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方鈺不知情,他覺得陸少華怕丟臉,才故意解釋。 他岔開話題:“你還是別動了,我去研究下。” 剛邁步腳步,手腕突然被抓住,耳邊傳來陸少華的叮囑:“不急,我再看看。” 說看就看,于是陸少華目不轉睛的把雕塑上下盯了個來回:“他的姿勢有些奇怪。” 雕塑是坐在寶椅上的,左手抬到身前虛抱,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并做劍指,擱在離大腿三寸空間的位置,而那串鑰匙就掛在右手手腕上。 鑰匙圈除了鑰匙還有鈴鐺,剛才陸少華便是拿鑰匙的時候引動了鈴鐺,從而觸發這間大廳的機關。想必再魯莽行事,機關會接二連三地觸發。 尤其是兩邊的騎兵,跟在西崇城里遇到的別無二致,肯定有古怪。 看出一點兒什么的方鈺很心虛,他已經回想起一些事情。 當日被林紫棠抱回營帳,兩人各自比,誰能病嬌得過誰的時候,鬼將第一次正面意義上的現身。 之后鬼將不顧林紫棠嫉恨的目光,強制把方鈺帶回自己營帳內,霸王硬上弓之前,他被男人抱著坐在座椅上,衣裳撩起后,男人用手指當過開路先鋒。 畫面就此結束,方鈺眼前卻一片暈眩。 上一個雕塑是作為南書時鞭打他的時候,他蹲在地上,重現當時被鞭笞一幕,然后才觸發機關,成功從馬廣深眼前逃離。 這一次,不用想,肯定也是將過去再現。 方鈺趕緊去看了其他地方,發現除了那道小門,沒有其他的路。 來時那條路,在箭矢射出的時候,從中間被截斷,前方是萬丈深淵,深淵底下是火花四濺的地底巖漿。看來只能拿到鑰匙。 方鈺掉頭回來,朝陸少華勾勾手:“過來,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陸少華不疑有他,走了過來:“什么大秘密?” 方鈺很自然地攬住他的肩膀將他轉過去,一手指著雕塑:“看到沒,那個地方……咚——” 后面一聲悶響,是方鈺一手劈在陸少華后頸所發出來的。 他扶著暈過去的陸少華,把人安置在大廳門口一座假山石后。 確保從雕塑那里看不到這邊,方鈺起身來到雕塑邊,小心翼翼地尋找角度,坐上去。 從現在開始,他什么都不想,放空一切,就讓自己跟這里的空氣融為一體。 他干的也不是什么破廉恥的事情,而是為了解開這個迷局。 所以,沒什么大不了的,方鈺,你是主角,沒有什么可以打敗你。即便是越來越18r,越來越沒下限的任務劇情。只要自己沒有沉迷,那都沒有什么大不了啊~ 剛把手指容納進去,放空一切的大腦就像絢爛炸裂的煙花,方鈺一個沒忍住,低吟出聲。 怕顫抖的身軀碰到鑰匙圈上的鈴鐺,他抬起手環住雕塑的肩膀,將一條腿架高,另一只踩在地面的腳承受著所有重力。 這種姿勢難以維持,方鈺要很艱辛,才沒有滾下去。 好在,付出是值得的。就像拿鑰匙插入了開關,那一瞬間,方鈺看到附近墻壁上的洞口被掩板擋住,兩旁騎兵原本散發紅光的眼睛也熄滅了。 一時間福至心靈,方鈺掰開金屬圈,抽出鑰匙。由始至終,那些機關也沒有再啟動過。方鈺突然覺得自己虧大了,也許他用嘴巴,說不定也能行? 哦不對,或許姿勢錯了也不行,難道是靠接觸面感應的? 方鈺整理好衣服下擺,拿著鑰匙去開門,咔嚓一聲,木門打開了,里面黑暗一片。他想了想,決定還是等陸少華醒過來一起。 走到假山石后,看到陸少華還在昏迷中,方鈺松了口氣,生怕他醒來會看到剛才的一幕,便是他自個兒都沒眼看。 更何況一直覺得他sao里sao氣,一個眨眼就能跟男人勾搭上,恨不得剁了他丁丁,縫了他菊花的陸少華,可不能再刺激這心機boy了。 可他該想個什么借口,解釋把他打暈呢? 結果借口還沒想出來呢,陸少華醒了,眼眸朦朧,很快就清明一片。他皺了皺眉頭,捂著酸疼的脖子坐起身:“剛才我怎么了?” 方鈺淡然道:“你說說你,走路不好好走,走個平地也能撞到頭。” “是嗎?可能剛剛痊愈,精神有些恍惚吧。” 陸少華或許真腦子壞了,竟然沒有懷疑。方鈺竭力忍住沒有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嗯,鑰匙我拿到了。