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靈泉洞窟, 其實是在靈泉附近開辟出的一個個山洞,山麓學院通過陣法,將靈泉蒸騰出的大量靈霧牽引過來,保持洞內的靈氣始終維持在一定闕值。 一旦檢測到洞內的靈氣濃度降低了, 陣法就會自動往洞內補充靈霧。 此時此刻, 源源不斷的海量靈霧被牽引而來,瘋狂地涌入金蛋體內。 處于漩渦中心的阿硯, 整個蛋身不受控制地飛速旋轉著, 光芒愈來愈盛。 謝嶺幾乎屏住了呼吸,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 他不知道的是, 此時金蛋已將周圍所有洞窟內的靈霧都牽引了過來,甚至隱藏在地底深處的靈泉,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減少著。 靈霧瘋狂涌來的異象一直持續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阿硯蛋殼上的神秘紋路驟然發出刺目的金光,然后“咔擦”一聲脆響, 緩緩地碎裂開來。 鳳凰降世。 在這一剎那間, 天地間仿佛響起清鳴, 以山麓學院為中心, 一道直沖九霄的五彩霞光向著四面八方浩浩蕩蕩擴散開來, 久久不散。 “啾啾啾……” 碎裂的蛋殼中,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鳳凰從里面鉆了出來, 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半空中的靈氣漩渦在慢慢散去, 失去了依托之力, 剛出生的小鳳凰頓時站立不穩,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啾……” 小鳳凰本能地撲扇著小翅膀,口中發出驚慌的尖叫,眼看就要摔落在地,一直處于石化狀態的謝嶺終于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將它接住。 剛出生的小鳳凰翎毛稀疏,渾身濕漉漉的,看起來脆弱而可憐,謝嶺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在手心里,生怕一個用力就會弄傷了它。 剛被謝嶺接住的時候,小鳳凰本能地掙扎了一下,但馬上便認出了這熟悉的氣息。它歪著腦袋,親昵地蹭了蹭謝嶺的掌心。 “啾啾……” 謝嶺心中百般滋味,半晌,低頭親了親小鳳凰細軟的幼毛,胸口仿佛無數情緒在激蕩翻滾,一時說不出話來。 . “朱師兄,你也出來了……” “石洞里的靈氣怎么突然沒了……” “發生了什么事……” 洞窟外隱隱響起了動靜,謝嶺心下一凜,立時想起了眼下的處境,將小鳳凰塞進了衣兜中,便準備出去。 “啾…啾啾?” 破殼后的阿硯可不愿意再呆在黑乎乎的衣兜里,不樂意地掙扎起來。謝嶺輕聲哄了好一陣,才將它安撫下來。 因耽擱了一點時間,謝嶺是最后一個從石洞中出來的,好在大家都在討論著剛剛的異象,沒人注意到他。 又過了一陣,柳夫子和院長錢明子匆匆聯袂而來,見學員們都安然無恙,明顯松了一口氣。 錢明子迅速進入石洞中查看了一番,然后臉色凝重地出來,跟柳夫子低語了幾句。 兩人商量了一陣,柳夫子便讓大家先行回去,學員們雖然滿腹疑竇,但也都明智地沒有多問,聽話地離開。 謝嶺手心汗濕,他可以感覺到小鳳凰一直在衣兜里不舒服地動來動去,就怕它突然叫出聲來。 現在任何一點異常,都有可能惹來懷疑。 所幸的是,小鳳凰似乎也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緊張,乖乖地沒有出聲。 直到回到號舍,謝嶺一直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下來。 