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不過現(xiàn)在輪到他享受了。 方鈺掃了一圈,最后走到活柜抽屜前,他本是隨便看看,因為他知道里面的東西肯定早就被宮人收拾出去了,不過當抽屜打開,看到里面滿壓壓的藥罐時,方鈺還是懵逼了。 “這是……” 春瑟臉色微紅,“嗯,應該是助興的藥物吧?!?/br> 方鈺覺得也是。 晚間吃了飯后,方鈺讓春瑟把被褥全都拿了過來,曲水宮不愧是避暑的良地,在外面還那么熱,現(xiàn)在沐浴后,躺在月亭的太妃椅上,吹著涼風,真是舒爽得很。 “玉昭儀今晚要睡在這兒嗎?萬一著涼怎么辦?”春瑟還是覺得這里睡著不太和規(guī)矩,玉瓊閣不似曲水宮其他地方,是露天的,而且當初為了美觀,宮墻也不算高,誰要是在遠處站得高點兒,都能看見,雖說這附近高的只有紫宸宮和天樞宮,可總是不太符合體統(tǒng)的。 晟帝也就罷了,放浪點兒沒什么,更何況晟帝平時潔身自好,不喜衣冠不整的樣子,就算是在曲水宮,除了下池泡澡之外,那也穿戴得很整齊。 可方鈺剛沐浴后,擦了半干的頭發(fā)散著,身上也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裳,腰間纏的腰帶也是松松垮垮,身前露出好大片白皙,兩邊鎖骨襯著月光如同上等的玉器,散發(fā)著玉潤的光。 旁邊幾個宮女看得紅著臉低下頭,也就只有春瑟大著膽子勸告。然而要是別人怎么說就怎么做,那就不是方鈺的性子了,他索性讓春瑟她們幾個全部退下,眼不見心不煩。 春瑟還想說什么,但看方鈺不耐的樣子,只能抿著唇角,退下了。 等人都走光,方鈺才光著腳,托著手盤,從月亭翻到酒池邊,取了酒樽打了一杯酒水。左右四下無人,他又狀著膽子從物品欄里拿出了一包煙。 他可是憋了三個世界了,有陸少華在,根本不允許他抽煙! 之前宮里人多,陸少華不在,他也不敢,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啊…… 方鈺靠著酒池邊的石碑,翹著一條腿,單薄的外裳沿著膝蓋滑落,露出雪白冰滑的肌理。 打火機咔嚓一下,嘴里叼著的煙亮起一圈火光,隨著他的吞吐,騰出一片繚繞的煙霧。 “啊~爽~”方鈺夾著煙,整個人沒骨頭似的攤在那兒,雙眸微瞇成細長的形狀,看起來真是充滿了頹廢風流感。 離此地數(shù)里開外的天樞宮上,一抹光亮一閃而過。 方鈺卻以為那是天上繁星,不以為意。晚間漸漸涼起來,他不便在外多呆,就回了月亭,鋪開被褥,直接躺在軟塌上。也許是太過舒爽,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個好夢,卻沒想到后半夜突然感覺到一陣惡意,從夢中驚醒。 視野中所呈現(xiàn)的一切,讓方鈺毛骨悚然。 他的雙手雙腳被青灰色的紗幔吊了起來,扭過頭時,他看到身下陰影處,有一道紅影閃過。他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就在他把目光收回時,卻猛不丁在頭頂?shù)纳峡諏ι弦粡垱]有五官的臉,濃墨的發(fā)絲在身后飛揚,血紅的衣裳如濤濤血河一般狂舞。 “啊……” 方鈺心里尖叫著,面上一片刷白。 第164章 4.92 恐怖列車宮怨 看著被吊起的四肢, 方鈺懵逼過后, 很想翻個白眼。他只是想好好睡個覺啊,那只邪祟就不能明日再找過來嗎? 不過他也知道,之前在紫宸宮待得太久,對方恐怕早就憋不住要搞事兒了,現(xiàn)在終于逮到機會, 定是不能錯過。然而方鈺設想過跟那只鬼打照面的場景…… 也許是晚上睡覺, 被魘到然后被掐脖子;又或者晚間迷迷糊糊起夜, 猛不丁看到白影閃來閃去故意嚇唬人;再或者是被邪祟之氣迷惑, 自個兒迷迷瞪瞪地跑到酒池里自殺,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被水泡腫的尸體一枚。 