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但我如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一別,是永別。 奶奶是在第二天早晨離開的,她的離開太過突然,讓我措不及防,從得到消息到趕來醫(yī)院,我和林棠都相對安靜。 趕到病房,奶奶安靜的躺在床上,一旁是陸家的其他人,耳邊有哭聲和抽泣聲,幾個是真心幾個又是假意,此刻我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理會,我的目光在眼前的老人身上。 她明明昨天才說過要給林棠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為何今天走的這么急? 我定定地站著一言未發(fā),心里十分難受,除了母親,奶奶是陪伴我最多的人。 這時,陸振華遞給我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信封,他說:“奶奶給你的。” 我看著陸振華手里的東西,良久才伸手接過,我沒有打開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直接揣進口袋了。 奶奶從醫(yī)院直接送去了殯儀館,我沒有參與準備葬禮的事宜,而是交給了陸振華和另外兩個叔叔。 我和林棠暫時也搬回老宅來住,母親那邊我沒讓她過來,畢竟,在名義上,她已經(jīng)不是陸家的人了,不需要來承擔這些,我也不想她回憶起過往的事情。 葬禮是在一周后舉行,地點陸家老宅,我借用公司將消息發(fā)布出去,和凱悅有合作的還有在江城有名望的都來了,奶奶曾經(jīng)創(chuàng)辦凱悅時幫助過不少人,大家對她一直感恩在心。 在舉行葬禮之前,我就故意讓管家將奶奶的病情透露給了陸振華,所以葬禮一結(jié)束,作為陸家最年長的他立刻召開了家庭會議,當然,即便是家庭會議,程紅也沒權(quán)利參加。 奶奶葬禮的時候,她曾來過,不過被攔在門外沒允許進來。 這個是我的意思。 程紅想進來并不是真心誠意給奶奶悼念,我估計,更重要的目的是想借著多人為她自己求情吧? 她想讓陸家看在人多的份上不好回絕她,但她不知道她這樣做完全就是自作聰明。 在家庭會議上,陸振華讓家庭醫(yī)生將奶奶的身體狀況告知了大家,我雖然早就知情,但在醫(yī)生再一次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惋惜。 大家都有些震驚,林棠也深深自責,她告訴我,在和陸承軒攤牌那一次,家庭醫(yī)生來家里給奶奶做檢查,但奶奶故意將她支開,她說,如果她留點心,是可以早就發(fā)現(xiàn)的,但她大意了。 其實這又怎么能怪她呢? 奶奶想要隱瞞什么,她又怎么會是奶奶的對手呢? 我安撫她不必多想,這與她無關(guān)。 這之后,我們搬回來半山別墅,但我和林棠每晚都會過去墓地陪奶奶坐一會兒,就是安靜的待一會兒,什么都不說什么也都不坐。 一個月后,我回公司了。 這個結(jié)果是早有預(yù)料的。 只是比我預(yù)想的要晚點兒,如果奶奶不突然離開,我想,我會在她住院那段時間就能回凱悅,讓她還能最后看看凱悅在我手上,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公司后,也就回到了朝九晚九的日子,陪伴林棠的時間也少了,現(xiàn)在她肚子越來越大,母親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每天都帶著小饅頭過來陪她,我本打算讓母親和小饅頭住過來,但仔細想了想,即便要這樣,也得林棠開口。 距離奶奶離開四十天的這天下午,我剛開完午會準備和宋巖去一趟工地,突然一個陌生號碼來電,讓我立刻去一趟醫(yī)院,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 一個女人聲,聽不出多大年齡,號碼也是陌生的。 在掛斷電話之后,我立刻聯(lián)系了林棠,確定她和mama都在家之后,我又讓宋巖立即查了一下這個號碼的信息,是臨時的,查不出過多的資料。 出于好奇,和內(nèi)心里的那點兒預(yù)感,我仿佛感覺有什么事情。 我和宋巖分頭行動,讓他去工地,我則自己驅(qū)車趕去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大門,我拿起手機按照這個陌生號碼撥打過去,但對方并沒有接聽,而是在掛斷之后的一分鐘發(fā)來了一條信息:陸老太太住的病房門口旁邊那株盆栽有你需要的東西。 我皺了皺眉,有些好奇,但還是按照短信里所說的,直接去了奶奶之前在世居住的病房門口,果真在一旁看到了一株盆栽。 