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陳果重見天日,就感覺極強(qiáng)的威壓襲來,差點兒把他震暈過去,要不是意識里的那位道祖給他輸送了一點魂力,估計他都跌回沙洞里了。 魔修:“你還能不能好了?這么弱的威壓都能暈過去!我還能指望你搶機(jī)緣嗎?!” 陳果可憐兮兮地說,“打架那兩位一定是筑基高手,我只是練氣期,當(dāng)然撐不住。” 魔修深吸一口氣,心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喪?奪舍失敗不說,本想慢慢養(yǎng)復(fù)神魂,結(jié)果還要倒貼魂力,心中的火氣一拱,罵道:“你是豬啊?筑基你個頭,他倆明明都是金丹期!” 陳果表情愈發(fā)可憐,雖沒作聲,但那意思分明是“我暈倒豈不是更正常”? 魔修還要再罵,卻猛地注意到身旁兩人——陳景和陳秦?他們這么快就到了? 他頓時警惕起來,覺得這兩人也不簡單。 陳果也注意到他兩位旁支兄弟了,頓時尷尬又意外,“你們也來了啊……呵呵……” 秦燕支:“是啊,真巧。” 陳果:“嗯嗯,好巧啊……” 意識里魔修問陳果,“你以前可聽過這兩人?” 陳果:“只聽過陳景,他在旁支子弟中很有名。” 魔修:“他什么來頭?” 陳果:“沒什么來頭,就是我們這一輩中資質(zhì)最好的,修為很高。” 魔修:“多高?” 陳果:“少說也得有練氣七八重吧?” 魔修感覺自己融入少年神魂后,忍耐度就逐日降低,正想斥責(zé)對方,突然,瑩藍(lán)光芒驟然變粗,充斥著金銳之氣,引來場中諸多兵器同時鳴響。 修士們感覺好似刀鋒刮在身上,立刻往后退,而秦燕支卻沒動,只是“咦”了一聲,又道:“好厲害的兵器!” 唯有景岳,竟然出動迎上去,秦燕支伸手拉住他,兩人一起被藍(lán)光吞噬。 魔修見陳果仍愚蠢地站著,怒道:“你是要氣死我!還不快去!” 陳果害怕道:“可是藍(lán)光……” 魔修:“我用魂力護(hù)著你還不成嗎?走!” 陳果喜道:“誒!道祖您可真好。” 于是他緊隨景秦二人沖入藍(lán)光,代價就是魔修的神魂又小一圈。 這下,剛剛斗得激烈的丹火門和沙漠蛇樓也不打了,兩名真人對視一眼,同時揮手,“給我沖進(jìn)去!” 而最早進(jìn)入藍(lán)光的景岳和秦燕支,此時卻在一個焦黑的崖洞中,洞內(nèi)漆黑,到處是散落的巨石,地上還有大小不一的深坑,就好似被雷劈過一般,事實上,這里的確殘留著淡淡雷劫氣息。 景岳心跳得厲害,幾乎要躍出嗓子眼,手中的小滄瀾劍更是不停輕顫。 秦燕支見他狀態(tài)不對,正想詢問,太清卻猛地脫出劍鞘,繞著石洞不斷打轉(zhuǎn),似乎很興奮。 突然,景岳抓住了秦燕支的胳膊,后者隔著衣袖,仍能感覺到景岳微涼的手心竟在微微發(fā)抖。 “秦真君,我……”說了一半,景岳又遲疑地停住,最后心一橫道:“此地有我機(jī)緣,若有意外,你一定助我。” 秦燕支:“我不助你,還能助誰?” 景岳重重一點頭,以他的性格,再難也不愿對人說這種話,可那件東西對他太重要,重要到他絕不能錯過,他一定要得到。 因為這個洞xue,正是他昔年遭受天劫的洞府,而散出藍(lán)光的,只可能是他前生配劍——滄瀾! 他曾以為滄瀾已徹底損毀,卻沒料到,已被雷劫劈碎的滄瀾竟還有意識! 景岳正準(zhǔn)備往洞中走,就見陳果也跟了進(jìn)來,他淡淡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多說。 洞府雖已坍塌,但里面或許還有萬年前留下的丹藥或靈草,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并不貴重,若是這些人想拿,他也不介意,但若有誰想與他爭滄瀾劍,就不要怪他無情了。 