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琪琪笑笑，心底卻是滿滿的擔憂，陸家這倆兄弟到底怎么了？難得見陸默喜怒于形，想著，秀眉忍不住微蹙。

    陸默見她半天沒說話，清咳了一聲，放緩聲說：“琪琪，我待會還有個會議。”

    “午飯有時間嗎？有的話，我在這等你，反正我也沒事。”封琪琪心里又沉了一分。

    陸默看了看時間，說了一聲好。隨后秘書鄭喚便戰戰兢兢的走進來拿出文件夾，陸默看了一眼兩人就一起去了會議室。

    封琪琪連忙給柳楠打了個電話。

    柳楠說：“我這里正忙著呢，怎么了？”

    “剛才我看到陸雙跟陸默吵起來了。”

    “還沒和好呢？”柳楠訝然一聲。

    頓了頓又說：“上次我問陸雙，他說是在家里他爸跟陸默起爭執，他爸還把杯子給砸了，陸雙想去了解情況，結果倆人誰也不說。

    然后陸雙就追著陸默想當個和事老，但是陸默對待陸雙的態度特別惡劣。”

    其實就連陸雙也想不通到底有何緣故會使得大哥變成這樣，雖說大哥從來肆無忌憚目中無人，但是和家里人的關系也不至于這么僵硬。

    這次好像碰見了某個天大的事情關系如此惡化，但是他沒有一點知道的權利。

    就連他mama也說以后離陸默遠一點，本就做事狂放不羈的陸雙怎么可能會聽？

    吃了次閉門羹，好不容易在陶樺的婚禮上堵到人，人來人往的也沒得到答案。

    這次游戲出問題，他就想來問問向來謹慎行事的大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大哥視他無物！

    準確來說是視作仇敵。且話語中帶刺字字誅心，聽著特別窩火。

    他后來又覺得，要不是當時封琪琪突然來了打破僵局，他怕是要跟陸默動起手來。

    男人之間，打架解決問題是常有的事情。

    封琪琪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我回頭看看陸默吧。”

    柳楠掛了電話，封琪琪下意識回過頭看看陸默平日里坐著的位置，那把空蕩蕩的煙灰色靠椅，她皺了皺眉頭。

    從會議室出來陸默低聲對身邊的人安排著什么，身后那一群人無不面露緊張肅穆。

    回到辦公室看到安詳等待的封琪琪坐在那里安安靜靜的看著，面容恬靜淡然，陸默有一瞬間覺得，歲月靜好如斯，不由自主露出輕松的笑意。

    陸默說：“沒什么太大問題，我能處理好的，不用擔心。”

    封琪琪盯著陸默，難道她來就是為了聽陸默這句話讓自己放心？

    其實封琪琪很信任陸默，也相信他會處理好，難道她自我安慰還不行嗎？來這里無非是想聽聽事情的重要性，而不是這樣的敷衍。

    盡管就算知道事情真相，她也無能為力，但是封琪琪依舊食不知味。

    陸默見她心事重重便是解釋道：“紅塵一是星逸閣的作品你是知道的，投資方以及運營部都是星逸閣，但策劃和與開發內容都是臨河游戲有限公司包攬。現在紅塵二除去臨河的名字，臨河一直訴狀將星逸閣告上法庭，說我們侵權抄襲。”

    “侵權抄襲？”

    陸默點了點頭。

    “對。最先起草的合同與前段時間簽訂的版權轉讓合同，全都找不到了。沒有辦法說明紅塵修仙錄是歸屬星逸閣的，所以侵權抄襲必須要賠償臨河的損失。”

    “之前為什么要簽訂版權轉讓？”封琪琪問。

    陸默想了想，沉吟道：“商務機密，我只能說一點，臨河存在嚴重的問題。以防將星逸閣拉下水，當然要撇清關系，一旦臨河被公關檢查，星逸閣也免不了被徹查，太耽誤事情。”

    封琪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是紅塵二的問題，這和飄渺紅塵有什么關系？”

    “后臺機器被傾入，程序有所損壞，只能暫時關閉服務器進行修正。”

    “屋漏偏逢連夜雨？”

    陸默失笑道：“都是人為的而已，既然是人為的當然有辦法。”

    “進了內鬼嗎？”

    “或許吧，還不好下結論，只能先調查。走吧，我們去吃飯！”

    陸默推門就要出去，封琪琪怕穿梭在樓道里有些事情讓別人聽到不好，連忙抓住他。

    “陸默，等一下。”

    陸默反手抓住封琪琪的柔荑，握了握。

    “你和陸雙剛才怎么了？”

    陸默忽然低笑出聲：“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封琪琪卻笑不起來。

    “我很想知道。”