同樣方鈺也曾想過邪祟會長成什么樣子,在他假象中,跟大多恐怖片一樣。一身白衣,黑色長發(fā),或者衣服染血,五官車禍現(xiàn)場…… 再不濟便是一團扭曲的黑色人形氣團。 然而方鈺萬沒想到,那只鬼不搞那些恐怖詭異的氣氛渲染, 也不事先嚇唬你打擊你的精神防線, 而是簡單粗.暴地將他直接吊在了空中。還是這種羞.恥的, 似乎要馬上被架到烤架上燒烤的姿勢。 找回嚇飛的三魂七魄,方鈺聽著直接狂跳如雷,直奔180脈的心跳聲,強忍著暈厥的感覺,將渙散的目光凝聚著重新看向眼前。 邪祟的臉一片光潔, 沒有五官,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車禍現(xiàn)場,它穿著一身血紅色的衣袍,露出青灰色的肌理,一把紅得發(fā)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肩后,往下淌著血,隨著風輕輕擺動。 方鈺的喉嚨里就好像被塞了一顆頑石,死死卡住,讓他發(fā)不出聲兒來,連呼吸聲都被剝奪,只能緊繃著身軀,小心翼翼地伸縮肺葉。 邪祟雖然沒有眼睛,那股迫人的被注視感卻尤其強烈,像烙鐵一般,讓他渾身發(fā)燙,刺痛難忍。當鮮血沿著它的發(fā)絲滴落在他冰涼的肌.膚上時,方鈺感覺自己像變成了它所覬覦的美味餐食,只待任其魚rou。那血就是添加的輔助佐料,讓人看起來更加可口。 更加絕望的還在后面。以當前的局勢來看,害怕鬼物一類,一看到便會喪失行動能力的方鈺本在弱勢。 可就在他好不容易拉回點兒神智,本能地開始掙扎時,突然有異樣感流出。由于他現(xiàn)在坦蕩蕩,昨夜的里衣不知所蹤,純原生態(tài)的狀態(tài)讓他五感十分敏銳,所以有一點點異樣便被方鈺發(fā)現(xiàn)了。 想到那個后遺癥,他蒼白的臉驟然有一團紅暈散開,雖多了一分生氣,但也讓他看起來像剝了皮的水蜜桃,散發(fā)著誘人香氣,似乎咬一口就會有香甜的汁水溢滿整個嘴里。 方鈺下意識的想要蜷縮起來,奈何四肢被束,十分費力,動作之間,身上的血,黏滑清澈的水跡也跟著啪嗒啪嗒地砸到地面,聽著不斷傳來的聲音,方鈺一臉羞憤致死的表情,想狠狠忍住,但碰到了事先塞好堵住口的兵符,這一忍,它就更進了一分,方鈺沒忍住嘟噥著小聲低吟出來。 血衣無面鬼似是詫異他怎么突然叫起來,從天上飄落而下,最終浮在與方鈺同一水平線靠下的位置,目光正好能看到讓方鈺為何發(fā)生改變的源頭。 方鈺從剛才的感覺中習慣下來后,就發(fā)現(xiàn)那邪祟正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朝著他身后的位置,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當然也從全方位凝聚到一點,更加清晰,也更加凝實,仿佛下一刻便要從下而上將人貫穿。感受到這股極強的侵.略感和邪祟周身突然暴漲的暴戾氣息,方鈺條件反射地往后一縮,想小弧度避開去。但剛有所行動,雙腳.腕便落在對方的指間,被拉開到極致,一切真相大白。 方鈺突然就感覺它似乎在生氣,那滔天怒火和猙獰的殺意,如同一道旋風將它血紅的衣袍,黑紅的頭發(fā),還有那青藍色的紗幔卷起,嘩啦嘩啦作響,仿佛暴風雨將至。旋即,方鈺仰起頭痛呼了一聲,因為邪祟的指甲咻然變長,割破表皮,深戳進rou里,傷到了他的腳筋。方鈺緋紅的再度染上霜白之色,不一會兒,額上便鋪了一層晶瑩的薄汗。 他朝四周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玉瓊閣被一層淡淡血色包裹著,類似結(jié)界,外面的景象模糊不清,恐怕也沒人聽得見里面的動靜。