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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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陽的時候久聞將軍大名,將軍少年英雄。年紀(jì)輕輕,卻用兵如神,早仰慕已久?!?/br> 慕容定眉頭動都沒動,他雙目只是盯著元穆。幾個家仆冒死上前,緊緊抓住馬的籠頭,馬奴嘴里咴咴叫著,原本躁動不安的白馬漸漸安靜了下來。 “鎮(zhèn)兵而已,哪里來的仰慕!”元穆氣喘如牛,雙眼死死盯著慕容定,恨不得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rou來。 慕容定眼中寒光畢露,手臂抬起來,就在他要揮下鞭子的時候。蘭芝氣喘吁吁的跑來,“郎主,娘子說她身體有些不適,想要早些歸家?!?/br> 慕容定揚(yáng)起來的手臂頓時停住,他看向蘭芝,“寧寧有些不舒服?” 蘭芝立刻點(diǎn)頭如雞啄米。 慕容定焦急起來,也顧不得教訓(xùn)元穆了,他轉(zhuǎn)過頭來,對元穆呲牙,“潁川王真是不湊巧,寧寧身體不適,八層是肚子里頭的孩子在鬧騰。我先走一步!” 說罷,慕容定一拍馬屁股,飛快的跑到前頭去了。 元穆好不容易把馬安撫下來,他看到慕容定遠(yuǎn)去的背影,薄唇抿的很緊,目光噬人。 前頭那隊人沒有半點(diǎn)停留,向著城內(nèi)行駛而去。元穆拳頭攥緊,手背上的青筋暴出。 他死死盯著那輛馬車,一直到那輛馬車快要在視野中消失,他眼中的厲光才漸漸消散。元譫騎馬過來,語帶責(zé)怪,“你方才對他也太不客氣了點(diǎn)!” “奪妻之恨,叫我如何對他客氣?”元穆冷笑,他看著元譫,“再說,你還真的是敬仰他?” 元譫秀美如女子的臉上頓時漲紅,他對著元穆近乎嚴(yán)厲的目光,自覺羞愧萬分,可心里還是有幾分不甘心。 “當(dāng)年韓信也曾經(jīng)胯~下受辱,我們現(xiàn)在……” “我要走了?!痹麓驍嗨脑?,他拉過馬頭去,理都不理元譫,自己走了。 * 慕容定一行人隨著長長的隊伍進(jìn)了長安城,回到家中,慕容定下馬親自去攙扶清漪下車。掀開車廉,他見到清漪臉上略有疲憊。 他一見嚇了一跳,想起聽說的懷孕婦人特別容易累,果然如此。他心底慶幸自己沒有和元穆過多糾纏,不然也不知道要撕到什么時候。 “寧寧累了吧?待會叫人給你準(zhǔn)備熱水泡泡腳,再睡一覺,就好了?!蹦饺荻ǚ鲎∷龂Z嘮叨叨。 清漪神色頗有些復(fù)雜的看他一眼,她遲疑了一下,“待會我們一起進(jìn)去?我有話和你說?!?/br> 慕容定想也不想,直接點(diǎn)頭。 兩人進(jìn)了屋子,清漪換了衣裳,將自己收拾好之后坐到床上,慕容定已經(jīng)眼巴巴的在那里等著她了。 “寧寧,你說有話對我講,到底甚么話?” 清漪遲疑了下,“之前在外頭的時候,我聽人說你和人鬧起來了?” 慕容定滿臉奇怪,他有些口渴,伸手拿過放在手邊矮案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那個,那個沒多大事,不過就是嫌我突然沖出來,礙著他們的道了。說明白也就沒事了?!?/br> 清漪定定的盯著慕容定,她平靜的看他。黝黑的眼睛里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襯托著毫無瑕疵的黑眸。明明是柔和的雙眼,看的慕容定一陣心虛。他不由自主的別開眼,不敢和她對視。 “我聽說,那個人是潁川王?” 清漪這話如同一根針刺到慕容定身上,他被電了似得,跳起來,臉色漲紅,“沒錯,就是他!我就看不慣他那個弱雞樣兒!明明是他對不住我,趁火打劫,趁著我在南邊,小皇帝作妖,他竟然敢出手把你攔截下來。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非得拿對付賀突拓的那套來對他!” 