陳果:“又、又見面了?” 景岳沒理他,兀自往山洞深處走。 陳果撓了撓腦袋,心中有些失落,魔修道:“這是你攀交情的時候嗎?你學(xué)學(xué)人家,之前對你好言好語,一旦在機(jī)緣面前便翻臉無情,這才是一個修士該有的態(tài)度!” 陳果嘀咕道:“什么了不得的寶貝,就算真有,我也不會對同族人翻臉無情。” 魔修如果還有身體,只怕會吐血了,他懶得和陳果多說,只道:“快跟上!” 三人沒走多遠(yuǎn),沙漠蛇樓和丹火門的人也都進(jìn)來了。 白巔峰環(huán)顧四周,道:“看樣子,這里倒像是一處萬年前的遺跡。” 丹火門的姜真人放出神識,發(fā)現(xiàn)有禁制阻了神識探查,但仍舊不甘示弱道:“看樣子,這里曾遭受過雷劫。” 一說完,場面突然安靜——受過雷劫,又經(jīng)歷一萬年依然能造出如此大動靜的寶貝…… 眾人渾身一振,這他媽一定是至寶啊!就算他們得到,也不一定守得住……算了,先不想,至少得到寶貝再cao心,于是一群人你推我擠地往洞內(nèi)沖去。 等到了一處開闊的石洞,就見最先被藍(lán)光攝進(jìn)來的三人都對著一面巖壁而站,白巔峰認(rèn)出他們乃是陳家弟子,雖不知幾人為何能追過來,卻也沒放在心上。 他正想敲打兩句,忽感一股強(qiáng)悍無匹的威壓從巖壁上釋放,頃刻間將他逼出一口血,而修為稍差的弟子,早已撲倒在地。 白巔峰下意識望向巖壁,發(fā)現(xiàn)巖壁上有一道正在舞劍的殘影,而當(dāng)他看清那道殘影時,眼睛猛地睜大,幾乎脫出眼眶。 “景、景、景……” “景元道祖?!!!” 第120章 白巔峰認(rèn)得景元,這并不奇怪。 因為景元的臉對許多修士而言都不陌生,不少人小時候都聽著他的故事,拜著他的畫像踏入了修道路。盡管當(dāng)時的渡劫大能還有幾位,但只有景元,是從一介散修,靠著個人之力修成大能,并且開宗立派,成為當(dāng)今修界第一宗的祖師爺。 也因為寒云宗今時今日的地位,使得景元的經(jīng)歷更具備傳奇色彩。 而且,景元還不走尋常路,他不是死于妖劫,卻是被雷劫劈死的…… “雷劫……萬年前……景元……”同樣被壓迫得弓腰駝背的姜真人突然大吼,“這里是九斷雪山,是景元道祖當(dāng)年渡劫的洞府遺跡!” 所有人頓感頭皮發(fā)麻,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們望著巖壁,喃喃道:“那這是……” “是景元道祖昔日練劍的殘像!” 人群瞬間轟亂,恨不得立刻有一枚記憶石,將他們眼前所見全數(shù)錄入。可記憶石沒啥大用,修士們一般都不會帶,于是亂了一陣,人人也都如陳家三兄弟一般,對著崖壁觀想起來。 陳果觀壁片刻便覺得頭暈,而且他根本看不懂,便對意識里的神魂道:“原來此處是道祖的洞府,道祖生得真好看。” 魔修敷衍道:“嗯嗯。” 心里卻想,還好他神魂虛弱到一定境界,沒辦法化出人形,否則陳果就會發(fā)現(xiàn)他和景元長得完全不一樣。 沒錯,他當(dāng)日為了取得陳果的信任,便騙對方自己乃是萬年前的渡劫大能景元道祖,因算出與陳果有機(jī)緣特意來助對方一臂之力,之后還會帶陳果拜入寒云宗,成為一葉和景岳的師弟。 陳果天真無知,居然信了他的鬼話。 魔修見陳果放著大好的機(jī)緣不珍惜,反倒走神了,不免為對方感到可惜,但也懶得提醒。他如饑似渴地看著崖壁上的殘像,心道僅僅是這段殘像,也不枉他耗費如此多魂力! 雖然景元道祖并不以劍道出名,但對方可是渡劫期的大能,隨隨便便施展一套劍法,其中的細(xì)節(jié)就足以讓他受益匪淺!只是他尚不能完全看懂,只能先記下來,日后再慢慢消化。 而在他們身旁,秦燕支也看入了迷,但卻不是為劍招,他的注意力全在景元殘影上。 