我盯著盆栽看了半分鐘,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余光掃了一下周圍來往的人,因為這里是重癥病房,走動的病人和護士都比較稀少,所以我蹲下身,伸手爬開盆栽看了幾眼,最終在盆栽根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起眼很普通的u盤。 我將u盤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眉心緊緊皺著,轉(zhuǎn)身離開。 從醫(yī)院出來我坐在車里,對著手里的u盤始終處于好奇的心態(tài),到底是什么? 又到底是什么人? 為什么不直接來找我,要用這種神秘的方式? 我忍不住拿起手機將電話又撥打了一次,這一次,接通了,那頭的人問:“拿到了?” “你到底是誰?”這個聲音陌生,讓我無法辨認。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這里面的東西你會需要就足夠了。”說完,不給我反應(yīng)的機會,直接掛斷了。 人就是這樣,越是不知道的東西,越是好奇。 我將u盤丟在一旁,踩下油門回了公司,我囑咐琳達:“一個小時之類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 琳達皺眉沒說話,我看向她:“怎么?” “恐怕不行陸總。” “嗯?” “有位白小姐在辦公室等您,說是嚴總的朋友,您預(yù)約的。” “她什么時候來的。”是白蕓,我確實約過她一次,不過已經(jīng)很久了,最少應(yīng)該都有兩個月了。 她一直沒給準確的回復(fù),之后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我也沒放在心上。 琳達解釋道:“半小時前來的,我已經(jīng)送了兩次咖啡進去了。” 我點了點頭,大步朝辦公室走去。 白蕓坐在沙發(fā)上,在這次見面之前,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過了,她和傅意完全不是一種類型的女人,相對來說,傅意不及她十分之一,不是長相,也不是智商,而是那股狠勁兒。 這樣的女人,可怕起來很可怕。 我淡淡地出聲道:“白小姐別來無恙。” “陸總倒是越來越英俊瀟灑,聽說都有兩個孩子了?” “過獎。”我坐在辦公桌前:“想必白小姐突然來不是為了和我談?wù)摷沂掳桑俊?/br> “當然。”她笑了笑問:“我想要嚴摯,但我查到傅意跟你的太太是閨蜜,陸總約我應(yīng)該是為了讓我退出吧?可如果我說不呢?” ☆、341:陸晉南(49) 白蕓的話,讓我露出淡淡地笑意,我對她說:“與其強迫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還不如找一個對你一往情深的。” “陸總,你該知道,我和嚴摯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比他和傅意的要深,更何況,在嚴摯的父母的眼中,我才是她們心里的理想的兒媳婦,如果嚴摯真心愛傅意的話,也會在傅意生完孩子之后與家人公開攤牌,但至今都沒有,可想而知,他和傅意之間的感情根本不足一提,你說呢?” 白蕓說到了重點,說實話,我不知道嚴摯和傅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她們之間是否有真的感情? 我沉思突然間沒了聲,白蕓見狀,微微一笑,她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站著,她俯身對我說:“我知道你的太太和傅意的關(guān)系,但是這是我們?nèi)齻€人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們這些作為朋友的不要插手,畢竟感情的事情,當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如果陸總您非要堅持管,那么我也可以跟你實話實話,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即便是得不到,我也會親手毀掉。” 白蕓眼中帶著一絲恨意,我對這個女人雖然不熟悉,不了解,但是我清楚,她的手段一定比傅意要狠。 我皺著眉,感覺她們的事情,也許我真的幫不上什么忙。 白蕓沒有多待,等她離開之后,我給嚴摯發(fā)了條短信,將情況一五一十與他說了一遍,他沒有回復(fù),至于結(jié)果是怎么樣子的,那就要看他和傅意兩人之間的緣分了。 我依靠在辦公椅上保持同一個姿勢許久,我想,有必要和林棠提一下,不然到時候傅意鬧起來,林棠又會怪罪與我。 我嘆了口氣,摸出口袋里的u盤,然后插在電腦上打開了,是一條小視頻。 視頻里顯示程紅去過奶奶病房,是在奶奶去世之前,我將視頻的聲音調(diào)大,傳來一陣對話。 是程紅和奶奶的。 