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這般琢磨了一會兒的方鈺,嘆了口氣,絕望地放棄了掙扎。仍由陸少華一邊裹著他的手上下動作,進行加載;一邊用另一只手環過背,托著他的兩瓣rou捏扁搓圓。 方鈺空閑著的手則攀著陸少華的肩膀,防止自己往下掉,萬一一個不慎,身中大炮那就尷尬了…… 隨著耳邊喘息聲越發粗重,那邊血尸往外爬的速度和力度也在增加,雙方像是要賽跑,看誰能最先出來。 當然,一般情況下,陸少華希望自己更慢,慢一個多小時都可以。但現在不行,箭在弦上,是在生命的賽道上奔跑。可實際上方鈺倒模了大半天,陸少華除了憋紅臉,遲遲未見炮臺有發射的跡象。 方鈺都想放棄了。 陸少華額角上浸出層層熱汗,眸底充斥著要摧毀一切的風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許太過緊張,當著方鈺清醒的面做這種事,帶來了一定的壓力。又或者不想讓方鈺看扁,潛意識不愿意過早發射。總之,除了越脹越大越硬之外,并沒有要發射出去的趨勢。偏偏那頭血尸快爬出來了。 方鈺著急,手上速度加快,弧度也越來越大。 麻痹,他就不信,以他這么多世界的經驗還擺不平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高中生! 感覺貼在身上的方鈺的身體摩擦時帶來的電流感,陸少華差點繳械投降,但他忍住了,也許真的是他潛意識作祟,想看看方鈺為取悅他而絞盡腦汁的樣子。他就這樣垂著眼簾,眼睜睜看著方鈺露出罕見的急迫表情,主動做出最讓人把持不住的各種動作。最終,在方鈺一口咬住他喉結的時候,陸少華眼睛一暗,釋放了。 guntang的精華噴灑出來,幾乎要將方鈺燙傷。 與此同時,血尸終于從罐子里爬出來,它一腳把罐子踩碎,張牙舞爪的朝兩人所在的方向嘶吼著。 方鈺沒去理會,他累得攤在陸少華身上。后者側過臉,吻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輕輕的觸碰,如蜻蜓點水般,卻讓方鈺詭異的從里面察覺到一絲隱藏到極深的珍視和憐愛:“接下來交給我。”語畢,方鈺被陸少華扶到一邊坐好,隨后腿上蓋了一件外套。 陸少華喚出龍紋彎刀,二話不說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沒有滴落在地,而是盡數被彎刀吸收。龍紋彎刀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聲勢浩大,如淵似海的氣場壓得讓人喘不過氣。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血尸竟僵在當場,動作艱澀,每走一步,需耗費更大的力氣。 一條金色粒子組成的微型金龍繞著陸少華飛了一圈,然后分散開來,最終在陸少華身后顯化出一個威風凜凜的龍頭。龍眸睜開,好比太陽火精般熾烈耀眼的金光從眸底射出,狠狠擊打在血尸身上,余威掃蕩開來,整座大殿都在顫抖,無數石屑紛紛揚揚地落下。 “嗷——”血石捂著頭發出雷鳴般的咆哮。 金光擊中它,去勢沒有減弱,頂著它砸在對面的懸崖。將它身上的死亡物質盡數燒毀,凈化后,它從懸崖上落下。恰逢扇葉飛過,如切豆腐似的將它切成了兩半,最后直接滾進了齒輪里。皮rou炸開,四肢百骸被碾壓的聲音清晰傳來。 齒輪旋轉,數十道血劍飛出,再次把干涸的血跡染上了鮮紅的色彩。 龍頭消散,陸少華拿著光華內斂的龍紋彎刀,身形一晃,差點跪在地上。 剛才那一束金光,差點將他的血吸食殆盡。這僅僅只是凈化了血尸的血煞不死之氣,如果此處不是有天然的“攪尸機”,恐怕要想對付血尸的本體也要花費一番功夫。 “沒事了。”陸少華提著刀轉過身,結果這一轉,就看到了讓他目赤欲裂的一幕。于是龍紋彎刀也不要了,下意識扔在地上后,瞬間沖到方鈺身邊,看著他胸口上插著一枚冰錐,雙手顫抖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方鈺……方鈺……” 時至今日,他第二次體會到什么叫做絕望和恐慌。 