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發(fā)瘋的陳夢
分得清封琪琪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生氣,陸默也笑說:“絕對不會到這種程度。” “那你覺得到什么程度就是對不起我?” “給你戴綠帽子才是真的對不起你。” 封琪琪卻是詫異道:“條件太寬了吧?愛情當(dāng)中,忠誠難道不是必要的條件嗎?得是有多想分開,才會去綠對方?” 陸默望著封琪琪清秀的眉眼此時瞪大眼睛震驚狀,他竟失笑道:“那媳婦的條件是什么?” 換句話說,封琪琪的底線是什么? 她那堆滿認真的眼眸,盈盈一笑。 關(guān)于陸默和余馨的問題,是要劃一個界限才好。 在那界限以外就拜拜。在那界限以內(nèi),大家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過問。 其實這個問題還是柳楠寬慰她的話,正經(jīng)起來的時候,柳楠說‘說出自己的底線,告訴陸默你到底是怎樣的介意。 底線在哪里?如果觸及底線,那就誰也不多說,一拍兩散,陸默自然就能把控其中的分寸。 而在那底線之內(nèi)的,你就放寬心態(tài)。 左右他們也只是欠債人和債主的關(guān)系,就跟你和你師兄還不是照樣天天見面?還不是有別人來跟你這個已婚婦女表白? 陸默介意嗎?他也會吃醋,但他不會大動干戈。 他只要知道他媳婦還是他媳婦,還是他原來的媳婦,那就沒啥關(guān)系了。 如果你不設(shè)置一個底線,那你就會覺得陸默和余馨之間不論什么接觸,你都會很生氣,都會覺得陸默是做錯了。 時不時的你會去責(zé)怪他,最后傷害的還是你和陸默之間的關(guān)系!’ 和柳楠之間,封琪琪沒啥好隱瞞的。 柳楠那雙賊瞇瞇的眼睛也看得透透的。 封琪琪覺得,柳楠說得對。 劃清底線,賦予信任,這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案。也是此時最有效的解決方案。 當(dāng)封琪琪提出來的時候,陸默雙手合十。還是那句話,此生有幸,娶了這樣一位妻子。 這使得封琪琪忍俊不禁,沒想到她家陸老板還是這種戲精。 既然坦誠那就這么做。 其實封琪琪心里也很清楚,此時必須要拿出解決方案來。 如果她還是那樣生悶氣,沒有辦法穩(wěn)定情緒的話,久而久之,關(guān)系就會很危險。因為那樣的話,沖突就會被放大。 一旦沖突放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對誰的傷害都會達到分手的地步,那的確太可怕了。 談話過后,鬧騰了會,封琪琪還是在樓道里跟陸默拜拜。 陸默問她,“明天你干嘛?” “我要去樂展。” “一定要去嗎?” “那你陪我去?” “我又看不懂?!?/br> “借口,騰不出時間來就算了,哪有這么多借口。”封琪琪沒忍住懟他一句。 轉(zhuǎn)臉又說:“不過沒事,師兄陪我一起去的。” “他也去?。俊?/br> 封琪琪揚眉道:“師兄去怎么了?” 也是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異樣,陸默搖了搖頭。 “沒事,祝媳婦玩得愉快,想要啥就買,找我報銷。” “成,我知道了。” …… 薔薇花在路邊競相爭艷,嫩綠或墨綠相間的枝葉上幾簇薔薇粉紅、玫紅層層疊疊交織。 走進某些小巷子,更有大片懸掛在墻壁上,像是某些海報的背景,或者婚紗照的背景,是那種夢幻到不像話的美麗。 轉(zhuǎn)角走過十三號樓,樓下師兄正提著行李箱等她。 封琪琪迎了上去笑說:“我看了單子,好像有一款雙棲古箏,雖然有見識過,但還是想去看看,畢竟牌子也不一樣,感受一下智能古箏的效果。” 杜子皓笑說:“雙棲,兼?zhèn)鋫鹘y(tǒng)古箏以及電聲功能,時代在進步,什么都在進步?!?/br> 可只有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沒有進步。 封琪琪只沉浸在自己的好奇當(dāng)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杜子皓微微變化的情緒。 而滿懷心事的兩人也都沒有察覺到在她們身后,有一雙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她們。 那個人的眼睛泛紅,猙獰而猩紅,滔天的恨意在凝聚著。 是陳夢。 陳夢在偷聽了陳安的電話后,才明白過來公司的一切都是陸默在背后搞鬼。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封琪琪的緣故,都是因為她,陸默才會拔刀相向! 相識數(shù)年,她太清楚陸默的狠絕果斷,但是她沒想到他陰險卑鄙到那種地步。 她放下姿態(tài)去威脅,不,是去求應(yīng)凱誠幫她一把。 