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王爺妖孽:咬上娘子不松口、穿到現(xiàn)代當神棍、道士種田記、末世之當空間踢到重生、國師大人重生日常、(快穿)不戀愛就末日、獻給談教授的信、上上簽、撩倒學(xué)霸男神、重生之初懷公主
好在酈依靈不是何貴妃鄭麗妃那種脾氣大的人, 她坐在地上,望著黑夜之中的遠方:“我覺得他們長得似乎有點像,柳不辭對他的反應(yīng)也很奇怪。” 她比酈依君更要敏感細心, 總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 謝令鳶心中一緊,想起酈清悟曾經(jīng)斬釘截鐵地說,蕭懷琸已死。 如今世道這樣亂,已故二皇子還活著的消息一旦廣為人知,后果將是災(zāi)難性的,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打著二皇子的幌子作亂。 謝令鳶矢口道:“天下之大,眾生紛紜,長得像也不稀奇。我在朔方城的時候,見過一個神志不清的小傻子,也是肖似我一個故人。再說了,柳不辭這人啊……” 酈依靈偏過頭,一臉很有興趣的模樣。 “他腦子有點……”謝令鳶想說腦回路奇特,又怕酈依靈聽不懂,做了個手勢,欲言又止。 酈依靈恍然大悟,心領(lǐng)神會:“……不正常?” “也不……”謝令鳶感到詞窮,她很捉急:“比如,他在朔方城看到我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們都死了嗎’?他以為自己是回光返照,才看到我們的。” 酈依靈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謝令鳶道:“所以呢,他有什么反應(yīng),你都不必奇怪。” “哦……”酈依靈笑完點點頭,柳不辭就這樣在她心里被叩了個“腦袋有病”的帽子:“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是想多了。”謝令鳶沖她露齒一笑=皿=,心道好險。 “可誰能想到,打劫糧草的流民帥,居然會是朝廷任命的大將軍啊。”這樣想想,柳不辭的腦袋確實挺不正常的,天上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要趟一條路。酈依靈托著腮,望著盆里四濺的火星出神:“你們一路尋他,我猜也應(yīng)該是不尋常身份。表兄雖然沒有說過,但他既然肯信你們,家里就會不遺余力相助。” 謝令鳶忽覺有些感動,點點頭:“他說過,酈家對他很好。” “是大伯和爺爺都偏疼他,”酈依靈笑了笑:“他自己也是個很謹慎的人,從來不會行差踏錯,有時候我想,會不會是……寄人籬下,就會過早地懂事?” 那句“寄人籬下”有點刺痛了謝令鳶,相比起來,酈依君他們的無畏,也是一種幸運,也難怪酈清悟不愿讓酈家被戰(zhàn)禍波及了。 “那樣低調(diào),”酈依靈嘆道:“所以他肯定很喜歡你。” “啪”的一聲,火舌爆開,謝令鳶覺得火光烤得臉頰有點發(fā)燙,她聽見自己的回答被心跳聲淹沒,干笑一聲:“這又怎么見得。” “真的,”酈依靈認真道:“他很少回酈家,更遑論帶女子進門。” 炭火灼人,謝令鳶離火盆坐遠了點,才覺得面頰上沒那么熱了,心中卻還是悸動,一時竟然有些想念酈清悟,算起來也有半月未見了。 