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萬梅山莊永遠在那里,若無西門吹雪,至今無人可知。”西門吹雪淡定道,若是沒有聞名江湖的絕頂劍客,萬梅山莊只是偏遠塞北一個無名小莊子而已。 “我又可否聽一聽玉佩的故事。”西門吹雪問道。 嚴立德緩緩從英宗在王振慫恿下,親征瓦剌,錢家兄弟隨軍開始講起。 “所以,我生父姓玉、生母是錢家后人?”西門吹雪說起自己的身世平鋪直述,絲毫沒有震驚或疑惑。 “如果玉佩是你母親留給你的話。”嚴立德滿含希望,若不是重要信物,不會交給孫秀青。 “管家所言,確是先母遺物。”西門吹雪點頭確定。 “我會在十月與安昌伯之女完婚,你我……” “我并無認親改姓的打算,西門吹雪就是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斬釘截鐵道。他只是塞外高山上的寒梅,不想做皇親國戚之后,也不愿是高官顯貴之親,這些于劍道何益,于西門吹雪無用! 嚴立德愣了愣,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他妻子一家那般渴望親人的到來。“我知道了,我會轉告賤內,打攪了。” 嚴立德起身,把紅參盒子再推過去,示意即便不是親戚,他也不至于收回贈禮。 “嚴師兄……”孫秀青急忙起身,想叫住他。 嚴立德抓起石凳上的披風掛在手臂上,安撫孫秀青道:“孫師妹,抱歉打攪你了。這是嚴府令牌,若有事,可向東廠、嚴府、丐幫求助。”嚴立德幾乎把自己的勢力分布告訴了孫秀青。 孫秀青不知該不該接,嚴立德卻把那非金非玉又沉重無比的黑色令牌塞入她手中,道:“獨孤掌門原姓嚴,是我伯父,你是我師妹,收著吧。” 呵呵,先前嚴立德可沒念什么師兄妹之情。 嚴立德不看西門吹雪一眼,飛身遁走。 第二天,合芳齋掌柜就來稟告,說這一條街東廠的巡視更加密集,附近街區都進入嚴打范圍。原本他們這條平民居住街道是沒有進入嚴密防范中的。掌柜道:“整個城南都囊括進來了,應該不是針對合芳齋。” 西門吹雪側耳傾聽,外面人走路步伐整齊一致,身懷內力,可以外放震懾敵人,已是江湖二流高手。官府士兵,不可能每個都是高手,看來,的確是“針對”。 今日是八月十四,往年這個時候就可以放假了,中秋是大節,宮中肯定早已喜氣洋洋,裝扮一新。今年也已放假,可文官走空了,護衛卻加了三倍,隨處可見巡邏錦衣衛和御馬監太監。 “不等著瞧好戲,你來做什么?”朱厚照好整以暇的問道,一切都在計劃中,他還等著看這場江湖盛事了。 “啟稟陛下,平南王世子私自入京,借紫金之戰意圖不軌。”嚴立德躬身回稟,他截住了東廠的消息,先一步來稟告,他不是想搶功勞,他是不想看著西門吹雪殞身。他這只蝴蝶不知帶來多大效應,若是平南王成功,西門吹雪必死無疑。 “哦,有意思?居然還不止一出好戲嗎?詳細說來。”朱厚照沒有害怕憤怒,只有興奮。 作者有話要說: 又遲了,拖延癥沒救了~躺倒,任抽打! 第91章 嚴立德世 “你是說平南王只因世子與朕相貌相同,便想李代桃僵?”朱厚照詫異問道,雖然他年輕,對陰謀詭計也不精通,可這種主意光聽聽就知道很廢吧!朱厚照遺憾的看了看躬身立在一旁的嚴立德,若是他們還在江湖上,嚴立德不會這么謹守君臣之禮,說不定又能聽到他“毒舌”呢,真是好懷念啊。 “據東廠的消息,的確如此。”嚴立德道。 “想要取代朕,總不能光憑一張臉吧?他們在朝中可有內應?后宮中買通了誰?母后尚在,不會連兒子都認不出吧?”朱厚照接連問道。 “平南王府買通了司禮監太監首領王安,后宮并無內應,朝中三品以上官員亦未發現跡象,三品以下還未排查清楚。”嚴立德非常老實的把結果通報了。 所以?就這樣?朱厚照眼巴巴的等著下文,結果這么一句話就說清楚了全部。朱厚照也很苦惱啊,這么傻逼的計劃,自己如臨大敵的準備,會拉低自己格調的好不好,還不如去南苑看戲馴獸呢! “陛下也覺猶如玩樂?”