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不過大郎心里到底卻有些好奇,其實一直以來,他對辛湖的來歷就很好奇。從最開始見面,他就不相信一個鄉下土妞,會有那么多的見識。不過,一想到自己重活了一世,他對辛湖如何在小小年紀就見多識廣,就沒那么好奇了。有了自己的經歷,他覺得也許辛湖和他一樣。 但現在,辛湖又一次挑起了他追根的好奇心。 因為他覺得辛湖真是越來越,值得發掘了,了解的越深,就越明白辛湖是個多么奇妙的人。雖然他接觸的女子極少,但就是男人,他也沒見過有辛湖這樣什么都懂點的人啊。再有學識的人,一般也是專注于某一點上,而不象辛湖就好似什么東西都能插上一兩腳似的。 “哎喲,趕情兩位兄弟還不知道荷花節呢?”有位公子大笑道。 周圍的人聽得這話,更是都笑了起來,立馬有好心人士開始給辛湖做宣傳了。 大郎也沒想到一個荷花節,居然能引來這么多人。難怪燕王讓他順道來淮南見識一下了。這等繁華,比得過京城了。如果在此地做生意,不愁賺不到銀子啊。 所謂的荷花節,也就是各大勾欄畫苑比拼的日子,比拼的人,自然無外乎那些爭奇斗艷的女子們。這些出名的藝伎,除了長得美之外,才藝才是最重要的。 你得詩詞歌賦,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樣樣得精通,還得長得美如天仙。培養出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出來,得花極大的代價,當然了這個女孩子成名了,為老板帶來的錢財也是源源不斷的。 一個花魁為一個勾欄帶來的聲譽可以流傳很久,女孩子十五歲開始出來接客,一直到二十五歲,才會收山。年老后開始擔任師父的角色,培養那些小姑娘,一般來說,一個女孩子從五六歲就開始不分日夜的學習這些知識,花約十年的時間,才能學成。而且這還得挑那些打小聰慧并且生得漂亮的小姑娘來培養。可以說,培養出一個花魁,也是極不容易的一件事。 淮南城最出名的怡紅院與倚翠館,卻是其中的佼佼者,基本每三年,這兩家就會出一名花魁。這兩家幾乎包攬了歷年來荷花節的前幾名美人。除此之外,還有幾家叫得上名號的,比如群芳閣,也會每隔幾年就出一名美人,也曾經出過花魁。 這些傳承幾十甚至上百年的伎館,因其處于最繁華熱鬧的大城市,即便是在災荒戰亂年代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淮南城一向富庶,歷代皇帝在這里都有行宮,駐軍數目多而且多是精兵強將,把這個地方保護的相當好。 當年安王上位前的廢帝,就是因為太沉迷于女色,經常到行宮里來,一住就是幾個月,荒唐太過,以至朝政被人把持,安王才有機可趁,拖他下馬,自己當了皇帝。但是安王本也不是個愛享受的人,剛上位時朝事繁忙,國庫空虛,沒時間也沒心情來享受。 這兩年來,皇帝身邊的美人兒也夠多,自己年紀也不小了,著重于養身,還想多當幾年皇帝,所以一直沒來過行宮住過,更別談觀賞這里的美人,但是行宮卻一直保持的好好的。所有的花費也一直保持著。大家都在想,保不準哪一天皇帝就來了呢。只要皇帝沒反對,就有希望。 不過,因為皇帝不喜歡這些,相對來說,淮南較前些年來說,確實有些沒落了。但這幾年來,安慶朝各地漸漸恢復了生機,淮南這個原本就沒受到多大影響,并且良田多又富庶的地方,人民的生活水平又好了,有錢的人多了,做生意往來的人也多起來了,這些勾欄畫院就自然而然的又紅火了起來。 說來,這也是安慶帝上任來,淮南舉辦的第一次荷花節,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客人可不少。其實以前花魁之爭并不叫荷花節,現在改名為荷花節,主要覺得荷花美艷而又高潔。取之寓意,以示這些姑娘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而實際上,除了當紅的花魁之外,不管是怡紅院還是倚翠館,群芳閣都做皮3rou生意。當紅的花魁青春一逝,如不是從良下嫁,只能靠教養稚妓為生,甚至和普通□□一樣接客。這些青樓里,都會養著不少年紀小的漂亮小女孩子。 這些小女孩子打小就被精養著,學文識字,學各種技藝,以期成一舉成名。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子最終也只能當個普通的青樓女子。但她們也會按照其學識艷名,分為三六九等。排在前頭的姑娘們,自然能名利雙收,甚至能嫁個好人家脫了這個賤籍,而絕大多數的姑娘們,只能默默無聞的死去,能活到老年的極少。 荷花節,能出名的都是長得如花似玉,吹拉彈唱,詩詞歌賦無不精通之人,人人都有能傲視群芳的過人之處。她們要進行為期九天的三場選拔,才能最終確定花魁,同時還會依次評選出前五名。 這五名姑娘,肯定是各有千秋,才識過人,體態風流的大美人兒。捧她們場的達官貴人自然也多的很。青樓也能因此能賺到大筆的銀子與名聲。 而實際上,這些來參加的姑娘們,先還要經過幾輪在自己所屬的那個青樓里舉辦的海選,層層篩選出來的,才能來參加荷花節。與現代的一些選美節目,其實也差不多。先市選再省選再全國選一個樣。 