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 齊楚楚話音剛落,就聽得身后人似乎笑了一聲,緊貼著她后背的胸膛也顫動了幾下。 “放心,回家的路我還認得。我先帶你去個地方?!?/br> “嗯?什么地方?”齊楚楚有些好奇。 “你之前不是說要學騎馬,這附近有個荒廢的馬場,再有半里地便到了?!?/br> 男人聲音清朗,比尋常時候溫和了許多,聽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齊楚楚笑著抿了抿嘴,嚴青還真打算認認真真教她騎馬啊。 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是回了府里,也沒什么新鮮的玩意兒。 嚴青既然愿意教,她當然是萬分樂意。 —— 如嚴青所說,沒過多久,一塊荒廢已久的馬場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因著這馬比尋常馬匹高了些,嚴青擔心齊楚楚翻身上馬容易受傷,便依舊坐在她身后,只是將韁繩遞交到她手中,只讓她先慢慢溜達。這樣萬一有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時控制住。 齊楚楚雖然設想過不會太容易,可沒預料到,她按著嚴青指導的試了好一會,手心都汗濕了,那馬匹卻動也不動。 大約知道換了個主人,正偷懶打著盹呢。 齊楚楚郁悶地回頭看了一眼嚴青。 —— 下一刻,握住韁繩的手便被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 耳畔是男人低沉的聲音,溫熱的鼻息落在她脖頸間,有點癢。 “慢慢來,挺直腰背,雙腿往前推馬肚兩側?!?/br>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嚴青幫忙,齊楚楚按著他的步驟試了一下,那馬終于開始慢慢溜達起來。 “真的可以了!”齊楚楚這次終于成功,開心地連聲音都透著雀躍之意。 她目光望著前方,自然沒有瞧見身后,男人眸中浮現出的笑意。 男人薄唇微微向上勾起,成婚有一段時日了,可直到今天,他才覺得兩人的關系終于拉近了些。 —— 等慢慢溜達了兩圈之后,齊楚楚便不滿足于此了,她這哪里是騎馬,根本是遛馬。 就算不能快跑,小小地跑一下總是可以的。而且她知道有嚴青在,也不會出事。 那雙滿含期待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嚴青又怎么會舍得拒絕。 只是他沒想到,這次沒忍心拒絕,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深坑…… —— 齊楚楚雖然開始不得要領,但慢慢在他的指導下跑了兩圈之后,倒也摸出些門道來,漸漸熟練起來。不需要嚴青cao控韁繩,自己也能小跑上一段了。 兩條修長的腿夾著馬背,玲瓏身軀微微向前傾,挺翹的tun確是朝著斜后方,隨著馬兒的節奏上下起=伏著。 齊楚楚沉浸于這新習得的騎馬技能之中,像是小孩兒得了玩具正新鮮著呢,哪里還顧得上身后的動靜,連tun尖拂過男人的衣料都沒有察覺到。 拂過耳邊的風聲有些大,男人刻意壓制的聲音便愈發模糊難辨了。 嚴青勾住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猶豫半晌,還是往后退開了些,在兩人之間留出一大段空隙來。 ☆、晉江文學城12.08更新 齊楚楚許久沒這樣暢快地玩過了。 這些年她們一家人流離失所, 能被威遠侯府收留, 有一襲容身之地已是幸事。 侯府待她們不薄, 可到底是寄人籬下,不比家中自在。 這幾年, 為了能為阿菱和自己謀個好的去處, 齊楚楚更是步步小心,穩妥行事,將玩鬧的心思都收斂了許多, 力求塑造出一個溫柔嫻靜的閨閣淑女的形象來。 —— 其實她以前在家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那時候阿菱還沒有出生, 父親公務不算繁忙,休沐的時候會帶著她和母親去郊外游玩。 遙城是個小地方, 自然比不上京城的繁華富麗, 不過說到郊外風景,也是山清水秀,不一定比京城來得差。 父親在為官方面不算出眾,好些年也沒挪過位置,在釣魚一道上卻是頗有天賦。 