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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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定被母親還有妻子看的心里發(fā)虛,他伸手摸摸鼻子,眉梢揚了揚,“也沒有甚么事,不過是我把豫州刺史那個家伙給殺了。當著眾人的面,砍了。”慕容定說著抬起手來,輕輕做了個刀起手落的姿勢。 清漪頓時覺得脖子上一片冰涼,捂住了脖頸,“怎么把人給砍了?” 慕容定滿臉無辜,攤開手來,“這可怪不得我!我當年在壽春的時候,就和這個勞什子的刺史合不來,還別說他向朝廷參了我一本。給大丞相現(xiàn)成的理由把我丟在一旁了。” “我?guī)П愤^豫州的時候,這賀望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讀書讀傻了,跳出來說我是反賊,要我交出兵權(quán),不然就將我斬于馬下。”慕容定說起這話的時候,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當時叫他嘀笑皆非的場面。 “我當時就樂了,阿娘和寧寧不知道,這家伙還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和這個傻子有甚么話好說的。正好我還欠只儆猴的雞,當著他那屬官的面,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腦袋。事后我叫人把他的頭還有那些屬官送回豫州城里頭去,放話說我慕容定就在這里,要是有誰想要為他報仇,盡快沖我來。” 慕容定說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清漪聽他說的毫不在意,“那日后呢,沒有來人給他報仇?” “哪里啊,連他的兒子都沒來一個。他白白和女人生那么多兒子了,一個兩個都是窩囊廢。出事的時候,沒有一個能抵用。” 韓氏聽得直蹙眉頭,過了好會,緊皺的眉頭松開,“也罷,這刺史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找你的晦氣。” 清漪抿了抿唇,沒有說什么,慕容定在一旁看見,眉頭輕蹙。口才張開,外頭急忙跑進來一個家仆,額頭鬢角上一層冰渣子,“郎主,大將軍那邊派人來請夫人過去。派來的馬車都已經(jīng)到門前了。” 慕容諧在人前掩飾的還算不錯,不過到了晚上就原型并露,忍受不了相思之苦,要來接韓氏過去相會了。 軍中沒有女人,慕容諧也不是那等隨便女人都能上,完全不講究的人。慕容定自然知道這位阿叔現(xiàn)在如何的迫不及待,他立刻就拉長了一張臉,瞥向韓氏。 韓氏面露□□,她眼里的盈盈笑意已經(jīng)遮擋不住了。她站起身來,“你告訴來人,說我梳妝一下就和他走。” 說罷,她款款行去,留下一道別致的背影。 慕容定揮退家仆之后,自己胡亂拿了一張餅,卷成一團塞到嘴里去。咬了兩口,慕容定看向母親的方向,狠狠從鼻子里頭,喘出兩道氣來,站起身跟了上去。走之前還不忘讓清漪先回去,“我先送阿娘上車,你回房去。過會兒我再來。” 清漪點點頭,見著慕容定加快腳步,腳下生風(fēng)似得,跟過去了。 “他心里不喜歡阿家和將軍在一塊,還是怕阿家有危險,要跟去呢。”清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和蘭芝感嘆。 “畢竟是親生母子,而且還是年輕寡母帶大的孩子,只要不傷天害理,做兒子的怎么可能真的把老母給丟到一旁不管?” “奴婢看,郎主這里還算不錯了,至少也沒有那么多的妯娌,阿家也好。至少夫人和將軍如何,也不會想著折騰六娘子了。奴婢以前可聽說過不少阿家把媳婦給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還是家翁看不過去,主持和離,讓媳婦逃脫一劫的。”蘭芝說著,越發(fā)覺得慕容定這里很好。 沒有難纏的婆母,妯娌之間也不必費心來往。簡直不能再好了。 正說著,慕容定從外頭走進來,他濃眉上還掛著雪花。 “回來了?”清漪站起來迎接上去,給他取下頭上的圓頂帽,雪花被屋子內(nèi)的熱氣一烘,成了水珠掛在眉毛上。