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秦明在門邊停下,沖他打了個招呼,“徐醫(yī)生,請問我夫人的情況如何?” “秦先生大可放心,您夫人心理狀況很健康,其實沒什么必要來做心理咨詢。” 這錢賺的太輕松了點,叫他甚是受之有愧。 秦明莫名地松了口氣,不過兩道英俊的眉微微蹙著,像是依舊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樣。 “好了,都跟你說了沒事了,瞎cao心,你看醫(yī)生都說沒什么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阮夢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笑著催促道。 秦明點了點頭,緊繃的唇角微微松開了一些,順著她的話和這位徐醫(yī)生告別。 “那我們先走了,多謝徐醫(yī)生。” 阮夢揮了揮手,挽著他的胳膊往醫(yī)院出口走,搭在他小臂上的手指,用力擰了他一把。 秦明這才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按住她泄憤的手指,疑惑地垂眸,“怎么了?” “你還好意思說”,阮夢瞪了他一眼,雖然剛才給了他面子,進(jìn)去應(yīng)付了一下心理醫(yī)生,但被某人騙了,還是有點不爽。 “怎么也不早說是來醫(yī)院?我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搞得她措手不及的,簡直是平地炸雷。 秦明揉了揉眉心,無奈地抱歉了一聲。 實在是之前她那一通奇奇怪怪的話,叫他嚇了一大跳,只怕她是出了什么問題而不自知,這才想著帶她來看看,又怕提前告訴了她,她不肯配合,只好先哄著過來了。 “這一次就暫且原諒你了,不許再有下次。” 阮夢在他胳膊上捏了捏,這次倒是沒有再使那么大力氣。 “以后有什么話,直接說就行。你想問什么,也可以直接問我。” 雖然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她大概也會不爽,但總比被瞞著要好。 秦明嗯了一聲,走到醫(yī)院外的花壇處的時候,問了一句。 “你剛剛跟徐醫(yī)生怎么說的?” 明明她講的事情十分匪夷所思,這位高級心理咨詢師居然會說她心理狀況健康的很,怎么都還是有點想不通。 阮夢頓了一下,誠實地回答道,“只是跟他隨便聊了聊,那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反正她自己知道,自己沒有精神疾病就行了啊。 這件事情,讓他一個人知道就夠了,她并沒有打算跟全世界宣揚。 不然,站在一個科學(xué)無神論者的心理醫(yī)生的立場,十有八九要以為她是精神分裂了。 她還沒有享受夠,可沒打算后半輩子都呆在精神病院。 阮夢拉住他停下腳步,臉上的神情嚴(yán)肅了許多,下巴微揚,認(rèn)真地盯著他漆黑的眼。 “雖然我實在想不到辦法跟你證明,但是,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順便還豎起右手,學(xué)著那種狗血劇里做發(fā)誓狀,“要不然,就罰我天打雷……” 唇被他的手堵上,然后耳邊只聽得“轟隆”一聲。 明明是晴空萬里,莫名其妙傳來了一陣嘈雜巨大的響聲。 阮夢目瞪口呆:…… 電視劇里貌似都這么演的,她明明說的是實話啊。 唔……狗血八點檔,果然不能亂學(xué)。 轉(zhuǎn)頭一看,好吧,原來只是附近的工地上傳來的聲音,剛才那一下,倒是真的挺像打雷的。 大概也被她這“狗屎運”呆了一下,秦明眉眼間的愁緒倒是消散了不少,漆黑眸中泛上了一點兒促狹笑意。 秦明拍了拍她的肩,摟著人往停車場走,語氣也輕松了些。 “好了,別亂說話了。” 阮夢:…… ———— 因為去醫(yī)院花費了些時間,再加上先送了秦明去公司上班,阮夢到工作室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已經(jīng)到了。 “軟萌你可來了。” 一個穿著杏黃色連衣裙的姑娘笑盈盈地湊了上來,正是剛過來沒多久的許秋。 “秋秋,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阮夢將包包放到桌上,一邊問著,一邊打開包包,把那位資深編輯交給她的意見修改書取出來,準(zhǔn)備待會兒對比著原文適當(dāng)進(jìn)行修改。小說和影視劇終究是不一樣的,為了符合正常電視劇情的節(jié)奏,總是需要做出必要的調(diào)整。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咱們工作室終于要有第一個案子啦!” 許秋一手撐在桌面上,把手機(jī)拿到她面前晃了晃,笑瞇瞇地宣布道。 “真的?你不是在唬我吧?” 阮夢倒是有些意外,之前一直也沒聽到什么動靜,她都懷疑沒有人會找上來了。 “當(dāng)然了,我騙你干嘛。”許秋也沒想到,自己才剛剛來這邊沒幾天呢,工作室就迎來了第一筆案子。 