號舍里的幾名舍友都已經睡了,謝嶺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拉上帳簾,然后才將小鳳凰從衣兜里抱了出來。 小鳳凰剛出生不久,精力不濟,折騰了這么一晚,此時已經睡著了。 大概在衣兜里睡得很不舒服,小鳳凰將腦袋埋在胸口的絨毛里,委屈地蜷成了毛茸茸一小團。 謝嶺將它放到柔軟的枕頭上,小鳳凰沒有醒來,迷迷糊糊地調整了個舒服的睡姿,繼續呼呼大睡。 黑暗中,謝嶺不舍地盯著小鳳凰看了很久,直到月上中天,才撐不住困意睡去。 . 第二日天光微亮時,謝嶺便醒來了。 一睜眼,便看到柳夫子傳來的消息,因為院長另有要事,接下來幾日的課程暫停,讓他們先繼續跟著原來的夫子上課。 這倒是正合了謝嶺的意,要是今日繼續去靈霄殿,還不知該怎樣安置阿硯。 他轉頭看了看枕邊的小鳳凰。 阿硯此時還沒醒,細軟的尾羽自然地舒展開,攤在枕頭上睡得正香。金色的羽毛上,炫目的光暈流轉不定,一眼就能看出不凡來。 謝嶺摸了摸它華麗璀璨的翎羽,初時的激動過后,心下卻是有些發起愁來。 這么張揚的模樣,可是不好現于人前啊…… 謝嶺思索了一陣,拿了一件外套將小鳳凰裹著抱在懷里,往學院的雜事堂而去。 在雜事堂里,一些常用的材料基本都能買到,謝嶺一口氣買了紅櫻汁、明礬、血晶粉等十幾種材料,由于瓶瓶罐罐太多,干脆花了兩塊下品靈石讓雜事堂里的伙計跟著送去。 返回號舍的路上,阿硯睡醒了,在謝嶺懷里拱來拱去想要鉆出來。 然而謝嶺裹得太緊,小鳳凰努力了半天都不得要領,不由有些急了。 “啾!啾啾……” 雜事堂送貨的伙計早就發現謝嶺懷里抱著東西,只是裹得太嚴實,看不出是什么。此時聽見小鳳凰悶悶的叫聲,才知道原來是一只靈獸。 山麓學院沒有禁止學員帶靈獸進來,但養的人并不多。主要是因為飼養靈獸是很花費精力的一件事,很容易耽誤功課。 見謝嶺沒有將靈獸放出來的意思,他好奇地看了一眼謝嶺在懷中亂動的小東西,沒有多問。 謝嶺加快腳步,直到回到號舍,打發走了伙計,才將阿硯連同外套一起放到了床上。 阿硯費力地從外套中鉆出來,跌跌撞撞走了兩步,便沖著謝嶺“啾啾”叫了起來,意思是要他抱。 謝嶺摸了摸阿硯身上凌亂的羽毛,道:“乖啊,先在床上呆了一會兒。” 謝嶺將買來的那些材料堆放在地上,開始一樣樣煉化處理。 阿硯疑惑地歪著腦袋,看著謝嶺掌心中冒出藍色的火焰,將各種材料處理后放入一個黑色的藥罐中,罐子里咕嘟咕嘟地氣泡,隨著時間的流逝,里面的液體漸漸變成了紅色。 謝嶺看著差不多了,將阿硯從床上抱了下來。 小鳳凰此時還沒意識到即將發生什么事,高興地蹭了蹭謝嶺手心。 然后便被謝嶺拎入了還冒著熱氣的藥罐中。 “……” 罐子里的紅色液體頃刻間淹沒了它,阿硯茫然了一瞬,立刻尖叫著撲騰著小翅膀想要飛出來。然而這些紅色液體十分粘稠,阿硯撲騰了半天,除了將那液體弄得滿身都是,沒有任何作用。 直到在里面足足泡了半個時辰,謝嶺估計著差不多了,才將阿硯拎了出來。此時小鳳凰渾身的羽毛都被染成了純粹的紅色,原本炫目的光暈被掩去,看起來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鳥崽。 小鳳凰剛剛受了驚嚇,一出來又發現自己鮮艷亮麗的羽毛變了個顏色,立刻憤怒地要去啄謝嶺。 謝嶺忙安撫它:“現在這樣多好看啊,原來的顏色還不夠紅,現在的阿硯是最漂亮的一只鳥了。” 剛剛破殼的阿硯靈智初開,只有人類幼兒三四歲的智商,勉強能聽懂謝嶺的話。它歪著腦袋,疑惑地看了看身上的羽毛,還是覺得原先的更好看。 “啾?啾啾?” 謝嶺一本正經地道:“真的,現在這樣才更漂亮,原來的金色太俗氣了。只有這樣奪目的大紅色,才能配得上阿硯呀!” 謝嶺摟著炸毛的小鳳凰,語氣真誠地從頭到腳贊美了好一陣,才終于將它哄轉了過來。 阿硯被謝嶺洗腦了半晌,也覺得似乎現在這個顏色更好看?它滿意地梳理了一陣身上的羽毛,然后沖謝嶺啾啾叫了兩聲。 餓了。 謝嶺有些猶豫,幼年的小鳳凰,應該喂什么的東西給它吃? 