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當然方鈺也不見得對趙文柏有多真誠,不然怎么會舍棄上次那條路。他心里清楚,趙文柏這個變態沒有跟他做做做的時候,還是一個挺精明的人。 這樣的人,會把實驗室正確路線告訴他? 趙文柏恐怕也沒想到,方鈺的腦回路完全跟正常人不一樣,在附近找了一圈,他終于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發現了一扇門,門上有密碼,還是全拼音和數字組合,旁邊有插卡的卡槽。 “防得這么好,里面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你在嘀咕什么?” 方鈺搖頭,指著試驗臺上的資料,“你用手環把那些資料拍攝下來,等回到主神空間拿給專家看看,到底是研究一些什么的。” 那些資料,余思淼也看到,可他從來沒想過要把資料拷貝下來!沖著這一點,他都不得不佩服方鈺,“行,我拷貝下來到時候發給你。” 方鈺摸著下巴,全神貫注的把注意力放在密碼鍵盤上,他把黑卡對著卡槽一刷,鍵盤上的燈亮了,里面響起趙文柏溫柔的聲音,“第一個問題:我最愛的寶貝叫什么名字?” “……”方鈺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力氣才沒有把眼前的密碼鍵盤一拳轟掉,寶貝尼瑪啊!他一邊暗罵,一邊很自戀的把自己的名字往上面敲:fangyu! “答對了!”趙文柏的聲音略顯激動,“那么,第二個問題:他什么地方最迷人?” 這個問題可把方鈺問住了,他全身上下,從內心到靈魂都很迷人,這怎么整?不知道該寫什么,方鈺開始把自己身上的零件全都寫了一遍,他以為超過三次會有懲罰,結果沒有,而且這個密碼機還挺人性化,能根據他的答案進行回應。 比如說: [眼睛] “他的眼睛確實很美,不管是弄疼他而哭泣,還是愉悅瞇起來,露出恍惚迷離,徹底喪失焦距的樣子……我想親吻他的眼睛,包括那對幽黑的瞳仁兒。” [嘴巴] “啊……那絕對是我見過的最適合接吻和發泄的唇形,想看到它紅腫起來,像花朵一樣,染上最艷麗的色彩,嗯,如他說的那樣,口技很好。” 越往下,回應得越不堪入耳,最后方鈺懶得再聽,想到一個部位就直接往上輸,頂掉那些話,再讓趙文柏這么說下去,一邊耳朵紅得要滴出血的余思淼就別想能安生收集資料了。 最后,方鈺無奈地輸入了buns。 密碼機里的趙文柏一下子就低笑起來,笑得特別下流,“沒錯,我最喜歡那里,那么請進吧。”這一次倒是沒有再說出各種讓人害臊的修辭語句,很簡單的一句。 “咔嚓——”門鎖打開。 休息室里面很簡單,一張床,還有書柜,咖啡機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在方鈺走進去,站到中間時,那扇密碼門轟然鎖上,方鈺走過去試了一下,打不開。 “乖孩子,我知道是你,想出去嗎?”書桌上的筆記本屏幕忽然亮起,音響里響起這句話,與此同時,趙文柏的身影出現在電腦里,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今天這套,在看角落里顯示著昨天的日子,想必是提早錄好的…… 方鈺坐在床上,靜靜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乖孩子,打開抽屜看看……” 方鈺轉身拉開床頭柜的抽屜,目光觸及里面整齊擺放的物件后,有一種果然很趙文柏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就知道,趙文柏不從他身上拿走點兒什么,絕對不會放他離開。 “辦法已經給你了,乖孩子,讓我看看,你會怎么做吧,電腦里裝有最新的識別系統,會根據你的行為自動打分,滿分才能離開哦……” 話音落下,趙文柏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面前的方鈺。 ** 余思淼將資料拷貝好之后,回頭方鈺就不見了,他只能守在門口心急如焚,這一等就等了3個小時,那扇密碼門才從內部打開。他轉過頭,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手。 那只手完美無瑕,手指細長白皙,指甲粉嫩可愛,輕輕搭在暗金把手上,當然,前提是忽略那只手在顫抖……然后余思淼就看著,渾身散發誘惑慵懶氣息的方鈺,緩慢且艱難地挪了出來。 “鈺哥,你這是……”方鈺不只手發抖,腿也在發抖,走起路的姿勢跟余思淼蹲大號蹲太久一模一樣、不過,他是真蹲大號,走路姿勢不敢恭維,放在方鈺身上,卻有一種莫名嬌糜感。 