她這勉強(qiáng)也算是工作室的福星吶! “你猜,這個找上門的人,要告的是誰?”許秋笑的有些幸災(zāi)樂禍。 “是哪個作者?” 不知道這次又是哪位大抄子? “nonono.這次不是哪位抄子,而是……非暢傳媒!” 上次非暢傳媒借著“反抄襲”的名聲,狗咬狗告了林沫兒一次,還得了好幾百萬的損失費。雖然大抄子受到了懲罰,大快人心。 但是這非暢傳媒,也好不到哪兒去,卻半點沒損失。 這公司分明是又當(dāng)又立,一開始就是沖著抄襲劇簽約的,結(jié)果最后抄襲方一敗訴,就不要臉洗白把責(zé)任全推到林沫兒身上了,還無恥地告上法庭討要賠償金,也是惡心至極。 這一次,卻是天道好輪回。 非暢傳媒今年剛上映的一部小成本的單元式網(wǎng)絡(luò)劇,上映了小半年,之前沒什么熱度,不過后來非暢傳媒借著打“反抄襲”官司的事情,又買了些宣傳,給自家公司這部劇強(qiáng)行艸了一波“原創(chuàng)”劇熱度。 直到熱度擴(kuò)大了許多之后,才有人發(fā)現(xiàn),這部劇其中有一個單元故事,和某位原創(chuàng)作者的書,至少有60%的相似度。 “不過告公司,好像會比較麻煩……”許秋激動過后,又反應(yīng)過來實際cao作的難度問題。上一次她們那么多人合告一個抄子都費了好大勁,這次告這種影視公司,豈不是更難。 難道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那也太慘了,不說來個開門紅,好歹不要輸?shù)哪敲磻K也行。 “律師那邊怎么說?”阮夢對這個看法也同意,不過好不容易有了第一樁來求助的案子,希望能幫得上忙。 “恩,已經(jīng)把律師的聯(lián)系方式給她了,先讓她咨詢咨詢律師。” ———— 早上去的晚了些,事情堆積的比較多,秦明晚上又要加班,阮夢去公司陪他吃了一頓晚飯,就先坐車回家了。 進(jìn)了別墅區(qū)之后,阮夢讓司機(jī)停車,打開車門順著林蔭小道往湖區(qū)走,散散心。 其實她理智上明白,秦明沒法相信她的“荒謬”話實屬人之常情。 但是真正體驗到,還是有那么點小郁悶,又頭疼,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證明才好。 阮夢漫無目的地順著湖邊小道走著,換成她在秦明的位置,估計也差不多。 阮夢皺了皺眉。 或許,根本就不應(yīng)該提這件事。 夕陽一點點散去,天空中的晚霞倒映在湖心,給漸漸暗下去的水面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澤。 阮夢腳步放慢了些,最后索性停下了步子,望向天空和湖面交織的美景,發(fā)呆了半晌,然后,她踢開腳邊的幾粒碎石,唇角輕輕地勾了勾。 罷了,說都說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想到還在加班的某人,那雙淺墨色的眸中泛出一點兒溫柔笑意。 反正,秦明即使真的誤以為她有“病”,也絕對不舍得將她送進(jìn)什么鬼精神病院的。 她根本不需要懷疑這一點。 恩,他總有一天會相信的。還是坦誠以待,舒服多了。 阮夢對著湖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收回目光的時候,注意到右邊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下,長椅上坐著個女孩子。 夕陽的光輝映在她側(cè)臉,清純姣好的一張臉,正是清晨見過的熟悉面孔,只是這會兒那張臉上沒有了笑容,長睫上掛著幾滴淚珠,肩膀也一抽一抽的。 碰到人家傷心的場面,為了避免尷尬,阮夢正打算悄無聲息地走開。 誰知那姑娘正好偏了偏頭,撞上了她的視線,呆了一下,有些手忙腳亂的,慌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阮……阮夢姐。”蘇元元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喚了一聲,不知道是被晚霞映紅了,還是被撞見了太窘迫。 阮夢只好往她那邊走了兩步,打了聲招呼,“元元,好巧。” 從包包里掏了包紙巾遞過去。 “謝謝。”蘇元元小聲地道謝,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兩個人實在不怎么熟悉,阮夢也不好多問什么。 好在這尷尬也沒有持續(xù)太久。 “元元……” 呼喚聲由遠(yuǎn)及近。 阮夢回身看去,就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腳步匆忙,正往這個方向追過來。 來人五官端正,容貌俊朗,氣質(zhì)十分儒雅,看著像是那種校園內(nèi)醉心于學(xué)術(shù)的科研人才,高高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只是這位風(fēng)度翩翩的帥哥臉上,這會兒正帶著幾分明顯的惱怒之色。 “元元,那位大帥哥是在喊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