片花里那些妃嬪直到死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足以見得這只鬼屏蔽他人感知的本事。眼下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己。 當嵌入傷口中的指甲繼續(xù)蜿蜒而上,似要劃開他的腿時,疼痛壓下了對鬼的生理性懼怕,方鈺終于忍無可忍。翻手之間,掌心多了一把匕首,他抓著匕首,朝那只鬼的雙手狠狠刺去。匕首上涂抹過靈液,尋常鬼物皆為懼怕。這只厲鬼雖厲害,但也下意識避開,松開了他。 趁此機會,方鈺快速砍斷紗幔,放任自身往下面掉去,他先是摔在吊床里,身體往上彈起,然后又翻身摔在太妃椅上。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軟墊,倒是不疼。尚沒來得及平復五臟六腑受到動蕩后的撕裂感,方鈺捂著心口,就要起身逃離,可他剛跨出一步,腳腕一陣劇痛席卷而上,竟是整個人往前面撲倒在地。 這一摔,膝蓋手肘破了,疼得要死,半天沒能爬起來。他清楚自己的本事,卻沒料到結(jié)局。方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腳腕,一臉絕望。剛才被它的指甲戳破,肯定傷到了腳筋,現(xiàn)在動一動便疼得要死,對于方鈺這個怕疼的人來說,emmm,算了吧,他寧愿換一種疼法。 于是方鈺放棄逃跑,像條咸魚攤在那兒。這段時間,血衣紅面鬼沒有再追上來,它飄在半空,靜靜看著不著寸縷的方鈺狼狽爬行。后來看人不爬了,才飄下去。覆在對方背后,仍由頭發(fā)上的,衣裳上的血滴滴答答砸在那片白上。貼著冰冷潮濕的地面,方鈺渾身發(fā)冷,唯獨落在身上的血溫熱。 不一會兒,一顆圓潤的紫粉色珠子被兩個尖尖的指甲夾著遞到眼前。方鈺愣住,猜測這只鬼是何意。然后紫粉色珠子又近了一分,在他的唇瓣上滾摩,指尖擦破皮膚溢出血珠,疼得他擰緊眉。 見他不吃,無面鬼直接把紫粉色的珠子塞進他的嘴里。珠子入口即化,想吐都沒法吐出來。吃下不久后,便升起一股燥熱。身上的水跡滑落而下,逐漸在地上匯聚成一灘水跡……方鈺徒然意識到自己會遭受什么。 “哐啷”一聲,就在這時,擺放在旁邊的活柜抽屜忽地打開。擺放在里面的瓶瓶罐罐頓時灑落了一地,同時還有各種器具跟著滾落到手邊,一些東西連方鈺也猜不透有什么作用,只覺得看起來特別可怕。 就在他發(fā)愣之際,一縷血紅色的長發(fā)從左右兩邊射來,纏住他的手臂吊起來。血衣無面鬼飄到跟前,用鮮紅的指尖沿著水跡流淌的軌跡一路往上,直至尖端的部分戳到最柔.嫩的傷口深處將藏在里面的兵符硬生生拉出來。方鈺仰著脖子痛叫,發(fā)出撩.人的嗚咽之聲。一記長.鞭劃過空氣,狠狠抽過來,方鈺悶哼,喘.息著抬頭看去,那條長.鞭浮在半空,受無面鬼精神cao控,正用力揮動。 方鈺眼前一片發(fā)黑,眼淚生理性流下,渾身發(fā)軟,連發(fā)絲都在顫抖。這幅模樣該是誘.人的,可無面鬼戾氣卻更濃郁,下手力道越來越重,最后用長發(fā)去勒方鈺的脖子,留下一圈又一圈的紅痕。被放下時,他恍若無骨地軟倒在那攤器物堆里,伏在地上低喘,漆黑發(fā)絲如綢緞般散落在背后,愈發(fā)襯得白皙更白,身形更纖弱。 也就耽擱一會兒沒去拿器具使用,漂浮在空中的頭發(fā)再次捆住他。這一次不是吊起來,是把他往酒池里拖。方鈺一把抓住欄桿,理智回籠的瞬間,拿出雀神朝身后開了一槍。 青藍色火焰劃空,穿過血紅色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血衣無面鬼站在原地,低下頭看了一眼破開個大洞的胸.膛,空白臉上漸漸出現(xiàn)一張殷紅的唇瓣。他勾起唇角,笑得十分詭異,一步步朝方鈺走來。 方鈺瞳孔微縮,雀神的槍口對準它,又開了一槍。 