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他打量著景岳之外另一個筑基修士,看骨齡才二十歲,二十歲就筑基了?就算是從娘胎里修煉也不可能??! 景岳:“我們小寒云宗的人大多天賦上佳,不是什么臭魚爛蝦都能來充數(shù)的。” 羅城海氣得就要拔出雙錘,“你——” 身旁的余麻子拉了他一把,“師叔,別理他們,有什么事進去再說?!闭f完,還暗示性地看了看周圍。 羅城海見其余門派都偷睨著這邊,氣哼哼地松手,冷笑道:“對,進去再說?!?/br> 只要你們進去了,就別再想出來! 可他心里的火還沒撒呢,于是羅城海對著幾個探頭探腦地修士道:“天罡教辦事,還不快滾!” 圍觀修士立刻作鳥獸散。 羅城海終于爽了,得意中透著不屑,心道這才對嘛,老子可是五大仙門的人!比什么鬼勞子小寒云宗威風(fēng)多了! 此刻,秦燕支正望著那道沖天紅光,紅光中隱隱可見一扇門,他忽有所感,此門之后,必有他的機緣。 提到機緣,他便想起自他筑基,哥哥找了一堆劍法給他,可他始終覺得不適合自己,心中惶恐不安,擔(dān)心對方生氣。但哥哥卻安慰他只是機緣未到,告訴他——只要它來,你便知道是你之劍。 想到這里,秦燕支心中一暖,情不自禁喚了聲“哥”。 景岳笑著看過來,在紅光的映襯下比朝陽更美。 這時,每個人都聽見了清晰的道經(jīng)聲,好似幾千幾萬個道士圍坐一起誦經(jīng),而紅光中的門也終于露出條縫隙,接引的白玉梯垂落而下。 青云谷的弟子走來,對景岳道:“景掌門,我乃青云谷王迎風(fēng),秘境已開,您先請。” 景岳:“多謝道友了?!?/br> 他摸了摸胸口,與秦燕支對視一眼,一齊邁上階梯。 等到第二十個人登上白玉梯,紅光消散,天地恢復(fù)寧靜。 渺渺紫霧繚繞足間,景岳踩在白玉階梯上,遙見一座六層高的角樓,大門上懸掛一碧玉匾額,上書“六輪”,周圍散落金光萬道,瑞氣千條,一派仙家之氣。 景岳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小界中頂多是些普通秘境,可這六輪秘境看起來很是不凡。越是不凡,越是潛藏著危機,但危機一定伴隨著轉(zhuǎn)機。 他又摸了摸胸口,低聲道:“再忍忍?!?/br> 景岳沿著白玉梯一步步往上,階梯不長,看上去僅有千階,可景岳卻感覺自己走了好久,而越久,角樓反倒離他越遠。 但他絲毫不亂,只落在眾人身后,跟著老司機走總不會錯。同時他也保持著警惕,他不知道這段路上有沒有危險,其余門派的人也不會與他分享經(jīng)驗,估計有些人恨不得他折在秘境中。 既然無知,那就多觀察,多提防。 好在一路平順,在他以為終點還很遙遠時,忽然一個跨步,人已來到了角樓門前。 與此同時,閉合的大門忽然大開,一股吸力將所有人卷入其中。 “砰——” 厚重的大門關(guān)上,也宣告著二十人再無回頭路,他們要么死,要么等到十年后秘境傳送陣開啟,送他們離開。 入眼是一片澄澈清水,水面漂浮著一塊塊碎冰,他們正踩在一塊巨大的碎冰之上。 很冷。 這是景岳的第一感受,冷到身為單水靈根的他都有些扛不住,身上突然被罩了層靈力,助他抵御寒氣,景岳不需要回頭,就知是秦燕支。 “哥,這里好冷。” 景岳:“嗯,這水有些不尋常。” 他下低頭,看見水里有許多七彩游魚,倒是很漂亮,但越漂亮,很可能越危險。 景岳又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第一層樓只有這片水。水面廣闊,東西南北望不到盡頭,每個方向的極目之處都被紫霧遮掩,也不知濃霧背后又是什么? 