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柯阮的表情都快扭曲了:“這哪里算解決?明明說好了我的身份是楊過的徒弟吧!” 【你現在也一樣可以用楊過徒弟的身份行走江湖呀,誰還能攔著你不成?】 柯阮:“……” 她居然完全無法反駁! 如果她真的是楊過的師姐,那么她行走江湖時無論如何自稱,在場的都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說她什么,哪怕楊過親自來了都不行。 青衣女子見柯阮表情扭曲,不由問道:“師伯祖怎么了嗎?” 她言語神態依舊是冷冰冰的,但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的關心。 或者說,對于青衣女子來說,流露出的這一點關心已經算是很多了。 柯阮也不介意,搖搖頭道:“沒什么,身份突然暴露,一時沒有準備好而已,我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夠認出我來。” 青衣女子道:“祖父曾言,他一身劍術來自祖師,但其余內功,易容,醫術,毒術等等所長皆為師伯祖傳授,師伯祖說是師姐,但卻是代師收徒,也算他半個師父,他不知祖師何種樣貌,因此畫像就只留有師伯祖的。” 柯阮扯了扯嘴角:“放心,你祖師英俊著呢,要是好奇,我日后給你畫一幅也行。” 只坑她一個算什么!當然要把獨孤求敗也拉下水才開心呀! 青衣女子倒是沒有拒絕,只道:“我此次離開古墓,只因聽說江湖上有人自稱祖父弟子,擔心有人圖謀不軌,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便也不在此處久留。” 說罷又道:“師伯祖日后若有興趣,也可來終南山后,活死人墓一看,祖父將當年的眾多秘籍都轉至古墓中保存了。” 柯阮點點頭:“那本就是留給他的東西,他想怎么處置都成。” “既然如此,晚輩告辭了。” 青衣女子飄然而去,留下的柯阮卻是滿心無奈,只覺得自己被系統坑了一回。 直到她看見愣愣的看著她的宋遠橋等人,當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什么看!好好想想這回該叫我什么!” 宋遠橋:“……_(:3ゝ∠)_” 他不由去看張三豐,希望自家師父能拿個主意,哪知道卻只看見張三豐自己掰著指頭算:“老道該怎么稱呼她來著……” 宋遠橋:“……” 藥丸! 楊大俠,你真的留下了一個好大的難題啊! 而成功把自己的苦逼轉移成其他人的苦逼的柯阮,則在心里默默給自家那沒見過面的師弟點了個贊。 干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宋遠橋:楊大俠你干的好事qaq 楊過:不就是鍋嗎?我背了! 第 43 章 對于柯阮來說, 眼看著江湖資歷的任務早就刷滿,就算是額外的累積也有不少, 她也就對所謂的殺元兵或者朝廷走狗之類的事情失去了興趣。 比起那些, 目前的她更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柯阮有預感,她下一個任務世界絕不會輕松。 目前的她在江湖上雖然確實說得上是頂尖的高手, 但還未到可以說是真正的天下無敵的程度, 但系統這回卻沒有發布擊敗任務,而是給了她一個被武當七俠擊敗的任務。 這任務確實有點難度, 但還說不上困難,柯阮可不覺得系統是在做毫無用處的事情。 而換個角度來看, 如果她是系統, 在經歷了獨孤求敗那樣的對手之后, 繼續連續挑戰高手所獲得的好處其實有限,從實力增長的角度來說,她會選擇沉靜一段時間。 到了這一步, 與其說是練劍,不如說是悟道。 但休息和調整都只是暫時的, 在一段時間的沉寂過后,必定是會爆發出更大的能量。 也就是說,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 她下個世界將會面對相當厲害的對手。 想到這個,柯阮當然無心玩耍。 