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慕容定仔細回憶了一下清漪的穿著喜好,回想那么一通,他看向了那邊通身碧綠的簪子,他立刻指向那個“我要了。” 然后又零零碎碎挑選了些小首飾。他無意一瞥,瞥見一只盒子里躺著一只小巧的指環。他彎腰撥開其他幾件首飾,拿了出來。 “將軍這是好眼力,這個東西是從鄯善那邊傳來,說是女子所戴用。”商戶見著慕容定仔細打量那枚指環,頓時說道。 慕容定聞言,果然看到了細細的指環上頭陰刻著鄯善那邊獨特的花紋。整個指環都是用金子做的,金燦燦的給討人喜歡。 慕容定瞇起眼睛仔細打量。 “將軍可能有所不知,鄯善那邊習俗與我們不同,這指環還是他們男女訂婚所用的。”商戶繼續說道。 “嗯?”慕容定揚了揚眉毛,生出幾分興趣來。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大尾巴狼拿著戒指:要補全結婚戒指嗷~ 第79章 救出 慕容定在信州休整了幾日之后,再次整頓軍隊北上。他行軍速度并不快, 大軍才和梁軍對戰過不久, 而且,他心中清楚, 不好搶在段蘭之前到洛陽。至少等段蘭入洛陽之后,可心里如同有一只貓爪在不停的抓, 最近在趕路,也沒有來自楊隱之的消息, 寧寧眼下到底如何, 他根本無從知曉。 這混賬小子,不管有沒有消息好歹都來封信告訴他一聲, 這么不吭不響的, 算是怎么回事? 慕容定騎在馬上, 恨不得立刻背上長出一雙翅膀來, 直接飛到洛陽去。他望著前方的大道,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想起自己為她準備的那些個首飾, 心下的煩躁越發濃厚。慕容定洗了口氣,將心底生出的煩躁給壓下去。 李濤等親兵跟在他身后,瞧見慕容定背影似乎有隱約的火光浮現,不禁吞了口唾沫, 默默為自己接下來幾日的路程給抹了一把冷汗。 大軍順著汴水到了鄭州,,到了鄭州,離洛陽也就不遠了。慕容定到鄭州駐扎下來, 才安定下來,慕容定就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消息。 過了五六日,斥候飛馳而來,見著慕容定,幾乎是踉蹌著就給他單腿跪下,言語之中帶著洶涌而出的激動,“將軍,段蘭大軍和朝廷已經打了幾場,朝廷潰不成軍,似乎已經退回洛陽了!” 慕容定俯身下來,“此話當真?” “當真!小人化裝為普通農戶,在路上遇見不少從懷州逃過來的潰散逃兵,這些人說朝廷已敗,小人為了謹慎起見,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呆了兩日,發現不少逃兵都這么說。” 大戰之后,戰敗一方潰散而逃的時候,不少士兵們趁機逃走,他們說的話有六七分可信。 慕容定眼中順勢就迸射出精光來,他抬起身,眼睛盯著洛陽的方向,嘴角扯了扯,“好!看來元氏真的是氣數已盡。” 說著,他背脊挺得筆直,“好,很好!” “將軍可是要前去洛陽?”有裨將問道。 慕容定渾身一僵,他眉頭深深皺起來,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他這段日子想了又想,幾乎將這件事給想爛了,里頭一點一滴,都被他翻開來想了個遍。他現在覺得自己北上前去洛陽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段蘭那個人,兩個都是一塊兒長大的,打了這么久的交道,哪里還不知道段蘭的性情? 入洛陽之后一定會好好的放縱手下士兵燒殺搶掠一番,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最好不要靠前,甚至連和段蘭碰面都不要。 之前段蘭鎮守晉陽,那地方原本是慕容諧的地方,后來被段秀施手段搶走了。段蘭在晉陽的一舉一動慕容諧不說樣樣都知道,知道個大概還是可以的。