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塑料布蓋在支架上搭成的路邊小屋里，長鐵桌子中間凹槽的方格里咕嘟著兩排滿滿的鐵簽子穿的串串香。

    夜幕下半透明塑料布透出的黃光，四散的香氣，似有若無的蒸汽。不斷的吸引著下班之后疲憊的路人進來吃幾串小憩一會兒。

    鱘等了一天，小白終于忙完了回來陪她一起吃路邊攤。

    “戚靳山是什么東西！跟我說滾！還沒人敢跟我說過這個！”

    小白給店家要了兩個生雞蛋，“我在美食節(jié)目上看的，那個日本的什么鍋，就是日本的火鍋，把雞蛋打了攪勻當粘汁吃！”小白說著把雞蛋打在扁碗里，攪勻成蛋液放到鱘跟前，“試試這么吃！”

    “不嫌腥啊，學(xué)什么不好！”鱘沒好氣的說道。

    “你看這就沒見識了吧！都說了是日本的吃法嘛！嘗嘗還不錯呢！”小白從槽里拿出一串白丸子捋下來在擱雞蛋沾了沾，一口放嘴里，“哎，不錯的！嘗嘗！”

    “資本家，小老板，天下烏鴉一般黑，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看出來根本沒什么良心。讓你滾，辭職啊！辭職了看他現(xiàn)在能找誰去！誰還沒脾氣了！”

    “辭職了也不能便宜他！我天天起早貪黑給他打工，他倒好，一不順心就罵人！”鱘拿出一串雞rou用筷子捋到雞蛋液里。“告訴沐子晴一百萬的事怎么樣，告訴公司所有人公司已經(jīng)沒錢了，所謂的劇場是為了給一百萬本金，二十萬的利潤做假賬。對方金主什么來頭還不知道，沒準全打水漂！一百二十萬加上劇場花的錢，好大一筆呢足夠破產(chǎn)了！”鱘用筷子敲著碗邊兒。

    “哎，你看把柄都在你手上對吧，還能讓他給欺負了！就在這小破公司呆到一個月結(jié)束，且看他能怎么樣！就沐子晴那樣能在公司呆久么！這公司用不了多久就得鳥獸四散，那時候有戚靳山受的，一個破產(chǎn)的小老板！”

    “公司倒閉了，那些姑娘們怎么辦！”

    “你還擔(dān)心別人呢，你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這么吃還不錯吧！”

    “來瓶啤酒！”鱘對店家喊道。

    鱘倒了兩杯，立刻干了自己那一杯。“自打那個沐子晴來了，我就覺得一切都不對勁！老板是不是本來就認識她！”

    “那個沐子晴，白富美不該去世界五百強，或是家里給安排個事兒干么，怎么跑來打工啊！”

    “她那天請我吃飯，轉(zhuǎn)著圈問我財務(wù)的事，我就挺奇怪的，你說她是不是有別的想法，她不就一個助理嘛！”

    “自己管好自己，該說的說，不該說一句別多說，回頭再讓戚靳山拿住了怨你。來碰一個！”

    兩人碰了一下軟軟的透明的塑料杯。

    “今天真給我氣死了！氣的手都是抖的！”

    “該吃吃該喝喝！想那么多呢，等工資發(fā)不出來的時候再跟他撕破臉也不遲。其他的，誰讓他是老板，咱們是打工的呢！該忍的時候還得忍！”

    “哼，且看能怎么折騰！”鱘又倒了一杯，立刻喝光。一瓶啤酒見底了，鱘又喊了一瓶。

    兩人吃的滿嘴味道的從小屋出來，時間還早。小白著急回家和人打游戲。鱘一個人站在路邊嚼上兩粒口香糖再聞一會兒這香氣再走吧。

    手機消息提示音，鱘看屏幕，大山道歉了！“鱘小姐，真是對不起，今天口不擇言，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里去。《山海經(jīng)》的創(chuàng)意是我隨口胡說的，沒有能cao作的可能性，對對對。萬圣節(jié)活動的事還得您拿主意！我錯了！錯了！吃完飯了嗎，我請賠罪！”

    鱘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還挺真誠的！不過咱可吃過飯了，一會兒再回！”

    大山跟聊沐子晴聊了一整天，茶喝了好幾巡。大山開著車在街上閑逛！半個月的時間，什么成績沒干出來，背了一百萬多萬的債務(wù)，公司還送出去了一半，今天還少見的失態(tài)發(fā)了火。

    大山叼著一根煙，車里的音響放著《傷心太平洋》，這心情簡直了，怎么就越努力越?jīng)]希望，越努力情況越糟了呢！

    車慢慢停在紅綠燈前，大山看看兩邊的停著的車，一輛大眾，一輛奧迪，大山有個念頭，“這車是不是太招搖了，不如把車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