她正要開口,忽然一陣馬蹄聲疾行而來,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報——”斥候騎快馬奔回營地,大喊道:“三里外有大隊西魏人馬,往輜重營過來!” 那一瞬間,營地的氣氛驟然如箭上弦,又如火星四濺地躁動起來。 大概是緊張了太久,聽到西魏人終于來了,反而松了口氣。 謝令鳶旋即起身,忽覺一陣鬼魅的風聲,撲面襲來! 這陰戾之氣莫名地熟悉,她對酈依靈喊道:“小心!” 酈依靈從地上彈跳起來,一個側(cè)翻,連衣服上的塵土也來不及撣掉。二人站定,濃霧后,赫然顯現(xiàn)出一個纖細的身影,僅僅是那影綽的身形,就令人不寒而栗。 是少司命,站在半空中。 是的,半空中。他挖地挖了一夜,尋找祭品未果,終于怒而殺上了晉軍的大營,但又想到德妃那個缺德的坑比,以及那天夕陽下的“坑中坑”,所以此刻防備得緊,直接腳不沾地懸浮著。 這樣看在外人眼里簡直太恐怖了,想想漆黑的夜里,彌漫的大霧,忽然一個影影憧憧的人飄在半空,半張臉戴了銀面具,一言不發(fā),眼神中全是陰戾…… 謝令鳶受驚不小,我的媽少司命,你也太有物理學(xué)天賦了吧,反重力法術(shù)?!你和牛頓的距離只有一個iphone啊! 這下她的“天坑”也失效了,酈依靈反應(yīng)極快,不管少司命是什么鬼角色,已經(jīng)從背筒里抽了一根箭,搭弓上弦,利箭帶著尖銳風聲,呼嘯著射向少司命。 后者神色不改,泛銀的瞳仁里映出疾風的箭矢,卻連睫毛也不眨動,在最后一刻出手如電,攥住了飛到眼前的箭羽! “啪嗒”一聲,箭矢折斷,刻著酈家家紋的尾羽落地。 隨即,他戴鐲子的那只手抬起,暗淡的月色下,如同吟唱,那纖細皓腕向上,手勢極為優(yōu)美。 旁人看不清他有什么動作,似乎是食指一彈,也看不清是什么飛了出去,只覺得有點眼花。 下一刻。 “轟——”的一聲,天邊驟然亮起! 謝令鳶回過頭,她背后的糧草大營火焰沖天,焦灼的熱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連濃霧都被映得通紅。 ——糧草,被少司命,放火燒了。 少司命擋箭、放火都不過是在瞬間,遠處的喊殺聲漸近,拓跋烏派來的西魏軍趕過來了,眼看著就要圍營。 那一刻謝令鳶飛快地做下決定:“酈依靈你帶人攔住敵軍,這個人交給我!” 酈依靈憑著經(jīng)驗,一眼就看出這個飄在半空的美貌厲鬼,比外面黑壓壓的敵軍還要可怖。想說換自己來對付,卻又知道自己在這個人手下估計活不了三招。 她也不知道謝令鳶有什么本事,然而事權(quán)從急,只有選擇相信對方。她一躍上馬,帶著酈家的私兵前去攔截西魏軍。 。 火場前,少司命的骨鞭從袖中飛了出來,謝令鳶一瞬開啟了【五行之木】,身快如風,那長長的骨鞭擦著她的身子打空。 少司命目光如劍,森冷盯著她:“果然。” “……果然什么?”謝令鳶一頭霧水,求你話說完行嗎?遵循反派死于話多的規(guī)矩行嗎?透露點信息給我啊! 她不斷后退閃避,想將少司命引到火場,然而少司命心存防備,站在原地不動,且他的骨鞭極長,無論謝令鳶怎樣退后,骨鞭總能追上她。 謝令鳶沒把少司命引過來,反倒自己的頭發(fā)差點被烈焰炙烤糊了。少司命又是一鞭子抽來,她以氣護體,連連閃開他的奪命毒鞭。 “嘿!” 少司命一鞭抽她下盤,謝令鳶在空中一字馬劈叉! “哈!” 少司命一鞭卷她脖子,謝令鳶仰身下腰o型閃避! “嚯!” 少司命一鞭抽向她的天靈蓋,謝令鳶側(cè)翻單手倒立! 