方鈺幽幽抬起眼簾,平靜道:“我便秘,開了一下大。” “那你頭發?”余思淼盯著方鈺濕漉漉,貼服在臉側的發絲,似乎嗅到一股牛奶味。 “我喝了一盒牛奶,不小心一擠,噴到身上去了,所以洗了個澡。” “那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蒸的。” “洗個澡會這么累?” “我缺氧。”md,沒見余思淼平時這么話嘮啊,今兒瞎bb什么呢~對他在里面干了什么這么好奇?方鈺覺著自己真要說出來,余思淼的三觀恐怕就沒了。” 想到經歷的心酸三小時,方鈺眼底滿滿的都是滄桑。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解鎖了更多的pose,也從側面知道,他的柔韌度到底有多好,他的潛能又是怎樣的大,他的身心又是如何寬廣,能包容一切。 方鈺把手里折疊的打印紙塞在余思淼手里,“這就是平面圖了,現在我們去找鄭柯。” 余思淼指著方鈺手中的音樂盒,“你把這個帶上干什么?你不會還以為這是趙文柏的本體吧。” “是不是本體,到時候就知道了。” “如果是這么重要的東西,趙文柏為什么不隨身攜帶?” 方鈺斜睨他,“萬一摔碎了怎么辦?” 余思淼恍然,雖然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好像鈺哥說得也挺有道理。 ** 找到鄭柯的時候,他被綁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就連腦袋上也是各種測驗大腦腦波等各種復雜東西的線路,旁邊放著一臺顯示器,上面五顏六色的線條劇烈抖動著,就算不懂醫學的人,也能猜到鄭柯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方鈺走到跟前,鄭柯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對上方鈺的眼神很平靜,然而表面上的平靜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在看到方鈺脖子上被自動收縮項圈留下的痕跡時,徹底崩盤,射出兩束凌厲且怨恨的精光,插著針管的手,不顧自身疼痛,躲避著方鈺的觸碰,仿佛后者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 方鈺見鄭柯寧死都不讓他碰,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去讓余思淼幫忙處理,“待會兒你把他帶回寢室,我去找趙文柏。” “你一個人行嗎?” “如果我都解決不了,那就沒人能解決了。”至于鄭柯對他的態度,方鈺壓根兒沒放在心上過,只是疑惑鄭柯變化得太快而已,有余思淼在,他就能分出手去對付趙文柏。 但是等到方鈺當真離開,鄭柯卻覺得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更加痛苦,方鈺并不知道,他在休息間的三個小時還有一個觀眾,只不過,鄭柯所看的內容跟真實相差太大而已。 如果說休息間只有方鈺一個人,那么鄭柯在顯示屏上看到的則是兩個人,他并不知道另外一個是趙文柏的投影,他看到方鈺是怎樣討好趙文柏,他看著方鈺那張誘人的唇瓣里吐出世上最惡毒的語言,把他貶謫得體無完膚。 就在方才,方鈺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更加絕望的看到了方鈺對他的最真實感想。 鄭柯還記得,趙文柏改造他身體時,跟他說,等成功之后,他只需要與人觸碰,就能感知到對方的心理情緒,包括對自身的評價,那時候,震驚趙文柏有這種能力之外,他也懷疑趙文柏的目的,直到方鈺朝他走去的那一刻,他知道了。 他開始害怕,他不想讓方鈺觸碰他,他怕方鈺根本不在乎他。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比不在乎更打擊人,他在方鈺心目中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利用? 鄭柯想笑,他這樣的人原來還有利用的價值嗎? 隨著之后斷斷續續的觸碰,鄭柯更是看到了更多的東西,方鈺似乎想做一件事,但是別人可能不會答應,所以他故意引誘他,在他面前擺出無害,誘惑的模樣,讓他為他瘋魔,為他癡狂,為他得罪趙文柏,然后被下達處死通知單,最后讓其他人因為救他而妥協。 而在方鈺跟前,很聽話的余思淼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把草。 