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羅建剛狂喜,一個公主抱就把人撈了起來,兩步走到床邊,然后又輕輕地把人放下去,雙臂撐在她的臉旁:“我會當心的。” 許秋陽紅著臉閉上了眼睛:“嗯!” 一場溫柔到極致的纏|綿一直延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羅建剛輕輕地喘氣,頂禮膜拜般地一點一點細致地親吻著她的身體,喉嚨里溢出低啞的呼喚:“秋陽,秋陽!” “嗯?” “我愛你。” “我也愛你。” 真想就這樣永遠抱著她,再也不放手了,指尖輕撫著她滑如凝脂的肌膚,好不容易消停了的某處又再次抬頭,可惜這次是真的不敢再來了,萬一鬧出了什么事,劉玉梅饒不了他。 在他出發來省城之前,劉玉梅就已經千叮嚀萬交代:“小夫妻倆來日方長,有些事不該現在做的可千萬別做啊!” 羅建剛當然懂得她的言下之意,可是面對著水蜜桃一樣可口的小媳婦,還那么主動熱情,他要能忍得住那還能叫男人嗎? 想到這里,羅建剛不由得嘆了口氣,輕輕摸著許秋陽的肚子:“乖乖啊,你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呢!” “對了。”聽他這么一說,許秋陽倒是想了起來,“算算日子,淑美也應該快生了吧?” “差點忘了告訴你,她已經生了。” “生了?”續期楊驚喜道,“生了什么?” 羅建剛笑得胸膛不斷起伏:“當然是生了一個人啦,難道還真能生出來一只小豬八戒啊?” ☆、第95章 生產 許秋陽氣得用小拳頭直捶他的胸口:“叫你作弄我!快說, 生的男孩還是女孩, 過程還順利吧?淑美她現在怎么樣?” 羅建剛這才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告訴她:“生了一個小姑娘, 嗯, 有點小, 才四斤多,剛生出來的時候我也去看了,皺巴巴的,不像二師兄,倒像是大師兄的種。” 許秋陽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說人家孩子生出來像個小猴兒呢,氣得她捏起他腰上的一點嫩rou擰了一把:“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這話你沒當面跟人家說吧?” 羅建剛疼得叫了一聲:“你謀殺親夫呀!我哪能當面說呢,你當我傻的呀, 我當然是說小姑娘長得真可愛啦, 不過過了幾天那小臉張開了, 嬌嬌嫩嫩的, 確實挺可愛,不過我覺得咱們女兒生出來一定更可愛。” “那, 生了個女兒, 朱朝盛怎么說?”不管她自己怎么想,在這個時代, 特別是出身農村的人,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很嚴重的。 “他可高興了,天天抱著個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東西, 笑得合不攏嘴,不過——” “不過什么?”許秋陽緊張地問。 “他|媽不太高興,那天我們一起幫忙送去醫院的,陪著他在產房外面等著的時候他|媽也來了,手里還拎著兩只老母雞,興高采烈地說等她家孫子生出來,馬上就把雞殺了給兒媳婦補身子,誰知道一聽到生出來的是個丫頭,臉色立馬就變了,掉頭就走,看都沒看一眼,連根雞毛也沒給留下。” “啊,那淑美不是很傷心啊?” “還好,她不知道她來過了,朱朝盛跟她說家里農活忙,他|媽騰不出空過來。” “哼!”許秋陽冷笑一聲,“雖然這樣說,可是個人都能想得到啦,哪有人兒媳婦生孩子都不出現的,擺明了就是不待見她生了個女兒唄,不過還好,二師兄不嫌棄就行。那現在淑美坐月子誰來照顧啊?” “還能有誰,自己瞎湊合唄!”羅建剛不滿地說,“朱朝盛倒是去找過鄧淑美家的人,說他實在是沒辦法了,你知道這么小一個孩子,連洗澡都不敢動手,生怕把那小身子給捏壞了,想讓他們家好歹來個人,幫忙照顧幾天,可你知道人家怎么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讓他們朱家自己找人帶去,他們是不能去的。