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
清漪還沒來的及說話,外頭又響起一陣腳步聲。她眉頭皺了皺,掀開車廉,就見著自己車前已經集聚著好幾排衛士,衛士們列成幾排護在她馬車前,她瞇了眼,看清楚在衛士之前有個女子,身著王妃冠服,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手持弓,背上竟然還背著箭囊。 這樣的架勢,清漪至今還沒有看見過。 那女子眉宇間煞氣十足,她見到馬車垂下來的車廉打起來,露出一張嬌美的芙蓉面。驅馬上前幾步。 衛士立刻大喝,“站住!” “要你個看門狗多管!”馬上女子破口大罵,手里的馬鞭指著衛士的鼻子,“我是蠕蠕公主,小心我父汗從草原打過來,直接把長安給燒了!” 那女子說的是鮮卑話,清漪之前和人學過,聽到耳里不由得直皺眉頭。長安里頭一口氣來了那么多的蠕蠕公主,她也不記得面前這個到底是哪個公主了,而且攔在門前,還帶著弓箭,恐怕是來找茬的。 “……繞道。”清漪丟下一句直接要坐回去。 那女子見到清漪要坐回去,哪里肯依,雙眉倒豎,“我是來看看叫那個家伙神牽夢縈的女人。我還以為會怎么樣呢,原來不過如此而已!” 清漪手頓了頓,她抬眼,看了那女子幾眼。這會天色一句暗了下來,借著火把的光芒只能把那個女子的容貌看個大概,那女子生的面龐扁圓,五官也沒有多少出彩之處。她不欲和此人做過多糾纏,就要坐回車內。 外頭的女子正是元穆新娶的王妃,潁川王妃成婚沒有多久,卻一肚子的火氣。原本千里迢迢從漠北到長安,就心煩意燥,見到新婚夫婿,看他模樣長得不錯,心里多了幾分期待,誰知道從新婚夜開始,元穆就把她丟到一旁,不管不顧,別說是進她的房,就連她的邊都不挨。好似和她說上一句話都要他的命。 潁川王妃過了一段時間從其他姐妹口里聽說,元穆以前還有個未婚妻,愛的死去活來,一直不肯娶妻納妾多半也是為了她。聽說之后,潁川王妃大怒,竟然還有女人敢和她搶男人,問明白那個未婚妻現在是什么樣的身份,帶上弓箭殺了過來。 清漪猜出外頭女子的身份,也不搭理她的怒聲喝罵,直接坐在車里,令人改道。 潁川王妃見到車廉垂下去的時候,那個女子冷漠至極的神情,心頭怒火更熾,伸手從箭囊里抽出兩支箭搭在弓上,弓張如滿月,對準車就射。 “娘子!”衛士們見狀大呼,蘭芝在車里頭聽到外面的衛士驚呼,下意識撲到清漪身上。清漪沒有防備,整個人被蘭芝給壓在車廂面上。 “嗖!” 一支羽箭從另外方向射出,噔的一聲,直接將潁川王妃射出的那支箭給射斷。 潁川王妃的坐騎已經被衛士團團圍住,騎兵們手里的馬槊在火光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潁川王妃見自己的箭竟然被人射落,大吃一驚。 她自小在漠北長大,學習騎射和男兒無異。她的騎射功夫,比起那些男人也根本不差什么,自己那一箭一定會射中那個女人,誰知道半途就被射落了? 她驚訝過后,旋即大怒,抬頭去看那個膽大包天的人。卻見一個身著官服的年輕男人坐在馬上。那男人生的俊美無比,火光將他高鼻在側顏上映下半面的陰影。 他身著袍服,頭戴籠紗冠,腰上印綬佩戴齊全。奈何潁川王妃才來長安沒有多久,分不清楚魏國的那些反道道。也不知道他具體的官位是什么,只是從他身上那身玄色的袍服,還有胯~下的黑色駿馬,分辨出他的官位不低。 慕容定俊臉上布滿冰霜,眸光冷冽,他冷冷看著潁川王妃,“這是要干甚么?才來長安沒有多久,就忍不住喊打喊殺,就算是你父汗恐怕也沒有這等本事吧?” 潁川王妃聽他一口流利的鮮卑話,甚至還帶著些許草原上的口音,她下意識警備起來,“你又是誰!” “我是誰關你何事?”慕容定輕蔑一笑,他又哦了一聲,“不對,說起來我和你們打了好幾場,你家父汗第三個還是第幾個兒子被我從肆州一路驅逐出去,直接趕到了五原郡,最后差點死在長城墻角根,要說有和你有關系,的確是有些關系。” “你!”