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不會有事的,我會找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給你主刀,用最好的藥,一定會很順利的。” “可是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或者是對后代有不良的影響呢?” “不會。” “真的?” “我懂還是你懂?” 羅素芬不敢說話了,她確實是不懂。 祁浩笑了起來,熱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有些癢癢的:“傻姑娘,別想那么多了,先乖乖地做完手術,剩下的事情咱們以后再慢慢商量,記住了,只要兩個人有心想要在一起,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就算你真的沒辦法調到這里,我去陪你也是一樣的,我就不信你們縣醫院會不愿意接收我。” 嚇得羅素芬一聲驚呼:“那怎么行!” 祁浩卻不甚在意:“沒有什么行不行的,就看你想不想做而已,對我來說,工作在哪里都一樣,可是我喜歡的姑娘,這輩子卻只遇見過一個。” “祁浩,謝謝你!” 眼前美人如玉,祁浩忍不住再次慢慢靠近,眼看就要再次接近那曾被暴風雨洗禮過的嬌艷唇瓣,突然門外傳來重重地咳嗽聲,還有許秋陽清脆的聲音:“醫生好!” 正要推門進來的值班醫生好奇地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找我有事?” 許秋陽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找祁醫生的。” 值班醫生一邊推門進去一邊說:“祁醫生今天不上班……”然后就看見了站在屋子中間的祁浩和他身旁一臉嬌羞的姑娘。 值班醫生咂咂嘴,這氣氛不太對啊? “祁浩,你今天不是休假嗎?怎么回來了?” “哦,我幫朋友辦個住院手續。”祁浩轉身對羅素芬說,“你們在這里等我,電話在那邊,你們可以隨便用。” 羅素芬點了點頭,有點不太好意思抬頭看他。 許秋陽走進來,看見羅素芬與剛才判若兩人的樣子,不由得暗自佩服,究竟是祁浩勸解人的能力厲害,還是愛情的力量太過強大呢? 父母是羅素芬生活中的主心骨,這么大的事情,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瞞著他們,于是就用祁浩辦公室的電話機,給羅志強撥了個電話。 “爸!”電話一接通,聽到對方的聲音,羅素芬的眼眶就忍不住紅了起來。 帶著哭腔的聲音把羅志強嚇了一跳:“唉喲,這是怎么了?” “爸,我想你和mama了。” “傻孩子,這才幾天啊,檢查結果怎么樣?你們什么時候可以回來啊?” “我不知道,爸,這里的醫生說我要住院,你和媽來陪陪我好不好?”羅素芬撒嬌道,不過還是沒有說出要做手術的事,也是怕他們太過擔心。 “好好好,你別急,我和你媽馬上就過去。”羅志強連忙說,這個寶貝女兒一直是他的心頭rou,在他心目中,對女兒的疼愛甚至比羅建剛那皮小子要多得多。 “那你們要帶多點衣服,可能要住不少時間呢,還有mama院子里的那些花草,也要托別人照顧一下,不然回去都得干死了。”羅素芬哽咽著還不忘囑咐道。 羅志強的心放輕松了一些,還能記得這些,情況應該不嚴重。 不過省城還是要趕緊去的。 他馬上找了劉玉梅,讓她請假,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然后直接讓司機小陳開車把他們夫婦倆當天就送到了省城。 至于羅建剛,夫婦倆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暫時不告訴他,讓他可以安心學習。 羅志強夫婦趕到醫院的時候,羅素芬的入院手續已經辦好,正換了病號服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床上,許秋陽坐在一邊陪著她,削著一個祁浩拿過來的蘋果。 劉玉梅猛地沖進來,撲到床邊:“芬芬,你怎么樣了?哪里不舒服?” 羅素芬無辜地看著她:“媽,我沒有哪里不舒服。” 正好祁浩從外面進來,一邊走一邊翻看著手里的病歷本,沒有發現病房里多了幾個人:“我已經跟神經外科的鄒教授商量好了,他答應幫你做手術了,時間初步定在下個星期三,這幾天先做幾個身體檢查,如果都沒問題的話就可以按時進行手術。” “你說什么?”劉玉梅叫了出聲,“芬芬要做手術?” ☆、第66章 見公婆 祁浩抬起頭, 快步走進來:“叔叔阿姨你們到了啊, 你們好, 我是常軍杰的朋友,祁浩。” 劉玉梅雖然著急, 可是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記得的:“原來你就是祁浩啊, 你好, 這次素芬的事真的麻煩你了。不過這手術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祁浩從隔壁床搬來兩張椅子,“叔叔阿姨你們先坐, 手術的事不用太擔心,我這就跟你們詳細說一下。” 