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作為班長, 很多事情都需要徐來處理。不過已經(jīng)做了兩年了, 對于這個工作她已經(jīng)是駕輕就熟了,有條不紊的將事情吩咐了下去。高三并沒有要用的教材, 這一年最主要的是復習, 然后刷題,做各種各樣類型的題目。 做題, 做題,重復這種枯燥的生活。 開學第一天學生們還沒有從歡樂的暑假中回過神來,心思都不在課程上, 老師們也清楚這一點,因此第一天早上的課, 讓學生們打掃完教室就讓他們回去了。而到了下午,高一高二的學生還很輕松的時候, 高三的學生就已經(jīng)開始正式上課了。 早上沒啥事,教室里吵吵鬧鬧的,張行從門后邊偷偷溜了出去。徐睞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這是想干嘛,這還是上課時間啊。 張行出了教室門, 趁機去找了班主任洪敏,提出自己想要換位置,和班長徐睞一起坐的想法,理由說的也是冠冕堂皇的。 “……這學期我是想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的。徐睞成績優(yōu)秀,性子又好, 如果和她同桌,我相信她一定能給我?guī)砭薮蟮膸椭模 ?/br> 洪敏是一個很負責人的老師,聽到張行要好好學習的話顯得十分的欣慰,很贊同他有這種想法,道:“你能這么想,我真的很高興。雖然讀書不是萬能的,但是不讀書,肚里沒貨,你將來出去又能做什么了?” 頓了頓洪敏有些猶豫的道:“只是,你要和徐睞同桌,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張行這學生看起來有幾分兇惡像,還有兩三分的不正經(jīng),徐睞那么乖巧,性子又弱,怕是會害怕他啊。 而且,洪敏最擔心的是,和張行同桌,會不會影響她的學習。要知道,徐睞可是他們盛陽高中上上下下的寵兒啊,這一屆的理科狀元就指望她了,大家可不希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張行點頭,道:“我當然是認真的,您看,我這次可是把暑假作業(yè)都認真做了。” 他也是有備而來的,給洪敏展示了自己小半個月的成果。比起其他學生,做暑假作業(yè)那是理所應當?shù)模沁@件事情放在張行身上,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洪敏翻了一下他所做的卷子,心中倒是有些吃驚了。她是數(shù)學老師,重點自然是在數(shù)學上。張行的幾張數(shù)學卷子,每個題都做了,而且不僅是做了,在題目旁邊的空白處上邊,還都用鉛筆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他的解題思路,讓人一目了然。 “這些題,你都會了?”洪敏看了他的幾個題,答案竟然都是正確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 張行解釋道:“用紅筆標著的題目都是我不會做的,或者做錯的,不過是有人教過我怎么做了。至少現(xiàn)在,這些題我都會做了。” 洪敏看了一下,果然有好多題上邊都用紅筆打了一個叉,粗略看去,一張卷子,大半的題都被標上了紅叉。 洪敏:“……” 張行有心想好好學習,他這個做老師的怎么能不答應他,拖他后腿呢? 想了想,洪敏道:“關于座位的問題,我問一下徐睞,如果她答應,我就讓你們二人同桌。” “她一定會答應的!”想也沒想的,張行脫口而出,在洪敏狐疑的目光中,他鎮(zhèn)定自若的解釋道:“剛才我口中提到的那個教我的人,就是徐睞。這個暑假,我請了她做我的家庭老師了。所以,和我同桌,她一定是愿意的。” 洪敏頷首,道:“這樣也好,只是我告訴你,和徐睞同桌,你不可以打擾她學習。如果她因為和你同桌成績有所下降,那么我就不得不考慮給她換個同桌了。” “謝謝老師,果然老師您真是教師中的楷模,國家辛勤的園丁!”張行嘴巴一張,臉不紅氣不喘的就把拍馬屁的話說出來了。 洪敏瞥了他一眼,道:“你回教室去吧,哦,對了,讓徐睞來我這里一趟。” 張行嗯了一聲,心情十分愉快的回到了教室,然后在眾人的目光之中,他走到了徐睞身邊,手插在褲兜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心中有無數(shù)想法在腦海之中飄過,他們想得做多的就是:徐睞,這是什么地方惹到大魔王了嗎? 看,大魔王正死死盯著她啊,想到他們的英語老師黎臻的下場,他們懷疑下一刻張行就會伸手扯著徐睞的衣領把她扔出去。 看著徐睞低下頭,臉都被嚇紅了,班上有些人坐不住了。 徐睞雖然性子靦腆,但是性子很好,同學們需要什么幫助她都是義不容辭。而且她還當了一年的班長,在班上那是聲望很高的。因此,見她被大魔王“欺負”,就算害怕張行,大家也想著要為她出個頭。 “徐睞!” 眾人膽戰(zhàn)心驚的目光下,張行叫了一聲徐睞的名字。 張行低眸看著徐睞,心中是柔情一片,自認為自己看著她的目光一定是十分溫柔,情深似海的。