至于怎么拿到的我不會說,這是我的秘密。” “嗯,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跟我講個大秘密?” “現在不想講了。” “好吧,你想講的時候再講好了。” “你脾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方鈺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陸少華笑道:“我脾氣一直很好啊,之前是我想岔了,你別惱我就好。” 方鈺不敢看他眼睛,敷衍得嗯了幾聲,自然也沒看到陸少華放在背后捏得死緊,青筋狂跳,竭力隱忍卻還是微微顫抖著的拳頭。 木門后的空間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陸少華拿出兩個電筒,其中一個給了方鈺。 方鈺打開電筒,明亮的白色光束刷的一下射向對面的角落。在慘白的光線下,橫呈在角落的一口棺材剎那間暴露在視野中。 方鈺最怕這種東西,嚇得條件反射往后一退。 這一退,耳邊便傳來木門從外面關上的沉悶聲響。 方鈺有些懊惱,回頭看關上的門,眼底除了驚恐外,竟沒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就知道,地宮墓xue哪里有那么好闖的? 像這種幾個玩家走到一個恐怖鬼屋里,然后門自動關上的情節,早就屢見不鮮。他竟然沒有想到,也沒有防備。 現在如果遇到危險,想要撤離,恐怕不易。 “陸少華。”方鈺呼喚陸少華的名字。 介于清洌和低沉之間,又帶點兒軟糯顫音的聲音徘徊在空氣中,在這間空曠的屋子里,帶著仿佛加了混響的空洞感,聽起來莫名夾雜著一抹幽怨和飄渺。 屋子里很安靜,靜得只能聽到方鈺自己輕如鴻毛的呼吸聲。他沒忍住,又喊了一聲。 可足足一分多鐘過去了,陸少華沒有半點回音,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方鈺舉起電筒四處掃射,又在其他地方看到幾口棺材,但找遍了也沒有發現陸少華的身影。 “咔嚓——” 方鈺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轉動手腕,慘白光束再次落在最開始那口棺材上。 他發現棺材板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等等! 棺材板好像被移動了啊! 方鈺不自禁地吞咽口中津液,整個背緊密貼合在關閉的木門上,漂亮的眸子死死盯著正一寸一寸打開的棺材板。 方鈺深吸一口氣,先是嘗試推拉門。確定無法打開,他才掏出雀神,一連朝各個位置開了數槍。 子彈留下一個窟窿飛射出去,門則毫無動靜。明明看起來殘破老舊的木門,竟然沒有因為子彈的沖擊力而產生裂紋。 背后暮然感覺到一道冰涼的氣息,方鈺登時僵住了身體。 不一會兒,兩個手臂從身后伸到前面,將他環在門板上。 如此近的距離,方鈺能清晰的嗅到從身后不知名人身上散發的幽香。 燕殊嵐不喜熏香,陸少華一個現代高中生,更不可能,是誰…… 是誰? 壓抑的極盡癲狂的笑聲響起,如魔音灌耳,讓方鈺眼前一片暈眩。 “小可愛~” 第140章 4.68 恐怖列車無人生還 聽到小可愛三個字, 方鈺手不顫了, 腿不抖了。害怕的情緒都如潮水一般, 漲得快也退得快。他低頭看著掐在腰間的手臂,唇角勾起一抹黑化的笑容。真是數千年不見了啊,林紫棠,你還是那么病嬌,還是那么…… 不把他當初的警告放在眼里! “小可愛, 猜到我是誰了嗎?”林紫棠撩開方鈺耳際的發絲,湊到極近的距離低聲問道。陰冷的氣息噴灑在懷中人的脖子上, 見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林紫棠咧開唇角,笑得更加曖昧誘惑, 下一刻, 他張開唇瓣,含住眼前輕薄小巧的耳垂。 方鈺覺得自己被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給纏上了,耳垂落入蛇口,被各種舔舐吮吸。 