但對于柯阮來說,此時的她才剛開始踏入所謂道的境界,若說一個悟字, 實在是一頭霧水。 因此比起在外頭貪圖一時的江湖資歷去殺幾個并無卵用的元兵,柯阮選擇了回到武當去向張三豐討教。 如果說在境界上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夠為她提供幫助的話,那一定是張三豐。 可當柯阮對張三豐說起這事的時候,頭發花白的道人卻是嘆了口氣:“這種事情,并非是他人可以教的,也不是能夠學來的。” 柯阮道:“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座高峰,但如何攀登卻是一籌莫展。” 張三豐想了想道:“老道并非什么專注于劍道的大家,此時就只憑自己的看法說幾句,你的劍很好,鋒利而純粹,純粹且極致,那就是劍,但除了劍,卻又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柯阮不由皺起眉頭:“這樣不好嗎?” “并沒有什么不好,”張三豐道:“你若是再過二十年,三十年,這樣純粹的劍反倒彌足珍貴,可萬事萬物總有根源。” “你的劍純粹,并非是千帆過盡,歷經滄桑后的大徹大悟,返璞歸真,你的純粹是因為未經世事,不染纖塵,這是兩種不同的狀態。” 這話讓柯阮想起了獨孤求敗,她的劍糅雜各家所長,但要說對她影響最大的,那一定是獨孤求敗。 她記得獨孤求敗的劍帶給她的感受,那是同樣純粹而浩然的劍意,或者說,那已經不僅僅是人的劍,獨孤求敗的道近乎自然,他的劍便是天地萬物,當他一劍揮出的時候,柯阮感受到的不是某一個人在揮劍,而是海浪,是高崖,是天空,是大地,他的劍干凈到沒有任何雜質,卻也同樣包容天地萬物。 柯阮的劍與此近似,她已經能夠將自己對自然的體悟融入劍中,但卻總覺得差了些什么。 如今聽張三豐的說法,柯阮卻若有所思:“這么說來,不就是所謂的出世入世嗎?” 張三豐一笑:“劍有鋒卻并非爭鋒以利傷人,這一點你該比我更加清楚。” 見柯阮點頭,張三豐繼續道:“出世入世說來簡單,但老道卻覺得,哪有什么真的出世入世,若刻意去尋,未免著了痕跡,反倒全無意義。” 聽張三豐這么說,柯阮卻又迷惑起來:“我雖不到張真人的境界,但卻能夠感覺到這其中的距離和差別,既然有差,總不是不能彌補的呀。” 張三豐卻大笑道:“這么說來卻是錯了,你我之間的差別,不過是我比你多活了幾十年罷了。” 他看著柯阮:“以你的年紀能夠將劍練得如此已經十分難得了,我知你想問的是什么,但這本就不是一條有形固定的道路,老道只能說,你原先是怎樣做的,如今依舊怎樣做,只需守得本心,日后自有機緣。” 但歸根到底,也只是一句話。 “你尚且年輕,怎就煩惱起自己為何還未蒼老了?” 柯阮眨了下眼睛:“所以咱們說了這么多,張真人想告訴我的其實只有這一句話吧。” 她還年輕,不必著于行跡的刻意做什么,只需順其自然就好,刻意去做,反而落了下乘。 柯阮想起獨孤九劍來。 獨孤九劍是獨孤求敗早年所創,后來雖然也歷經修改,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依舊是對敵求勝,且明明白白就是為了求勝而存在的劍法。 那個時候,獨孤求敗與她如今的年紀相仿,便是以手中之劍爭鋒天下,最終成就了實至名歸的天下第一劍客。 而到了老年,獨孤求敗已經很少刻意去使用獨孤九劍的招數了。 柯阮心中不由恍然,她大概明白了張三豐的意思,不由對著張三豐感激一笑:“是我糊涂了,多謝張真人點醒我。” 即便是獨孤求敗在年輕時也只是追尋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一路走下去而已,柯阮本也該如此,然后便如張三豐所說,等到千帆過盡,歷經滄桑之后,自然會有所明悟,一切自然且合理。 但柯阮看到獨孤求敗的境界,并且親身體會過后很難不受影響。 她還年輕,未經歷未明了的事情還有許多,卻已經開始追求歷經世事后的滄桑通達,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張三豐卻在此時道:“說不上什么點醒,老道自己尚未真正看開,又如何去點醒旁人。” 