他身上的皮裘也凝有水珠,慕容定借著燈光看著她替自己忙碌著,心底下生出一股暖意來。 他伸出手臂抱住她。 清漪一愣,有些奇怪的轉(zhuǎn)過頭,奈何身后的家伙貼的太緊,她想要轉(zhuǎn)頭都有些困難。 “怎么了?”清漪輕聲問。 “只是覺得,有你在真好。”慕容定悶聲道,他抱緊了她,心底的暖意不斷上涌,快要將他整個人都暖的融開了。 渾身上下暖洋洋的,之前心里的那些不舒服不高興,也瞬時煙消云散。這感覺在心頭聚集,他嘴微微張開。 “我?guī)讱q的時候,沒了阿爺。照著規(guī)矩,阿爺是刺史,我也可以做官,但是那會我年歲太小,根本還不到做官的時候,加上沒能及時在洛陽打點,這事也就耽擱了下來。”慕容定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清漪安靜下來聽他說起自己的往事。 可能因為童年過得不順,他很少在她面前提起這些陳年往事,清漪也不會主動去問。這會聽他說起來,也安靜的聆聽。 “阿爺?shù)膯适禄ㄙM不少,又沒了俸祿,家里過得很艱辛,那會阿娘把自己的嫁妝變賣,奴婢們能賣的也賣的差不多了。那會我雖然不大,但早就能記事了。我那會記得舅母們過來和阿娘說,她還年輕,年華正好,不要守寡,還是趕快改嫁了的好。” 慕容定說著皺了皺眉,“我那時候聽到之后,沖出來就站在阿娘面前不說話。后來舅母們來了,我就專門背著弓箭,手里拿著矛站在門口。不準舅母進去。” “噗,你還真是……”清漪聽到他這話不由得笑出聲來,“舅母上門,你還能這樣把人給擋回去?” 慕容定也跟著笑,“那會不是怕嘛,那會就那么點大,爺娘就是天。阿爺沒了,好歹還有阿娘,但要是阿娘都不是自己的了,我那會覺得自己就成沒人要的野孩子了。嗯,就是那種丟在街上沒人要,渾身上下臟兮兮,沒飯吃,縮在角落里的那種野孩子。” “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吧?”清漪輕聲問。 慕容定搖了搖頭,“小孩子么,想的都多。阿爺是天,阿娘是地,沒了天,至少還有地撐著,可要是連地都沒有了。對于那會的我來說就真的是天崩地裂,都活不下去了。” “……”清漪手掌覆在他在自己腹前的手上,有些心疼他。那么小的孩子,沒有了父親之后,母親可能也會改嫁,天地皇皇,不知何處是自己的藏身之處。 “我那會和我阿娘說,要是她改嫁了,我就拿著碗到她改嫁的那戶人家面前日日討飯去。” 清漪險些一口口水嗆在喉嚨,她雙目圓瞪,吃驚的望著慕容定。怎么也不敢相信慕容定真的能說出那種話來。 “后來阿娘帶我去了并州,投靠阿叔。阿叔對我好,見著我就把我抱起來,給我糖吃。待我比他自己的兒子還要好很多。”慕容定眨眨眼,“不過那里到底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何況賀樓氏看我不慣,后來阿娘和阿叔又……再大點我就到外頭去了。” “在外頭很苦,我都沒和阿娘說過。覺著男子大丈夫頂天立地,既然出來了就不要和個婦人似得哭唧唧。只是我還是覺得要是有個人能在個地方等我就好了。” 慕容定臉頰都貼在她臉上,在外面打打殺殺,可他還是希望有人在等他回去,而不是隨便有個地方就可以在地上睡一覺。 他想有個人在屋子里頭等他,沒有個人,就他一個,清涼冷清,只是個屋子。 清漪心頭酸澀,他現(xiàn)在不見半點之前的威風(fēng),和個瘦了委屈的小孩,靠在她的身上,哼哼唧唧的說自己的委屈,想要她摸摸頭,給塊糖吃。清漪遲疑了下,等他雙臂松開,她回身過去,手掌放在他頭上,輕輕的揉了揉。和小時候哄弟弟一樣。 慕容定今日上半邊腦袋都是蜈蚣辮,烏黑柔亮的發(fā)絲被他和黑人兄弟一樣編織成很多條蜈蚣辮,然后束好。下半邊頭發(fā)和其他鮮卑人一樣都披散下來。 清漪揉了揉,湊近了,“這揉著有些不太好,下回你把頭發(fā)都放下來,我好揉些。” 慕容定琥珀色的眼睛眨眨,很是認真的道,“下回我試試。” 兩人對視好會,終于忍不住噗的笑出來。慕容定笑著笑著,腦子里突然冒出個事來。 他慌慌張張向四處看了看,“等我一下!”說完,他就跑到屋子最里頭開始翻找。 屋子里的侍女早在慕容定抱過來的時候,就都退出去了。這回屋內(nèi)也只剩下他們兩個。清漪站在那里等了好會,只聽到里頭叮叮哐哐的響,過了好會,慕容定手里捏著個金燦燦的東西走過來,他滿臉含笑,看向清漪。 手伸到她面前,“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