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懷里的藍鳳飛出來,抱著景岳的脖子,“難怪景景不理嘰嘰,原來景景去幻境里了,但是景景不要擔心,嘰嘰一直幫你盯著娘親。” 景岳:“你別這么喊他,怪怪的。” 藍鳳:“嘰嘰一直幫你盯著流氓子!” 景岳:“……” 好像還是流氓子順耳,只好對不起燕支了! 藍鳳:“嘰嘰給你說,流氓子剛剛也醒來過,和景景一樣,都是兩次!” 景岳:“哦?莫非還有人沒醒來就一路過來了?” 他們上次每個人都經歷了忘塵花的考驗,可沒有誰知道各中過程。 藍鳳:“景景好聰明,流云就是!” 景岳拍了拍它,去看秦燕支,秦燕支依舊在入定中,也不知經歷了什么? 景岳想到幻境里的一忘,不禁笑了笑。 時間一點點流逝,越來越多人跨過深淵,如今只剩下白鳳劍派一位洞天真君,還有秦燕支。 景岳心有不解,前世來時他們所有人都很順利,相繼醒來,沒有誰像他們一樣耗時那么久。 這時,只見白鳳劍派那位真君身形逐漸虛化,不過幾息就從忘塵花上消失,而他們也感應不到對方的氣息。 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突然凝重,盡管眾人都知道秘境里險阻重重,可沒想到不過一個幻境,就能奪走他們一位同伴,而且來得這樣無聲無息。 每個人心里都不好受,更令他們心驚的是,秦燕支還未醒。 眾人下意識往景岳看去,如今景秦二人將結為道侶的事已傳遍修界,猶記得消息剛剛傳開時,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認為是無稽之談,甚至還有人懷疑是不是魔道在搞什么陰謀? 沒人能想到這兩位似乎與情愛絕緣之人,會突然糾纏在一起。 后來,此事經過證實,眾人勉強接受的同時,又忍不住去細想過往數百年間的蛛絲馬跡。 一想,還真被他們找出來些許。 比如,兩人曾一同消失過二十年,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們那二十年究竟去了哪里,但人人都清楚二十年之后,兩人的修為有了令人不可置信的突破。 因此有人懷疑,秦景二人是得到了逆天的雙修功法,二十年間都在雙修。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散的痕跡,當年不經意的細節,如今想來,似乎都是他們結緣的證據。 如今秦燕支在危險邊緣,若真出了事,景老祖又該怎樣著急? 但出乎他們意料,景岳表情很平靜,景岳始終相信,幻境不會,秦燕支是最真實的一個。 流云干巴巴地安慰,“老祖,你別擔心,秦真、秦老祖他悟性絕佳,又素來通透,絕不會有事。” 話音一落,就見秦燕支身體變得有些透明,修士們神色驟變,渾身緊繃。 唯有景岳紋絲不動,但藍鳳卻覺得抱著它的手有些緊,讓藍嘰嘰有點窒息,不過此刻它懂事得沒有喊疼。 忘塵花紫色的花瓣微微搖曳,花蕊上,秦燕支原本有些虛化的身體又漸漸凝實,而他足下那朵忘塵花也緩緩飄來。 當秦燕支跨過深淵,所有人重重吐了口氣。 卻見他一眼就看向景岳,笑道:“等久了。” 景岳也笑起來,眼中漾起波瀾,“我知道你一定沒問題。” 秦燕支:“我不會讓你失望。” 兩人之間的對話明明很簡單,也沒什么出格的地方,但其他人聽了總覺得不自在,仿佛吃了什么甜膩的東西,齁得慌。 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身,聊天的聊天,思考人生的思考人生。 景岳將忘塵花的事告訴秦燕支,問道:“你可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么?” 秦燕支愣了愣,似乎被景岳提醒,他才發現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 他眉心微皺,努力回想,但總是一片空白。 秦燕支覺得心里很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而且景岳若不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 他撐著額頭,所有思緒像海浪般翻涌擠壓,而后,他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就連輪廓都不清晰的影子。 是誰?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但忽然間,他的神魂震蕩,就像被千萬雙手拉扯,一貫內斂的秦燕支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別想了!” 景岳見到對方額上細密的汗珠,以及蒼白的臉,趕緊上前拉住秦燕支的手。 