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迷茫和陰郁一掃而空。

    就這樣享受在處于音樂當(dāng)中的時光，切切實實的又感受到了焚香慢的味道。

    生活也很慢，節(jié)奏也很慢，就那么一心一意，心如止水的過著每一天，重復(fù)著，又是充實的。

    像是那不濃不淡而沁人心鼻的清茶，不似白開水的無味，不似咖啡的濃郁，就那么靜靜地流淌在人生里。

    電話里和師兄報喜，面向陸老板的視頻，她也恢復(fù)了一貫的神采。

    隔著屏幕，陸默也是滿心的喜悅。

    陸默說這幾天江城天氣很好，工作也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媳婦不在身邊。

    封琪琪表示無語，她在江城的時候也不是天天見面的，這還不是一樣？

    還真的是有點不一樣。陸老板為此爭辯許久，幾乎用盡畢生所學(xué)知識，從物理距離到心理距離，總之一句話。

    媳婦，我想你了。

    封琪琪絲毫不給面子反駁了回去。

    陸老板用動畫表情就地打滾撒潑，倆人好像暫時都忘掉了各自的責(zé)任與外在的安排，彼此間似乎只有她們兩個人。

    封琪琪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現(xiàn)象，看來，的確是不能太把余馨當(dāng)回事，自己還是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啊。

    “媳婦，明天會下雪，多加點衣，不要著涼。”

    “好。”

    一覺過去，窗外天空陰云密布，昏暗的天空呈現(xiàn)出一片朦朧晦暗，這一天都籠罩在這樣的光景下，封琪琪在白熾燈下消化曲譜。

    晚飯過后沒幾分鐘，天空就飄飄揚揚飛起雪花，直到后來越下越大。

    也是知道今天天氣緣故，封琪琪說好并沒有去鐘岳山。

    “嘖，難得一見的雪景。”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封琪琪定定地瞧了會兒，突然有人敲了門，才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多年不曾看見的鵝毛大雪，是和應(yīng)凱誠一起看的。

    “你怎么來了？”封琪琪話里自然有驚訝之音。

    應(yīng)凱誠反而是摘下墨鏡笑說：“不是跟你說，我會過來嗎？也是正好，趕在下雪前抵達了，不然今天就看不見你了。”

    “找我有事啊？”封琪琪笑問。

    她靠一邊坐在了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一派慵懶，呆著幾天都當(dāng)是自己家一般隨意了。拿起剛才的曲譜準(zhǔn)備看呢，抬起頭的瞬間嚇?biāo)惶?/br>
    耳聞應(yīng)凱誠說：“當(dāng)然有事了，這個送你。”

    封琪琪坐在那里，沒接。

    “有需要祝賀的事情嗎？”封琪琪一愣，這一大把玫瑰花，讓人猝不及防的。

    應(yīng)凱誠說：“提前預(yù)祝你演唱會成功啊，你不是說了嘛，有大師出馬，信心倍增。”

    封琪琪恍悟：“是啊，謝謝了。”

    她露出一絲不算尷尬的笑容，拋棄曲譜，雙手接過了捧花，笑著打算道：“正準(zhǔn)備把房間里的花換一下呢，它應(yīng)該還能活幾天的。”

    “反正是你的，你隨意。”

    封琪琪輕笑，應(yīng)凱誠的視線轉(zhuǎn)向了窗外，他說：“我覺得雪是溫暖的。”

    “為什么？”

    “你不覺得這洋洋灑灑的一片很像棉花糖嗎？剛出爐的那種，還帶著熱氣，又或者是曜日下的白云，纏綿而舒緩。都是暖的！”

    封琪琪撲哧一聲笑了。

    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大她三四歲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童真的時候，她以為她是那種人情世故游刃有余，閱盡滄桑，不再有童話的年輕人。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應(yīng)凱誠說到她心坎里了。

    就這么一瞬間，她覺得心都是柔軟的。

    應(yīng)凱誠問她笑什么，她只是說：“果然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你和我想的一樣。”

    “這沒什么奇怪的，可能就是緣分，所以咱們是志同道合。”

    封琪琪站起了身，更靠近窗邊，一覽無遺遠處白茫茫的一片。

    “嗯，所以是朋友。”封琪琪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

    應(yīng)凱誠卻是皺眉說：“其實我覺得我們比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要更好一些。精神交流我們完全契合，為什么不去嘗試一下關(guān)系的升華呢？”

    應(yīng)凱誠盯著那一束玫瑰花，突然說：“什么時候聘夫嗎？考慮我一下？”