柯阮不由看著他:“張真人也有看不開放不下的事情?” 張三豐道:“若是沒有,老道豈不是真的要像外頭傳言的那樣幾乎可以飛升成仙了?” 若是沒有,他何至于將當年那對鐵羅漢貼身保留至今? 柯阮不知什么鐵羅漢的事情,聽他拿自己開玩笑,弄得原本嚴肅的氣氛頓時半點不剩,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張真人能對我說這話,可見是離做老神仙不遠了。” “咱們兩個,也不知是誰的年紀更大呢。” 張三豐小孩子賭氣一樣的跟柯阮說這話,反倒是讓柯阮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識的算了算自己的年齡,最后一臉嚴肅的對張三豐道:“這一定是你更大!” 要是把她經歷的世界都加起來,她也不算是小女孩的年紀了,但比起張三豐來,那可差的遠了。 但柯阮相信張三豐知道這一點,否則他之前不會說她還年輕。 畢竟若是真的從當年五絕那一輩算起來,她的年紀可絕不算小了。 柯阮覺得,張三豐必定是明白些什么,對她有一些猜測,畢竟她雖然從未說起,但其實也不是隱藏的天衣無縫,有些事情總是有跡可循的,張三豐活了這么多年,旁人不知的,他卻不一定什么都看不出來,只是他并不問出來,也不求什么明白,更不要她說透。 旁人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張三豐想到了,并且真的相信了,可面對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卻沒找柯阮這個當事人問上半個字,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待她,甚至在她迷茫的時候耐心的指點她,單論這一點,柯阮就覺得,張三豐不愧是一代宗師。 且也確實是個相當有趣的人。 柯阮與張三豐一番談話,自然解了心結,頓時輕松了不少。 武當山上風光好,這里雖沒有海潮波濤,但也自有別致之處,柯阮每日除了找五俠練練劍,再看看俞岱巖的情況,多數時候把時間花在了山林里。 獨孤求敗帶著她在海里練劍,如今沒有海,她山里折騰倒也有趣。 大約是上回談話的時候讓張三豐確認柯阮確實是個年輕的女孩子,而不是練了什么神功容貌不衰的老妖怪,因此柯阮折騰起來的時候,他反倒更多了幾分縱容。 獨孤求敗當年陪著柯阮玩水,張三豐閑來無事就拉著柯阮散步,話題也是隨心所欲,有時候見了什么景就說什么話,有時候也互相交流一下武學心得,多數隨口一言,算不得什么正式的探討,等俞岱巖的傷終于可以開始正式治療的時候,他們兩人幾乎將武當山到處都跑了一遍。 柯阮不知張三豐如何,但她自己那顆急切躁動的心確實是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分安寧祥和。 然后她發現,在這樣不知不覺之間,她不僅沒有后退,反而又進了幾步。 旁人不明其中原因,也看不出柯阮是不是有進步,畢竟目前沒什么人能夠讓她必須傾盡全力一戰。 但旁人能看到的是,她仿佛更加貌美了。 她本就是極美的樣貌,如今卻又不同,臉倒還是那張臉,只是整個人的氣質不同起來。 若說尋常女子的美就像是雪中寒梅,須有寒風白雪映襯才更顯珍貴美好,但她卻無需什么襯托,你看到她時,是雪還是花,旁邊有沒有其他東西都已經不重要,只因世間早已不余其他東西,只有這一抹絕色。 柯阮對著兌換來的高清水銀小鏡子左看右看,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 “我果然好看!” 【……】 能要點臉嗎! 然而第二天,柯阮督促五俠好好練劍的理由就變成了,好好練劍,能變美! 她這話讓人一聽就覺得是胡扯。 莫聲谷這些日子摸準了她的性子,半點不怕她了,當下就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