應(yīng)凱誠滿面笑容著答應(yīng)了……可是最終是應(yīng)凱誠的決定成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她走投無路。 她在想,是眼前的人斬斷了她所有退路,把她逼到了懸崖邊上。 而封琪琪在笑著,她那笑容是勝利者的笑容? 陳夢瞪大眼睛,凝聚著怒火沖上去! “你們?nèi)ニ?!?/br> 在封琪琪和杜子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水果刀就這樣喪心病狂地刺進杜子皓的身體里,冰冷的刀片從身體里毫不猶豫抽出,上面一點血跡都沒有。 但是捂著身體左側(cè)腹部的杜子皓則是手上沾滿了鮮血,有血從他的傷口處汩汩流出來,修長如玉的手指交織猩紅一片。 封琪琪猛然回過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旋即陳夢像是發(fā)了瘋一樣沖向自己。 然而,她那高高揮起的刀子被杜子皓的后背攔住。 封琪琪驚恐地看著杜子皓緊緊抓著自己的肩頭,把自己護進他的身前,血腥味刺鼻。師兄痛苦的神色瞧著自己。 陳夢連劃師兄兩刀,封琪琪驚恐地睜大雙眼。 “不要!”從喉嚨處聲嘶力竭的嘶吼出聲。 封琪琪用盡全力推開杜子皓,兩人同時滾在地上…… 封琪琪小心翼翼地托起杜子皓的頭,用力捂住他腦后流血的位置,剛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杜子皓的頭正好磕在花叢外一個大石塊上,尖銳而鋒利! “師兄!師兄!” 杜子皓當(dāng)即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沒有給別人留有絲毫余地。 封琪琪跪坐在地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師兄,不由自主的,狼狽大哭! ‘哐當(dāng)’一聲,陳夢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 隨后,陳夢就像是失去了所有重心,也猛地跪坐在地上。 她痛哭著、笑著、嚎啕大哭著、瘋狂的笑著。笑了哭,哭了笑! 過往的一幕幕猶如走馬觀花般瘋狂的在腦海中放映著。 當(dāng)她看到封琪琪和杜子皓在一起巧笑倩兮的模樣,陳夢腦海里閃現(xiàn)的只有一句話。 ‘第一和第一的追逐,你永遠不會明白的?!?/br> 封琪琪當(dāng)初笑著,她那樣不屑而鄙夷的笑意,無論到何時陳夢都不會忘記。她不如封琪琪! 她怎么會不如她? 可偏偏她就是不如她! 所愛的人不愛自己,所有的榮譽都不屬于自己,她所珍視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被毀滅掉。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杜子皓和封琪琪這兩個人! 也許,他們消失,就是這個世界對她最大的善意!陳夢這樣惡毒的想著。 以至于冰冷的刀子刺進杜子皓血rou里的時候,陳夢眼里、心里都是快意。 路邊的薔薇也不知是怎的都凌亂起來,那凋零的花瓣一片片脫離了原本的位置,本是茂盛生長的生命,一陣夏風(fēng)刮過,激起所有慌張與恐懼…… 這世間,似乎什么都是脆弱的,哪怕其燦爛時分是極致的璀璨。 …… 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的性質(zhì)本身就是天差地別的,能選擇后者民事糾紛的誰也不會去選擇刑事案件來受刑。 公司的事情已經(jīng)致使陳安焦頭爛額,被逼到絕境。得知陳夢這一消息后,陳安的第一反應(yīng)是憤怒陳夢在這個時候還添亂?! 可是當(dāng)意識到事情嚴(yán)重性的時候,他愿意放下所有姿態(tài)。 因為女兒終歸是女兒,是他唯一的骨血。 醫(yī)院的一個樓道角落里,陳安終于把封琪琪堵個正著,他懇切地望著封琪琪,拜托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論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 其實封琪琪不愿去見陳安,她害怕親情會擊破她所有的防御墻。因為同樣的愛女之心,陳夢的過錯為何要陳安來承擔(dān)? 想起媒體上鏡頭前的陳安,縱然五十開外的年齡,但也滿頭黑發(fā)精神抖擻。 然而此時,皺紋爬上滿臉,鬢邊有幾絲可見的白發(fā),袖口的扣子還掉了一顆。 一個成功的企業(yè)家怎么會是這樣狼狽模樣。 也是這時,封琪琪才徹底明白陳夢怎么會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原來是已經(jīng)沒有她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她所擁有的都失去了,名譽,地位,甚至她傲視所有人的身份家世。 