嚴立德笑道:“在平南王的計劃里,兩大絕頂劍客決戰紫禁之巔,吸引所有目光。朝臣們忙著批判江湖人大逆不道,江湖人會想方設法混入皇城,給宮中安保護衛帶來莫大壓力。所以護衛禁軍都忙著防備江湖人,誰又能及時關注陛下的需要,畢竟就是您放江湖人入皇城的不是嗎?葉孤城劍術高超,若是陛下身死,有一個和陛下一模一樣的人能代替陛下,掩蓋皇室這莊丑聞,又有司禮監王安做掩護,不是不能瞞天過海。” “哼!朝臣可不是傻子!”朱厚照冷哼道,他雖然對幾大閣臣都不太滿意,總覺得他們仗著資歷欺負新皇帝,可也得承認這些人的風骨。 “朝臣不一定能察覺,歷代由司禮監代傳圣人旨意不再少數。日久年深可以察覺,可那時太遲了。”嚴立德知道他還想說張太后,便笑道:“太后娘娘自然愛子心切,可娘娘的話于內閣又與多大作用?因壽寧侯、建昌侯之故,娘娘在朝野風評并不好。” 當然嚴立德沒說的是,自從登基之后,朱厚照對張太后冷淡許多,請安都是面子活,見面的功夫就告退了。這倒不是說朱厚照是個白眼狼,一登基就冷待生母,就和沒個忙于事業無法陪伴父母的年輕人一樣,朱厚照現在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自然會忽視張太后。張太后也沒有發現兒子的疏遠,她還沉浸在丈夫去世的陰影中,每天流淚哭泣,哀傷不已。如果說有什么能讓張太后走出哀傷,不是她兒子的關愛,而是她兩位弟弟的哭訴和請求。 從妻舅變成國舅,壽寧侯、建昌侯胃口隨之增大,已讓皇帝十分厭煩,可笑兩人卻不自知。 “就你大膽,居然敢說母后的不是。”朱厚照佯怒。 “臣就是這么實誠,啥實話都往外說。”嚴立德做憨厚狀。 “知道了,若是朕如以往一般沉湎玩樂,繼續實施那計劃,說不定有朝臣察覺了也當沒發現,換個勤政的皇帝更好;或者拿著這把柄,把皇帝當成內閣的傀儡?哼,那些人,正直的時候一腔熱血,有些時候,又擅長為了大義犧牲別人,慷他人之慨,曾祖不就是一個嗎?”朱厚照冷哼,當年英宗被俘,除了錢皇后一系,幾乎沒人期待他回來。可他依舊回來了,被囚八年,又從名義上的太上皇,做回了皇帝。 “陛下英明。”嚴立德躬身道。 是啊,在皇帝和嚴立德這樣的朝臣看來,一切都是朝廷斗爭,葉孤城只是其中一個棋子,不論白云城主在江湖上有多高的聲望,也只是一個棋子,皇權就是這么蔑視江湖。 “行了,不用拐彎抹角的說這些勸諫的話,朕心里清楚,玩樂歸玩樂,朕不會耽誤朝政。最近劉健那老頭也沒啰嗦了,證明朕學得不錯。” “所以臣說,陛下英明。”嚴立德繼續重復說過的話,把歷史上一位沉湎豹房昏君改造成一位勤政愛民明君,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怪不得那些文人總說一生最高成就是“生晉太傅,死謚文正”,死后的事情先不說,生前作為太傅,影響皇帝,繼而影響國家,這是多大的權利與殊榮。 “好了,你也清楚江湖人的脾性,這事兒交給你辦再沒錯的,不說他們了。朕還要叮囑你一點,對壽寧侯、建昌侯不必客氣,若有什么,朕擔著。母后思念父皇,朕準備在宮中興建孝慈殿,一應擺設,猶如父皇安在時候,供母后與朕追思。讓母后情義有所寄托,嚴卿認為呢?” “臣附議,陛下英明。”嚴立德再次躬身。 一是展示皇帝的孝順,消除先前由劉瑾帶來的惡劣影響;二是維護張太后的名聲,讓她一腔深情有所寄托;三是斬斷壽寧侯建昌侯求助的途徑,等孝慈殿一建好,張太后肯定緊接著開始“閉關修煉”,方便處理這兩人。皇帝對這兩位舅舅早有不滿,倒不是覺得他們如何壞,只是作為太子、天子,朱厚照都不曾任意妄為,他們兩人倒是橫行無忌,如何不讓朱厚照記恨。 “你也學會拍馬屁的毛病了,還學的不好,來來回回就這一句。” “陛下取笑了,臣倒還有另一個想法。”嚴立德轉移話題道:“陛下拿三大殿之一的奉天殿為兩位絕頂劍客加冕,只為一場好戲是否有些浪費?” “你還有更好的主意?”朱厚照驚喜問道。 “白云城主葉孤城卷入謀逆大案,陛下念其無辜,小懲大誡,收白云城為己用,這個想法陛下以為如何?”嚴立德化身進讒言出餿主意的jian臣,不遺余力的攛掇。“白云城乃南宋皇室后裔,飛仙島全是崖山海戰之后幸存遺民,當然,他們該恨的是元朝蒙古人,咱們大明匡扶正義,可誰讓民間還有什么‘崖山之后無中國’的歪理邪說,腹誹大明立身不正。不如讓天下人看看陛下是怎樣的胸懷寬廣,如此厚待前朝后裔。嗯,該是前前朝才對。” “哈哈哈,好,好,你去辦就是,皇城守衛,依舊由你負責。”朱厚照哈哈大笑,這樣打臉的時刻一定要有! 嚴立德心滿意足的告退。 朱厚照對隨侍的太監道:“傳劉瑾。” 原本司禮監公公王安應該貼身侍奉的,可誰讓王安不僅愛賭,還愛嫖,精力有限,不當值的日子絕對不在宮中,皇帝才有不動聲色瞞過他的機會。不然總是想方設法調開王安,他蠢不會懷疑,幕后的平南王都要警惕了。還是說王安心真大成這樣,事情還沒成功,他就把皇帝看成死人,全不放在心上。 劉瑾很快就到了,單膝跪地道:“奴才參見陛下。” “起吧,朕不叫你,你還不來了!”皇帝笑斥,劉瑾從小陪伴他長大,擔任東廠提督,更有隨時入宮覲見的權利,哪知他卻不愛來了。 “陛下恕罪。”劉瑾把另一條腿也放下來,雙膝跪在地上。朱厚照本是一句玩笑,讓劉瑾如此正式的請罪,把氣氛都搞僵了。 “劉伴伴還在怪朕當初要你經營南苑嗎?”朱厚照幽幽問道,面前嚴肅跪著的人可是陪伴自己長大的伴當啊。 “陛下,奴才一身所屬皆陛下所賜,奴才是您的奴才,您讓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心甘情愿,雖死猶榮。”劉瑾附身再拜,這是他的心里話,他愿為皇帝獻上一切,如同之前的計劃,獻上性命和名聲,遺臭萬年都不怕,這是他的忠心。 “起來吧,你的忠心,朕知道,只是覺得,伴伴離朕越來越遠了。”朱厚照嘆息。 “太子殿下有玩伴,陛下卻早已獨坐龍椅。”劉瑾躬身道。 “是啊,獨坐龍椅。”孤獨是帝王的伴侶,沒有誰能例外。朱厚照撫摸著飛龍扶手,父皇拖著病重的身體為他提前加冠,提前娶妻,不就是為了杜絕太后攝政和大臣輔政的后患嗎?父皇臨死之前心心念念把他扶上了皇帝寶座,只為這片慈父心,他也要坐下去。 只是一瞬,朱厚照就反應過來了,笑道:“朕叫你來是想問問決戰紫禁之巔的事情,怎么讓嚴卿來回稟,你陪伴朕多年,論親近誰比的過你。” “陛下厚待,奴才銘感五內,可陛下說過,此事交由嚴大人主管,奴才只是協助,再沒有仗著和陛下親近就越級上報的道理,這可是陛下的的旨意呢。”劉瑾恭敬回稟。 “你呀,別和朝上那些老古板學,你是朕的親近人,日后有什么當面報給朕就是。你是東廠提督本就有隨時入宮覲見之權,朕再賜你蟒服玉帶,不要辜負朕的期望啊。” “謝陛下隆恩,奴才粉身碎骨難報萬一。”劉瑾匍匐在地,熱淚盈眶。 “起來吧,決戰之事依舊由嚴卿主管,若有什么他不方便的,你來回稟朕也一樣。”朱厚照扶起劉瑾,喚人進來,他們剛剛密議,把人都打發出去了。“取蟒服玉帶賜與劉公公。” 劉瑾出宮的時候,身邊小太監捧著御賜衣物的消息不脛而走,人人都知道,劉瑾要復起了。 劉瑾剛回到東廠,就有小太監來抱:“督主,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覲見。” “他先去過戶部或者嚴樹行大人府上沒有?” “沒有,從錦衣衛衛所直接入宮。”小太監道。 “那就好。”劉瑾笑了。 什么意思?小太監心里疑惑,但不敢表現出來,看督主沒有說話的意愿,飛快退下,劉瑾是他們做太監的榜樣,可這榜樣也不是吃素的。 …………………………………… 明晚就是中秋之夜,決戰之期,可皇城守衛更加嚴密了,有不信邪想要提前踩點的江湖人士,都被禁軍的弓弩射成了刺猬,尸體都沒要回來,被錦衣衛挫骨揚灰,引發又一波江湖人的仇恨。 陸小鳳再一次進了嚴府,這次他學乖了,沒有硬闖,據禁衛軍副統領魏子云所說,弓弩隊就是嚴立德調教的,陸小鳳不認為自己的功夫,比擅闖皇城的那位還高明。 