第一次是在猛鬼學院里得到真相時,升起的無力感。 第二次卻是直接將他狠狠拽進了地獄里。 方鈺靠在墻上,他看著面目驚恐,眼淚瞬間滑下來的陸少華,說不出話。發出一個音節,心臟就疼得不行。就在剛才,陸少華剛把血尸給弄到齒輪下面去的時候,頭頂上突然落下一根冰錐,速度極快,他已經躲閃不及,只能被動承受。好死不死的,它正好穿過心臟。 只要將它拔出來,他會立刻死亡。 所以陸少華不敢動,他甚至不敢去碰他,怕冰錐移位,徹底將心臟損毀。 方鈺低頭看了一眼胸口位置,那里沒有流血,就算有也被瞬間冰凍住。如果他還能開口說話,就能讓陸少華往身上劃一刀,好將騎兵引來,讓他們帶他走。也許燕殊嵐會有辦法,畢竟他曾經心臟上就中了一刀。方鈺想,他這算什么?一報還一報?這該死的幸運值為0。 可是他不甘心,他一點兒都不想死。 憑什么? 憑什么要如此荒唐地死去? 這一瞬間,方鈺突然對主神產生了恨意。之前從朔口中得知自己只是主神的一枚棋子的時候,他雖有抱怨,但并沒放在心里,充其量也就是排斥而已。畢竟主神對他來說,不外乎一個陌生的東西。他不想在這些陌生的東西上浪費過多注意力,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在鉆點bug的空子里為自己謀福利就好。 什么主神主人格次人格的戰爭,才懶得去理會。 可就在剛才,冰錐落下的一瞬間,方鈺曾嘗試過開孤影,可結果是孤影并沒有成功附身。他感覺主神手環似乎被什么東西給屏蔽了。就好比他的能量媒介被封印住,又或者沒有了內力,無法動用孤影。更具體的來說,就是他剛才好像被拖到了另一種規則的空間下,受不知名存在的cao控,他無法動用自己的能力。 用曾經看過的修仙小說里面的詞匯來解釋,就是場域。 他剛才就是在別人的場域里,他要使用主神空間中獲得的能力,就必須支撐起自己的場域。可方鈺才經歷幾個世界?充其量也就強化了身體,多了幾個技能。場域這種高等神魔世界才有的東西,他怎么可能會? 方鈺不笨,他瞬間想起了猛鬼學院的朔。朔曾經說過,主神次人格最大的靈魂碎片就是某修真界中的大能,場域不在話下,就是他耳朵上這枚能規避主神掃描的耳釘,就附帶著場域。可上個世界他已經跟朔達成共識,對方需要他幫忙收集靈魂碎片,所以不可能會要他的命。 那排除下來,就只有一個存在。 ——主神。 是感覺到了威脅,所以要對他下手了嗎? 方鈺閉著眼睛,逐漸感到生命力在飛速地流逝。在意識遁入黑暗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騰空,被抱了起來。陸少華抱著他,徑直往生門的那個罐子走過去。剛才在金光掃射中,罐子接連破碎,生門所在的罐子底下正好露出一個地下通道口。 第145章 4.73 恐怖列車無人生還 眼睜睜見方鈺的氣息逐漸變得微弱, 六神無主的陸少華終究沒有選擇無謂的等待。他抬頭看向頭頂上空, 經過方才烈焰的氣息侵蝕,原本凝結起來的冰錐子已經開始融化。 “咔嚓”一聲,又是一塊冰錐掉落下來, 在他腳邊炸開。接觸到地面后,轉眼化成了水。 ——換上一種顏色,與血無異。 陸少華僅看了一眼就心里發慌。他怕方鈺再次受傷,放棄了過多的思考,伸出雙手, 如同對待珍貴瓷器一般, 把人小心翼翼抱起來。然后尋到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把人放下。 視線隨后落在方鈺胸口的冰錐上, 陸少華和絕望的發現,那里也在融化, 比十秒之前的縮了整整一圈。一旦徹底融化,眼前這個人便真的…… 撐在地面的雙手不由自主攥成拳頭狀。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無盡的負面情緒便如潮水一般把他淹沒。又像瞬息之間結成的鐵荊棘將他包裹在里面, 隨著時間的過去,隨著沒能找到解救辦法, 長滿尖刺的荊棘慢慢收緊, 纏繞在皮膚上, 直到狠狠嵌入血rou, 讓他痛不欲生。 “方鈺……” 陸少華抖著的手,遲遲不敢落在方鈺蒼白的臉上。 他知道,這一切的發生, 跟自己脫不開關系。從跟主神斷開聯系時,那一種不祥的預感便縈繞在心頭,而今不祥的預感應驗了,卻應驗在他最重要也最舍不得讓其受傷的人身上。