你聽聽這什么話,鄧淑美每個月往家里拿錢的時候他們怎么不說是潑出去的水了?” “唉!”許秋陽嘆了口氣,“淑美這輩子攤上這兩家人,也真是夠難為她的了。” “你放心,咱爸媽絕不會是這樣的人,不管生男生女我們都一樣高興,生個閨女我媽更喜歡呢,你只管放心大膽地生吧!” 許秋陽把臉貼到他的胸膛上,耳旁響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讓她的心也變得安寧起來:“嗯,我知道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地過去,一晃眼時間就來到一九七四年一月五號,元旦剛過沒幾天,距離春節還有十八天,省城大學成教部期末考試的日子。 按照婦產科醫生的計算,許秋陽的預產期是一月十五號,剛好生完就過春節,按照傳統的說法,孩子一出生虛歲就是一歲,過一個春節長一歲,所以過完春節,這個出生才幾天的小娃娃,就已經喊兩歲了。 這個時候許秋陽的肚子已經大得顫顫巍巍的了,方蕓看見她走路都覺得膽戰心驚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盯著她,生怕臨到頭來再出一點什么岔子。 到了這個時候,各種孕晚期的癥狀都出現了,比如說腳部水腫,頻繁需要上廁所,肚子壓迫到胃然后胃口變得很小,吃不下飯什么的,晚上睡覺不管轉到那一側睡都覺得壓得難受,再加上老是起夜,幾乎沒法好好睡覺。 許秋陽這段日子也過得很是難熬,每一天都恨不得能夠早點卸貨,終于熬到期末考試,只等三天考完就回去待產,好歹有愛人陪在身邊,就算身體再難受,心情也能夠好一些。 劉玉梅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老早就催著羅建剛早點請假,去省城陪著許秋陽,她是過來人,知道這個預產期可不是鐵板釘釘,預計是哪天就是哪天的,提早發動的人有的是,她最怕的就是萬一來不及回家,孩子就要出生,那可就不好辦了。 羅建剛在水電站里的工作也是忙,好不容易才請到假,在期末考試開始的那天到了省城,準備呆在這兒陪她考完這三天的試,然后說好了七號那天下午,由羅志強派車到省城接他們,安安全全地回去。 許秋陽算了一下,八號到預產期還有足足一個星期呢,應該不會出什么意外,便安心地考試去了。 羅建剛就像是高考考場外那些cao心的家長,帶著吃的喝的等在外面,考完一場出來,就急急忙忙地趕上去,把懷里捂得暖暖的水壺拿出來:“來,先喝點水,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許秋陽就著他手里的小碗喝了小半碗蛋花粥,現在她胃口小,吃不了多少東西,但又很快餓,早上吃的那一點東西,考完一場試就消化得差不多了,不吃點什么還真支撐不到下一場。 吃完東西,羅建剛又扶著她去上完廁所,下一場考試的時間就差不多到了,這是最后一場考試了,考完以后下午就不用考了,羅志強的司機小陳已經把車開到了省城,兩人打算吃完午飯以后就直接回家。 許秋陽信心滿滿地進了考場,雖然這段時間身體不怎么舒服,可是她基礎打得好,知識學得扎實,應付考試完全不成問題。 可問題是,試卷剛剛發下來不久,許秋陽就感覺到肚子里隱隱作痛。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想,難道是剛才吃的蛋花粥有問題,應該不會啊,這些天她吃的東西都是羅建剛借了招待所的廚房親手做的,他注意得很,應該不會出這方面的紕漏。 可是如果不是蛋花粥的問題,那難道是…… 許秋陽再認真體會了一下,確認了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肚子疼,而就是傳說中的陣痛。 因為疼的時候會感覺到肚子緊緊地縮一下,而且每一次疼痛間隔的時間也非常地有規律,跟她前段時間研究過的婦產科方面的書上說的一模一樣。 