他試探著拿出一顆上品靈石,然而阿硯只看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移開了目光,依舊啾啾叫著催促謝嶺。 謝嶺有些發愁,阿硯的破殼太突然了,他還什么都沒準備好。想了想,干脆抱著阿硯出了號舍,往飯堂的方向走去。 也許飯堂里有東西能喂小鳳凰。 破殼后的阿硯不愛受拘束,一出房門,小鳳凰便撲騰著小翅膀,跳到了謝嶺頭上。 謝嶺頭上頂著一只通體紅色的小鳥崽,一路來到了飯堂。此時飯堂正是人多的時候,謝嶺擠過去排隊,旁邊不時有好奇的目光投過來,打量著謝嶺頭上的小鳳凰。 阿硯有些緊張,后頸的絨毛微微炸起,烏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瞪著周圍。 旁邊的人看了一陣,見不過是一只普通的靈禽,很快便失去了興趣。 謝嶺安撫地摸了摸阿硯的羽毛,然后一口氣打了十幾個菜,有葷有素。他不知道小鳳凰吃什么食物,只能每樣都弄一點。 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謝嶺將阿硯放到了數盤菜中間。 小鳳凰撲騰著小翅膀,細嫩地爪子扒著盤子邊緣,低頭輕輕啄了起來。 謝嶺這才發現,阿硯居然不吃素菜,專門揀著rou吃。它嘴巴小,吃東西的速度卻是極快,幾乎不帶嚼的,不一會兒便吃光了一整盤燴羊rou。 謝嶺將其他幾盤葷菜端到它旁邊,輕輕摸了摸阿硯的小腦袋,怕它吃太快噎著。 旁邊有人在談論著昨晚發生的異象。 “你也聽見了?當時我都已經睡了,那一聲清鳴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你是沒看到,當時那五彩霞光直沖九霄,浩浩蕩蕩無邊無際,將整個天空都映得通紅……” “會不會是什么異寶出世,我看今天學院山腳下來了很多人。” “……我怎么聽說,好像是學院的靈泉出問題了,院長和夫子們都在忙著這事呢……” “我聽說是精怪作亂……” …… 謝嶺不動聲色地默默聽著,一夜之間,學院中便興起了無數流言,各種版本都說得活靈活現,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而罪魁禍首的阿硯,卻在安安心心地低頭吃著食物,絲毫沒有惹了亂子的覺悟。 “啾……啾啾!” 謝嶺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阿硯已經將桌上所有的rou食全都吃光了,瞧那模樣,竟然還沒吃飽。 謝嶺疑惑地戳了戳小鳳凰軟軟的小肚皮,吃了這么多食物,居然一點也沒有鼓脹起來。 那些食物都到哪里去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小鳳凰將小肚皮縮了起來,藏到尾羽下面,不肯讓謝嶺碰,一雙黑豆似的眼睛控訴地瞪著他。 謝嶺無可奈何,又起身去打了八份葷菜,阿硯這才滿意地埋頭繼續吃了起來。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桌上又多了數個空盤子。 阿硯仍然沒有吃飽,謝嶺卻不能再慣著它了靈石倒不是問題,關鍵是飯堂里有影像石,要是被有心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抱著不情不愿的阿硯出了飯堂,一路回到號舍,小鳳凰沒有吃飽,無精打采地縮在謝嶺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身上的羽毛。 謝嶺摸了摸它柔軟的腹部,那里仍然是癟癟的。可是今天阿硯吃的食物,已經差不多相當于五個壯漢的食量了。 前世和阿硯在一起的時候,也沒發現他這么能吃啊! 