眼下段蘭帶領大軍攻占洛陽,正好是時機…… 可是寧寧還沒有找到,她還在洛陽,他知道的,她的確性命無憂。可是這性命無憂之后,他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在等著她。 他眉頭頓時打了個結,讓斥候退下之后,他在大帳內背著雙手左右走動,焦躁不已。他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已經分裂成了兩半。 ‘男子漢大丈夫,應當以大事為重,若是錯過,恐怕再難以找到這樣的機會,晉陽何其重要,一旦段蘭帶兵返回晉陽,如同虎入深山。’ ‘人還沒找到,萬一她在那個混賬玩意兒手下,受了委屈呢?一旦走了,楊隱之那個混賬小子辦事不力要怎么辦?’ ‘大軍之內,必須有人坐鎮,離了人就不行了,何況若是被他得逞,后果不堪設想。’ ‘那她呢?’ 慕容定腦袋疼的厲害,突然他腳下狠狠一跺,自己跑回大帳中的席子上坐好。天人交戰好會,都沒有得出個最后結果。他兩根手指輕輕按壓住頭顱兩側的太陽xue,從鼻子里呼出口氣來。 他大點就出來在軍營里摸爬滾打,看得多,經歷的也多。心中明白機會稍縱即逝,若是不立刻抓住,可能就一敗涂地。可是那個小女子,應當也是十分焦急的在等他吧? 都怪楊隱之這個小子,這么久了,還不給他送來消息。是好是歹,也要和他說一聲吧?! 慕容定焦躁的厲害,他搓了搓手,過了好久下定決心,看向李濤,李濤被慕容定這么一盯,不由得心里猛然一驚,戰戰兢兢哆哆嗦嗦。 “將軍,有人求見將軍!”正在此時,外面的士兵進來稟告。 “嗯。”慕容定點頭。 李濤頓覺松口氣。 * 朝廷敗的毫無懸念,臨時拼湊起來的那些人,不是農田里頭抓來的農夫,就是想要趁亂摸些便宜的小混混,這些人沒太多人經過cao練,會的不過是打架斗毆,上了沙場如同一盤散沙,如何抵擋段蘭手下的精兵?左右翼才動,還沒有輪到中軍出動,就一觸即潰。哪怕后面有督戰的校尉手持鋼刀砍殺那些向后退的士兵,也沒有拯救潰敗之勢。 人心散了,軍陣也亂了,就算大將再有將才,也是無可奈何。 于懷州被段蘭大軍大敗的消息傳回洛陽,元績幾乎癱倒在御座上,他迅速召集宗室入宮商量對策,以往那些口若懸河的宗室子弟此刻在他面前閉嘴不出一聲。 元績伸手撫額,抬眼看向下頭的宗室,嗓音嘶啞難聽,“如今段逆之子離洛陽就差一條河,你們可有救洛陽于水火之中的辦法?” 元氏諸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說不出話來。元譫望了元穆一眼,元穆低垂著眼也是一言不發。 “或許……我們可以往西退?”元譫遲疑了半晌,抬首道。 宮殿之內實在太安靜,安靜的他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宮殿里回響。 元績放下手來,定定的看向元譫。其他宗室的目光也唰的一下全集聚在了元譫臉上,這么多人的目光一時全集聚在他臉上,尤其元績的目光火熱,看的他生出了拔腿而逃的沖動。元譫吞了一口唾沫,好歹將心中這股沖動給壓了下來,對御座上頭的皇帝一拜,“陛下,如今洛陽勢必不可守,北上回到漠南草原也是困難重重,臣覺得不如西進入關,進入函谷關,遷都長安。” “可是長安已經荒廢了一段日子,宮殿等物都是百年前留下來的,早已經不可居住人。陛下若是過去,豈不是無處安身?”有宗室出來反對道。 元譫一聽這話,立即心里不高興了,“當年□□等人也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何況現在段賊幾乎要兵臨城下,洛陽守備空虛,所以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陛下明鑒。” 眾人聽到這話,除了元穆之外,臉上都露出些許猶豫來。元績一臉頭痛,“我朝定都洛陽已經有三十年,幾代先帝精心經營,朕若是為了躲避段賊,西奔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