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自欺欺人的謝介越想越偏,直至自我催眠成功,是夢中的表哥錯了,他連自己的基友喜歡自己都看不出來,又怎么能看出來別人的感情生活呢? 表哥真可憐啊,戰死就算了,還傷了腦子。 文帝:…… 按理來說,當一個人讓謝介有了一個哪怕違心也要反駁的想法之后,他是應該疏遠那個人保平安的。距離能不能產生美不知道,但一定能夠產生疏離感,再不復讓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基佬的親密。 但謝介是那種會按照常理走的一般人嗎?他不是! 又或者是說打從心里,謝介就并不認同要和房朝辭分開,所以,他不但沒有和疏遠房朝辭,反而還就要和房朝辭親密。 當然,就他自己對自己的解釋是,他這樣才能顯得他不心虛,要以毒攻毒! 不過在以毒攻毒之前,謝介要先搞清楚夢中的那件事。很顯然,目前來看,當年太子妃人選的敲定和聶家嫡子要娶聞天是有一定關系的。 目前來說,謝介更愿意相信是聶想容的競爭對手自己作死,畢竟聶太后如今已經是謝介的家人了。沒有誰在真正喜歡對方的時候,還會去懷疑對方,他們更多的是極力想要證明對方說是被誣陷的、這里面是有隱情的,然后往往……越查越失望。 謝介如今的情況也有差不多是這樣,聶想容當娘的競爭對手有點多,但真正能夠殺入與聶想容同一決賽圈的名門閨秀卻很少。 加上聶想容,攏共就五個。 環肥顏色,各有千秋,有才的,有貌的,還有才貌兼備的,有個性什么的就更不用說了,這五個女子哪一個說出來都是百家求的那種。如今,除了聶太后當了寡婦以外,其他候選人均已嫁人生子,過著平淡又不平淡的門閥主母生活。 但是,經過謝介的仔細排查,多方打聽,謝介都可以很篤定的說,這四個人里,三個都是并不知道她們與文帝之妻的位置曾經擦肩而過到底。 唯一知道的那位,是最個性的一個,對所謂的什么太子妃、皇后、太后并不會稀罕,她嫁給了她的愛情,而她的愛情也剛巧愛著她。她算是幾人中過的最幸福的,也是謝介的消息來源之一。順便一說,對方嫁的正是展豁然的堂兄。所以謝介才能很崎嶇的與對方搭上話。 據展夫人所言,當年她們五人確實被皇后娘娘招進宮中賞花,只是當時并不只有她們五個人,還有很多適齡的閨秀。 雖然大家心中也在暗暗猜測這是不是來自皇室對于未來太子妃的考驗,人人都想要努力表現。可是整個賞花宴一直到結束都十分平常,與以往沒有任何不同,沒有仁宗也沒有還是太子的文帝出現,就只有太后和她們。漸漸的,一開始還在暗中別著勁兒,準備爭奇斗艷的女孩們都歇了心。 但展夫人大概是無欲則剛,一直不太愛表現自己,反而察覺到了那場看似平靜的賞花宴背后的不同。 提醒展夫人注意到這點的人,正是聶想容。 但奇怪就奇怪在這里,明知道在場的人都是競爭對手,聶想容在摸到了真相后,卻并沒有做什么,甚至還暗中提醒了展夫人,一如她對外的人設,對誰都溫柔大方,好似一個真正沒有心機的閨秀。 謝介卻想的更多些,也許聶想容當初的這個伏筆,正是為了如今這一幕的以防萬一。誰做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若未來暴露了她早就知道太子妃人選的事情,她也可以用展夫人這個人證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展夫人早已經心有所屬,無意太子妃之位,這種事情謝介身為外面的男子不知道,卻不代表著聶想容這樣常在后院的閨閣女子也不知道。 所有的苗頭都越來越多的指向了聶太后,她好像從沒有一刻真正無害過,每一步都是步步為營走過來的。如今強勢的一面,與其說是異變,不如說這才是她真正的性情。 