陸小鳳拿著嚴立德給的批條,的確查到的不少東西,可他只有一個人,不能與延續百年、機構完備、分支眾多的東廠和錦衣衛相比,依舊在迷霧中打轉。 “嚴兄,明晚就是決戰之期,可皇城依舊進不去,這樣的江湖盛世怎能缺少見證?陛下心胸寬廣,既然能容西門和葉城主在皇城比武,怎么會不予許江湖人觀看?”陸小鳳已經學會了示弱。 “陸小鳳啊,我腦門上難道貼著冤大頭三個大字嗎?僅僅因為我出身江湖,已經在朝中很受排擠了,你還總來找事兒。”嚴立德抱怨道,論示弱,誰比官場中人熟練。 “嚴兄,嚴大人,你就不要調侃我了,誰不知您年紀輕輕便是閣老之尊,陸小鳳豈敢怠慢。”陸小鳳連忙作揖,他算是看出來了,嚴立德肯定有辦法,可不想輕易告訴他。陸小鳳也在反思,為什么他的朋友總愛為難他呢? 嚴立德笑了,“若要不怠慢我也不難,我的確有讓江湖人士進皇城的通行證,可你拿什么來換?” 嚴立德笑得不懷好意,陸小鳳張開雙臂示意自己孑然一身,道:“陸小鳳是出了名的窮光蛋,嚴兄乃是珠光寶氣閣的少閣主,想必也瞧不上金銀珠寶。論權勢武功,您也是頂尖了,陸小鳳想不出還有什么能打動你。” “聽說西門吹雪每次幫你追殺人,總愛剃掉你的胡子?”嚴立德戲謔道。 陸小鳳僵硬的摸摸他的寶貝胡子,為什么總有人和它過不去,留多久才能留起來,陸小鳳很心痛的! “我比他善良,不要你的胡子。”嚴立德施施然道,陸小鳳一口氣沒松下去,又補充道:“我要眉毛。” “嚴兄!”陸小鳳驚叫,沒有胡子只是然他的臉看上去白些、嫩些,不像江湖人一些。可沒有眉毛,那怎么看,臉蛋不成雞蛋了,光禿禿的。 “在呢,別那么大聲,我聽得見。”嚴立德拍拍耳朵,示意自己都被震聾了,好整以暇問道:“給不給?” 陸小鳳無奈,一咬牙一跺腳,硬著頭皮兩根手指一抹,兩條粗黑濃密的眉毛就不見了。 “哈哈哈哈!”嚴立德拍桌大笑,沒有眉毛看上去好奇怪,額頭頓時寬了三分,臉看上去詭異不協調,配合著陸小鳳那招牌式的笑容,跟做鬼臉似的。 既然被剔了眉毛,陸小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讓他笑,只提醒道:“嚴兄,我給了眉毛,你的辦法還沒給呢。” “給你!”嚴立德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從博物架的盒子里取除十條緞帶拋給陸小鳳,陸小鳳飛身接住,撫摸著那些泛著絲綢特有冷光的錦緞,道:“這既是憑證?” “是啊,這是江南制造局先帝年間供奉的貢品,只有一匹,制成衣物之后就只剩這些布頭了,天下再找不到第二匹布,仿造也沒那么多時間,正好用來做通行證。陸小鳳啊,這分發通行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務必細細篩選,若是那些人去了皇城又出事兒了,你可是有連帶責任的。” 陸小鳳一副瞠目結舌的蠢樣子,半張著嘴仿佛在吶喊“天啊!” “我怎么覺得自己又掉坑里了,還是千方百計求著掉進去。”陸小鳳自嘲道,嚴立德等著他送上門,把這燙手山芋甩給他,現在還沒看出這意圖,就枉費陸小鳳自稱聰明人了。 “鳳凰不是有翅膀嗎?掉坑里飛出來就行啦。”嚴立德不負責任道。 “陸小鳳告辭。”陸小鳳一個詞都不想多說,抱拳就走,再不走不知道還有多少坑等著他跳呢! “奇異閣有眉毛賣,買不到我能免費送你螺子黛啊!多少美人求都求不到的……”嚴立德在他陸小鳳身后高喊,話還沒說完,陸小鳳就展開輕功飛出嚴府,這避之不及的之態逗得嚴立德又是一陣大笑。 陸小鳳懷揣十個燙手山芋,愁個半死,飛快在奇異閣買了一副眉毛穩穩貼上,然后去找可以送出緞帶的人選。 陸小鳳隨意坐在一個餛飩攤子錢,再愁也是要吃飯的。餛飩剛端上來,陸小鳳就聽見旁邊江湖人議論道:“你找到陸小鳳了嗎?” “沒找到。聽說緞帶在他身上,由他決定給誰不給誰,憑什么由他品評天下英雄!”有人憤憤不平道。