她成了階下囚。 不知道陸默是出于何種目的去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封琪琪覺得,陳夢遭到了報應(yīng)。 陳夢只記得應(yīng)凱誠的態(tài)度,他說做夢都想干掉陸默,干掉水老板。卻沒有細細深思應(yīng)凱誠的后半句話。 他說‘雖然我們是合作伙伴,但各自提防著,也是敵人,只是為了共同的利益而聯(lián)手?!?/br> 陳夢不是生意人,所以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 為利益而聚齊一起的人,可以是敵人,下一刻也可以是朋友。 而在陳夢的眼里只有勝負。 在應(yīng)凱誠的眼里,卻是利益。任何事情都可以換算成純粹的利益來衡量。 還有,他真的很討厭惡毒的女人。 陳夢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所以當(dāng)封琪琪去拘留所里見陳夢一面的時候,后者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好似失去了所有斗志,如今如同刀俎魚rou,任人宰割。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消沉模樣的陳夢,也更不知道陳夢會失去理智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一直認為,陳夢是聰明人。 封琪琪垂下眼瞼,細細想來印象中的陳夢是什么樣子的呢? 她擁有一定的世家,擁有一定的美貌,擁有一定的才情……她擁有的東西很多,以至于她從來趾高氣昂孤芳自賞。 那時,她盛氣凌人的模樣尚可理解,看著也不算是討厭,畢竟人家陳夢要啥有啥的確也比她優(yōu)秀。 然而如今,封琪琪瞧著眼前頹廢瘋狂的陳夢,她讓人覺得可怕又可憐。 “有想過嗎?為什么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封琪琪眉頭微蹙,似在詢問陳夢,又似是在反問自己,為什么一個人會走到如今這樣一個地步。 “你來做什么?看笑話嗎?那你看到了,就走吧。” 陳夢的語氣很平靜,出奇的平靜,她的瞳孔有些渙散,有些癡呆似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封琪琪說:“你爸找我了,在我面前求我,去求羅阿姨,因為你,為了能夠讓你少受點罪?!?/br> 陳夢這才抬起頭正視封琪琪,視線聚焦在眼前人的身上,她問道:“你想要和我說什么?” “只是我不理解,你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明明擁有甚至令人艷羨的一切,現(xiàn)在卻一無所有?!?/br> 呆在這冰冷的拘留室里,看著他人的冷面,公事公辦,這兩天陳夢冷靜了很多。 因為冷靜下來,所以不做無謂的掙扎。 她也在反思,為什么到頭來她什么都沒有。 而一切的起因又是因為什么? 陳夢很平靜地述說著。 “封琪琪,你知道你是什么樣子的嗎? 在我眼里,你總是風(fēng)輕云淡高高在上,用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看待所有人。 我感覺你不起眼的同時又覺得你太過礙眼,想和你爭和你搶,可是沒有哪一次是如愿的,我便開始恨你了?!?/br> 封琪琪很淡,像是空氣中出現(xiàn)不經(jīng)意的微風(fēng),存在著卻也被遺忘著,可能記得剎那的感覺,然而半秒后就忘卻。 是陳夢把她這一陣清風(fēng)推上高處,推到天空之上,讓人們仰視。 縱然有所不屑的,議論紛紛的,卻也都清清楚楚記住了這一陣令人不可忽視的清風(fēng)。 而陳夢所有的氣力都盡成負數(shù),把封琪琪推上去的同時自己深深陷入泥潭中。 她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她的選擇錯了,走錯了路,便也只能一錯再錯。 封琪琪說:“那師兄呢?如果你只是想報復(fù)我,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那為什么把師兄牽扯進來?” 即使封琪琪的語氣也很平靜,但她心里忍不住疼痛起來,因為那個人此時還在病床上承受著痛苦。 陳夢似乎也想到什么,目光變了變。 她搖搖頭說:“我沒有拉他,是他自己闖入了我的世界,讓我對他產(chǎn)生愛慕之心,又被一次次狠心的拒絕。” 就是這樣推卸責(zé)任的嗎?封琪琪的眼里劃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