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鄒象每每聽到這種話題,就不免嗤笑。明明是葉徑纏著葉翹綠不放。若不是葉徑耍陰招,就葉翹綠這木腦袋,八百年都開不了竅。 鄒象懶洋洋地看著葉徑入座,“你都不問什么項目就過來了。” 葉翹綠笑得眼睛瞇起來,“我迫不及待要工作了!” 葉徑眉梢染上一抹淺笑,只向著葉翹綠。 鄒象望著她的右手。疤痕淺,不細看不明顯。他沉眼看著她,心里在想著什么事。 葉翹綠睜大眼睛,和他互望。 他被她看得笑出了聲。他和葉翹綠的友情談不上多深,卻總是下意識會關心她。 吾圓新接的項目是錢繡家族的地塊。 吳完想推給鄒象做,鄒象一聽是姓錢的,沒有應承。 葉翹綠入職的消息剛傳開,錢繡就找上來,鄒象覺得準沒好事。但是他后來改變了觀點。 葉翹綠有葉徑護著,他一個外人瞎擔心什么。況且,他想見到葉翹綠的作品。 從大學見到葉徑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葉徑和他是同一類人。他們沒有純粹的理想,一切皆有目的。就好比葉徑去年離開進林,表面上看著淡泊名利了,其實只是為了葉翹綠。 而葉翹綠這個怪人和他們完全不同。在創作領域,她心無旁騖。 畢加索有句名言?!拔一怂哪陼r間畫得像拉斐爾一樣。但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在學孩子一樣畫畫?!?/br> 鄒象的舅舅是位藝術家。天賦極高,年少成名。 功成名就之后,舅舅突然轉向兒童美術教育。 舅舅這輩子都達不到孩子那樣純真的境界。聲望、名利、獎項,將這些雜念盤踞在心中的成年人,教不出什么。 所以,無論鄒象和葉徑如何追趕,葉翹綠始終不緊不慢走在他們前面。 現今房地產利潤優先。建筑師首先是個商人,然后才是創作者。 葉翹綠能走多遠?她能純真多久?這個他一直追不上的女孩在這樣艱難的市場中如何平衡理想與現實。 這樣的疑問在鄒象的心中盤旋許久。 初春的街道,紅梅花開,淡粉飄香。 大學的前兩年,鄒象并不喜歡這個城市,比北方冷,比北方熱。 是花香讓他有了惦念。 前方佇立的女人身影讓他停下腳步。 女人朝他揚眉。 他玩世不恭,“錢繡?” 錢繡拂拂披肩,“鄒大設計師,好久不見?!?/br> “很久了嗎?”他還是笑,步子不動。他和她僅在日本有過rou體的歡愉,性觀念一致罷了。 “兩年不見,恍若隔世。”她踩著高跟鞋走來。 香水蓋住了紅梅花香,沖走了空氣的清新。鄒象微微皺鼻。 她眸中流露出柔情,“我回來了,不抱抱嗎?” 他笑笑,“上去坐吧?!?/br> 進了住宅區,錢繡打量著園景,“你在d市定居了?” “算是吧。” 彼此心照不宣,上了樓,門一關,。 錢繡轉身把他壓在墻上,“想我嗎?” 鄒象搖頭,“沒想過。” “我很想你?!?/br> 他才不信。但是身嬌顏美的女人是一個很好的性伴侶。他欲望起了,沒有拒絕的理由。 干柴烈火一點即燃。 這是鄒象和錢繡在日本的常態。兩人的話題,除了性,只剩葉徑。 錢繡迷戀葉徑的緣由,鄒象聽她說過,但現在想不起來了。 大約是她有病。 第60章 第3章 酣暢淋漓的一場性愛完畢。 錢繡嬌媚地倚在鄒象身旁, 挽起他的手?!澳氵@雙藝術家的手很能翻云覆雨啊?!?/br> 他甩了甩, 掙不脫。他低下聲,不耐煩, “別這么粘著, 不舒服。” 她不放手,抬頭看向他, 收起春色, “我有麻煩了?!?/br> “你有麻煩?”鄒象挑眉,暗藏諷刺,“你不是來找葉翹綠麻煩的?” “年前聽說葉翹綠要進吾圓, 正好我手里有項目,適合逗逗小公主。但現在不一樣了?!?/br> “你說話就說話, 別靠這么近。