    “啊？”

    封琪琪愣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凱誠已然站在了她身邊，與她并肩著，凝視著她說：“前段時間你不是紅塵里聘夫嗎？

    很可惜沒趕上，所以下次就不要聘了，直接考慮我吧。”

    望著應(yīng)凱誠認(rèn)真的笑臉，封琪琪失笑道：“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

    封琪琪被他說的一愣。

    “封琪琪，我喜歡你。”

    像是下定決心般，態(tài)度堅決。

    那是懷揣滿滿的勇氣，應(yīng)凱誠是緊張的，但是憋足的勁兒說出來之后，反而不緊張了。

    他仔細想過，無非是兩個答案，要么同意，那是足以令人興奮的。

    要么不同意，那是不妨礙他繼續(xù)喜歡的，他只知道他既然喜歡就去追求，去靠近，去拉近一切距離。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封琪琪還有這么一招讓人防不勝防的，正中紅心，他一下子怔楞在原地。

    封琪琪反應(yīng)過來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她那不是開玩笑的面容說著這話。

    應(yīng)凱誠不可置信。

    “拒絕就拒絕，我還是有承受能力的，你沒必要這么騙我吧？”

    封琪琪輕笑著搖搖頭，“我要是騙你的話，我馬上就跟你結(jié)婚。”

    雖然這個進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封琪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腦袋一抽會說出這話，可能是和應(yīng)凱誠待得久了，也就不正經(jīng)起來了。

    而應(yīng)凱誠這樣的告白封琪琪覺得不適合她。

    或許在心里就認(rèn)定應(yīng)凱誠是個花花公子，對她只是一時的好奇，如果她邁出去這一步，也就錯了。

    不要說是因為有陸默的存在她有道德心而拒絕應(yīng)凱誠，她只知道，當(dāng)普通的朋友她不主動不抗拒，如果是超越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她想，她不能接受。

    至少此時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她沒有一絲窘迫，只是不著痕跡的后退兩步，拉開距離。

    以平視的角度，不疾不徐道：“謝謝你的喜歡，其實我也很喜歡我自己。不過我是有家室的，我也很愛他，祝福我們吧。”

    封琪琪微微一笑，她沒必要騙他。

    兩個人呆在一起久了，只要不討厭，都會產(chǎn)生一種依賴感，日久生情會互相喜歡上，但是這種感情會是一種愛嗎？

    或許不是的，愛應(yīng)該是那種深深的吸引，想要靠近的欲望強烈。

    是那種半夜熟睡被電話吵醒也會奔上車趕去見你一面的沖動，在一起便覺得輕松快樂。

    盡管她和應(yīng)凱誠在一起也很輕松，但絕對只是局限于朋友的歡笑，不會有多余的成分。

    同時，她也會把這段情感控制在友情之內(nèi)，毋庸置疑。

    相信，也不需要她控制，因為一開始她就沒有這樣的打算。不忘初心，她這人就這么一個缺點，認(rèn)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脾氣太直，所以與社會有點不融合，不擅長社交與人情世故。

    或許在應(yīng)凱誠看來，她有點不諳世事的單純，因為無欲無求，所以在一眾人中，她總是與眾不同的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而面對應(yīng)凱誠的這一份超乎友情的誠意，封琪琪只能拒絕，也必須選擇拒絕。

    “是這樣嗎？”應(yīng)凱誠喃喃一聲，縱然距離很近，封琪琪也沒能聽清應(yīng)凱誠到底在說什么。

    只見他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外面的雪景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或者他在追求一個答案，他反思，他和眼前人的關(guān)系到底是怎樣劃分界限的。

    可是她說，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知道那不是借口，是事實。

    那他該怎么選擇？

    應(yīng)凱誠沉默了，半天沒吭聲。

    封琪琪不由地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翩然起舞的雪花是背景。

    白光透亮的景色下，應(yīng)凱誠的眉宇間透露著沉思，眸光深邃迷人，如果是正眼，封琪琪知道自己一定會陷下去。

    但是這一個朦朧間完美的側(cè)顏殺，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讓封琪琪愣神了。哪怕她從來都知道應(yīng)凱誠很好看，好看到甚至連女人都心生妒忌。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注視，應(yīng)凱誠突然地轉(zhuǎn)過臉來，來不及有任何的反駁和推拒。應(yīng)凱誠俯身抱住了封琪琪，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是涼薄的，觸目驚心的。