祁浩把羅素芬的情況詳細地跟他們說了,還有他計劃的詳細治療方案也解釋了一邊,最后著重強調:“手術的主刀醫生是我們全省在這方面最有權威的鄒教授, 鄒教授有幾十年豐富的臨床經驗, 類似的手術也做過很多, 從來沒有失敗過, 所以你們可以放心。” 生病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不知情, 經過祁浩詳細且專業的解說, 羅志強夫婦一顆高懸的心終于可以稍微放下來一點兒了。 在羅素芬的勸說下, 兩人去了一趟招待所,把房間定好安頓了下來。 這個星期主要是進行一些常規的檢查和休養,以保證身體狀況良好,能夠順利接受手術。 劉玉梅很會做人,天天都帶一些好吃的來醫院, 跟周圍的醫生、護士甚至是病人都打成了一片,這個病區的病人都是腦神經外科的,這些天劉玉梅虛心好學、不恥下問,對腦瘤這個病也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周圍真是各種情況都有,有老人家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血腫要做開顱手術的,也有像癲癇患者一樣隨時都會倒在地上猛地抽搐一通的,還有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得了惡性的腦瘤,已經做過手術,可還是復發了,臉色蒼白得嚇人,小臉尖尖的,只有一雙眼睛十分清亮,許秋陽還曾聽見他滿懷向往地說,等治好病就可以回學校跟同學們一起上課了。 相比之下,羅素芬這種不疼不癢的情況,真是老天垂憐了。 在醫院里走一遭,總是會讓人由衷地感慨,能健健康康地活著真好啊,一定要好好珍惜時光,牢牢把握住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在父母的細心陪伴下,做手術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提前一天的時候,羅素芬被人帶去剃了個光頭,她的心情還算不錯,拿著鏡子前前后后照了很久,然后評論說:“我覺得我光頭也挺好看的。” 劉玉梅有些得意:“還不是我給你們睡得好,你們小時候啊,老人家都講究把孩子睡成扁頭,后腦勺扁扁的一片,說是越扁就越有福氣,我一看,多難看啊,不行,我家孩子可不能這樣,所以我給你們睡覺都是兩側輪著睡,你看現在你們姐弟倆這個頭型多好看。” “對對對,都是媽的功勞。”羅素芬從口袋里拿出祁浩事先幫她準備好的毛線帽,戴在了頭上,毛線帽是淺紫色的,還帶著兩個毛茸茸的小球,戴上去十分可愛。 “祁浩那孩子還真是細心。”劉玉梅贊賞地看著戴著帽子的羅素芬,這幾天母女倆說悄悄話,羅素芬也把她跟祁浩的事跟劉玉梅說了,這孩子就是有這點好,什么事都不會藏著掖著,從小到大有什么心事都會跟mama說。 劉玉梅打第一眼起就喜歡祁浩這孩子,看著就正直、陽光,而且還年輕有為,正是她理想中的女婿人選,最難得的是在得知女兒生病之后還不離不棄,這樣的好孩子真是不可多得啊! 羅志強對祁浩的評價也很高:“小伙子一身正氣,好!” 至于距離的問題,以他們家的能力,走動一下,把羅素芬的工作調動到省城來不會太難,就是想到以后要跟女兒相距那么遠,劉玉梅心中還是有些舍不得。 剃完頭回了病房沒多久,祁浩居然帶著兩個人來了。 這是一對中年男女,男的高大英挺,女的慈眉善目,兩人的眉宇之間都跟祁浩有不少相似之處,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家人。 羅素芬的心狂跳起來,這家伙,怎么都不打聲招呼,就把自家爸媽給帶來了?他們究竟知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啊,她應該怎么面對才好? 而且她才剛剛剃光了頭發,多丑啊,丑媳婦見公婆也不是這么個見法的啊! 還沒想好應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面對,羅志強就先跟中年男人打起招呼來:“原來是你啊,老祁,好久不見!” 祁父也熱情地過來跟羅志強握手:“老羅啊,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你啊,一晃眼就是十幾年了啊!” 祁母也一臉歡喜地跑過來,握著劉玉梅的雙手:“玉梅啊,怎么十幾年過去了,你一點都不見老呢,跟以前一模一樣。” 祁浩和羅素芬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熱情萬分地敘舊,原來祁父當年還在小縣城工作的時候曾經跟羅志強一起共事過,兩人關系還不錯,后來祁父有了個機會調到省城工作,慢慢地才斷了聯系。 過了好一會兒,祁家父母才想起今天的主要任務是來探望病人的,這才走到羅素芬跟前,祁母滿面笑容地上下打量著她:“這就是芬芬吧,一眨眼就長這么大了,長得跟你mama一樣漂亮。” 祁父也樂呵呵地說:“你才這么大的時候,我和你阿姨還抱過你呢,那時候我們還開玩笑說,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將來長大了可要留給我們家小浩當兒媳婦的,哈哈,沒想到你們居然自己認識了,這可不就是緣分嘛!” 