但他從來都不是個好奇寶寶,天羅道人曾告訴他,六輪秘境每次封閉都會重新修復(fù),復(fù)原成最初的模樣,也就是說,其他人都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他只要照做就行。 只見青云谷弟子王迎風(fēng)走到羅海城對面,“不知你們的歃血珠可還有多?一會兒彩礦不夠,便拿此物來換吧?!?/br> 羅海城臉色一變,譏諷道:“你們青云谷的離塵劍帶上了吧,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收下?!?/br> 兩人打著機鋒,其他人都是淡笑不語,只有景岳和秦燕支一句也聽不懂,但他們并不著急,就這么靜靜站在一旁,等著其他人行動。 他們的打算自然瞞不過眾人,羅海城掃了景岳一眼,冷笑一聲,對著天罡教另兩名弟子使了個眼色,三人齊齊躍向一塊浮冰,而后從乾坤袋中掏出根釣竿,又掛上魚餌,拋竿入水,坐下垂釣。 其他人相繼效仿,唯有天水殿許風(fēng)蘭臨走前給了景岳一個歉疚的眼神。 景岳早就料到自己會遭受排擠,但他依舊氣定神閑,拍了拍胸口道:“出來吧?!?/br> 一只小藍雞探出頭來,“啾啾”叫了兩聲,“嘰嘰終于自由啦!” 但藍鳳并沒有離開景岳的懷抱,因為剛剛它也感覺到了難以承受的冷,對于如何逃避危險,嘰嘰向來有著過人的智慧。 這番動靜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羅海城驚道:“你帶了什么東西進來?” 六輪秘境除了他們二十人,應(yīng)該是不可能再有活物進來的! 景岳:“神獸?!?/br> 可惜景岳說了實話也沒人肯信,羅海城嘲諷道:“就這小雞仔還是神獸?我還是天神呢!” 景岳:“唉,我理解你,因為很多時候我也懷疑這件事?!?/br> 藍鳳:“……” 其實景岳本來不想帶藍鳳來冒險,但嘰嘰鬧得厲害,他就想試試秘境的境界壓制對神獸有沒有效果,事實證明,沒有。 藍鳳:“景景,有魚!是七彩的!” 藍鳳:“嘰嘰喜歡!” 藍鳳:“你抓給嘰嘰好不好?” 景岳正要說話,就見天罡教的余麻子興奮地提竿,鉤上掛了條七彩小魚,他抓上來觀察半天,嘆了口氣,又將魚扔回水里。 王迎風(fēng)嘲諷道:“呵呵,第一竿就想成功?你怕是在做夢?!?/br> 話音一落,菩薩宇一名弟子提了竿,魚鉤上也有一條彩魚,他仔細看過后,突然仰天狂笑,邪魅狷狂,“為了今日,我練了整整五十年,天道酬勤,氣運合該在我菩薩宇!” 眾人:“……” 景岳見青年直接刨開魚腹,從中取出一塊七彩的石頭,又珍重地放入乾坤袋。除了菩薩宇幾人面有喜色,其余人看著青年的眼神滿是嫉妒和忌憚。 他心中有了些猜測,于是展開神識投入水中。 水底的彩魚很多,成群結(jié)隊游得很快,對魚餌沒什么警惕性,幾乎是見鉤就咬,但它們反應(yīng)機敏,很少有被鉤子掛住的。即便被掛住,大多時候也能掙開,等垂釣者將釣竿提上來,又都成了空竿。 而這些彩魚中有零星幾條不太一樣,別的魚是魚鰭與魚尾為七彩色,它們則是魚鱗色澤絢麗。由于彩魚很小,只有小指寬,魚群又混作一團,這種細微的差別rou眼很難察覺,就算想借助神識,也要對神識有著精準(zhǔn)的掌控力才能發(fā)現(xiàn)。 景岳從其余人的言行中判斷,他們應(yīng)該是想釣到彩鱗魚,并從中取出彩石,雖不知彩石有何作用,但他只要貫徹“模仿”的原則就好。 對于別人來說,釣彩鱗魚是運氣,但對景岳而言,有了神識為助力,簡直是輕而易舉。 于是他對藍鳳道:“我這就給你抓來。” 景岳看了秦燕支一眼,后者會意地跟上,兩人也選了塊浮冰跳上去。 羅海城注意到他們的動向,心中冷笑不已,就算景岳發(fā)現(xiàn)了線索又如何?真以為彩鱗魚那么好找?景岳連釣具都沒有,難道還要下水捉魚?