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1

    程橙把所有的照片看了一遍，整理好之后遞給江澄，“這些都給你留著吧，我寢室沒地方貼。”

    “你不打算留幾張我的照片，沒事的時候就翻出來看看？”江澄有些郁悶的說道。

    “放心吧，我留了一張，準備放在我的包包里。”程橙把她選出來的一張照片在江澄眼前飛快的一晃，然后就藏起來了。

    江澄想伸手抓過去看看，結果抓了個空，“是哪一張啊？”

    “就不告訴你……”程橙眨了眨眼，一溜煙跑到了電梯旁，“走啦，電梯上來了。”

    時間不早了，逛商場的人寥寥無幾，電梯里沒幾個人，不過程橙他們抱著三個長長的抱枕還是挺占空間的，程橙被電梯里的人一直盯著都有些不好意思，她都不敢大口喘氣。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程橙幾乎是拉著江澄跑出去的，走出狹小的空間她才敢大口大口的吸氣，“咱們倆抱著這么個玩意兒是不是挺怪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覺得開心就好，旁人的目光不重要。”

    街道已經沒有白天的人來人往，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走著。夜空難得的星光熠熠，晴朗的沒有一絲雜質，好像只要用力一點就能看清整個宇宙一樣。

    但是這樣的夜依舊很涼，程橙忍不住把毛毛蟲抱得更緊了。

    “很晚了，我也再找不到理由不回寢室了……”程橙撇撇嘴。

    江澄也抬頭看著夜空，微微一笑，“閉上眼睡一覺天就亮了。”

    程橙側頭看向江澄，兩人相視一笑，想要擁抱，卻發現懷里的抱枕有些礙事，唯有淺淺一笑。

    江澄把程橙送到學校的時候，學校大門已經關上，只有旁邊的小門還開著，門衛室的燈還亮著，兩人只能在校門口就此別過。

    每天都要面對的事情，程橙卻還是習慣不了分別的那刻，沒來由的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依戀吧。

    走到寢室門口，程橙發現燈已經滅了，她的室友們好像都已經睡下。她輕輕的掏出鑰匙轉動了門鎖，躡手躡腳走進去。

    雖然需要一路抹黑走到床邊，但是不用面對孫倩倩的追問，程橙覺得沒有亮光也算不上一件壞事，說實話她真的有點不知道要怎么應付孫倩倩，想想就頭疼。

    程橙簡單洗漱一下就鉆進了被窩，今天的溫度出奇的低，她上床暖了好久才緩過來，不再瑟瑟發抖。她在進被窩之前就把毛毛蟲塞到里面了，一米多長的抱枕放進去還真像是一個人躺在被窩里。

    程橙抱著毛毛蟲，就像是抱著一個人，心里有些暖暖的，她想象著自己抱著江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甜甜的笑。

    她在洗漱的時候江澄來過電話，只是她沒有聽見，她身上暖和過來之后才給他回復了一條短信，“我躺在被窩里抱著毛毛蟲準備睡覺，今天就不打電話了，室友們呼呼大睡呢。”

    n.2

    “我剛到樓下，我在想我要怎么抱著這兩個大抱枕進門……”

    “不行就把它倆拖進去。”程橙編輯好短信，發過去。

    程橙把手機一直握在手里，等著江澄回消息，一邊想象著他抱著豬和狗進家門，然后被堵在門口的畫面，忍不住想笑。

    想著想著，程橙就睡著了，之后手機震動了好幾次她都沒有一點反應，整個人騎著剛買回來的毛毛蟲，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

    考完后的假期不過也就一天而已，程橙感冒就虛度了一大半，導致她總有種錯覺假期還沒有結束，早上在床上來回翻身就是睜不開眼，開機的按鈕按下去五六分鐘了，系統還是沒能正常運行。

    “程橙，今天要上課，你可別忘了。”

    這是張小冉最后離開寢室對程橙說的話，她朦朦朧朧中好像對張小冉胡亂的擺了擺手，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說些什么。

    今天要上課，要上課，上課……

    腦海中張小冉的話越來越清晰，程橙眼睛倏地睜開，她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穿上衣服進了洗漱間。

    “完了，今天早自習班主任應該會發語文試卷，這樣一來他說不定會提前進教室，媽呀，那皮笑rou不笑的班主任老余……”