查到這里,謝介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深入了。 于是…… 他決定就這樣去宮中找聶太后對峙。 有話就直說嘛,有疑問就直接問嘛,猜個鬼哦,謝介如是說。 這個時候正也是天寧萬壽上的高僧們同日夢佛的傳言甚囂塵上,聶太后處于風口浪尖的時候。 謝介帶“病”入宮的舉動,在關注著大內一舉一動的人眼中,自然不可能是他只是為了一樁陳年舊怨如此簡單。人人都在陰謀論,都在嘗試著想要摸清楚代表著大長公主的謝介的立場。畢竟如今的謝介,在眾人心中的印象,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傻逼了,而是著名的叛逆鬼才,在過度理解之后,謝介的每一步都仿佛透著深意。 后面的發展也果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樣,謝介神色沉重的從宮中離開,并且公然帶走了二次離開大內的太子與齊國公主,仿佛與太后鬧了很大的不愉快。 蘇皇后也在這個同時閉緊了宮門,一時間人人自危。 房朝辭聽到消息的時候,自然是第一時間趕回了謝家去看謝介。別人不知道謝介在做什么,房朝辭卻一定是知道的。謝介也不傻,他去找太后對峙一樁有可能是太后自己做的舊事之前,自然要先告訴其他一下自己的下落,以免發生什么狗血的誤會。 趕回去的路上,房朝辭一直在琢磨該怎么安慰謝介,如果當年真的是聶太后利用了謝介,無限對手,推自己上位,就真的太糟糕了。 畢竟對于謝介來說,他一直堅信著宮斗什么的都是騙人的,這么冷不丁的直面現實,過于殘酷了。 一進門,酒氣沖天,房朝辭的心情更沉了。 謝介正傻乎乎的坐在座位上,很顯然是喝醉了,兩頰酡紅,眼喊水潤,看到房朝辭進門,就開始癡癡的笑。說不上來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房朝辭決定先試探一下:“豚兒?” “朝辭~”謝介開心的朝著房朝辭伸手,要抱的動作意圖十分明顯。 房朝辭幾步上前,半接半抱的摟了謝介入懷,其他屋內伺候的人,在已經在鶯娘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關門告退了。 謝介使勁兒的蹭著房朝辭,臉貼臉,手握手的。 房朝辭一時間有點心猿意馬,忘記了自己要問什么。謝介是藥,也是毒,可以輕易的讓房朝辭忘了自己。 謝介蹭了有一會兒,始終不見房朝辭動作,很是生氣:“你為什么還不親親我?!上次就親了的!” 房朝辭:……這還可以接上上回? 第83章 第八十三份產業: 謝介還真就神奇的接了個續集。 要抱抱,要蹭蹭,要親親,都要的十分大膽奔放,直抒胸臆,就好像是要把往日里被壓抑的一面,一股腦的都爆發出來,隨心所欲,想基就基。 “我,謝介,親你!” 說完,謝介就兩手十分用力的“啪”在了房朝辭的臉上,他總覺得房朝辭晃的厲害,必須給這個不聽話的小妖精定個型!等定好了有一會兒,謝介卻反而遲遲沒有動作了,只是瞪著茫然的大眼睛,死死的看著房朝辭。 房朝辭一邊暗暗期待,一邊小心翼翼的問:“怎么了?” 仿佛這是一場美夢,生怕說話的聲音大點,夢就醒了。臉被擠的變形了,都沒有影響到做事總是追求完美的房先生把話說清楚,可以說是吐字清晰,從容不迫了。 “我嘴呢?我找不到我的嘴了。qaq”謝介的眼淚說來就來,要落不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披上了一層水衣,又可憐又可愛。他是真情實感的覺得他找不到他的嘴了,在他那么想要親房朝辭,也好不容易才“抓住”房朝辭之后,他的嘴沒了。委屈到變形。 房朝辭作為一個滴酒未沾的,表現的比謝介這個小醉鬼更加像個沉醉不起的人,配合謝介一起表演。