而在徐睞看來,被張行看著心中羞澀極了,而且還有這么多同學看著,又怕被其他同學看出什么來,她心里更是局促,只能避開他的目光。 “有,有什么事嗎?”徐睞小聲問,因為緊張,聲音都有些艱澀,顫了一下。 眾人看著徐睞,目光里滿是憐憫,也不知道這只小白兔是怎么惹上大魔王的。看把她嚇得,聲音都哆嗦了。 張行笑道:“洪老師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徐睞慢半拍的回過神,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往外走。 在眾人目光下,就見在從張行身邊走過的時候,她身體抖了一下,整個人差點摔倒,下一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沖出了教室。 果然是,嚇壞了吧! 也不奇怪,徐睞一看膽子就很小的樣子啊。 張行回到自己的位置,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好像手上還殘留著徐睞白嫩細膩的皮膚的觸感一樣。 而跑出教室的徐睞,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手,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剛才張行竟然在這么多人面前用小拇指勾她的手指頭,那一刻徐睞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徐睞去了辦公室到了下一節(jié)課才回來,和她一起的還有班主任洪敏。 洪敏拍了拍手,道:“新學期新氣象,這一年,同學們你們也從高二升到了高三,我希望這一年大家能好好學習,都能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現(xiàn)在,同學們先出去,我們調個位置,就憑上個學期的成績來。” 成績好的人有優(yōu)先選位置的權利,徐睞常年是第一名,是第一個進去選位置的。她一進去,也沒多少猶豫,坐在了第三行——最后一排的位置?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到了張行身上。無他,只是因為徐睞坐的那個位置是張行的。 誰都知道,張行是一個大魔王,全班就他是一個人坐,沒有同桌。也是他不喜歡有人在他旁邊打擾他睡覺,以前不是沒有學生想坐他旁邊,只是男的被他揍了,女的被他提著扔了。自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對他身邊的位置再有半分肖想了。 徐睞這是被嚇瘋了? 看著徐睞腰腹挺直姿勢十分正經(jīng)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張行舔了舔嘴里的小虎牙,忍不住笑了笑,目光得意的朝著眾人一掃,有心想炫耀一番。 可惜,在其他人看來,他目光“兇惡”(大霧),紛紛避之不及,更別說能意會到他里邊的炫耀了。 沒辦法,張行只能遺憾的收回目光。 張行是最后一名,自然是最后一個進去的,等他進去的時候,全班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落在他身上,看著他走過一個個座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徐睞身邊。 沒了?就沒了? 眾人瞪大眼睛,張行坐下來以后,什么都沒發(fā)生,也沒法脾氣,更沒有伸手把徐睞提著扔出去,他既然這么平靜的就接受了 那一瞬間,大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洪敏站在講臺上,看著坐在最后一排的徐睞,只以為他們是事先說好了的。只是,徐睞個子并不高,坐在最后一排,洪敏有些擔心她會看不見黑板。只是,位置都是自己選的,她是老師也不能罔顧其他學生的想法,因此心里擔心,卻什么都沒說。 洪敏卻不知道,這完全不是什么商量好的,而是徐睞自己的決定,就連張行一開始都不知道她會這么做,一瞬間都有些茫然的。只是,毫無疑問,徐睞這樣的舉動,讓他覺得很開心,恨不得將人抱起來轉幾個圈圈。 書桌底下,張行伸手抓住了徐睞的手,徐睞下意識的往回抽手,去被他死死的抓住。 “別鬧,讓我握一下!”張行輕聲說了一句,徐睞便再也不動了,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捏著她的手指,像是遇上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樣。 “既然選了這個位置,你說說,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特別想和我坐在一起?” 張行臭不要臉的低聲問,上邊洪敏正說話說得激動,整個教室都是她激盎的聲音,誰沒有注意到教室最后的這個角落里的竊竊私語。 徐睞怕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緊張得整個人繃得像是一根弦一樣,聞言臉一下子就紅了,慢吞吞地道:“我,我才沒有。” 