感謝大學圖書館,讓她的知識儲備又上了一個臺階,能夠做到心中有數,遇到問題不至于手足無措。 據書上說,初產婦從開始陣痛到真正生產,中間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最起碼還要好幾個小時,甚至有的人能疼上一天一夜還不開始生的,所以她現在完全沒有必要驚慌,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這一場不過一個半小時的考試。 許秋陽鎮定下來,開始趁著陣痛的間隙寫試卷,疼的時候就停下來,閉上眼睛默默忍受,只要疼痛一停止,就馬上提起筆,飛快地答題。 全班考生包括監考老師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直到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監考老師要求大家立刻停下筆,把試卷交上去,然后離開。 許秋陽堪堪寫完試題上的最后一個字,匆匆瀏覽了一遍,感覺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準備去交卷。 猝不及防突然又是一陣疼痛襲來,這次休息的時間比上次短了,而且痛感也更強烈了些,許秋陽一下子沒忍住,低呼出聲,雙手撐在桌面上,額上冒出了冷汗。 一直都在注意著許秋陽的方蕓立刻就發現了,連試卷都來不及交就沖了過來:“秋陽,你怎么了?” 許秋陽緩了一下,感覺好一些了,才小聲說:“沒事,我可能要生了,你先幫我把試卷交上去。” “什么?要生了?”方蕓嚇得大叫,早就慌了手腳,“那怎么辦,怎么辦啊,是不是要趕緊送醫院?”哪里還顧得上去交試卷。 在方蕓的印象里,生孩子就是肚子疼得哇哇亂叫,然后一下子孩子就出來了,當初她媽生她弟弟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那時候她才六歲,家里就只有她們母女倆在家,她媽突然說肚子疼,然后一下子就把弟弟給生了出來,連醫院都來不及去,那一床的血,嚇得她哭都哭不知道哭。 后來還是她媽強撐著讓她去隔壁鄰居家找了個大嬸過來幫忙,這才應付了過去。 所以她對生孩子這事是有著心理陰影的,這段時間照顧著大腹便便的許秋陽,還真沒少提心吊膽,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對方就把孩子給生了出來。 這不,正好好考著試呢,居然說要生就要生了。 許秋陽見方蕓都快哭出來了,還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什么,不由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這是個靠譜的,沒想到是高看她了。 幸好方蕓剛才的呼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有不少人圍了過來準備幫忙,許秋陽讓人幫她們把試卷交了,又找人扶她一把,出了教室。 羅建剛瞧著有人出來,早就站在了教室門口,這時候一見許秋陽這個樣子,臉刷地就白了:“媳婦兒,你怎么了?” 早有人告訴他:“你媳婦兒快生了,快送醫院吧!” 羅建剛手里的東西“當啷!”掉在地上:“啥,要生了?!” 還是許秋陽比較鎮定:“沒事,還得有一會才能生出來了,你現在先送我去醫院。” 她平靜的聲音有著奇異的撫慰能力,羅建剛也很快就不慌了,長臂一伸把人抱了起來:“走!” 周圍響起了女同學們羨慕的驚呼聲。 