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這位屠夫其實也是一名老傷兵,因為家里人口多,光靠養(yǎng)馬場微薄的工錢養(yǎng)不起,閑時就帶著幾個人在集市上做了屠夫,賣起了豬rou。 看著她馱在馬背上的大野豬,屠夫驚呼道:“這么肥啊。你怎么又一個人出去打獵。小心平兒……”說到這里,他又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等秀才公回來會說你的” 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四歲了,剛和小石頭一起考中了秀才,也算是大人了,陳家的很多事,辛湖都交給他出面去處理了。 不過因為平兒去清源縣里讀書了,并不怎么在家里。蘆葦村,雖然有位夫子,但早就已經(jīng)無法再教平兒和小石頭了,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干脆把他倆扔到清源縣的正經(jīng)學(xué)堂里去上學(xué)了,所以他倆在清源縣,安修遠的任上,第一次參考,就中了秀才。當(dāng)然了,他和小石頭也是唯二的兩名年僅十四歲的秀才。 安修遠是個好官,辦了很多實事,現(xiàn)在清源縣的官學(xué)辦得非常不錯,第一次考試,就出了幾位秀才,可把清源到那些原本暗地里看不起他的人給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要知道清源縣近二十年來,還真沒出過一名學(xué)子。前朝時根本,就沒有人去參考過。 “大叔,快幫我殺了吧,我只要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幫我賣了。”辛湖笑道。 屠夫也拿她無法,經(jīng)過了三年多的相處,他們自然知道辛湖武功很不錯,但是其實自打養(yǎng)馬的人來了之后,她就很少露出功夫了,又不需要打獵,又不用打架,再好的功夫也沒了用場。所以時間一長,大家居然漸漸忘記了她有多么厲害了。 難得有這么肥的野豬rou賣,沒一會兒屠夫家就圍了好多人,都等著新鮮的野豬rou呢。雖然現(xiàn)在集市很興旺了,但是,也不是每天都有新鮮豬rou賣的。畢竟附近的都是普通鄉(xiāng)民,生活再怎么著也不可能富裕到天天能趕集買rou吃了。所以,集市上是每隔幾天,才殺一頭豬買rou的。只有逢年過節(jié)時,才會多殺一二頭豬。 其中幾位過路的客人,見大家都往那邊去,就好奇的湊過去,只見到一位大姑娘,扛著半頭大野豬,毫不費勁的往馬背上一扔,就牽著馬走了。 “我沒有眼花吧,那是位姑娘?”有人說。雖然沒看清楚相貌,但男子與女人的區(qū)別還是一目了然,何況現(xiàn)在的辛湖已經(jīng)開始發(fā)育,粗大的布衣也掩不去,已經(jīng)凹凸有致的曲線。 “肯定是位姑娘,但這力氣也真是大的嚇人了。”他的同伴說。 幾個人指指點點的,一個勁的議論著,辛湖煩燥的當(dāng)成沒聽見,快步走了。其實這兩年,她已經(jīng)收斂了很多,多半時間都呆在家里,就是怕自己年紀漸大,落個不好的名聲。畢竟大姑娘家,外出拋頭露面的少。就是村姑這個年紀,也多半是呆在家里。 但是,今天也是趕巧了。她本來只是心情煩燥,心血來潮,才出去轉(zhuǎn)一圈,哪里想到就這么巧,發(fā)現(xiàn)了野豬,就順手弄回來了。 其實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去打過獵,因為現(xiàn)在蘆葦村的生活真的好了很多,而且因為開了集市,也是經(jīng)常可以吃以新鮮rou了。再說因為有官驛,往來的客商,旅人一年比一年多,占著這個便利,隨意做點小生意,都能賺不少。所以打獵,完全是一種興趣愛好了。別說是她了,蘆葦村的其他人,也不出去了。 兩位客人的談話,自然引來一些本地人也說了起來,有人說:“這位姑娘,可是個了不起的人呢。她獨自拉扯著三個弟弟呢。并且他們家的人,人人習(xí)武念書。她的大弟弟現(xiàn)在就在縣里念書呢,人家可是剛考中了秀才呢。” “哦,這么說,這家沒有長輩了?”客人一問。 “是啊,他們家只有幾個孩子。對了,她們家最大的兄長去打仗了,還沒有回來。怕也是要加官進爵呢。”又有人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捉蟲的小仙女們。 第139章 婚事 在眾人的談話中, 辛湖面不改色的回了家。 “姑娘, 你也太過份了。你這還有點兒女兒家的模樣嗎?”胡mama黑著臉,站在門前等著她,一見她回來,就止不住的想要狠狠的打她一頓。胡mama就是章炎派過來照顧他們的嬤嬤。 在她的高壓下, 辛湖的規(guī)矩學(xué)得很不錯,頗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在人前還是會裝逼的, 但是人后, 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特別是,現(xiàn)在一手拿著弓,一肩扛著半頭野豬的形象,完全就是個母老虎的模樣。 辛湖先進了灶房, 把野豬rou扔在案板上,再識趣的把手掌伸出來。胡mama狠狠的抽了她三下,又不忍心了, 只得苦口婆心的說:“老奴都和姑娘說過了, 不要這么彪悍, 你這樣是個男人都怕啊。誰還敢娶你啊。” 正說著, 大寶回來了, 見到半頭野豬, 也繃緊了臉,肯定的問:“大姐,這是你打的吧?” 雖然辛湖現(xiàn)在都不打獵了, 可是村子里有弓箭的可沒第二人了。