上完床, 我們就保持一下距離好不?” “不好?!卞X繡雙手雙腿都纏上鄒象,“我爺爺大病,集團局勢不穩, 廠房的事我耽誤太久,被叔叔抓到了把柄?!?/br> 鄒象被她捆得厭煩,“要上演奪權大戰了?” “那倒不至于。”她察覺他的神色,笑著親過去, “我要把這事攬過來。不止建設,招商、投資都要做,讓他們刮目相看?!?/br> “你想開工廠?”他抽出雙手,枕在腦后。 她搖頭, 又道:“但是騎虎難下了。昨天會上我撂下了狠話,一定干出個成績給他們瞧。人活一世,就爭口氣?!卞X繡冷笑,“什么年代了,那群老家伙信奉什么傳男不傳女。我就要扇他們的耳光?!?/br> 鄒象看著她的臉,“多少人羨慕你這不管事有錢花的日子。” “你也可以說,因為我有錢,所以閑得胡思亂想?!?/br> 他無聲一笑。 錢繡把被子卷在胸前,松開了他。她坐起來,露出頸項的幾處吻痕,伸手點按一下,“你是太久沒女人了嗎?這么狠。” “加班忙,沒空找。”鄒象說的是實話。 “工廠項目吳完給誰了?” “葉翹綠?!?/br> “為什么不是你?” “我不想和你有除了上床之外的關系。再說了,你不是就沖著葉翹綠來的?!?/br> 錢繡撩著鄒象的短發,“綠綠小公主在城堡里長大,在城堡里生活。她呀,不識世間險惡?!?/br> 鄒象捉住她的手,透過她的指縫向上望著她秀美的臉,“葉徑給她砌筑的城堡可大了,城墻可高了。你翻不過去的。”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那你不甘心去,我睡覺了。”鄒象翻過身,“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錢繡冷哼出聲。 初見葉徑的剎那,她入了夢,很多年都不愿醒過來。 夢總是美好的。那個秋高氣爽的日子,d市的天空從來沒有那樣蔚藍過。 她在上樓梯,他在下樓梯。 室外樓梯的平臺上,葉徑與她近距離擦身而過。她一回頭,他的側臉定格在這樣萬里無云的藍天里。 俗語說一物克一物,她遇到了克星。 她倒追他,光明正大。 豬朋狗友起哄道,葉徑是個同性戀。聽h大的人說,他從來不和女生來往。 就算葉徑真的彎了,她都抱著勢要將他掰直的決心。她冷笑問,“那他和哪個男生親密了?” 自然沒有。 他獨來獨往,孤傲如月。 追了他許久,他連正眼都沒望過她。她也有傲氣,聽從家族的安排出國,口口聲聲說不屑葉徑了。其實心中惦記著很。 2007年的九月,她和葉徑、葉翹綠見過一面,就在h大的食街。 那個綠綠小公主在他的身旁嘰嘰喳喳,吵鬧死了,礙眼極了。 他冷淡地聽著。表面不動聲色,然而,看向小公主的眸中蘊著無限的縱容??v容她的吵鬧,縱容她的天真。 錢繡收回思緒,伸手攀住鄒象。她喃喃著:“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遇過許多的男人,都不如葉徑。 “躺在我的床上說忘不了?你連自己都騙不過吧?!编u象鄙夷地瞥她。 她心中不快,掀開被子下床。“你不信就算了?!?/br> 上班的前一天,葉翹綠心情舒暢,吃了兩大碗米飯。 她開心地跟著葉徑身后。他向東,她就不往西。 直到他進了浴室,回首一句輕問:“要一起洗嗎?” 她愣住,趕緊搖搖頭。但是掩不住喜悅,上前抱了下他,“葉徑,我明天要上班了。” “我知道。”他聽到施與美在廚房的聲音,判斷她正在洗碗。他突然摟緊葉翹綠的腰,將她拉進來,再迅速關門。 葉翹綠被嚇了一跳,捶捶他的肩,“你干嘛???” 他胡扯:“門外抱著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