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她一掏手機,瞥見了那來電顯示,眉頭一皺,都已經十一點了,他怎么還打電話來,她看了一下后面跟著的倆城管還有旁邊的謝喬,壓低了聲音接了電話。 那頭沒講話,陸綻“喂”了一聲。 “怎么了?”她聲音很低。 顧湛肖聽到了那邊汽車的鳴笛聲,都這么晚了:“你在外面?” 陸綻說:“嗯。” 謝喬饒有興致的在看她,還戳了戳她的腰,戳的陸綻直癢癢。 “怎么現在還在外面?”他很清楚她的作息,很規律,這個點是不可能出現在外面,所以肯定有什么情況。 陸綻想告訴他擺攤的事,他肯定會擔心,他那么忙,不想讓他多cao心,她說:“我和謝喬在一起。” “你們在干嘛呢?” 兩頭一陣安靜,陸綻揪著衣角,城管跟在后面,這個點馬路上人已經很少了,空氣里飄著燒烤店的烤rou味,電瓶車打著遠光從人行道開過去,她卻不知道說什么:“在壓馬路。” 謝喬一聽噗嗤笑了起來,好笑的看著陸綻。 陸綻聽到那頭打火機的啪嗒聲,他說:“真的?” 顧湛肖吐了一口煙,整一個禮拜都在打訓練賽,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十一點,不停歇的練一路,期間吊哥因為一直計算時間拿一塔練到腰間盤突出,整個人趴在床上一整天還叫嚷著要練習,職業選手沒幾個身體好的,包括他自己,顧湛肖活動了一下脖頸,整個頸椎都要斷了,一有空就想她,想她柔軟的身體和乖巧的性子。 “嗯。”她說。 他直接拆穿了她:“說謊。” 陸綻下意識的發現自己手指頭在打圈,以為他真能透過手機看到,下意識的攥緊了手。 “到了,先把罰款交了,再去里面的小接待室把檢討書寫了。”城管很不給面子的打斷了陸綻的電話。 “好,好的。”陸綻說。 “你在哪?”他很認真的說,煙叼在嘴里,那是個男人的聲音,罰款,檢討書,她究竟干了什么事?這個點被抓去寫檢討書。 陸綻支支吾吾:“沒什么事,我自己能處理好,你快去睡覺吧,我先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膽子說完就掛了,直接掛了。 交完罰款,寫完檢討書,當著城管的面把檢討書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才能拿回那箱東西,陸綻掛了電話后就心不在焉,總覺得有點懸,期待他再打過來,又擔心打過來不知道說什么,磨磨蹭蹭到了十二點才出城管局。 “已經沒公交了,你要不要去我那住一晚?”謝喬說。 陸綻心里還掛著他,心想著要不要回個電話,掛的是她,回過去是不是代表她錯了,可那樣的情況她也不想他擔心,掛了電話他會不會更擔心? 糾結著完全沒聽到謝喬說什么。 “你剛跟我講話了?”陸綻說。 深夜不似白天,風都透著涼意,謝喬拎著行李箱:“這么晚了,你去我那住吧。” “太麻煩你了。”陸綻摩挲著把手機塞進兜里。 “麻煩啥啊。”謝喬看她老是摸手機,猜也猜到了:“你還是讓darby大神來接你吧。” “這么晚了,他應該睡了。” “你就可勁的自欺欺人吧。”謝喬往金寶市場方向走:“我要回去拿支架和小馬扎,你在這考慮一下是打電話還是自欺欺人。” 她說完就往之前賣東西的地方走去,地上零星的散著很多商販跑路沒來得及收拾的殘局,剛走到金寶市場,就看到剛剛那城管頭頭,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撿起支架和馬扎就跑。 陸綻在一邊考慮著打不打電話,還是打一個吧,她深吸了一口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打吧。 撥了去,嘟嘟嘟了兩聲,從未覺得等接通如此漫長,難不成以前他都是秒接嗎? 電話終于在最后一聲的時候被接起來了。 “喂,顧湛肖~”大概是知道錯了,她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得很柔。 “你生氣了?”她聽到那頭輕輕的呼吸聲,繼續說。 他環著手靠在車座椅上,語氣不善:“知道錯了?” “嗯。” 兩頭又沉默了,陸綻說:“你是不是在等我電話?” 被拆穿的感覺不好,他挑了下眉,嘴角彎了一下,酒窩在夜色中透著些壞,他沒直接回她,而是問:“你在哪?” 第39章 接她 陸綻咬唇, 謝喬已經跑過來了。 “我今天住在謝喬這邊。”她老實的說。 那頭臉耷拉下來,他大半夜趕過來, 在樓下等了她一個多小時, 她不僅不打電話過來,她還不回來了?這個女人現在真是越來越不乖了。 “夜不歸宿?”他的聲音夾雜著情緒。 “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她說完發現有點不對勁,又問:“你在公寓里?” 他開了車窗,把煙灰撣在車窗外:“嗯。” 一秒兩秒…… 她揪著衣服, 又不是她讓他去的,干嘛一個“嗯”字就讓她認慫, 她是真慫, 抱著電話, 乖乖的說:“我在金寶市場這邊, 在公交站臺等你。” “好。”他說完就掛了。 謝喬拎著東西,回頭看那城管頭頭對著她笑, 笑的可歡,頓時就想跑,奶奶的, 錢也罰了,檢討也寫了,難不成還怕他不成?不過她是真怕, 畢竟一盒子套套還在手上。 陸綻看她過來, 從她手機拎過支架和馬扎, 略帶歉意:“不好意思, 謝喬, 我可能不能住你那了。” 謝喬整了整因為跑太快而飛起的衣服,調笑道:“darby大神來接你?” 陸綻點頭:“嗯。” 謝喬說:“不錯嘛,很上路子。” 送她回了出租屋,陸綻才去門口的公交站臺,走的時候謝喬賊笑著往她的包里塞了兩個杜蕾斯,說是備用又把口袋里鼓鼓得錢拆出來分給她一半:“明天周末,我們換個地方擺攤,你還來不?” 陸綻深知自己今天啥也沒干也不好意思拿錢,把錢又塞給她:“當然來,但錢明天再分吧,今天也罰了不少錢。” 謝喬把地上的衣服往旁邊踢了踢,騰出個走路的道:“我現在又不是很缺錢,你就拿著吧。” 陸綻想推脫,謝喬擺臉:“別客氣,現在不是客氣時候,等以后發了想怎么客氣都成。” 她送陸綻去公交站,顧湛肖的車子已經停在那了,謝喬自來熟的朝顧湛肖揮了揮手:“darby大神,你好啊。” 顧湛肖推了車門下來,他也是剛到,邁著修長的腿,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嘴角象征性的抿了一條線:“你好。” 陸綻看他來了,低著頭拎著小包跑了過去,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我和綻綻就先走了。”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對旁邊的謝喬說。 謝喬一臉不可置信,這還是那個darby嗎?當初真是日了狗了才相信這樣的男人不會沉迷女色,看來男人還是不能只看外表,darby都能這樣,還好錢浩可能是gay,不然她要吃醋死。 顧湛肖對她這聲“綻綻”在外人聽來是愛稱是情話,可陸綻心卻漏了一拍,聽起來這么恩愛,怎么覺得有點詭異,他這么溫和一定是有什么算盤。 “嗯,注意安全。”謝喬說。 陸綻扒在車窗上對謝喬揮揮手,比了個嘴型“明天見。” 車駛了出去,兩人也不講話,音樂都沒放,連空氣都安靜了,冷風從窗戶里灌進來,陸綻想不要和他計較不要和他計較。 “你今天來這邊怎么不跟我講一下。”她揪著安全帶,看他。 他并沒搭理她,陸綻又說:“你今天訓練累不?” 他不講話,她繼續:“我今天不是故意掛電話的。” 方向盤轉了一下,車停在了路邊上,完了,陸綻想他真的生氣了。 “幾點了?”他問。 陸綻摁了一下手機:“一點半。” “晚上干嘛去了?”他靠在駕駛座上,頸椎疼了起來,已經疼了好幾天,整個頸椎骨都要斷了。 陸綻低著頭,難不成告訴他她去賣套還被抓了,她又不傻:“我就和謝喬去吃飯然后壓……壓馬路。” “手指不要打圈。”他的聲音清冷而干脆。 她咬著唇,低著頭,不講話。 “干嘛去了?” 他聲音一大,她就可憐兮兮的睜著眼睛看他,手指頭伸過去揪著他的衣服:“我沒干壞事。” 她一這樣,他就拿她沒轍,頓時積攢的脾氣就xiele,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這事既然她不愿意說,那就換個時候問,只要不是壞事,就能撬開,他不急。 聲音頓時變得溫和:“幾天不見了?” 陸綻早就知道他就吃裝可憐這套,巴眨著眼:“六天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七天。” 過了十二點了。 “那有沒有想我?” “想了。” 他每次見她都要問,他的臺詞不變,她的回答也不變。 “有多想?”他問。 她眨著眼:“很想很想。” 她的回答他很滿意,他臉上驀然的就笑了,小酒窩熠熠生輝,陸綻這才放下心來:“不回家嗎?” 心底里早把東城的公寓當成了歸宿,他俯身湊過來,在她嘴上落下一吻,才發動車子回去,開了半路,頸椎又開始疼起來,他胳膊活動了一下,陸綻歪過頭:“你怎么了?” “沒事。” 開回去還要三十分鐘,頸椎刺痛著,他強迫自己坐直才好受些,額頭上密密麻麻沁出些薄汗,以前也疼過,不過沒這么厲害。 “你哪里不舒服?”她有點急。 “坐太久,沒運動,有點累。”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