潁川王妃頓時怒發沖冠,她這會想起眼前人是誰了!她之前在王帳里頭聽說了,她的三哥哥在魏國的地盤上被人打的很慘,原先從懷朔鎮殺進去,一路高唱凱歌,幾乎是暢通無阻,結果被一個煞星給擋住,被打的七零八落,后來只能被迫逃往五原郡碰運氣,誰知道那個殺星也一路追了過來,最后狼狽不堪的返回王帳。還因此,被父汗當著眾多部落首領的面給剝光衣服,鞭笞了一頓。 “你是慕容定!”她大喝。 慕容定手指豎起來抵在唇上噓了一聲,“這么大聲做甚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丟臉嗎?”說著他嘴角略略上勾,露出個極其輕蔑惡劣的笑。 他馳馬走進了幾步,“你擋道了,走開。” 潁川王妃還想再說什么,慕容定臉微微一擺,身旁的親兵們立刻馳馬將潁川王妃圍了個滴水不漏。 “你想要干甚么?”潁川王妃見到那些面露殺氣的親兵把自己團團包圍起來,忍不住有些膽怯,她看了周圍一圈人大喝。 “我想要做甚么,我還要問你想要做甚么呢。竟然到我妻子面前耀武揚威,到底誰給你的膽子?”慕容定面如寒霜,雙眸緊緊盯住了馬上開始焦躁不安的女子。殺機并露。 慕容定垂首把玩著手里的箭矢,狀若無意。 “說實話,我是不在乎甚么不和女人相爭的話。”慕容定修長的手指搭在箭鏃上,抬起眼來,殺氣四溢,“做錯了事,就該承受后果,男女都一樣,你說是不是?” 說罷,他看到對面馬上的女人嘴唇打起了哆嗦。 蠕蠕的女人膽氣足還是足,但是到底還差了點。 慕容定心里想著,手指微動,就將把箭搭在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馳來,慕容延騎在馬背上,臉色冷峻,他抬眼看了清漪的馬車一眼,再望了那邊的潁川王妃,“出甚么事了?” “這女人想對寧寧不利,我想教訓教訓她來著。叫她知道到了長安也得守規矩,別仗著有她那個父汗就可以為所欲為。” 慕容定這話用漢話說的,潁川王妃聽不懂,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渾身一顫。 “適可而止。”慕容延說著看了清漪的馬車一眼,“你還是讓弟妹快回去吧,天寒地凍的,你叫她在風里吹著,不好。” 慕容定聞言,眼里有細碎的光芒閃動。 清漪的馬車提前回了家里,不多時慕容定回來了,他進門的時候裹挾著一股寒氣,他走進來直接抱住她,臉上陰沉沉的,不知道想什么。 清漪正抱著小蠻奴,小蠻奴年紀小,敏感的很。察覺到慕容定身上帶著的寒氣,小嘴癟癟,就哭起來。 清漪手慌腳亂的抱住孩子,搖了又搖,柔聲哄了好幾次,才把孩子給哄好。 “怎么了?回來見你臭著臉。”清漪轉過頭來看他。 慕容定眼里晦暗,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他沉默著不說話,待到清漪把睡著的小蠻奴交給乳母之后,他一把把人拉過來,氣勢洶洶的就親,伸手扯了她的衣裳。 他兇狠野蠻的吻,弄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好不容易掙出條手臂來,抵在他臉上,費了好打的勁頭才把他給推開了點,“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要你。”說罷,慕容定和座小山似得壓下來。 他把她翻過身去,弄那些叫人難為情姿勢。 事了之后,清漪腰酸腿軟,等不到去洗,累的直接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大白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