辛湖興趣昂昂的聽著別人談論著這些詳細的事情,簡直快要迫不及待的見到那些美人們了。 “聽說今年怡紅院的含煙姑娘是大熱門。”有人說。 “哪里,倚翠樓的如柳才是有最多追隨者的人呢。”有人急急的分辨道。 “什么啊,群芳館的輕塵姑娘才是最厲害的呢。”又有人說。 總之,聽來聽去,辛湖明白了,已經有了三名候選人呢。光是聽這三位的名字,辛湖就能想象出這三位的形象了,就不知道她們是名副其實了。 聽了一大堆八卦,前頭的人終于全部進城了,輪到他們進城了。辛湖意猶未盡的與幾個八卦公子道別。 因四方賓客云集,兩人找了好幾家大客棧,都住滿了。 “怎么辦?難不成只能去住小客棧?”大郎煩燥的說。 如果他自己一個人,他是無所謂住哪里的,但帶著辛湖,況且倆人還是來渡蜜月的,總不能住到魚龍混雜的地方去,多有不便。不管辛湖扮得在怎么象男人,但她實實在在是個女人啊。他可不敢賭,沒人會知道辛湖的真實身份。 “咱們找個遠點的客棧吧,只要干凈就行了。”辛湖卻不以為然的說。 這時候就好比現代逢上大節日出游,每個景點都人山人海,你還想找什么好酒店啊,能有個地方住下來就不錯了。 兩人只得牽著馬,四處游蕩,最終在個偏遠角落里找到了個小客棧。實際上,這家都不能稱之為客棧了,就是個臨時的家庭客棧。因為這戶人家里人口少,宅子倒是不小,又沒有正經營生賺錢,就想趁機賺點銀子貼補家用,就把后面那間空余的小院子,好好的收拾出來了招攬客人呢。 “客人就兩位?”帶著他們參觀的老仆,小心的問道。 “是的,就我們兄弟倆人。平時只要你們提供熱茶水,早上準備好早餐,晚上如果我們在這里用餐,會事先提醒你們。另外,就是我們的馬得好好照顧著。”大郎答。 老仆松了口氣,這兩位客人算是符合主人的要求了。他知道主人家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出這么個法子來賺錢。但卻又拒絕了好幾批的客人,人太多的,不敢接待。太雜亂的也不敢接待。要求太多的客人也不敢接待。大郎與辛湖兩人只得兩馬,人看上去也干凈清爽,也不象是脾氣古怪的有錢富貴人家,倒正合了主人的意。 院子雖然小,但勝在干凈整潔,與整間宅子的后門相通,與前院相隔甚遠,根本不會打攪到前院的主人家,出入又方便,住在此地又不用與其他人擠,大郎和辛湖都很滿意。價格也不算太貴,大郎扔出了一百兩銀子,包下了這個小院子。 一百兩銀子,主人家答應讓他們住半個月,包括給他們準備熱水熱茶和照顧馬,普通的早餐等都包在里頭了。如果吃正餐,則要加菜錢。主人家也是怕他們要吃的太好,招待不起。 第190章 玩樂 大郎完全不知道, 自己誤打誤撞,包下的這座院中小院的主人, 居然有著不可言說的身分。 這戶主人家,就是廢帝的情人。這位美人她還為廢帝生了個兒子, 知道她身份的人極少數。而且還都是廢帝的心腹得用之人。他們留了部分人保護著這對母子, 其他的人一直在暗中進行活動,以圖光復廢帝的江山,扶這個孩子上位, 所以一直以來花費都極大。 雖然廢帝給他們留下了大量的財物, 卻也禁不住他們四下活動的耗費, 所以他們不得不想方設法的賺錢, 而淮南最熱鬧的秦樓楚館自然就成了他們眼中最好的, 也最能賺銀子的地方。況且這位美人本身就出自青樓,自然很明白里頭的門道。 而且美人相當精明, 她知道自己必需隱藏,不能露面, 那些地方進進出出的銀兩自然也不能拿到她這里來使, 她所有的事情都只得偷偷摸摸的,暗中進行。所以,她得自己想法子單獨賺些銀子,并且還得符合她孤兒寡母的身份。 這種出租自己房子的賺錢方式,算是最穩妥的了,又不需要花費多大的精力。畢竟來的這些客人,他們也精挑細選了的, 并且都是短租客,過不了多久就走了。 一百兩銀子雖然很少,但架不住一年里來個十批八批客人啊,也有那出手闊綽的,住個三五天也給一百兩呢。所以一年下來至少也能賺個一千兩,足夠供這母子二人及家中仆婦護衛們生活了。 他們家表面的所有生活來源,就是一處小莊子,其產出也不過是勉強維持著家里的開銷。如遇上年成不好,連養家糊口都不行了,不賺點銀子,如何養著這么一大家子的人。 況且這個美人打小也是錦衣玉食養大的,雖然是風塵女子,但作為花魁來養大的姑娘,都過著極奢華的生活,后來跟了廢帝,自然生活得更加奢侈了,太清苦的生活她自然也過不了。 況且她還有個兒子,這個兒子可是當儲君來養的,花費自然也不小。 這處宅子里總共十位仆婦,十位護衛,均是武藝高強的暗衛出身,其中也有部分人是太監和宮女出身。這個不得見光的皇子,也還有兩位師父,一個教文一個教武。只不過武師父并不常住在這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面奔波,習武之事自然就指望著家里的護衛,而教文讀書的師父,表面上就是個普通的文士,只是他腿腳不方便,一直深居簡出,從不在外面露面。 街坊鄰居們雖然都知道他們這一戶人家,但卻極少有人見過他們,不過高門大戶家的孤兒寡母,不與外人來往,也正常。所以他們是什么時候搬來的,居然也沒有人說得清。戰亂時,確實也有不少人搬來搬去的,這地方的大多數原住民也換了幾拔。全成了互相不知底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