羅素芬沒想到祁父一個大男人居然也如此八卦,不由有些窘迫,結果祁母說出來的話更讓人絕倒:“就是,當年兩個孩子還小的時候,還光屁股一起洗過澡呢!” 這下連祁浩也忍不了了:“媽,你們就別說這個了。” “好,不說了。”祁母仔細看了看羅素芬頭上戴著的帽子,“芬芬啊,這帽子你帶著還合適吧?” 羅素芬有些驚訝:“阿姨,這帽子是您給我織的嗎?” 祁母笑著說:“是啊,他那天突然回來讓我幫忙織一頂姑娘家戴的帽子,連尺寸都量好了,我就奇怪了,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讓他入眼了啊,沒想到居然是你,你這小子,也不早點跟我說是你羅叔叔的女兒,不然我們也好早點過來看看芬芬。”后面那句話,卻是跟祁浩說的。 對于兒子喜歡的姑娘居然是老朋友的女兒這件事,對祁家父母來說是一樁意外的驚喜,其實原本對他們來說,兒子找回來的只要是個女人,他們就已經很滿意了。 這話還要從兒子上醫科大學的時候說起,其實兒子還小的時候也是很正常的,因為長得英俊,學習成績又好,上高中的時候還有不少膽子大的姑娘總是給他寫信,他收到信也還知道臉紅。 可是自從上了醫科大學之后,這兒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再也不跟女同學來往了,反倒是跟那個叫做常軍杰的小伙子形影不離,兩個人好得恨不得同一個碗里吃飯,同一張床上睡覺。 剛開始兩人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有一次,祁母無意中推開門進了兒子的臥室,卻發現那個常軍杰半褪了褲子,光著屁股趴在書桌上。 自己的兒子倒好,跪在他屁股后頭,雙手扒著兩邊屁股蛋子,正要湊過去呢! 祁母嚇得差點心臟病發作,雖然事后兒子一再解釋他是在幫常軍杰看痔瘡,可她的心里就是有那么一根刺,后來跟祁父一合計,覺得這個兒子恐怕真的是心理有點問題的。 那個時候這種事情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無異于洪水猛獸,聽見都讓人心驚rou跳,更別說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了。 祁家父母還不敢直接跟兒子說,現在他還知道藏著掖著,萬一要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他們要是變本加厲起來,這不是把一家人往死路里逼嘛! 只希望兒子只是一時興頭起來玩玩而已,慢慢地還是會覺得姑娘家比較好,把心給收回來。 后來好不容易兩人畢業了,常軍杰也回了老家工作,本以為距離遠了慢慢就能淡下來了吧,可這兩人不但整天通信,這孩子還一有假期就往縣城跑,說是回去陪陪外婆,可究竟是做什么,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了。 一直有些大大咧咧的祁浩還真沒有想到自家父母的內心戲那么多,他上了醫科大學之后本來就忙,工作之后就更甚,幾乎都住在醫院的值班室里了,偶爾回家雖然覺得父母的態度有點奇怪,但也以為是因為自己回家比較少造成的,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那次被祁母撞到的那件事,真的就是他們剛好學了肛腸方面的知識,那天常軍杰屁股有些疼,懷疑可能是長痔瘡了,祁浩便自告奮勇給他看看。 他們是學醫的,本來就是需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的精神,連摸尸體都不怕了,看看別人的屁股算得了什么,所以祁浩當時想也沒想就讓常軍杰扒下褲子給他看了。 只是沒想到祁母會突然闖進來而已,當時祁浩只覺得丟臉的是常軍杰,跟自己沒什么關系,只隨意解釋了一下,哪里會想到這小小一件事居然會被父母腦補了這么多年。 至于為什么一直不跟姑娘來往,笑話,醫學院里能有正常的姑娘嗎,一個個彪悍起來比大男人都猛。 工作以后天天混在醫院里,能遇見的姑娘就更少了,他又不想找個護士,到時候大家都要值夜班,家里的孩子誰照顧。 所以那天,祁浩回到家,跟祁母說想讓她幫忙織一頂帽子,并且拿出了一卷淡紫色的毛線的時候,祁母激動得手都抖了:“這是給誰織的?” 祁浩倒也大方:“你未來兒媳婦。” 祁母的聲音有些發抖:“這是織男款的還是女款的?” 祁浩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當然是女的啊,你兒媳婦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不成?” “女的好,女的好啊!”祁母都差點老淚縱橫了。 祁浩實在是莫名其妙。 祁母拼著不睡覺熬了一夜把帽子給織好了,織了漂亮的螺旋花紋,還給配上兩個可愛的白色絨球,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祁父兩個人一起站在了祁浩的床頭。 祁浩一睜眼,差點沒被床頭的兩個身影嚇得摔下床去:“你,你們干嘛?” 祁母雙手捧著那頂毛線帽子在他面前:“兒子,帽子織好了。” “哦,怎么這么快。”祁浩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