秦燕支感覺雙手一暖,稍稍緩解了疼痛,可那道影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嘆了口氣道:“有一個人,但我想不起來了……” “沒事,忘就忘了,大家都忘了。” 他凝視著秦燕支的眼睛,漸漸與另一雙眼睛重合,景岳心中一悸,匆匆低頭,心道:師徒什么的,還是不要告訴秦燕支,給他增加負擔了。 重來的一生,就是新的一生。 于是,景岳再次抬頭,笑道:“我們要好好在一起。” 秦燕支一怔,景岳很少說這些話,他嘴角也浮上笑意,“我所愿矣。” 藍嘰嘰不甘寂寞,努力掙出頭道:“嘰嘰呢?景景忘記嘰嘰了嗎?嘰嘰也要一起才可以。” 景岳輕輕彈了下藍鳳的頭,“你不是自認我們的兒子嗎?當然一起。” 藍鳳頓時美滋滋,而附近幾個不慎聽到這句話的修士,都表情驚恐地看過來,視線在秦燕支、景岳、藍鳳之間徘徊不定。 景岳察覺了眾人的視線,微有些尷尬,但還是大方地任他們打量,秦燕支更是從不在意旁人眼光,而藍鳳則驕傲地昂首挺胸,tali景景官宣了它的地位,從此穩。 “年輕人,真好。” 太初派的紅鸞老祖帶頭調侃,由于徒弟阮酒的關系,她對景岳和秦燕支一直抱有好感。 被稱作年輕人的景岳默了默,轉移話題道:“忘塵花之后,應該就能到神魔戰場。” 紅鸞:“老祖如何得知?” 景岳十分自然,“龍祖告訴我的。” 眾人都知景岳與龍祖有交情,雖不知交情從何而來,但龍祖告訴他一些內幕也不足為奇。 一行人在深淵旁為已逝的同伴立上一塊碑,便繼續往深處走。 很快,他們眼前出現一片濃霧,遮擋了前方的路,等穿過濃霧,便來到神魔戰場的遺跡。 盡管戰爭早已結束百億年,但此地依舊殘留著恒古厚重的氣息,讓所有人警惕的同時,又不得不敬畏,還有種無法言說的激動和榮耀。 他們所經之處,是循著遠古神魔的路。 他們,即將與神魔對話。 景岳:“此地時常有神魔的殘魂,他們已在此飄蕩萬年,早已失了神智,實力與我們差不多。” 他四下環視一周,又補充道:“他們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我們一定要小心。” 再往前,地面上分布著一個個水坑,不知是否是此方秘境的法則限制,坑中仍有積水,億萬年來并未干涸。 澄澈的水面倒影出九位修士,忽然,一人道:“水下有東西!” 景岳循聲忘去,就見水下有些閃閃發亮的石頭,雖尚不能分辨出是何物,但中古秘境里出現的一切必然不是凡物。 一名洞天真君見水坑里的積水不深,也沒什么危險,便踩入水坑中試圖摸幾塊石頭上來。 可還不等他觸摸到石頭,忽然,水底伸出一只手,猛地將他往下扯! 隨即,洞天真君對上了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水坑中,一張臉仰面盯著他,那張臉與人族生得十分相似,可額間卻長有獨角。 ——魔族! 洞天真君心里一慌,本能地施展法術,一招便將水底的魔族轟得灰飛煙滅。 “……”說好的洞天返虛修為呢?洞天真君一臉懵逼地回過頭,愣愣道:“我剛剛,滅掉了一位魔族的殘魂?” 其他人表情同樣空白,不確定道:“好像是的……” 洞天真君:“我怎么覺得,他只有金丹期的修為?連我一招都扛不住?” 他的眼神看向景岳,畢竟一開始景岳吹的牛逼讓他們各個心驚膽寒,然而現實打臉。 “可能,是又過了萬年,他們實力有所消耗?” 可一萬年對中古秘境的時光流逝而言,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什么影響都沒有,殘魂們怎會突然退化至此? 景岳此時也很迷惘,前世他剛進入神魔戰場,就遇上為返虛的神族殘魂,若不是他及時甩鍋雷京,讓殘魂感應到龍族氣息,追著雷京去了,他可能當場就要撲街。 畢竟殘魂雖沒了神智,但對其他三族的仇恨和戰意卻是本能,一旦被他們察覺龍鳳魔三族的生魂,肯定不會放過。 想到這里,他突然對藍鳳道:“嘰嘰,先回你的窩。” 藍鳳不高興道:“嘰嘰就想在外面,嘰嘰還要給景景指路!” 景岳:“這里的殘魂能感應到鳳族的生魂,你不怕被他們撕了?” 藍鳳頓時驚恐臉,猛地鉆入景岳腰間一枚靈玉。 此玉乃是景岳出關后,為藍鳳煉制的空間玉佩,玉中還有一汪靈泉,也算完成了當年的承諾。 藍鳳此時坐在靈泉旁,氣道:“進來就進來,嘰嘰有靈泉,超大!” 第158章 無邊無際,昏霧四塞。 四五道神魔殘魂同時攻來,卻被流云等幾位返虛修士輕易打散。 一路上,景岳等人找到不少寶貝,那水坑底發亮的石頭,便是一種十分適合煉劍的天外隕石。 當然,他們也遇上了好幾波神魔殘魂,最多一次足有二十來道,可不知為何,殘魂的實力都下降很多,大都是金丹紫府,最厲害也不過洞天修為。 景岳困惑不已,心里警惕更甚,可好幾天來也沒遇上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