不知為何,這些殘影讓他心中一陣悶痛,又帶著淡淡的悔意和恨意,那些情緒很陌生,好像是他所有,又好像不屬于他。 恰在這時,崖壁上殘像一頓,猛地回過頭來,他并沒有特別看向誰,可每個人都感覺景元在看自己,并將他們徹底看透。 魔修只覺神魂劇痛,幾乎快潰散,忙道:“快走!快離開這里!” 陳果不明所以,由于他一直分心,倒是沒被景元一眼所影響,而是奇怪道:“道祖,您在自己的洞府也要逃嗎?” 魔修惱羞成怒:“問那么多作甚!我是指點你趁著沒人注意,早早去取我的寶貝!” 陳果趕緊應(yīng)了,趁著其他人都還在發(fā)愣,悄無聲息地往山洞里走。 他們一動,景岳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過景岳知道兩人接下來會走入自己的煉丹房,便放出一縷神識附在陳果身上。以他神識強(qiáng)大的程度,即便是魔修也察覺不了,更何況陳果。 至于現(xiàn)在,景岳掃了眼如癡如醉的眾人,心道,我修煉時的殘像可不是給你們教學(xué)用的,讓你們看一點,也算是應(yīng)了你們的機(jī)緣。 于是一揮袖,殘像散去。 秦燕支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剛剛,他差點淪陷在景元那一眼中,當(dāng)時他腦子里突然多出許多東西,可此刻回想,卻又一片空白。 殘像散了,他頓感一陣失落,也沒注意到景岳做了什么。 而場中其他人同樣松了口氣,景元的一個眼神幾乎讓他們窒息,若是繼續(xù)下去,說不得就會傷到他們的神識。 其實他們猜得不錯,若是景岳讓他們一直看下去,就憑這些金丹、筑基修士的修為,很有可能會陷入魔障,畢竟,景元與他們差距太大,強(qiáng)行記憶,必遭反噬。 這下子,眾人都清醒了,才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白巔峰當(dāng)即怒視景秦二人,“你們陳家還有一人呢?” 景岳直接出賣對方,“他們提前進(jìn)去了啊。” 白巔峰頓時大驚,狠狠瞪了景岳一眼,對身后人道:“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丹火門的人自然不會留下,于是這里就只剩下了景岳和秦燕支。 秦燕支:“你不著急了?” 景岳卻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你見到景元道祖的殘像,是什么感覺?” 秦燕支眼神一凝,半晌才說:“很多,但我都不記得了,只是心中難受。” 景岳垂下眼,像是做下了什么艱難的決定,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急,是我知道那些人接下來就會打起來,咱們可以先等等。” 秦燕支先是不解,隨即微微睜大眼,見景岳眼神不閃不避,他的嘴角也浮上一抹笑意。 他有預(yù)感,不久之后,他就會知道景岳最大的秘密——對方終于選擇信任他。 約莫一刻鐘,景岳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等兩人進(jìn)入下一個寬敞的洞xue,入眼則是一片火海,橫流的巖漿像夕陽下奔騰的長河,翻滾中偶爾會閃過些發(fā)光的東西。 大部分修士正浮在半空斗得難分難解,還有一些修士則用靈力護(hù)持自身,撅著屁股在巖漿里摸索著。 “咦?”景岳有些意外,他的煉丹房居然被天雷煉化成這幅模樣,看來靈草是不會有了,不過丹藥還在,巖漿里閃閃發(fā)光的,都是他萬年前所煉仙丹。 秦燕支:“他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