林紫棠就像個冰冷的冷血動物,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除了口腔里是熱的,這也讓耳垂上傳來的感覺像放大了無數倍一樣。耳垂連帶頸窩的地方本身就是方鈺敏.感的地帶,如今被林紫棠慢條斯理卻特別有隱含意味的對待, 仿佛直接在他體內添了一把火…… 下一刻,這把火直沖腦門。方鈺抬手,朝后肘擊。 林紫棠悶哼一聲, 被逼退了幾步:“小可愛還是這么暴力。” 瞬息之間,金色鏟子出現在方鈺手中,二話不說,揮動著鏟子往林紫棠腦門上揮。林紫棠匆匆格擋,但還是發出“嘭——”的一聲,猶如炮彈一樣急射出去,砸飛一個棺材板后落在地上。 方鈺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緊隨而上,直接跳到棺材上,下來的時候把差點打開的棺材板合實,隨后就跨坐在林紫棠身上,輪著拳頭開始往他臉上砸。砸了大概有二三十來拳吧。林紫棠那張臉還能用公子世無雙來形容,既沒有鼻青臉腫,也沒有變成豬頭。 “……”方鈺默默起身,把手藏到后面使勁兒甩。好瘠薄疼啊…… “你現在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普通人,除非煉成銅墻鐵壁,否則二十幾拳下去,絕對是血rou模糊。 林紫棠勾起唇角,伸開手臂,轉了一圈:“僵尸?” “你怎么會在燕殊嵐的墓里?” 燕殊嵐三個字是林紫棠的禁忌,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他臉上笑容霎時收斂起來,眸底閃過一道復雜的神色:“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怎么?我霸占了燕殊嵐的墓,你不痛快?你真的喜歡上他了?當年他為你死,你很感動吧?可你走的時候,卻連最后一面的機會都不曾留給我!” “可你根本不知道,燕殊嵐之所以自殺,是因為他有復活的辦法!他在生前的時候就已經暗地里召集工人打造這座地宮之城,耗盡二十年,終于完成。不過他還是棋差一招,在跟一位風水陣紋師商討下葬方案的時候,被我偷聽到了。” “這座地宮上有生生不息之水木之氣,下有最適合養尸的純陰之力。水木生氣循環在外,陰氣內收,無法外泄,終成絕地。我現在都醒過來了,燕殊嵐肯定也醒過來了吧?不過,他要想離開這里也是癡人說夢,他活著的時候我沒能殺了他,他成了一個僵尸,我還困不住他?” 方鈺同情的看著他:“你就沒想過,燕殊嵐那么警惕的人,為什么你就偏偏聽到了?” 林紫棠瞇起眼:“小可愛,你想說什么。” 方鈺張口想說你很天真,但話到嘴邊就看到陸少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林紫棠身后,而林紫棠毫無所覺。如果不是rou眼看到,方鈺根本感覺不到那里竟然還有個人存在,因為他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他猶豫,要不要提醒林紫棠…… 可腦海里剛浮現出這個念頭,方鈺就對上了陸少華看過來的目光。毫無波動,淡漠,冷寂,仿佛殺一個人,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這些詞匯無論如何都不該套用到陸少華身上,可現實告訴他,陸少華的的確確,正在用一種看殺人目標的眼神凝視著自己。似乎在說,別妄想提醒你面前這個人,如果你有所異動,他不介意用手中的龍紋彎刀,連同你跟林紫棠,一并解決。 也許,他從未了解過陸少華。方鈺眸色漸深,他不想承認,那一瞬間,他確實被對方朝他逼過的氣勢給鎮住了。想了想,林紫棠就像一個擾局者,有他在,或許會影響到任務的完成,因為他跟燕殊嵐有仇怨,僅憑這一點兒,方鈺都不該讓林紫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