陸少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比他所猜想的更令人絕望,也更讓他想要摧毀一切。 “人都快死了,你還想這些有什么作用?” 好在陸少華的理智還在,瞬間驚醒,是啊,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應該想辦法保住方鈺的命。 “方鈺。”陸少華強制恢復鎮定,懸空在方鈺臉上的手終于輕輕落下,在緊閉的眼睛上拂過。纖長的睫毛掃過指腹帶起的絲絲癢意讓他發自肺腑地勾起唇角,露出一絲罕見溫柔的笑意。如果方鈺現在還清醒著,絕對會吃驚,因為他從來沒有在陸少華臉上看過這種表情。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不懼任何恐怖和危險。 “方鈺,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愛你,無關其他。你要等著我。”似乎想到不好的未來,陸少華臉上的笑容維持了片刻便收斂了。他松開拳頭,起身兩手撐在方鈺臉側。仿佛要把眼前這個人狠狠印刻在骨子里,靈魂一般,深深的凝視了許久。 身下這人清醒的時候,總有本事輕易挑起火來,讓他想不顧一切地去摧毀他的驕傲然后掠奪。可眼下的他,如此安靜,如此乖巧,很難想象扇他巴掌時幸災樂禍,很欠.干的樣子。 陸少華低頭笑出聲,可他的嗓音喑啞,這一絲輕笑仿佛帶著哭腔,讓人心酸。最終…… 他低頭在方鈺由于失血過多而褪去顏色的唇瓣上輕啄了一口:“以后見到我,求你,不要討厭……我。” 最后一個我字沒入空氣中,仿佛一聲輕嘆。 他伸出右手,被陸少華扔在不遠處的龍紋彎刀受到召喚,自動飛來。陸少華反手握住刀柄,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龍紋彎刀紅光閃爍,刀身顫動,發出嗡鳴之聲,儼然一副拒絕的姿態。可陸少華是他的主人,在主人的意志下,它只能屈服。刀尖輕易割開衣服,抵在心口…… “嗚嗚嗚——” 刀身光芒更甚,嗡鳴之聲如哀哭。陸少華咬牙低吼,義無反顧的把手往下壓。龍紋彎刀發出一聲尖嘯,最后半截刀身直接沒入他的胸膛。 方鈺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里一片白茫茫,找不到歸途,也看不見未來。他像一抹幽魂似的飄蕩了無數載,直到把記憶里的酸甜苦辣通通消磨光,只剩一片虛無。他覺得這樣也好,不用思考,也不用為了那些好笑的執念而糾結,就這樣一個人,沒有任何事物能打擾。 那些光怪陸離的世界,那些新鮮刺激的任務,都已經跟他無關。事實上,他也累了吧?最開始的自己早已經在多年前的那一天死去,縱使失而復得,破裂的東西復原,終究也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可以自欺欺人,也可以故意放蕩不羈去追求另一種享受,讓身心的快感去抵消曾經所受的痛苦。 可當天地間只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無法自欺欺人,沒有能轉移視線的人事物,那些凋零在靈魂深處的枯敗之花和埋葬地底的腐根便徹底暴露出來。讓他覺得,就這樣讓漫長的時間去洗刷記憶,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去面對曾經不堪的自己。 那些因為愚蠢,天真而引來的報復的自己。 那些故意放縱,無所謂地自甘墮落的自己。 說實話,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拯救,因為他自甘墮落,連他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又何談讓別人來憐惜?他終究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想丟就能丟。 這一次,應該不會有人再帶他出去了吧…… 蹲在空茫的天地間,無聊玩著手指的方鈺這般心想。