程紅居高臨下的站在奶奶病床前,她對奶奶說:“媽,我勸你還是把密碼告訴我,如果我解決清楚手里的事情了,家里才能夠太平,不然我就以凱悅的名義去貸款,到時候受苦的可是您心愛的孫子,您對小軒不疼不愛,但對您的大孫子可會心疼吧?” 程紅威脅的口氣,讓我雙手下意識緊緊攥成拳,奶奶良久后才開口道:“我一分錢不會給你,別以為這些年來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心里不清楚,陸家給你的不少,是你自己沒有把握好,不然振華也不可能不會和你辦理結(jié)婚證。” “死老太婆,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說,你是不是讓陸振華不和我辦理結(jié)婚證,你心里跟他一樣還希望韶華和他復(fù)婚?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程紅的情緒十分激動,她一直不斷言辭加重的喉奶奶,甚至還一度刺激奶奶。 奶奶雖然會反駁,但明顯說不過她。 視頻里清楚的顯示她伸手將奶奶的氧氣關(guān)掉,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畫面也在下一秒停止了,而我的腦海中卻不斷一遍遍重復(fù)著。 我眉頭緊緊皺著,心里無比憤怒,雖然奶奶離開是遲早的事情,但看到程紅這種心狠歹毒的手段,我還是覺得十分的憤怒,幾乎是半分鐘的時間我便做了決定。 我將程紅告了。 我讓醫(yī)院做了一份病例報告,又讓家庭醫(yī)生出示了奶奶生前的日常檢查,我將這條視頻也提交給法院了,以故意害死人的罪名將程紅告上法庭。 程紅當然不會自首,她也在第一時間聘請了律師,同時,還找了陸振華。 陸振華找到我的時候,是在這件事之后的第二天。 我在公司剛剛開完早會,回到辦公室就已經(jīng)見到他坐在里面了,琳達小聲向我匯報,她說:“您的父親已經(jīng)到了半個小時,讓我別通知您,所以....”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朝里走進去,琳達出去將門關(guān)上。 最近我和陸振華單獨相處的時間真的是越來越頻繁了,這種感覺我雖然不像以前那么討厭,但也不算喜歡。 我沒有出聲,直徑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忙自己的工作,陸振華見狀,起身走到面前奪過我手中的文件和筆,他說:“你就不能放了她一馬?” “你是來替她求情的?”我冷笑一聲:“那你來錯地方了,你應(yīng)該去法院而不是來我這里,我已經(jīng)提交申請了,難道你希望我視法庭為玩笑?有些事情已經(jīng)開始了就停不下來了。” “奶奶的病情是個什么情況你明明知道,你這樣做又是何必呢?你怎么就不能夠睜只眼閉只眼?” “你有什么資格來這里說教我?”陸振華的讓我,讓我動怒了,我原本一直在提醒自己,冷靜處理,不要情緒激動,免得林棠到時候又說我,但陸振華的話,讓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直愣愣的盯著陸振華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對他說:“無論奶奶的病情如何,我都容不得一丁點兒沙子,她想要錢,可以直接開口,但她不能夠用這種方式。” “今天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也希望你不要去打擾林棠,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yīng)的。”說完,我坐下身,不再理會陸振華,然后垂頭繼續(xù)開始工作。 陸振華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再說。 他離開后,我給林棠打了個電話,我將情況和林棠說了一遍,林棠沒有發(fā)表意見,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也是有些猶豫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果每一個都善良發(fā)慈悲,那么受傷害的人肯定成堆成群吧? 我以為我的話已經(jīng)說得夠明白了,至少陸振華和林棠都心知肚明我的決議不會更改,但我沒想到,陸振華還是找了林棠。 因為林棠和我提這件事,我忍不住對她發(fā)火了。 最終不歡而散,不過我們都心照不宣不再提這件事情了。 接下來的幾天,和威廉夫婦的合作,我正式以凱悅的名義開始進行,剛開始工作量大,很多事情都需要解決,又加上法院那邊一直需要對接,所以陪伴林棠的時間很少。 這天下午,我和宋巖視察完工地后回來,經(jīng)過母親住處時,我去了她哪兒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