齊楚楚小時候卻是個沒耐心的, 眼巴巴地等了好久也等不到魚兒上鉤, 便索性扔了魚竿, 蹦蹦跳跳地跑到父親旁邊,挽了袖子,手伸到水桶里,笑嘻嘻地去抓滑不溜湫的小魚玩。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的時候, 一家三口便圍在湖邊的草地上,烤上香噴噴的魚,享用一頓美味的晚餐。 —— 那樣歡樂溫馨的情景,仿佛同時光一齊逝去,被埋葬在舊日的□□里。 偶爾想起來,竟有種隔世經年的疏離之感。 仿佛那不過是一場遙遠的幻夢。 可這一刻,她握著韁繩,感受著風從耳畔拂過的呼嘯聲響,心中驀地輕快許多,隨著馬兒的奔跑暢快地笑了出來。 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場美滿幻夢中,終于卸下重擔,重新變成多年前那個不知世事、無憂無慮的小孩。 腰間被那人手掌箍住,他的掌心很熱,隔著幾層衣衫,齊楚楚都覺得腰間的肌膚要被燙著了一般。 不過她并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生出一種奇怪的安心感來。 齊楚楚拽了拽手中的韁繩,讓馬的步子逐漸慢了下來。 紅潤的唇往上翹著,勾出一個甜蜜的弧度來,曲線玲瓏的上半身朝著身后那人的方向略微靠了靠。 —— 下一刻,齊楚楚面上微窘。 她堪堪穩住傾斜的身子,側過頭去,視線斜斜地往后飛了一眼。 一看之下,尷尬之余,暗暗又覺得奇怪。 這家伙,跟她隔那么遠做什么……她難道會吃人不成,兩人之間的縫隙,都能再塞一個人進來了。 還好沒有直接往后摔下去。 不然仰面栽下去,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 齊楚楚心不在焉地牽著韁繩,任由馬兒慢悠悠地溜達著,速度一慢,拂過耳邊的風聲也漸漸停歇。 在突如其來的安靜之中,齊楚楚聽到了身后人有些異樣的呼吸聲。 似乎比平日重了些,又刻意壓制住了什么,呼吸的頻率有些緩慢。 齊楚楚轉頭看去,就見男人微微垂著眼,不知怎么了,墨色的瞳仁比往日深了些,更奇怪的是,他額上竟滲出一點兒細汗,耳尖也有點發紅。 怎么看都很不對勁。 —— 齊楚楚皺了皺眉,見馬兒正溫馴地啃著草,有些擔心地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你是不是生病了?” 手背上的溫度倒還正常,不過這秋高氣爽的天氣,怎么會出虛汗呢?難道是前些日子睡書房著了涼? 要是這樣,那她好像得負一大部分責任。 其實……其實她的傷也差不多快好了…… 到時候,好像也沒理由讓他繼續睡書房了…… —— 嚴青低低地吸了口氣,緊緊捉住她貼著自己額頭的手。 掌心的那只手軟軟的,帶著一股干凈的清香,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東西,隱隱又有抬頭之勢。 他是“病”了,還病的不輕。 只不過,這藥引偏偏看得見吃不著。 “沒事。” 嚴青面無表情地拉開她的手,再讓她碰下去,強行壓下的邪念定要破籠而出,到那時候,她再怎么喘=息著哭求,都絕不可能半途停下來了。 —— 齊楚楚嗯了一聲,垂下眼睫,有點兒失落地收回手。 明明幾個時辰前,在京郊的莊子見到他時,她還以為,自己終于看清了他的心思,甚至生出一點兒歡喜來。 可是剛才拉開她的時候,他的動作很堅決,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煩躁之意,好像很不喜歡她這樣擅自碰他。 難道之前只是她的錯覺嗎? 可能…… 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了。 —— 回到威遠侯府的時候,日頭已經沉下去大半了,天空被映得火紅一片。 嚴青翻身下了馬,將人拉了下來,齊楚楚腳剛沾到平地,就控制不住地倒抽一口涼氣。 方才在馬背上還不覺得,現在下了馬,才猛然感覺大=腿=內側傳來一陣細微的痛意,都有些麻了,大約是方才被磨得,也不知有沒有磨破皮。 匆忙之間,還是抓著嚴青的胳膊,她才險險站穩了。 想到之前他不喜觸碰的神情,齊楚楚站直身子,忙忙地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