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居然是王野師兄!”余小寶眼睛發(fā)亮:“王師兄十年前就筑基大圓滿了,如今在山河榜上排名第八十二位呢。” 景岳一聽王野的名字,就想起來對方屬于平民派,難怪余小寶等人都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他偏頭看向窗外,演武場上已經比斗起來。 從王野的招術能看出他是水木雙靈根,而衛(wèi)離竟然是三系靈根。只見結界中刀光劍影,水盛火烈,藤蔓從水火蒸出的煙霧中顯形,蜿蜒盤旋,宛若一根根巨蛇,要將對手吞噬。 只看這陣仗,衛(wèi)離明顯落于下風。 隔壁桌有人問道:“衛(wèi)離和王野排名差這么多,這場比試根本沒有懸念吧?” “當然!”他的同伴回答得斬釘截鐵,想了想又招來小二,“我要下注,買王野勝。” “好嘞!”小二捧著個盤子上前。 梁遠一驚,“酒樓還能下注?” 那小二聽見他問話,忙道:“回客官,各大賭坊都開了盤口,咱們只是幫著收錢罷了。” 梁遠與余小寶眼神交匯,后者立即道:“我我我、我也要下,就買王師兄勝!” 那小二聽出他們是寒云宗的人,態(tài)度更為恭謹,“王仙長賠率是一賠二,衛(wèi)仙長賠率是一賠八。” 余小寶大笑,當場就要掏靈石。 景岳緩緩收回目光,“我勸你不要下,要下也買衛(wèi)離勝。” 余小寶不滿道:“阿景,你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景岳:“隨你,輸了可別哭鼻子。” 梁遠“哼”了聲,直接往小二盤子里扔了一把靈石,豪爽道:“買王師兄勝!” 可他剛掏了靈石,就聽大廳里有人驚呼:“王野受傷了!” 梁遠一愣,趕緊轉過頭,脖子發(fā)出“咔”的一聲響。 只見王野手捂胸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接著身體一晃,單膝跪地,全靠一只手撐住才沒有摔倒,似乎受傷頗重。 酒樓里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景岳看見衛(wèi)離朝王野拱了拱手,就此走出了演武場。 “王師兄……輸了?”梁遠臉色發(fā)青,不敢置信道。 景岳:“輸了。” 梁遠懵逼地看向小二盤子里的靈石,面上更青了幾分。 議論聲漸響,很快越來越大,像一萬只蚊子“嗡嗡”直叫。 “我還當紫霞派讓衛(wèi)離打頭陣是放棄了這一場,沒想到他真能贏?最后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衛(wèi)離用了一招土系法術,王野沒能躲開。” “衛(wèi)離戰(zhàn)勝了王野,豈不是排名直線上升了?筑基期在榜人數(shù)紫霞派本就勝過寒云宗,這下子更進一步,反觀寒云宗,看著哪里還像天下第一法宗?” 那人說完話,又急急閉了嘴,似乎才意識到這里屬于寒云宗的勢力。 他同伴道:“你別急,還有兩場,何況筑基第一如今還是寒云宗的連臣子呢。” 梁遠咬了咬牙,“就是,還有兩場呢!王師兄在我平民派并不算最強者,代表不了核心弟子的最高水平。之后出場的兩位師兄一定能贏,三戰(zhàn)兩勝,還是我們贏!” 景岳單手捏碎顆核桃,涼涼道:“那可未必。” 這盆冷水澆得梁遠瞪他一眼,就連詩年都忍不住搖頭。 可惜一個時辰以后—— 梁遠狠狠一錘桌子,怒視景岳:“你簡直烏鴉嘴!” 耳畔到處都是“寒云宗三戰(zhàn)全負,顏面全失”、“連臣子丟掉筑基第一寶座”、“紫霞派后來居上”、“各大賭坊賠掉底褲”等等聲音。 景岳十分淡定,“我都是有依據(jù)的,其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一回,紫霞派明顯有備而來,寒云宗則是倉促應戰(zhàn)。何況,就宗門現(xiàn)在的修煉環(huán)境,這樣的結果不是意料之中嗎?” 梁遠騰地站起來,“景山!” 景岳仰頭,見梁遠似乎快氣暈了,只得安撫道:“好啦,算我錯了,咱們寒云宗天下無雙,萬古不滅。” 他見同桌的陸媛沒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微挑了眉道:“我們也回吧。” 藍鳳撲棱著翅膀回到景岳頭上,“景景,你不去打臉嗎?寒云宗這次可以說非常丟人了,大家都在議論呢。” 景岳語氣平靜無波,“我能做什么?我只有練氣三重,論修為,完全就是送菜。再說,”他稍稍一頓,“我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親自打回去。” 毫無疑問,寒云宗的弟子是優(yōu)秀的,今日出戰(zhàn)之人更是宗門佼佼者。 只是,他們被現(xiàn)在的寒云宗耽誤了,也差點毀掉了未來的寒云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 景景:我買了十斤核桃 嘰嘰:我、我都給你開…… 景景:新技能解鎖get 第23章 好一朵白蓮花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說話。 梁遠等人是一時接受不能,心情沉重。 至于景岳嘛……并沒有人想理他。 經過某條小街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輕叱:“柳瀟瀟,你不要欺人太甚!” 景岳轉頭一看,竟是剛才與他們同桌的陸媛,而她對面則是位輕紗覆面的年輕女子。 