(fēng)光也好，我總會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雖然偷偷摸摸，可真的開心。我也試過找其他的女人，但真的沒辦法找到那種感覺，也許我這輩子真栽她身上了。”

    那場談話的最后，楊幕則依舊在為她求情：“這件事她雖然做錯了，可畢竟沒造成實際影響。能不能請求你，當(dāng)作不知道這件事，放過她吧。”

    夏念應(yīng)允了下來，可內(nèi)心還有疑惑未解：如果這一切只是場精心安排的炒作，為什么方教官會給她做出那樣的提示，這件事和黑幫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最關(guān)鍵的是，如果這考題她已經(jīng)解開，為什么方教官依舊不愿和她聯(lián)系。

    直到有天，她在自己的包里發(fā)現(xiàn)一枚硬幣，不知是被誰放在那里：一面是正常的圖案，而一面已經(jīng)被磨得模糊不堪。她沮喪地把硬幣握在手心，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事情的真相，她只發(fā)現(xiàn)了一面。

    那場楊幕則陪她排演的戲順利過關(guān)后，很快又迎來更嚴峻的考驗，秦王見鄭姬始終不愿對他交心，想用身體來確認她的感情，王逸準備把這場床戲朦朧處理，讓所有的戲眼都包含在那場吻戲里，要求演員能演出從抗拒到沉迷的情緒。

    夏念為此緊張得要命，吻戲?qū)λ齺碚f簡直是終極考驗，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演。而且王逸對每一鏡的要求都非常嚴苛，一般不允許演員借位。不過她的身份特殊，王逸事先被打過招呼，勉強允許他們借位拍攝，但是也下了死令：即使是借位，也必須得讓這個吻情緒飽滿，顯得真實可信才能過關(guān)。

    這可難倒了兩位主演，私下里商量了很多種演法，幸好楊慕則經(jīng)驗豐富，想出用動作的細節(jié)和聲音來制造真實感。一個火熱的吻，不光只在唇舌的交流，還有身體的反應(yīng)、喘息、呼吸頻率都能反應(yīng)情緒。

    可這就需要精準的細節(jié)表現(xiàn)，還有演員的默契來完成，于是兩人在化妝間里試了很多次，因為需要借位，所以特地換上了戲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