他引著謝介抬起一只手,摸到了謝介花朵一樣殷紅的唇瓣上:“看,在這兒呢。” 謝介破涕而笑,然后就像小炮彈一樣,用自己的唇砸到了房朝辭的唇上。 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那種“砸”。 兩人都感覺到了吃痛,可是他們依舊誰也不想放開彼此的唇,這個吻來的是如此不易,又是如此渴望。 謝介這次的吻技與上次比,很顯然還是沒有什么進展的,他就像是還沒有換牙的小獸,只會用毫無威脅力的乳牙在獵物身上一頓亂啃亂咬,那么努力,又那么認真,最后卻只啃的自己氣喘吁吁,小胸脯此起彼伏,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沾有房朝辭氣息的空氣。 哪怕吻的這么亂七八糟了,謝介還是覺得,這個吻甜極了。 在把房朝辭撩得火燒火燎之后,謝介卻兀自咂咂嘴巴摸摸肚子,心滿意足的說了一句:“多謝款待,我吃飽啦~” 被“獵物”的房朝辭的內心是何種表情,無從考究,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就這樣放過謝介。 房朝辭一手便將暈乎乎的謝介揉進了自己的懷里,然后另外一手捏起了對方精致的下巴,強迫謝介抬起頭看著自己,低頭,霸道又不容置疑的再一次印上了自己的唇。反客為主的開始攻城略地,吸允,纏綿,貝齒生津,唇舌共舞。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在吻的謝介軟的一塌糊涂之后,房朝辭暫且先放過了謝介的唇,一路向上,吻過了他的軟唇,他的紅頰,直至微微顫抖的眼瞼,與如墨蝶振翅般的卷翹睫毛相遇。 “嗨。”房朝辭吐出溫熱又曖昧的氣息,和那樣如玉如墨、往日里幾乎很少能夠親自涉獵感受的地方打了一聲輕輕的招呼。 謝介獻祭一樣的仰著臉,任由房朝辭施為,只是不知所措的緊緊閉著雙眼,感受著來自房朝辭帶給他的舒服。謝介的雙手正抓著房朝辭的衣襟,把那里抓的皺巴巴的也不肯放手,他帶著顫音的也無腦回了一句:“嗨。” 比起謝介毫無技巧的吻技,房朝辭的進步就要明顯的多了。 這大概就是學霸和學渣之間的又一個區別吧,學習能力可以包括方方面面,謝介只會長驅直入,啃咬舔舐,房朝辭卻在一次實踐及多次腦內模擬后,舉一反三出了不少新鮮花樣。 并一一在謝介的唇上付諸了實現,把謝介徹底吻的不知東南西北、今夕何夕。 也不知道是酒的作用還是怎樣,謝介感覺屋子里的灼熱和自己身體的溫度都在急劇上升,比賽一般互相攀升,又仿佛沒有頂點。帶著席卷一切的燎燃之勢,以與房朝辭的身體接觸的面積為圓心,一路蔓延,勢如破竹的攻占了謝介的身心及大腦神經。 謝介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放在了火上在炙烤,而房朝辭是這片炎熱沙漠中唯一的綠洲,他在渴求著他,依賴著他,病態的想要與之就這樣融為一體,幸運的是,對方也是如此想的。 謝介的雙手終于放棄了房朝辭可憐的衣領,攀上了脖頸。他的腰和雙腿都太軟了,再也沒有辦法獨立支撐。 只是幾個深吻而已,真的可以帶來如此潰不成軍、天旋地轉的效果嗎?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至少對于謝介來說是真的,日月星辰,都不及、不及…… 酒色壯了謝介的膽,亂了他的心,卻也在關鍵時刻成了助眠的元兇。 謝介吻了個痛快,睡的也痛快。 徒留下房朝辭和他的小兄弟,在這個月色很美的夜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一種想要毀滅世界的沖動。 