此時的陸媛只覺得今天倒霉透頂,出門時也沒算一卦,竟會遇上柳瀟瀟這個叛徒! “師妹,你可是掌門之女,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又哪里敢欺你?”柳瀟瀟秋波盈盈,看起來柔弱中略有幾分嫵媚。 陸媛冷笑道:“我又不是男子,你裝模作樣給誰看?” 柳瀟瀟眼中泛起水霧,期期艾艾道:“師妹,你誤會我了。”她幽幽一嘆,“我知道,你還在怨恨我與大師兄成婚一事。是,你們曾有過婚約,可大師兄對你只有親情,勉強在一起何來幸福?我們也是為了你好,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你閉嘴!” 陸媛想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想當年,小石門偶然發(fā)現(xiàn)一處靈礦,依照修界慣例,這種無主的小型靈礦,誰發(fā)現(xiàn)了就是誰的。但她爹擔心節(jié)外生枝,對外一直隱瞞。可某日卻有修真世家顧家上門來索要靈礦,陸媛和她爹才知道消息早已走漏。 等他們得知前因后果,更是恨死了柳瀟瀟。 原來柳瀟瀟本是小石門長老的女兒,長老早逝,陸媛她爹便擔負起撫養(yǎng)柳瀟瀟的責任。從小到大,陸掌門對柳瀟瀟不可謂不盡心,但柳瀟瀟只是四靈根,而陸媛卻是雙靈根,因此小石門有限的修煉資源不免向陸媛傾斜。 對此,柳瀟瀟十分不忿,于是引誘了與陸媛從小有婚約的大師兄,并且攛掇對方將靈礦的消息泄密給顧家,兩人隨即叛出門派,成了顧家門人。 顧家整體實力不比小石門,但家中卻有好幾人都在寒云宗修煉,某位嫡系甚至是寒云宗核心弟子。他們打著寒云宗的旗號而來,小石門哪里敢反抗? 至此,小石門不但將靈礦拱手相讓,還出了兩個叛徒,一度成為信天城中的笑柄。 她能不恨嗎? 陸媛氣極反笑,“你就是覺得我爹偏心,阻了你的前程,因此想要報復,想要看我和我爹的笑話!可你轉投顧家多年,怎么修為依舊沒有長進?” 柳瀟瀟被踩中痛處,臉色微變。 她確實嫉恨,每每想到陸媛能夠在大道上越走越遠,而自己百年后很可能只是一抔黃土,她就十分不甘。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可卻被她等來了一個機會。 門里發(fā)現(xiàn)的靈礦再小,也是靈礦。縱然大門大派不稀罕,但足夠誘惑信天城中的勢力。她暗中打探許久,最終選定了有寒云宗做靠山的顧家。 此后的一切都很順利,她搶走了陸媛的未婚夫,讓小石門損失慘重,又成功加入顧家。而顧家也很公道,滿足了她條件,唯一遺憾的,是她始終無法提升修為。 不止她,就連大師兄離了小石門,修為也是停滯不前。 柳瀟瀟本就心急,陸媛偏偏還要戳她心窩子。 她恨陸媛,這種恨不會隨時間淡去,對方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倘若有天她的修為勝過了陸媛,或許能將這根刺拔去,可惜,她還沒做到。 柳瀟瀟聲音一冷,“小石門得了靈礦,猶如小兒懷金過鬧市,很可能反招來禍事,我和大師兄都是為了門派著想。何況顧家代表了寒云宗,他們想要靈礦誰敢拒絕?你們不服,怎么不去找寒云宗要說法?” “是誰要找寒云宗要說法?”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陸媛側頭一看,皺了皺眉,“是你們?” 景岳點點頭,藍鳳順勢高潮,“打臉了又打臉了!清純白蓮秒變黑心蓮,劈腿渣男有眼無珠,哭暈在廁!” “……” 柳瀟瀟心中一抖,她忽然意識到這里是寒州城,常有寒云宗弟子出沒,難道,竟被她給遇上了? 她瞬間害怕了,因為她再清楚不過,那小型靈礦寒云宗根本不知情,而是被顧家私吞了。這事兒一旦被抖落出來,顧家絕不會放過她! 柳瀟瀟強行讓自己冷靜,柔聲道:“你們是?” 景岳:“我們是寒云宗弟子,是你要找宗門要說法?” 柳瀟瀟勉強扯出個笑來,“不、不是,誤會了。” 但對方仍舊不依不饒地盯著她。 柳瀟瀟臉色極為難看,額頭滲出細汗,兩條腿也軟得發(fā)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她這樣子,陸媛心中一動,忍不住試探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幾年前小石門發(fā)現(xiàn)了一處靈——” “陸媛!”柳瀟瀟驚聲尖叫。 陸媛已確定此事有鬼,柳瀟瀟為何那么怕寒云宗的人知道?靈礦既然是寒云宗索取,她不該很有底氣嗎?于是乎,陸媛再也忍不住一腔憤慨,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景岳這才明白,為何剛才陸媛聽見他們來自寒云宗時,反應不太對勁,原來是世家一系造的孽。 梁遠等人也很憤怒,他們想不到世家中人還敢打著寒云宗的旗號謀私利,這件事若被宗門知悉,顧家必要脫一層皮! “看來真是誤會了。”景岳瞟了眼柳瀟瀟,“寒云宗不至于連這么小的靈礦都要搶,也不知顧家何時能代表宗門了?我們回去以后必向師長請教。” 柳瀟瀟再也支撐不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頭發(fā)汗?jié)竦丶m在一起,看上去狼狽至極。 回去的路上,舍友幾人一想到世家派就快倒大霉,都十分興奮。唯有景岳一直面色不佳,他意識到寒云宗爛掉的不僅僅是底層弟子,還包括不少依附于宗門的大小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