火焰嗶剝聲熱烈,謝令鳶在熊熊烈火前被迫跳起了芭蕾,姿態(tài)靈動,動作新穎,令人目不暇接。 少司命:“……” 少司命:“果然。” 果然九星之首是天命所歸之人,恐怕很難生擒給睿王爺。 果然睿王爺說的沒錯……德妃雜技很強,是個雜耍高手! 二人正追追打打,忽然天際風聲響動,一柄花紋古樸的劍鞘不知從何處飛旋而來! 謝令鳶認得這柄劍,山海滅。 劍如颶風,少司命閃身避開,同時一道身影也飛快閃現(xiàn)。 酈清悟不知從哪里趕來,一把拉住謝令鳶的手臂,將她推遠。隨即“轟”的一聲,謝令鳶身后一面火墻轟然倒塌,砸在了她方才站的位置。 好險,差一點就跳不了雜耍了。 就是那交錯的一瞬間,酈清悟在她耳邊低聲道:“快滅火!” 謝令鳶只一晃看到他的眼睛,近在咫尺,淺淡的瞳色映出漫天火光,倒映出她的身影,然而只是一瞬,她的面前便倏然一空。 她心想,酈清悟怎么知道她能滅火?就這么信任她? 謝令鳶轉(zhuǎn)身面向烈烈大火。也奇怪,她也無緣由地信任他。現(xiàn)在他來了,她就不再分心去看少司命,因為相信酈清悟一定能應(yīng)對。 火光映出了少司命略顯蒼白的臉色,他站在半空中,冷冷看著對面的人。 終于是來了。 酈清悟與他陰冷的目光對視,劍鞘飛旋著,回到了手里,山海滅映著火光,劍身赤紅,仿佛也躍動起了沉寂百年的熱烈。 骨鞭在空中甩出殘忍的弧度,被少司命收回手中,他不再追殺謝令鳶,而是全神貫注應(yīng)對酈清悟。 卻忽見少司命偏開頭,似是極力忍耐什么。 ——他現(xiàn)在只要看到酈清悟,就會想到血骷髏,繼而反胃。 “你早知我在此。”少司命難得開口,聲色毫無起伏,如同死人般冰冷。 既然酈清悟傍晚挖了他的血骷髏,為何此刻才現(xiàn)身? 酈清悟似是讀懂他的心聲,也少見地解釋:“因為我把剩下八個骷髏,也都挖出來了。”為了不至于被少司命察覺,他還施了點辦法。 少司命:“……” “并且超度。”酈清悟聲色平靜,沖他微微一笑:“送它們?nèi)ヒ娮钕胍姷娜恕!?/br> 少司命:“…………” 完了,國師大概要清理門戶了。 。 他再不廢話,骨鞭出手,騰地飛出,酈清悟自如避開,雙手合掌,輕淡一笑,山海滅的攻勢更為凌厲。 少司命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笑起來是這樣的令人目眩神迷。 淬煉無數(shù)人骨的骨鞭,同名家鑄就的山海滅在霧中斗法,不相上下。 高手只需交一手,便知結(jié)局。少司命知道,眼下自己是沒有勝算的,且壓制霧陣的骷髏被挖,也不可能破解霧陣了。 所以他必須要占據(jù)上風,將酈清悟壓制住,才能控制局勢,找回祭品。 也是迫于無奈,他不得不動用那禁忌的一招了—— 少司命以心念控制著骨鞭,在空中擋住山海滅的劍勢,一邊雙手迅速捏訣。 銀鐲子不斷碰擊,發(fā)出輕靈古怪的樂聲,他指如蘭花,隱約可見銀光在手勢間流走。 隨著少司命的唇微微張合,禁咒被輕聲吟唱,他銀色的瞳仁中也泛起紅蓮紋,飛速轉(zhuǎn)動著。 一霎間,空中陰風四起,吹得火焰愈演愈烈,吹得他發(fā)絲遮住了眼簾。 。 不遠處,謝令鳶正對著烈火動用五行能力,忽然間狂風大作,火風拂來,將她面頰發(fā)絲烤得焦熱,她抓著頭發(fā)跳開,繼續(xù)施展星力,想要壓住這沖天的烈焰。 “轉(zhuǎn)霧為雨,快轉(zhuǎn)霧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