謝嶺十分頭疼,又有幾分疑惑,魔災中食物更少,前世的小鳳凰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想到前世的阿硯曾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餓著肚子,遭過很多罪,謝嶺不由心疼起來,低頭細細密密地親吻小鳳凰溫熱的軟羽。 傍晚的時候,薛茂幾人回到了號舍,見到破殼的小鳳凰,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這一年來,阿硯已經熟悉了他們幾人的氣息,倒也不害怕,站在謝嶺肩膀上,歪著腦袋望著他們,黑溜溜的眼睛里帶著些不諳世事的天真和疑惑。 “這應該是樅棘鳥吧?”半晌后,薛茂第一個做出了評價,打量著眼前這只通體紅色的幼鳥,又道:“只是個頭似乎小了點,難道是在蛋里發育不良?” 阿硯全身羽毛被染成紅色后,外表看起來確實有些像樅棘鳥,難怪薛茂會認錯。 周竹庭仔細些,深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淡淡的草香味,這是謝嶺煉制的那份染料特殊的氣味,現在殘留在阿硯身上,起碼要兩三天才能散盡。 不過這股氣味很淡,不留心的話,根本注意不到。薛茂使勁聞了兩下,發現氣味是從阿硯那邊傳來的,不由道:“嶺哥,你下午帶著阿硯去吃草啦?這么大味兒。” “……” 謝嶺面不改色地道:“沒有,只是帶它去草地上玩了一會兒,阿硯太貪玩,在草地上滾了一陣,大概身上便沾了些味道。” 薛茂本來就神經粗,倒也沒懷疑,興致勃勃地繼續打量著小鳳凰。 周竹庭則道:“嶺哥你給阿硯準備食物了嗎?我在學院里的一個族兄也養著靈禽,要是你沒有準備,我可以找他勻一些靈獸丸過來。” 謝嶺正發愁阿硯的口糧問題,雖然那靈獸丸阿硯不一定吃,但也可以試試,便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大家圍觀了一陣剛破殼的小鳳凰后,話題便轉移到了昨夜的天地異象上。 昨夜他們早早睡了,并沒有親眼看見什么浩蕩萬里的五彩霞光,不過今日到學院里走了一圈,便什么細節都知道了。 薛茂煞有其事地分析著:“這絕對是有什么奇珍異寶出世,才引發的天象,只是學院不肯讓我們知道,故意封鎖消息。” 周竹庭反駁道:“什么樣的寶物出世能引發天象?即便是仙寶,也不可能鬧出這么大動靜。依我看,說不定是有什么大能精怪或是靈仙在這附近渡劫,才引發的天象,順便還把學院的靈泉吸收了大半。” 謝嶺在旁邊若無其事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 沒人會把昨晚的異象聯系到一只普通的小鳥崽身上,阿硯有些困了,在他懷里輕輕打著瞌睡,謝嶺換了個姿勢,讓它睡得更舒服些。 當晚關于天地異象的爭論不了了之,周竹庭倒是還記得答應謝嶺的事,隔日下課的時候,便帶了一大瓶靈獸丸回來。 薛茂對小鳳凰十分喜愛,自告奮勇地要親自喂它,將靈獸丸倒了一粒放在手心中,湊到了阿硯跟前。 小鳳凰站在謝嶺肩頭,低頭看了看那顆黃豆大小的丹丸,沒有動作。 薛茂將手伸得更近了些:“快吃啊。” 這次小鳳凰干脆嫌棄地轉過身,用屁股對著他,只留給薛茂一個高傲的背影。 “……” 薛茂沮喪極了,見阿硯始終不肯搭理自己,只好把靈獸丸交還給了謝嶺。 謝嶺將小鳳凰從肩頭抱了下來,拿著靈獸丸哄它吃。 這次阿硯總算給了幾分面子,看著謝嶺手心里黑乎乎的靈獸丸,上前輕輕嗅了嗅。然而之后卻仍不肯吃,堅決地挪開了腦袋。 周竹庭在一旁道:“我族兄養的靈禽是黑羽鷹,這靈獸丸里添加了些黑羽鷹喜愛的香料,可能恰好不合阿硯的口味吧。” 世間靈禽千萬,口味自然天差地別,阿硯這種表現也算正常。 謝嶺無奈地揉了揉阿硯的腦袋,心知恐怕不僅僅是口味的問題那么簡單。 而是小鳳凰根本只肯吃rou食,還得是新鮮的那種。 . 接下來的幾日,阿硯一直處于半饑不飽的狀態,連叫聲都是有氣無力的,整日無精打采地趴在謝嶺懷里。 