青藍色火焰團被揮手打散,瞬息之間,它出現(xiàn)在方鈺跟前。猛地對上一張只有嘴巴的臉,方鈺嚇得差點背過氣去。緊接著,手腕一疼,雀神被對方打掉,他趕緊要爬過去撿起來,不料頭發(fā)被一把揪住,迫使他往后仰起頭,露出脆弱的脖頸??粗酋r紅如血的唇瓣,方鈺心底發(fā)涼。 “嗯……”脖子被一口咬住,牙齒破開皮膚,咬到rou里,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排山倒海般將方鈺的理智沖刷掉,他發(fā)瘋似地掙扎,很快被鎮(zhèn)壓。不多時,脖子被放過又轉(zhuǎn)向它處。方鈺疼得眼前發(fā)暈,他低下頭看去,殷紅被咬破,鮮紅的血正從破開的口子流出來。 無面鬼發(fā)出低笑,笑聲充滿凌虐的惡意,讓人頭皮發(fā)麻,一只大手掐住方鈺的脖子讓其無法直起身,一只手用力揉搓,直將鮮血涂抹得遍處都是。 “你到底要做什么?”方鈺低啞著問道,眸底盡是屈辱之色??蓪嶋H上心里卻在想,無面鬼既然能發(fā)出笑聲,那勢必也能說話。 無面鬼聽了這句話,充斥著嘲諷的冷笑四面八方的傳來,“我做什么,你難道不知道?這么水靈靈的不就是想被人干嗎?真是夠賤,我滿足你???” “不!”鬼拒。 “……” 沒想到方鈺會拒絕得這么快,血衣無面鬼怔愣片刻,“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裝什么清高!我看待會兒你還裝不裝得出來。”話音落下,一把將方鈺提起丟進酒池里。濃烈的酒香伴隨著酒水灌進口鼻,方鈺撲騰了好一會兒才穩(wěn)住,可很快他冒出的頭就被重新摁進去。 “選擇吧,是繼續(xù)裝你的清高,還是保住這條小命?”低沉沙啞的嗓音穿過酒面顯得模糊不清,然而越是如此飄渺,越是讓人惶恐不安。在方鈺快撲騰的沒力時,他被再次抓著頭發(fā)扯出來,馥香的酒水化成一縷一縷水珠從面龐滾落。 “真香?!睙o面鬼貼在方鈺的耳畔低吟,看著不知是嚇的還是被風吹著冷的,突然打了個寒顫的人,唇角的弧度越發(fā)深邃,“快點兒選擇吧,我的耐心不是很好?!?/br> 方鈺狠狠朝他瞪了過去。 “還敢瞪我,真是不知好歹?!睙o面鬼抓起方鈺的手腕,一口咬下。 方鈺疼得唇瓣青白,瞳孔里滿是驚懼,可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屈服。 扔開破開兩個血洞,呈自由垂落的手腕,無面鬼將方鈺推進酒池里。嫣紅的血在酒池里像血舞一般暈染開。方鈺閉著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池底。隨著時間的過去,就在他都覺得自己應該死的時候,有什么東西纏住四肢,重新將他拉了出去。 剛被拖到岸上,方鈺便劇烈地咳嗽起來,狼狽至極。血紅色的衣袍進入眼簾,他驟然僵住。一只手伸來,輕輕撫著他濕漉的頭發(fā),尖銳的指尖劃過頭皮,帶起一陣細微的刺痛。方鈺無力地搖晃腦袋,想從對方的掌下掙脫。 “如此體質(zhì),心能純潔到哪里去?” 眼前忽然天旋地轉(zhuǎn),方鈺反過身被摁在池邊,無面鬼抿著唇角,顯得十分不耐,渾身戾氣暴漲。方鈺臉色更白了一分。 “這樣的你,我都不忍心讓你死了?!?/br> “你……” 有病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無面鬼低頭堵住還在顫抖的唇瓣。方鈺仰著脖子,難以承受地嗚咽,可很快就被更加猛烈的深吻埋掉。之后被強橫掰開,被肆意對待,方鈺實惱暗爽……事后的空茫讓方鈺軟軟地攤在地上,感覺都被掏空了。 * 方鈺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暈過去的,只是再次睜開眼,便看到了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春瑟。