就剩他們家還有一副正宗的好弓。剩下的兩副小的,就是他和阿毛兩人在用了。 “是啊。今天我們好好燉一鍋rou吃。”辛湖笑道。胡mama也不會在小孩子們面前教訓(xùn)親湖,更加不好聽大寶說辛湖,就借故走開了。 “以后不要再去打獵了。要想吃野豬rou,就等平哥和小石頭哥回來去打。”大寶虎著臉,說。 阿毛也在一邊附和道:“就是,大姐你現(xiàn)在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這樣了。” 看著兩個十歲大的小屁孩子,一本正經(jīng)的教訓(xùn)她,辛湖撫額,心里長嘆一聲,“媽呀,真是年紀越大,就越不方便了。” 她甚至想到,這要是謝大嫂她們還在這里,與胡mama一起,只怕就要讓自己當(dāng)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了。也得虧這里是個不太講究的地方。胡mama也只有一個人,有時候?qū)χ彩怯行臒o力了。何況她該學(xué)的都學(xué)得不錯,當(dāng)然了,女紅就不提了。 “大姐,你再扛著弓箭出去,就要嫁不出去了。”大寶一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連忙又說。 “得了,嫁什么嫁啊。老娘才幾歲啊,再過十年八年不嫁都不嫌年紀大。”辛湖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幾句,深呼吸過后,才笑道:“我不嫁了,以后就靠你們養(yǎng)老了。” “大姐,你說什么話呢。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阿毛急了。 “這么說,你不想養(yǎng)我哦?”辛湖裝成一副傷心的樣子,捂著胸口反問。 “什么啊。我不是不養(yǎng)你啊,但是你也不是能因為有我們,就說不嫁啊。”陳毛急忙分辨。 大寶卻不吃她這一套,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和阿毛說:“算了,算了,別說了,讓大哥二哥來說她吧。” “把這塊送去夫子家,這塊送去張家。”辛湖才不理他們呢,自顧自的切了兩大塊rou,吩咐他們?nèi)ニ汀?/br> 大寶和阿毛各自拿了rou走了,辛湖切了一些扔進鍋里煮著,把剩下的rou全部腌制起來,裝進壇子里存放著。心里卻因為他們的話,想起了自己與大郎那個笑話似的婚約。 她不知道大郎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軍中的信不可能傳到她手中來,就是京里謝家也沒有傳過這樣的信回來。清源縣的安縣令,也不可能和她說這些,特別是這兩年,她年歲漸長,安縣令為了避嫌,都不敢讓她辦任何事了。 反正平兒年紀大了,好多事情就開始移交給平兒來辦了。而且在燕王手下的大郎,并非什么大人物,自然也不可能寫家信回來,甚至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蘆葦村變化有多大呢。 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年紀,辛湖對婚事是一點兒也不著急的,畢竟也才十六七歲而已,就算讓大郎所說的二十歲是最大的限定,她也還有三四年呢。 她心里倒底有點盼望大郎還是愿意娶她的,但卻又覺得自己連愛情是什么滋味都沒嘗過,就得匆匆嫁給個自小一起長大,象親兄妹似的男人,又有些不甘心。 雖然多活一世,年紀加起來,已經(jīng)是可以算是奶奶級的人了,可是心里卻依舊有些小女兒情,偶爾也會幻想那種你儂我儂,膩死人的甜蜜愛情。在她的心里一直有個很美的愛情故事。 可惜,無論是在現(xiàn)代,還是在古代,她都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令她砰然心動,膝蓋發(fā)軟,一心想與他長相廝守的男人,更別提她還希望那個男人能和她兩情相悅。 但理智卻告訴她,大郎娶她,對她來說是個很好的歸屬。先不提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就算沒有愛情,兩人也絕對有親情。而且她也明白,她現(xiàn)在真的不好找到適合的男人啊。別說蘆葦村這個小地方,就算大到清源縣,與她門當(dāng)戶對的男人也不多啊。關(guān)鍵是這些從也不會選擇她啊。 實際上,辛湖的婚事就連安縣令,都覺得不好辦呢。畢竟一大姑娘家,上無親生父母,連一個女性長輩也沒有,稍微講究點的人家,都不會娶這樣的姑娘。這就是所謂的喪婦長女不娶。 雖然有胡mama在身邊,但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胡mama的底細,而且到底章炎現(xiàn)在只是燕王,還在外面打仗,怎么能明正言順的為陳家說話。再說了,她還武力值這么高,長得也不算多么漂亮。還沒多少人知道她文采也極不錯。這樣的女子,幾個男人敢娶? 最重要的是,大郎在軍中,平兒又在讀書,還有兩個小的,也是讀書又練功的。這樣的人家,搞個不好,就會出四個當(dāng)官的。然后,這四個兄弟都娶個得力的妻子,再經(jīng)營得當(dāng),就可以慢慢擠身為名流世家,過個一二代只怕也可以說是名門大族了。 放眼清源縣,還真找不出與之相配的人家。就算有,人家又會瞧不起她了啊。因此,辛湖的婚事還真是個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