    陸默笑笑，只是說：“媳婦，以后離陸雙他們遠一點，關于我的事情，就算柳楠她們和你說什么，也不要輕易相信。”

    這樣的太極令封琪琪很不滿，追問道：“陸默，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了？”

    “這有什么好解釋的，三兩句話也解釋不清楚，等事情解決了，你也就能都清楚了。”

    見封琪琪皺緊眉頭，陸默強調說：“相信我的吧？既然相信我，就不要問這么多，我現在也答不上來，你安心準備你的演出吧。”

    封琪琪看透陸默的強顏歡笑，或許她知道陸默是在安慰她擔心她，可是，她不喜歡這樣自以為是的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請你告訴我原因，我想知道為什么？”

    她也不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但是陸默這樣的態度讓她很沒有安全感，而且她也不是那種任人聽之的木偶，她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陸默控制欲這么強的話，封琪琪覺得她有必要和陸默好好談談。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陸默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殆盡。

    “但是你知道原因，我想聽。”封琪琪盯著他的目光執拗了。

    陸默沉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即使我們是這樣的關系，我也希望你給我留些這樣的空間，讓我好去思考一些事情。”

    封琪琪瞧著陸默那微怒不耐煩的面孔，怔楞半晌，片刻后才回復道：“先不論空間是否給你留下，我就想問問這樣的空間里你想要思考什么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私人的事情！”

    封琪琪剛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聽到答案恍悟般垂下眼眸，目光游移別處。

    “看來你私人的事情太多了，我給你留這些空間。也的確，你沒有道理什么事情都向我解釋一遍。”她險些僵硬的面部表情，此時努力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封琪琪也忽然反思自己剛才堅持那么多做什么？以往她不是都很有界限的嗎？但是這一刻為什么這么不能理智面對，既然陸默打定主意不說，她為什么還那么在意。

    而心里，為什么因為陸默那句現實如同真理的話而……難受。

    “封琪琪……”陸默猶豫著想說什么，封琪琪直接揚手打斷，話音也拔高了。

    “別說了，我知道，你不想說就有你不想說的道理，既然不想說就不說，何況很多時候人就是不想而已，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你是不是……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吧。”你是不是生氣了，陸默話到嘴邊改了口，不想讓某些事情影響他和封琪琪之間的關系過于嚴謹、肅穆。

    封琪琪笑說：“我來之前吃過東西了，一會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好好處理你的事情吧。”

    不等陸默反應過來，她轉過身就走，而轉身的瞬間，努力維持的笑意崩潰的一發不可收拾。

    目光里除了憤怒似乎更多的是傷心，她突然覺得很委屈，無法用笑容再掩飾住。

    幾個步伐的時間，電梯門正好打開，有人要從樓道經過，封琪琪也是眨眼的瞬間收斂所有情緒。

    她不知道陸默到底想要隱瞞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急切的想要知道些什么。

    秘書鄭喚正好迎面快步走來，封琪琪同他禮貌微笑示意，人便遠走。

    陸默追出去想解釋什么，但發現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解釋不出來。

    秘書鄭喚敲了敲門進去辦公室，跟陸默說：“董事長，記者們已經在大會議室里聚集了，要推移時間嗎？”

    “不用了，按原定時間進行就可以了。”

    陸默理了理墨色領結，推門而出，子夜般的瞳孔閃爍著黑曜石般的光芒，冷靜睿智。

    鄭喚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

    封琪琪和陸默之間，她覺得她一直處于最真實的狀態中。

    可以和他去爭吵，可以把自己的壞脾氣臭脾氣任性的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展現，種種不堪的、優雅的、高興的、傷心的……

    不需要討好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種種言行會令對方感到不適和不滿。

    總之她覺得他都會包容她，愛護她，她的小脾氣在他眼里和撒嬌沒什么分別，感情濃度很高很高。

    但是，這一切好像只是她以為，她活在她以為的世界里，其實她對于真實的陸默毫不知情，她對他了解太少了。

    以至于，他說出她清楚知道獨立空間的時候，明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連她爸爸都告訴過她，人，生而獨立。

    無論多么依賴一個人也應該學會獨立，這只是一種健康的成長模式。

    可是明明知道這個理，但她的情緒波動依然會那么大！難受，特別特別難受，就跟有什么東西生生從她血rou中剝離出來，揪心的疼痛。

    陸默這個人真的帶給她很大的情緒價值，因為放在心上才那么在意。

    整個下午都處于神游狀態一般。

    練習室外杜子皓來找她，封琪琪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溫和一笑，兩人出了學校隨便找了家靠路邊的餐廳吃晚飯。

    “師兄，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