呵呵,若真下水那就好看了,這水看似很淺,但實則深不見底,且水中溫度極低,能不知不覺快速消耗修者靈力,等修者察覺為時已晚,只有凍死的份兒。 小寒云宗掌門若死在第一層樓,似乎也不錯?即便沒死成,想要入第二層他也只能拿貴重的東西來交換,待會兒他是要塑胎符還是混元仙丹呢? 羅海城陶醉的意yin,忽聽景岳道:“在那里!” 隨即,他就見景岳身旁的青年抽劍往水里平平常常一刺,冰湖中水花四濺,等對方提劍上來,劍尖上扎著一條彩魚。 景岳:“刨開。”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視線下,小寒云宗從魚腹中得到了他們第一塊七彩石。 羅海城:“……” 其他人:“……” 感覺被暴擊! 然而打擊并沒有結(jié)束,還不等他們回過神,又聽景岳道:“西南方向,六丈。” 秦燕支催劍而去,劍光宛若流星,又一條彩鱗魚到手。 于是一個找,一個刺,找的人不用將位置說得很精準(zhǔn),刺的人卻能從千百條游魚中準(zhǔn)確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景秦二人配合完美,列無虛發(fā),短短一會兒已捉了六七條彩鱗魚。 藍鳳高興得不斷拍著小翅膀,“景景抓一條魚,愛嘰嘰就多一分!” 幾次下來,其他人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中驚醒,當(dāng)景岳再一次喊出方位時,所有人都悶頭往那處狂甩釣竿,若非他們都從門中祖輩的記載中得知不能入水,簡直恨不得跳下去搶! 是以,水面上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十來根魚線糾纏一處,拋向東北方向十丈左右,還有一根則飛向西北方向。 景岳默默看了眼慈航門一個叫永明的年輕和尚,對方臉色赤紅地收回線,隱藏了多年不辨東西的秘密一夕曝光,讓他不敢面對。 他師兄搖了搖頭,單手合十,念了句法號。 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把劍后發(fā)先至,入水一息便起,劍尖上串著一條彩魚在半空中耀武揚威地盤旋片刻,再度回到了秦燕支手中。 而其他人呢?線都纏在一塊兒,還釣什么魚? 霧草…… 沒有道理啊!怎么能這樣?。?! 眾人欲哭無淚,半晌才解開一團亂麻的線,又分得更散,并且將神識纏在魚線上,以便控制魚鉤落點。甚至有人將釣竿扔了,直接用上了兵器,可惜他們沒有秦燕支與景岳的默契,更沒有秦燕支的速度,遲遲無所斬獲。 眼見景岳一條條收獲著彩鱗魚,大家也是愈發(fā)著急。 景岳觀察著他們,推測彩鱗魚很可能只有二十條,腹中的七彩石或許是進入第二層的通行證,整整好一人一顆。 若是哪一門七彩石數(shù)量不夠,就得拿寶貝找七彩石富余的門派交換,因此,才會有羅海城和王迎風(fēng)之前那番對話。 既然如此,他就一顆都不能留給他們! 景岳想得美好,可氣運這東西玄妙得很,有些人偶爾也會被狗屎運眷顧。 就比如說羅海城,當(dāng)他再次眼睜睜看著秦燕支搶了彩鱗魚,氣得胡亂抽了一竿發(fā)泄,魚線從空中劃出一道痕跡,落入水中,恰好是景岳剛剛發(fā)現(xiàn)的一條彩鱗魚的位置,又恰好鉤住了彩鱗魚的背。 景岳眼神一凝,對藍鳳道:“嘰嘰,你這樣……” 懷里的藍鳳興奮得猛點頭,“景景,你放心,嘰嘰會給你爭臉的!” 此時,湖底的彩鱗魚瘋狂掙扎,扯動了浮漂,還在憤怒中的羅海城尚未發(fā)現(xiàn),正氣狠狠地瞪著景岳,就聽余麻子道:“魚!羅師叔!魚!” “???” “你鉤上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