原來他們一直都認識。 所以第一次的遇見,也不過是方鈺計劃中的一環罷? ** 離開實驗室的路,方鈺記得,他拿著門禁卡,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了地面,他以為迎接他的勢明媚陽光,看到付秋的時候,他才知道,那是地獄。 付秋手中拖著一個成年男子,沒有雙臂,臂肘切口平滑整齊,鮮血如同溪流一樣淌了一地,在他的腳下形成了大片血泊。 男子抬起一張俊美無濤的臉,眸中的深情并沒因為自身的狼狽而減弱一分,他仿佛要用盡生命最后的力氣將方鈺的樣子記在腦子里。 方鈺愣了一下,萬沒想到再見到趙文柏會是這個樣子,后者沒有衣服,因為在此之前,已經被方鈺給拿走了。趙文柏看著他,那張吻遍他全身的雙唇,此刻褪去顏色,顯得蒼白無比,鼻間氣息更是微弱連輕風都不如。 付秋勾起唇角,與趙文柏如出一撤的溫柔,卻讓方鈺毛骨悚然,直到一把巨大的古武刀被塞進手里,“來,對著這里,砍下去。” 方鈺朝前方看去,付秋指著趙文柏的脖子。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第42章 早知如此,當初方鈺一定把付秋迷暈了關起來。他沒想到付秋認真黑化后,會變得這般恐怖。從一個懸疑劇,驟然變成恐怖片的感覺,讓方鈺差點握不住手中的大刀。不過,比起趙文柏眼下的處境,方鈺更擔心自己…… 這要是回到主神空間,會不會被黑化的付秋用鏈子栓起來?亦或是打斷他的雙腿,更甚至把他的四肢廢掉,讓他永遠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得到同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等著被臨幸。 按照付秋一言不合砍人手,砍人頭的人設,上訴黑化攻常見表現100%可能會發生,想到以后可能就要跟某些*文中的作死受一樣在床上度過不要不要的人生,方鈺一下就沒穩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幸運值0的后果就是,被付秋給盯了個正著。 在黑化付秋的眼里,方鈺僵硬的動作形同猶豫,猶豫等同不舍,不舍約等于喜愛趙文柏。 得出這個結論,付秋會那么簡單放過方鈺跟趙文柏嗎? 答案很明顯了。 他本就冷得跟數九寒天一樣的眸子再次降低了好幾個攝氏度,手一松,仍由趙文柏摔在地上,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飽滿的額頭與之碰撞,發出咚的一聲響。 方鈺聽在耳朵里,都替趙文柏喊疼,但馬上疼的就是他。 付秋走過來,捏著他的手腕,用著要捏碎手骨的力度,逼得方鈺不得不抬起頭,跟他對視。幽深看不見底的雙瞳恍若有一種能將人催眠的魅力。 看著看著,方鈺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仿佛遁入一片粘稠的沼澤里,無法掙脫。 …… 等眼前出現光亮,再次找回真實感,從渾噩中脫離時,趙文柏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那把剛剛殺了人的兇器——古武大刀,正握在方鈺的手中,刀身血淋淋的,他抹了一把臉,沾了滿手鮮紅,刺鼻的血腥味不停往鼻子里鉆。 被他砍掉的趙文柏的頭顱就在腳邊,俊美的臉上滿是鮮血,雙眸睜著,視線牢牢落在方鈺的臉上。 離得不遠躺著一個音樂盒,是剛才不小心掉出來的。滾了一圈后,殘繞的藤蔓花枝染上斑駁血跡,脆弱的玻璃罩子再次多出一道蛛網似的裂痕。 方鈺愣愣的看著,心里頭說不清是為跟他有過好幾腿兒的人,竟然就這么死了的難過多一點兒,還是沒有趙文柏這個變態,他就可以靜靜等待任務完成的輕松多一點兒。 蹲下身,手覆蓋在那雙即便死都仍然深情的眼睛上,然而把手拿開后,趙文柏卻沒有閉上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著方鈺,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 方鈺突然覺得移開的手掌心,一陣刺痛。 ** 不多時,余思淼等人也離開了地下實驗室,他跟鄭柯站在出口,看到眼前一幕直接懵逼,當然,更懵逼的當屬鄭柯,他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尸體,又看了看方鈺手里的刀,眼前一黑。 又是這樣…… 腦海里浮現四個字,讓鄭柯愣了一下,為什么要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