張行挑眉,偏頭看著她,笑問:“真沒有?好孩子可是不能撒謊的。” 徐睞沉默了,只是臉上的紅色又深了一個度。她一直都不會撒謊,一撒謊心里罪惡感爆棚,別人沒看出來之前,她就先露出端倪了。 張行偷偷笑了兩聲,捏了捏她的手指,夸獎道:“很好,乖孩子!” 徐睞別過臉去,張行這么說話好像她是小孩子一樣。 洪敏將該說的說了,然后便讓沒交學費的學生把學費交上來,又叫了徐睞在一邊給自己勾選已經(jīng)交完學費的學生的名字。 高中的學費一個學期是八百塊錢,有的學生早在報名的時候就交了,更多兒卻是等開學這一天,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弄完,已經(jīng)是最后一節(jié)課了。洪敏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放學了,索性讓他們自習了。 不過學生們分別了一個暑假,湊在一起簡直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等洪敏一走,整個教室嘀嘀咕咕的就開始聊起天來了。 張行湊到徐睞身邊,也想和她說會兒話。雖然說平時他們也算是形影不離了,但是,喜歡的人在身邊,無論說再多的話,也是覺得不滿足。 剛啟唇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身邊的徐睞從桌前擺著的一摞書本中抽出一個筆記本來,道:“既然有時間,我們就來復習一下你的錯題本吧,這些都是你不會的題目,你要多看幾遍。等有時間了,我們再去書店買點試卷習題來做,多做題,你就會了。” 張行:“……” “怎么了?”徐睞疑惑的看著他。 “沒什么!”張行扶額,這丫頭可真是不解風情。 中午放學之后兩人回到了張家,張母搖著個大蒲扇坐在葡萄架下,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一串一串顏色碧綠的葡萄。 “媽,您在干嘛?” 張行放下書包,提了桶水洗了把臉,看她坐在那,問。 張母道:“團團啊,你看這幾顆葡萄是不是熟了啊,你個子高,你上去給我捏一捏,看看軟沒軟。” 張行一臉水走過來,嘀咕道:“您怎么像個小孩子一樣,嘴還這么饞!” 雖然這么說,他還是伸手捏了捏張母說的那串葡萄。 這葡萄還是當初張父出生的時候張爺爺種下的,已經(jīng)有三十多年的樹齡了,上邊的葡萄是一種綠皮葡萄,沒成熟的時候摸起來是生的,但是成熟了捏起來卻是軟的,而且顏色也會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在陽光下像是一顆顆裴翠一樣,味道也特別甜。 “咦,好像還真熟了!” 張行又找了一遍,還真找到了幾十顆熟的,盡數(shù)都摘了下來。 張母吃了一半,另一半他就不肯了,道:“來來還沒吃了,得給她留一點。” 張母伸手捶了他一把,道:“你這小沒良心的,有了媳婦忘了娘!” 張行翻了個白眼,自己往嘴里塞了一顆葡萄,含糊不清的道:“您還說我了,爸對您還不是這樣,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記著您,連我這做兒子的都得不到。” 說到這,張母面露得色,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裙角,道:“那是,你爸那就是百年難遇的好男人,你根本比不過他。” 張母和張父并不算門當戶對,張母母家趙家并不算富裕,家里是開武館的,生意也只是馬馬虎虎而已,和b市的張家那是一個天一個地。當時張母要嫁給張父,張行的外婆那是哭哭啼啼啊,就怕她嫁過去受委屈了。 那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瞧張母的笑話。可是,人家夫妻二人,恩恩愛愛了大半輩子,那些想瞧笑話的人只能失望了。 “您不和爸回b市嗎?”張行問。 張母道:“不回了,你和來來這一年是高三了,可馬虎不得的,我得留下好好照顧你們。” 張行和徐睞在家里吃了飯,然后給徐睞收拾著住校要用的東西,一邊收拾張母一邊嘀咕道:“都說住家里就行了,硬要往學校宿舍跑,學校里的環(huán)境哪里有家里好?想照顧我也沒法使勁啊!” 徐睞認真的聽著,臉上沒有露出什么不耐來,但是卻一直是沉默不語,對于張母的話沒有什么反應。 張母嘆了口氣,這丫頭,還以為乖得不行,哪知道也是個固執(zhí)的,自己心里有了決定,別人實在是很難說動她。就算是張行勸說,她也是鐵了心的要住校。 張行幫著她把東西提到學校去,東西不多,不過是洗好的床單被套,還有幾件衣服,洗漱用品這些是要去學校新買的。 女生宿舍樓男生是不許進的,張母跟著徐睞把東西提到宿舍去,讓張行在樓下等著。 宿舍里顧柔和陸曼已經(jīng)到了,還有徐睞的另一個舍友,叫李琴。 李琴大概也是剛來,身邊跟著一個保姆打扮的人,正在給她鋪床,她則是穿著一件粉色的裙子,坐在椅子上等著。 “你們就是來來的舍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