毛思陽剛剛交完卷走出教室,平靜地轉過頭,看著一群人簇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良久,突然淡淡一笑,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妒忌當然還是會有的,但她已經學會了控制,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許秋陽一下沒留意就被羅建剛給抱起來了,急得她連忙說:“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要知道她現在長胖了許多,而且是兩個人,份量還是很不小的。 羅建剛健步如飛:“沒事,我抱得動。” 幸好司機小陳就把車停在了校門外,等著他們考完試出發回家呢。 羅建剛走到車子前面的時候,小陳正把駕駛座的座椅放平了,躺在上面,一雙腳架在方向盤上,睡的正香,突然聽見有人用力猛拍車窗,嚇得他一下子跳了起來,腦袋撞在車頂上,發出好大“咚”的一聲。 迷迷糊糊地看見外面的陣仗,小陳趕緊把車門打開:“建剛,這是怎么了?” 羅建剛把許秋陽放進車里,自己也緊跟著坐了上來:“秋陽她要生了,快,去醫院!” 小陳手忙腳亂地開始發動汽車,方蕓在車子開動的前一刻也麻溜地鉆了上來,手里還抱著一堆剛才羅建剛在教室門口弄丟的瓶瓶罐罐,吁了一口氣說:“終于趕上了,熱水在這里,秋陽你要喝一口嗎?” 許秋陽剛剛疼完一場,虛弱地點了點頭:“好!”見小陳把車開得急,又說了一句,“小陳,咱不著急,慢慢開,安全要緊。” 小陳給領導當了好幾年的司機,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只是剛開始太緊張了一些,如今也放松了下來,把車開得穩穩當當的,也幸好他以前開車載領導來過省城辦過好幾次事,省城的道路還算是熟的,一路上倒也順順利利。 到了醫院,羅建剛馬上跳下車,把許秋陽從車里抱了出來,一路小跑著抱到婦產科:“醫生,快來,我媳婦要生了。” 婦產科里病人不少,都是等著檢查的,見狀趕緊讓開一條道,讓他們先進去找醫生,醫生聽說馬上要生了,也趕緊讓羅建剛把人放在檢查床上:“情況怎么樣,見紅沒有,羊水破了嗎?” 羅建剛急得一頭汗:“她,她疼得厲害。”其他的他還真是不知道。 醫生也習慣了,很多人第一次生孩子都是這樣手忙腳亂的,略略檢查了一下,輕松地說:“不用著急,你這個還沒那么快能生出來呢,起碼得要晚上吧,你們先去辦個入院手續,然后回去洗個頭洗個澡,好好吃點東西,養足了精神再來等著吧!” 羅建剛覺得不靠譜:“可是醫生您看,她都疼成這樣了。” 醫生淡定地說:“沒事,都這樣的,這點疼算不了什么,等到幾分鐘疼一次,疼得完全受不了的時候,那才差不多了。” “什么?還得更疼啊?” 許秋陽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啦,聽醫生的話,后邊還有很多人等著呢!” 羅建剛只好帶她到外面找個地方坐下,讓方蕓陪著她,自己跑前跑后地去辦理住院手續。 方蕓問許秋陽:“那待會兒我們還要回去學校洗頭洗澡嗎?” 許秋陽想了想:“還是不回了吧,咱們去我大姐家。” 羅素芬前兩個月剛生了一個男娃娃,回省城坐的月子,坐完月子以后想著反正也快要過年了,就沒回去祁浩那邊,而是繼續住在家里安心帶孩子。 羅素芬跟她婆婆兩個相處得也非常好,平時帶孩子都是兩個人有商有量的,科學喂養,基本上沒有什么大的矛盾。 她婆婆早有先見之明,說看許秋陽這肚子,很有早產的可能,如果萬一還沒來得及回去就生了,那就在她家坐月子好了,反正家里有地方,東西也都是齊全的。 許秋陽這段時間休息的時候也經常去他們家吃飯,算是處得很熟了,這會兒要是再客氣起來,人家還會覺得你太見外呢! 許秋陽的行李都已經被羅建剛提前拿了出來,放在小陳的車上了,本來就是只等她考完試出來,大家一起去吃了飯就直接開車回縣城的。 這會兒倒是方便了,辦完入院手續以后,幾個人就一起去了祁浩家,他家離醫院不遠,開車很快就到了。 羅素芬正抱著兩個月大的孩子在門口的院子里曬太陽,見到他們過來可高興了:“不是說今天回去嗎?怎么還記得來看我一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