    但也只是淺嘗輒止，在封琪琪沒有排斥厭惡之前，應(yīng)凱誠撤身而出，旋即慌亂的道歉。

    久經(jīng)情場的他居然抱歉的說只是情不自禁。

    最后他說：“琪琪，我真的喜歡你。”

    封琪琪一愣，真不知道應(yīng)凱誠剛才沉思的片刻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就在這微妙氣氛的空間中，突然一陣鈴聲響起來，將封琪琪的思緒驚回了現(xiàn)實。

    ‘手牽手幸福的走在大街，微風(fēng)吹過相互依偎……’

    封琪琪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應(yīng)凱誠，應(yīng)凱誠感受著消失的溫度，心里一陣凄涼，他突然說：“是陸默的電話吧？”

    “你怎么知道。”封琪琪一愣，脫口而出。

    “聽到過。還不接嗎？”應(yīng)凱誠恍悟道：“我在這不方便是嗎？那我先走了，就在隔壁。”

    應(yīng)凱誠保持著微笑的面容離去，而扭過身的同時，是一臉的彷徨與茫然，他不解此時該怎么解開這狀態(tài)。

    好半晌，封琪琪才回復(fù)陸默的電話。

    封琪琪心懷疑惑直接問道：“你什么時候和應(yīng)凱誠見面了？”

    “什么？”

    “他就在我跟前，你給我打電話，他立馬就猜出來是你。”

    “這樣啊，應(yīng)該是昨天中午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聽到了。”因為設(shè)置的來電鈴聲不一樣，所以如此篤定。

    “也就是說，他昨天在江城？”

    “嗯。”

    “他跟你說什么了？”

    “也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了？”陸默被問懵了，聽封琪琪的語氣有些不大對勁。

    聞言，封琪琪也感覺自己可能稍微有點激動，抿了抿唇，腦海里忽然閃過剛才那蜻蜓點水的一吻。

    封琪琪感覺自己受刺激了，后知后覺的刺激。

    然聽著陸老板的聲音，她突然有種心虛感。

    封琪琪清咳了一聲，“沒事，你給我打電話什么事？”

    “也沒事，就是突然想你了，害怕你真的把我給綠了。”

    封琪琪不知道這句話里的信息是有怎樣的含金量，但就這個問題而言，封琪琪假設(shè)道：“如果是真的呢？”

    封琪琪懶懶地坐回床邊，靠著靠枕，盤膝而坐。

    電話那頭陸默不假思索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確定的話，我想私事咱們就私了，如果我還愛你，我會原諒。”

    封琪琪詫異道：“這都可以接受？”

    “沒事考慮這個問題干嘛？”

    封琪琪無語道：“這還不是你提起來的嗎？”

    “我只是開玩笑啊，你居然這么認(rèn)真跟我說？”

    “認(rèn)真了又怎么了？你要是對我不好，我真的會綠你的。”

    “哎呀，媳婦啊，綠我不好玩，咱們不如多生幾個孩子來玩。

    我都想好了，如果哪一天咱們吵架了，就看孩子選擇誰，不論問題對錯，只要孩子票數(shù)多向著誰，票數(shù)少的就主動認(rèn)錯。”

    “你什么腦回路？”

    “你老公的腦回路啊。”

    封琪琪忍俊不禁，這甜蜜蜜的話語啊，真是讓人不時心動一下，這家伙就那么喜歡孩子嗎，居然都想到那么遙遠的事情去了。

    當(dāng)然，封琪琪也知道倆人在這里也只是打情罵俏而已。

    封琪琪開了視頻，笑說：“請你看雪景。”

    封琪琪后置攝像頭，鏡頭里好像掃視到一抹鮮艷的紅色，糟糕！封琪琪連忙站了起來，快步到窗邊。

    “吶，看看外面，雪白的世界。”

    封琪琪心里懊悔著，懊惱著，慶幸陸默眼神不好使沒看到。

    “媳婦？”

    “啊？”

    “應(yīng)凱誠給你送花了？”

    “沒有的事兒！”封琪琪斬釘截鐵道，心里卻暗嘆這人的腦回路怎么這么嚴(yán)謹(jǐn)。

    “那花兒哪來的？”

    “酒店送的啊。那個，有一個調(diào)查問卷，然后贈送人花束，隨機選擇的，我就選了玫瑰花。”

    “你不是不喜歡玫瑰花嗎？”陸默較真。

    “我什么時候說的？”

    “之前啊，看房子的那天晚上啊，信息不回我，電話也不回，脾氣那么大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還學(xué)會撒謊背著我跟別人私會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