他說著狠狠喘息了兩下,“他竟然敢做,就不要怕人恨,我不瞞你說,要不是你派人告訴你身體不適,我非得弄得他從馬上摔下來,賠條腿!” 清漪吃了一驚,她目瞪口呆的望著慕容定,久久都不能回過神來。慕容定也絲毫不退讓的回看著她。他目光緊緊在她面上逡巡,要在她面上找出讓蛛絲馬跡來。 過了好會,慕容定開口,“寧寧,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想著他?想著那個沒用的玩意兒?” 清漪呼吸一窒,而后大怒,“你說這話,是把我當(dāng)成甚么人了?難道要我把以前說過的話再給你說一遍嗎?” 慕容定愣住,他氣呼呼的扭過頭去。 “既然如此,為甚么你還要問他!” “你……”清漪一時語塞,慕容定已經(jīng)乜了過來,“你說,要是真的心里沒他半點(diǎn)影子了,怎么還問他?” 慕容定說著,心里發(fā)狠。果然自己還是要把那個混賬玩意兒給掀翻,到時候沒了命最好,就算僥幸能活下來,也是個瘸了腿的殘廢。到時候他倒是要看看,這混賬還要拿什么和他爭! “我問他,是怕你做了甚么錯事!要是你做下來了,到時候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慕容定鼻子哼哼,“話都是你說,我能做甚么錯事?還有甚么事是我擺平不了的?” 清漪想要一巴掌把這個得意洋洋的家伙給拍到地上,她胸口起伏,被氣得不輕,“你要是針對他怎么樣了,恐怕就是阿叔都難把你給撈出來?,F(xiàn)在他還是宗室,既然是宗室,他身上也沒有罪名。臉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你憑著意氣就要把人給折了,到時候千夫所指你知不知道!” 慕容定一愣。 “陛下遷都長安,是為了他自個,還是為了叔父遷的,你我心里有數(shù)。宗室都還沒過來呢,你就在路上急哄哄的把人給打了,回頭你要怎么說?我和他那件事早已經(jīng)過去了,我嫁給你這么久,行的端做得正,沒有意見虧心事。但是別人可不會這么想,你把他給怎么樣了,不僅僅是我,就是你,還有阿家甚至還有阿叔,恐怕都要成了別人口里的談資?!?/br> “到時候說的不干不凈的,你還能cao刀一個個的去割舌頭嗎?” 慕容定開始對元穆只想著快意恩仇,還沒有想這么多。聽清漪這么一說,頓時啞口無言。 可是清漪還沒有打算放過他,“而且流言如虎,開始只是說男女之事,到后來要是發(fā)展成說阿叔放縱侄兒折辱宗室,這流言被東面的人利用起來。他們可就更加能挺直了脊梁說陛下是被阿叔所迫?!?/br> 清漪說的口焦舌干,拿過案幾上的水喝了大半下去。 慕容定被她說的連反駁的話都講不出來,他哪怕暫時沒想到這個,也明白清漪說的對。他囁嚅了幾下嘴唇,看向她,“那怎么辦?難道還真要我吞下這口氣不成?” “……”清漪嘴唇閉上,乜他一眼。手掌輕輕按在凸起的肚子上,和慕容定互瞪了一會,伸展開雙腿下榻“我累了,先去睡會。” “把話說明白?!蹦饺荻ɡ∷氖滞?,他順勢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他恨得牙癢癢,這女子嘴里道理一套一套的,說的他頭都昏了,更可恨的是,他竟然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在車?yán)镱^,恐怕不知道。我和那個混賬玩意兒,可不是我一人挑的事!先別說他搶了你,光是這一件,足夠他死千百遍。他到了現(xiàn)在都還不知悔改,當(dāng)著外人的面說我是鎮(zhèn)兵!”慕容定說到這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看的清漪心驚rou跳。 “我是鎮(zhèn)兵,他阿娘的。我做鎮(zhèn)兵的時候,他恐怕還窩在哪里啃書呢。竟然還有臉來說我,至少我能做鎮(zhèn)將都是憑借真本事,他沒有他那個安樂王的阿爺,算個甚么東西!還來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