    程橙匆匆忙忙拿著手機出了寢室，一路向教室狂奔，終于在老余從前門走進教室的那刻，她的一只腳踏進了教室后門。她坐在座位上的時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卻感覺到一股甜甜的清涼的味道，她嚴重懷疑她嘴里的牙膏沒有漱干凈。

    班主任老余抱著一大摞試卷往講臺上一站，雖然他的個子不高，但是氣場卻是相當強大，他把視線轉向教室的學生時，教室突然一片鴉雀無聲。

    一個個正襟危坐，像極了聽話的乖乖寶，坐等老師的發號施令。

    “前兩天的考試試卷已經批改完，結果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老余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從臉上的表情完全猜不出他要說的四個字到底是好是壞，是褒是貶。

    程橙腦海里瞬間閃過很多詞，一塌糊涂、差強人意、慘不忍睹、出人意料……

    程橙嘴角不禁抽了抽，四個字的詞未免也太多了點吧，這老余真不愧是教語文的啊！話說得言簡意賅，還制造了懸念。

    “一言難盡。”老余露出兩顆門牙，就如平常一樣，完全不知道他是要發火還是打算不予計較，看得人渾身發冷。

    老余的四個字又讓程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說到底這“一言難盡”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

    不過仔細想想，只有考得不好才會讓人感覺到一言難盡吧？

    或者好的很好，差的也已經突破極限……

    班里的同學一個個的都有些坐不住了，老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吊胃口，說話模棱兩可的。

    “我還是把試卷發下來，你們自己看吧。念到名字的上來拿試卷……”

    所以，老余之前說的那些看似像是總結的話語最后都成了廢話？好與不好還是得自己看到試卷后自己判斷。

    老余說完低下頭開始一個個念名字以及分數。

    n.3

    程橙本想從發試卷的過程中來看老余是先發成績高的還是成績低的試卷，以此來判斷自己的排名如何，然而老余又沒有按照牌理出牌，他發試卷的順序完全是雜亂無章，沒有規律可循的。時而高分，時而低分，而且也不是按小組順序排列的。

    老余一邊發試卷，一邊還會盯著上去拿試卷的同學看好長一會。

    程橙被弄得有些心力交瘁，既然猜不透，那就只能順其自然，想那么多也沒用，點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上去拿試卷就完事兒。

    試卷發到過半的時候，老余停了下來，好似沒了心情，他向學習委員招了招手，“蔣一博，你上來把剩下的試卷發下去。”

    從進教室到現在也不過十分鐘而已，程橙感覺已經過了快十個小時，她的心總是七上八下的，關鍵他們班主任還不給他們一個痛快，變著法兒的折磨他們的身心。

    蔣一博大概也嘗過了那種煎熬的滋味，知道那種滋味很不好受，他發試卷的速度很快，不到兩分鐘就把試卷給分發下來了。

    程橙拿到試卷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看了看試卷正面頂端的分數，沒有驚喜，但是也沒有失望，和平時的小考沒太大出入，113分。

    程橙剛才不安的心情在看到分數的那刻就煙消云散了，發試卷前總是很期待但又彷徨，很心急但又害怕，試卷拿到手里的時候又變得冷靜，等發現一些不該犯的錯誤時心里又很懊惱。

    短短的一個早晨，程橙體會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經歷了心情的起伏不定，不可謂不精彩啊。

    四個字來形容早自習，那就是精彩紛呈。

    考得好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那兒了，考得不好的已經習以為常還是沒心沒肺笑著，發揮失常的女生趴在桌上偷偷哭泣，發揮失常的男生皺著眉呆呆盯著試卷，發揮一如既往平平淡淡的就好像這次考試不關自己的事……

    上午和早上的經歷差不多，也就是發試卷前和發試卷中的煎熬過程，加上試卷發下來后分析試卷的痛苦過程。

    數學、英語、生物加上早上的語文，程橙每一門成績都很穩定，非要說有一點進步的話，那可能就是生物了。數學還是一如既往的120分左右，最后的大題依舊是拿不到滿分。而英語錯一兩道閱讀理解也很正常，滿分作文也是不存在的。

    程橙以為自己這種發揮穩定的怎么都不會引起班主任老余的注意，她萬萬沒想到她也難逃過被叫到辦公室的命運。盡管與語文考試成績無關，但是她還是被有火眼金睛的老余給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