謝嶺看著心疼,又一時想不到辦法。這要是在外面,再多rou食他都能弄來,只是在這山麓學院中,就不得不處處小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學院里一直風平浪靜,對于那日異常的天象,對外也只是簡單解釋為有精怪作亂。 山麓學院畢竟背靠大燕四大宗門之一的萬法宗,北境的其他勢力雖然并不相信,背地里暗流涌動,但在明面上,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一個月后,謝嶺收到柳夫子傳來的消息,通知他可以繼續去內院的靈霄殿上課了。 謝嶺對能不能繼續去靈霄殿上課無所謂,只是這樣一來,怎么安置小鳳凰,就成了一個難題。 靈霄殿是山麓學院重地,肯定不會允許學員帶著靈獸進去上課。 而且,雖然沒人會把那日的天地異象與一只剛破殼的小鳥崽聯系起來,但謝嶺心虛之下,也不愿意讓院長注意到小鳳凰。 只是這些年來,阿硯已經習慣了呆在謝嶺身邊,對他十分依賴,是片刻都離不得的。 而對謝嶺來說,現在的小鳳凰還是一只幼雛,太過弱小,沒有一絲自保之力,謝嶺也不放心讓它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 猶豫許久,謝嶺還是決定將阿硯帶在身邊,不過,只能暫時委屈一下它了。 謝嶺做了一只透氣的小木盒,在表面貼了一張隔音符,確保里面的動靜不會傳出來。 然后好聲好氣地與阿硯商量,小鳳凰聽得似懂非懂,被謝嶺哄著點了頭。 隔日謝嶺去上課的時候,便將尚在迷糊狀態下的阿硯關進了木盒中,順利帶入了內院。 . 靈霄殿里,錢明子一如往常的給大家授課。 他既沒有解釋那日的靈泉異變是怎么回事,也沒有說明為什么前些日子沒讓大家來靈霄殿。 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直到一日的課程結束,錢明子才道:“靈泉洞窟暫時不能進了,上次小比的獎勵改為龍元丹,過些日子就會發放。” 龍元丹是一種珍貴的療傷丹藥,有生死人rou白骨的功效,價值不菲,在市面上很難見到。 不過龍元丹再怎么珍貴,對于學員們來說,還是進入靈泉洞窟,感悟靈力本源更重要些。 他們心中都十分失望,神色中難免帶出了些許。 錢明子卻是不管學員們怎樣想,說完這話后,便直接揮手讓他們離去。 大殿內一時空了下來。 “宗門總部和皇室派來的人都已經送走了。”柳夫子從陰影中走出來,對錢明子說道。 錢明子冷冷道:“總算是走了,折騰了一個月,連尋蹤寶鏡都動用了,再這樣下去,我看他們是想掘地三尺,把我這山麓學院給拆了。” 柳夫子附和道:“也不知宗門的人是怎么想的,連尋蹤寶鏡都無法鎖定蹤跡,明顯是超出了法則約束的強橫存在,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們是做給皇室的人看的。”錢明子冷笑一聲,“造成這次恐怖天象的若是精怪也就罷了,萬一又有靈仙出世……皇室的人自然坐不住了。” 錢明子言語中饒有深意,柳夫子想起這些年的傳言,忍不住打探道:“聽說太上皇已經數百年沒露面了,難道真的已經……” 錢明子擺了擺手,制止了柳夫子接下去的話,淡淡道:“真真假假,誰能說得清,靈仙那等存在,又豈是會輕易隕落的。” “而且,這些都與我們沒什么關系。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數月后的宗門大比。” 錢明子眼中帶著憂慮,靈泉在這次異變中算是毀了一半,要是宗門大比再次失利,那么山麓學院恐怕在數百年內,都無法恢復元氣了。 提到宗門大比,柳夫子也不由關注起來:“這一屆的學員怎么樣?” 錢明子嘆了口氣:“就朱煜和殷少江兩人還算可以,但能不能在大比中進入前百名,還是未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