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小姐,您能這樣想,也是好事。畢竟日子還長呢,小少爺還小,您肚子這個也快要生了。以后,您也有得忙了。姑爺他們,有緣份自然是能再見面。要是他真的不幸遇害了。那也是命啊。這個亂世,我們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老天開恩了。”劉大娘嘆了口氣,說。 沒辦法,她也和她家小姐一樣的想法。姑爺向來心細(xì)有謀算,雖然沒有武藝,但還帶著那么多的人,個個都有武藝,都這么長時間了,沒有一點兒消息,只能說,他們估計真的是沒了。 “恩。我也沒那么傷心。我們夫妻雖然也算是相敬如賓,但真正恩愛的時光,也不多。婆婆公公也就是個面子情。說實話,早知道今日,當(dāng)年就不該選了他。我爹手下的將士,說來還不都是任我挑啊。”張嬸嬸嘆氣,想起有些事,到底意難平。 劉大娘本就跟在她身邊都十多年了,自然也清楚這些事情,對姑爺和小姐的夫妻情份自然一清二楚。當(dāng)年姑爺其實早就有了意中人,而且那還是姑爺家里打小養(yǎng)著的遠(yuǎn)房小表妹。但這一樁親事說下來,姑爺家哪里會不同意,可姑爺從成親開始,對小姐就不熱乎,雖然也是一直敬著,但年輕的夫妻不熱乎,明眼人都能看出,姑爺并不喜歡小姐。 并且這回的事,也是因為這位表妹,延誤了他們出門的時間,要不然提前半個月,大家早早就到達(dá)安全地界了。哪能有這么多事情發(fā)生啊。 “小姐,您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們往后的日子也要好好打算一下了。”劉大娘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生怕她家小姐又因姑爺傷心了。小姐一開始也生了很多悶氣,后來有了小石頭,也就轉(zhuǎn)移了大半的精神,但還是會偶爾生些閑氣,她可不希望這個時候,小姐再傷心。 “是要好好打算了。我們帶在身上的銀子雖然不多,但還有些首飾,等日子太平了就去當(dāng)了,多留些本錢,在這個村子好好經(jīng)營。聽大郎他們的語氣,這村子里田地不少,我們也買一房下人回來種田,當(dāng)個小地主,再打聽下有沒有能教小石頭讀書的夫子。往后,我們就在這個村子是扎根下來了。夫君如果還在,他有心,我相信他能找到我們。”張嬸嬸平靜的說。 “是這個理。大郎他們一家四個孩子,都能在這個村子里活下來,我們兩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難道還趕不上他們嗎?而且有田有地有屋子,這都是不花錢的。我們這日子能過得紅火起來。”劉大娘頗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說。 她并不喜歡在朱家的生活。張小姐在朱家也并不太如意,表面上看一家子和和氣氣的,但其實卻是冷冷淡淡的。要不是,小姐一踏入張家門,就懷上了小石頭,平安生下來,并且當(dāng)年老爺還好好在位,說不得姑爺后來就會納了那位表妹當(dāng)貴妾。 雖然姑爺這些年對小姐還算可以,房里也只有兩個通房,也只有小石頭和小姐肚子里,共二個子嗣。但他們夫妻真心不算恩愛夫妻。小姐滿腔熱情得到了冷遇,后來也學(xué)會了朱家人那套表面和氣,內(nèi)里冷漠的一套。現(xiàn)在這種生活,反倒更適合小姐,自由自在,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也不用整天端著了。就連劉大娘自己也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舒心多了。 “小石頭,還是得繼續(xù)練武藝,雖不指望他去健功立業(yè),但有個好身體,也能保護(hù)自己。”張嬸嬸又說。 “那是,這武藝可不能落下。”劉大娘笑道。 在朱家,因為張小姐帶去的人都會幾下子,朱家的人對他們都有點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小石頭也是打小就練武藝的,并且他這個身子骨也合適練功夫,他打小就身體壯實。朱家人也就默認(rèn)了,張小姐劉大娘教小石頭學(xué)功夫的事情。 只可惜,跟著張小姐一起逃出來的就只剩下劉大娘這個貼身人了。其他的人,全部分開來保護(hù)朱家的幾個主子了。要是全跟過來,他們這會的生活可就好過多了,哪里需要劉大娘一切事務(wù)都親力親為啊。 “我看大郎他們只怕也是打小練過的,以后我們教小石頭時,就一起教他們吧,幾個孩子打小一起,長大后自然會有情份。對小石頭也是好事。”張嬸嬸又說。 “是這個理。反正教一個也是教,幾個孩子一起教,說不定小石頭還學(xué)得更認(rèn)真些呢。”劉大娘一想到,自己往后要教一群孩子學(xué)功夫,心里就癢起來了。她一身的功夫,在朱家完全得不到施展,平時也只能在內(nèi)宅教教小石頭。 兩人越說越熱烈,開始認(rèn)真的計劃往后的生活起來。大郎和辛湖他們不知道,自己這會兒連練功的夫子都有現(xiàn)存的了。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第34章 又遇上事 接下來,大家在家里歇了兩天。第三天,又結(jié)伴出去砍柴。 如此這般,一連砍了三次蘆葦,劉大娘決定還要去遠(yuǎn)處砍木柴,因為蘆葦只能燒飯或者喂馬,晚上燒炕,還是比不得木柴經(jīng)燒。 “那可得走遠(yuǎn)些了。不知道安不安全啊?”辛湖有些擔(dān)心的問。 “不打緊的。我們邊走邊看,要是實在不行,就還是再去砍蘆葦,不過是夜里多起來幾次罷了。”劉大娘安撫道。 “行。我們正好可以順道四處看看,免得就困在這小塊地方。”大郎說。他也想趁機(jī)看看外面,都是個什么樣了。說不得還能遇上人呢,別看現(xiàn)在不是外出的好時機(jī),但那只是平常,現(xiàn)在這個亂世,說不定就有人特意挑了這種時候外出呢。 因要走遠(yuǎn)些,大家出門的時間自然就提前了些,并且,三人還帶了干糧。辛湖自然又煮了飯團(tuán)子,包好了和燒水的小爐子與碗筷一起放進(jìn)簍子里。劉大娘也一樣,做了兩個飯團(tuán)子,一起放進(jìn)辛湖的簍子里。只不過,辛湖還帶了三塊陰干的咸魚,到時候和飯團(tuán)一起烤烤,也算是有菜有飯了。畢竟是要干體力活的,大家很應(yīng)該吃得好點。 臨出門前,大郎想了想,又帶了一個籃子,說:“帶著,說不定用得上呢。” 劉大娘看著籃子,又回去拿了菜刀,說:“最好還帶上菜刀,說不定又有收獲呢。” “我也去拿一把菜刀。”辛湖笑道,回灶房拎了一把菜刀裝進(jìn)簍子里。她也巴不得出門一趟,有收獲。天天是菜粥,魚湯,實在是想換些口味,而且大家也饞rou饞得歡。 三個這次直接騎馬往村外走,他們是打算到遠(yuǎn)一點的山腳下砍些樹枝或者小樹回來當(dāng)柴燒的。可沒想到,一走出平時活動的范圍,路就完全被雪淹沒了。根本無處下腳,一眼望去都是白雪。 “小心點,我在前面帶路。你們慢慢來。”劉大娘說著,下了馬,獨自一個駐著根粗棍子,慢慢往前面探路。走出個十幾二十米,才讓大郎辛湖他們騎著馬跟上來。 這樣行路,速度極慢,到后來,大家都不耐煩了,干脆直接騎著馬探路。只不過一樣走得極慢,不過,辛湖并不會騎馬,獨自一個人無法控制,依舊和大郎共騎一馬。劉大娘騎著最高大的一匹馬走在最前頭。 放眼望遠(yuǎn),除了遠(yuǎn)處的山峰,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些高大的樹木還筆挺的站著,但樹枝上也落滿了雪,完全找不到路來。大家又對此地不熟,路又極不好走,走走停停的,又失去了參照物,不知不覺間就偏離了原本要去的路。直走了一個多時辰,大郎才發(fā)現(xiàn)走錯了路。 “停下來,劉大娘,我們走錯了。” “啥?迷路了嗎?”劉大娘停下來,驚訝的問。 “有點迷失了方向。這四周全是雪,也搞不清楚哪里有路了。”大郎有些擔(dān)心的說。 “這下怎么辦?”辛湖焦急的問。 “不會迷路的,我們順著腳印返回就好了。”大郎回頭,指指身邊那清晰的腳印,說。 劉大娘猛松了一口氣,又好笑的拍拍自己的胸說:“我這也是糊涂了。我們的腳印這么清楚,還怕什么迷路啊。原路返回就好了。” “就到前面去砍點柴再返回吧,反正都到這個地方了。”大郎說著,指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塊不高的土坡,上面倒有不少的樹木。因為風(fēng)大,雪地上還能看得見不少和枯樹枝,并沒有完全被大雪淹沒。 “也好。來都來了,再找其他的地方也麻煩。這種天氣,說不得以前熟習(xí)的地方都難得找到呢。”劉大娘說著,率先往前走了。 豈料走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這片山坡前面居然是懸崖斷壁。 “哎,這么高。”劉大娘說,她人高,而且走在最前面自然最先看見。 “什么?”大郎問。 “你們過來看看,小心點吧。這要落下去就麻煩,這起碼得有三丈高吧。可是,下面又說不定有路出去呢。”劉大娘說著讓開路,讓大郎他們上前。 原來,斷壁下面是寬闊平地,雖然被大雪覆蓋了,但那么寬闊平整,一直延伸到大家看不到的遠(yuǎn)方,就算是不是出口,也肯定是個大峽谷。大郎心里想著,只恨不得下去好好探探路。他們出去的,唯一的一條路,就是上次救了劉大娘他們一家的那條路,不僅荒涼無比,更兼有歹人出沒,一個不小心就會連命都沒了。 那條路,大郎哪里敢隨意再去,可是困在這個偏僻小村子不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家里的糧食再怎么省著吃,也不可能真正堅持到春暖花開,說不得到后來,只能光吃菜來度日了。如果能找到另一條出去的路,到有城鎮(zhèn)的地方去,就能拿著銀子買回一些糧食了。 “我們四下轉(zhuǎn)轉(zhuǎn)吧,說不定有路下去呢?”大郎有些雀躍的說。 結(jié)果,三個轉(zhuǎn)了幾圈,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能下去,因為到處都一個樣,全是厚厚的白雪,這要不是冬天,說不定還能看得出哪里能下得去,這個時候,完全沒辦法了。 “算了,算了,等雪化了再來探路吧。”劉大娘首先打起了退堂鼓。這要真是腳下一滑,掉下去了,想要上來就不容易了呢。 “行吧,我們先砍柴吧。”大郎也有同感,不過這里既然有可能是出入口,他就打算春天冰雪融化后再來探探路。 三人在雪地里埋頭砍柴,寂靜的曠野里只有他們揮砍刀的嘣蹦聲和砍斷樹枝的咔嚓聲。因為雪都沒到辛湖和大郎的膝蓋處了,他倆沒辦法直接去樹上砍柴,就劉大娘一個人圍著樹林嘣嘣的砍著,砍下來的大樹枝就扔給辛湖和大郎兩人再加工,砍成小段,再捆扎起來。因難得出來一趟,大家都很賣力的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