方鈺想問她哭什么,卻發(fā)現(xiàn)嗓子干啞得厲害,上下恍若被車碾壓過,動都動不了,倒是手腳腕漸漸有了知覺。 “玉昭儀你先別動了?!贝荷槌榇畲畹淖叩揭贿?,講被褥全壘到方鈺身上。 方鈺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月亭周圍一如往昔,他躺在軟墊上,除了渾身的不對勁兒,還有身上慘烈的痕跡外,一切如常。就連本該被他割去的紗幔也還在。 “我一直睡在這里?”方鈺艱難問道。 春瑟抹去淚水,“我來的時候,玉昭儀……還躺在池邊。”想到今早過來,看到的那一幕,春瑟臉色的表情難掩驚恐。宮里的傳聞她也聽過,說是侍寢過的人都沒活過三天,全被虐死。但也沒有被真的那啥,除了鞭傷和勒傷,其它都是被妃嬪們自己弄出來的,基本上是一場惡意讓妃嬪們出丑的懲罰。 可她的玉昭儀卻…… 其實昨晚春瑟就感覺不對,心里發(fā)慌,但好幾次她過來都看到玉昭儀還好好的睡在那兒,也只能安慰自己想多了。直到天快亮,覺得邪祟不會青天白日出來,然后春瑟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等起的時候,已是日上三更。有玉昭儀吩咐,沒人敢去打擾。春瑟不怕,她看得出來玉昭儀其實是個好脾氣的人。而且天已大亮,還要去皇后宮中請安,晚了可不好。 洗漱一番后,春瑟直接去了玉瓊閣。哪知道本該好好躺在軟塌上的玉昭儀卻躺在池邊!遠遠看著,身上還有大片血跡。她嚇了個半死,趕緊沖過去。察覺到玉昭儀還有呼吸,才放下心。然后注意力便被后者的傷勢所吸引。 慘烈! 已經(jīng)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各種傷痕于一身,嫣紅的脆弱腫脹得通紅,溢出的血干涸后,沾在上面,看起來特別嚇人。之后春瑟又趁著他沒醒,仔細瞧了其他位置。雖然一個女孩子家家有些羞恥,但春瑟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 將玉昭儀翻過身掰開仔細查看傷口,心里只把那傷害的人或者根本不是人的東西罵了個狗血淋頭。怎么能這么對待玉昭儀?都傷成那樣了,瑟縮著根本閉合不了,還在往外淌混合血……可惜這件事不能聲張,春瑟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但如果不趕緊上藥的話,玉昭儀肯定要廢。 * 玉暖閣,方鈺趴在床上,無法動彈,眼淚還在不斷地流下,當然不是他委屈,而是疼的,生理性落淚,他也沒辦法。實際上,淪落到這等境地,在方鈺預料當中,甚至能促成此事也還有他一份力在。他需要通過這樁事來試探那只鬼的底細,那就只能以自己為餌。 否則,他若真不同意,那只鬼怎么可能會得手?他的底牌多得是,別說身上的詛咒道具,就算把天網(wǎng)拿出來,也能應付一二。 唯一算漏的是那只鬼的兇殘程度,好在通過昨晚的交流,和片花里妃嬪的死狀,方鈺大約猜到了一些對方的作案動機。似乎對方對情愛之事十分厭惡,厭惡到已經(jīng)心理扭曲。 如果是這樣的話,順著這條線往下查,總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宮中男丁很少,太監(jiān)肯定不是,只要知道近二十幾年間有哪些死過的男丁,或許能找出那個人。 畢竟是鬼嘛,人不死,怎么可能變成鬼……“玉昭儀,余太醫(yī)來了?!?/br> 春瑟領著一年輕男子進了玉暖閣。 方鈺調(diào)整了耳釘,斜眼看向余太醫(yī),“余太醫(yī),又要辛苦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