可那個讓人釋然卻又莫名讓人胸腔酸脹的念頭剛落下,他便看到慘白的空間突然泛起了鮮紅色,顏色如血。 下一刻,他遁入了黑暗中,與此同時,他在另一個地方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方鈺還以為身在夢中。直到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而羅烈等人狼狽的樣子也映入眼底后,他才確信,自己回到了現實。他第一時間就是去摸自己的心臟。那里光滑平坦,沒有冰錐,更沒有任何傷口,仿佛冰錐貫穿心臟的一幕只是一場幻覺。 然而方鈺可不會認為那是幻覺,他摸了摸耳釘,發現調息時間已經過去,能夠再次使用。于是將其撥到50%,他現在有太多問題要詢問。 “你們是怎么發現我的?”方鈺一邊問,一邊環顧四周。他們在一處地下山谷里,身下是流淌著的小溪,兩側是濕滑的石壁,石壁之上就不知道有什么了。他現在正躺在小溪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羅烈站在他跟前,陳露等幾人見他醒了,也從旁邊走過來。 陳露說道:“是陸少華把你背過來的。” 果然是陸少華。方鈺掃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他的人。 陳露解釋道:“他先離開了,待會兒會回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這小子,難道還覺得我們會欺負你不成?”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先笑了,但剛笑了一會兒,扯到腰間的傷口,頓時又嘶了一聲。 趴在石頭上的林平兩眼淚汪汪:“你可算醒過來了。我都聯系……咳咳……那個,你沒什么事兒吧?剛才陸少華把你背過來的時候,他那臉色嚇得死人。” “哦?”方鈺不動聲色。他的手還放在胸口上,又仔細感受了一番,跳動有力,絲毫不見受傷的樣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勁兒。可是看個人屬性,并沒有發生什么變化。他還以為死了一次,無意間又突破基因鎖進化了呢。 “我沒事。” “鈺哥,你……” “嗯?”方鈺抬起頭,疑惑的看向林平。 林平面色糾結,最終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鈺哥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 方鈺恍然:“哦,是嗎,確實不太一樣。” 幾人驚訝:“還真的?” “因為我升華了。” 顯然,這句話是開玩笑的。 方鈺沒多解釋,他心里空牢牢的,總不得勁兒,平時他沒這么感性的……也許是受到夢境自我剝析的影響,平時刻意不去想的東西全都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面對。 說不上是好還是壞,心境上卻得到了罕見的寧靜,沒有往日那般刻意壓制的浮躁和不安。對未來的一切似乎也有了更加明晰的規劃,而不是得過且過,無謂地尋求著刺激。 感覺就像換了顆心似的……方鈺猛地愣住,他摸了摸心口,應該不會吧……“林平,你剛才說陸少華臉色很差?他受傷了?” 林平回想道:“沒有,他沒有受傷,比誰都好。他還將我們都救下來了呢,鈺哥你是不知道,我們差點被蟲母抓去孵卵了,太恐怖了!如果不是陸少華及時找到我們,我們……天啊……”他想想那時那個畫面,就要吐出來了。 那會兒他恢復意識后,就發現自己泡在一大壇粘液中,粘液里有細小的透明的蟲卵在蠕動,往他身上爬,尋求著合適的地方做卵巢孵化。其他幾人同樣如此,而陳露或許是女體的關系,更受青睞,一只蟲母直接劃開了她的腹部,往里鉆。 當時陸少華趕到,那只蟲子就只剩下一個尾巴尖在外面。 幸好為時未晚,所有人都得以幸存下來。陳露也僅僅是傷口附近有蟲卵,還沒有流到里面去,清理干凈,再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