房朝辭低頭對他依舊屹立的小兄弟說:“看什么看!” 小兄弟:巨委屈。 *** 第二天一早,劇本都不帶變的,謝介一如既往的對昨晚喝醉后的事情全無印象,也不知道這是個怎么樣神奇的體質。 對此房朝辭早有準備,也沒打算現在就捅破,因為還不到時候。 什么時候才是時候? 房朝辭閉眼,耐心感受了一下,在心中對躁動的自己說,很快了。 當房朝辭再次睜開眼睛時,他更加關心的就只剩下了謝介昨天為什么會喝醉,是不是和聶太后之間發生了什么。 對于聶太后和謝介之間不尷不尬的狀態,房朝辭也是早就有所耳聞的。兩人互相關心,卻從不會真正與彼此接觸。房朝辭一直都對沒能陪謝介長大而遺憾,就是因為有類似于謝介與聶太后這樣的情況存在,他沒能免去謝介生命里的所有不痛快。而他是那么的想要披荊斬棘,為謝介免去所有憂愁。 “嫂子挺好的。”謝介搖了搖頭,首先劇透了結果,讓房朝辭不要著急,然后就在他正準備講一下原因的時候,宅老拿著帖子進來了。 邀請謝介去參加試燈宴。 “試燈”一詞,從字面意思差不多就能猜出個大概了——在元宵節還未來到之前,先廣邀賓客,張燈預賞。這很顯然是只有像謝介這樣閑的蛋疼的人,才會舉辦的活動。而神奇的是,每年這樣的試燈宴會都不少。謝介每年也會辦,只不過是參加人數極少的家宴,不會廣邀狐朋狗友。 “誰啊?”謝介本開只是很隨意的問了一下。他真正交心的朋友很少,但一起吃喝玩樂的衙內倒是有很多。 “聶家。”宅老知道聶家嫡子與謝介之間的恩怨,但如今外面人人都在傳聶太后是佛祖弟子轉世,就要登基為帝。不管聶太后未來的結局如何,如今聶家都已經變得不再那么好得罪了。要不然如果按照以往的規矩來,這請帖根本不會送到謝介眼前,就已經被宅老做主扔掉了。 謝介繼續又問了句:“哪個聶家?” 謝介以前對聶家也是稀里糊涂的,以為所有姓聶的都是一家,直至這次進宮與聶太后把話說清楚,方才明白此聶非彼聶的真理。 聶太后與那個渣男嫡子,雖然都姓聶,卻只是堂親。 聶太后的父親是聶家長房,在女兒入宮后,被前前后后加封成了魏國公。魏國的魏,不是姓魏的魏。那不敬宗室的渣男嫡子,則是聶太后叔父家的嫡子,是聶太后的堂兄。因為聶太后的祖母還活著,兩家明面上并未分家,叔父家對外也愛打著大房的名聲行事。 用聶太后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誰家還能沒有幾個極品親戚呢?” 謝介以前也算得上是比較讓聞家頭疼的親戚了,只要他不鬧,就全家開心。聶家則是只要太后的二叔一家不作妖,就能全家過個好年。 聶堂兄當年因為謝介不僅丟了大人,摔斷了腿,最終還被定了個不敬宗室的大罪,關了一段日子。出來之后,就徹底消停了。他就是個典型的媽寶直男癌,欺軟又怕硬,為一時口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些年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再不敢出來丟人。 如今又乍然抖了起來,也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小人得志而已。 “二房,不過是和大房一起辦的。咱們去嗎?”宅老問。 “不去,本世子給他臉了。”謝介不屑的撇撇嘴,狐假虎威,也要看那山中大王給不給撐腰好嗎?這位堂哥真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拎不清自己到底算個什么東西啊。 根本不用謝介出手,聶太后就會親自讓二房好看的。她這還沒登基呢,二房就已經在拖后腿了,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